北京郊外,大地蒼茫。阿裏和卓帶著她那珍貴的女兒含香公主,帶著眾多的回族武士、回兵、車隊、馬隊、駱駝隊、鼓樂隊、美女隊……浩浩蕩蕩的向北京城前進。一路上,隊伍奏著回部民族音樂,唱著維吾爾族的歌,舉著回部的旗幟,雄赳赳,氣昂昂。


    阿裏和卓一馬當先,後麵是馬隊,再後麵是旗隊,再後麵是樂隊,再後麵才是那輛金碧輝煌的馬車。車上,含香穿著一身紅色的維吾爾族衣衫,正襟危坐,紅紗蒙著口鼻,麵容肅穆而帶著哀戚。她的身邊,維族仆婦維娜和吉娜左右環侍。再後麵是駱駝隊,馱著大批禮物,再後麵是數十名精挑細選的回族美女,然後是回族士兵押陣。


    含香一任車子轆轆前進,她眼睛直視著前方,卻視而不見,對於四周景致,漠不關心,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維娜從水壺中倒了一懷水,遞到含香麵前。


    “公主,喝點水吧!”


    含香搖搖頭,眼睛依然凝視著遠方,動也不動,像一座美麗絕輪的石像。


    維娜與吉娜交換了一個無奈的注視,用回語說了一些“怎麽辦”之類的話。


    前麵的阿裏回頭看了一眼,策馬走來,對含香正色的說道:


    “含香!你是為了我們回部,到北京去的!我們維吾爾族的女子,多麽勇敢!你不要再鬧別扭了,爹以你為榮啊!”


    含香不語,美麗的大眼睛裏,閃耀著憂傷,凝視著父親,臉色淒然中帶著壯烈。


    阿裏不願再麵對這樣的眼光,就用力的拍了拍含香的坐車,掉頭而去。


    隊伍行行重行行。


    富察皓祥一回頭便看見這一幕,眼神暗沉,透露出嘲諷。


    因為自己血液裏有一半的回族血統,所以一路上對這些回民還是多有照顧,如果不是知道了那個所謂的聖女香公主的醜事,他也不會這般為母親的部族心涼。


    如果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滅族吧。


    抬頭看了看遠處要墜落的金烏,一時被這大地蒼茫的景色感悟悲涼,轉頭看向身邊的多隆,看他也在看那日落餘暉,頓時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心溫暖了起來。


    坤寧宮內,木離倚靠在軟墊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著桌子,嘴角泛起一絲絲冷意。朱紅色的炕桌上散亂著幾張白紙黑字的信紙。


    上麵赫然記錄著回族公主一路上的所作所為。


    含香。蒙丹,


    你是瘋兒,我是傻,


    終於纏纏綿綿到京城了嗎?


    以前也曾為這樣私奔的感情而震撼過,畢竟誰沒有青春年少和熱血的生涯呢?隻是來到這裏方才明白,某些人的命運並不是能隨心所欲而為的,即使在現代也難有,何況還是在這民風古樸的封建社會?


    所以什麽愛情至上的都是浮雲啊浮雲。不然那些撫慰蒙古和親的公主怎麽算?


    木離摸了摸下巴,總結出了一個想法,窮搖奶奶的文會誤導青少年的成長!而反瓊瑤的文能讓人變得成熟起來啊。


    所以家長們在遇到孩子為愛情要死要活離家出走請一定要看反瓊瑤文!這就是叛逆孩子家長的福音啊!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永d揮手阻止了宮人的通報,一進來便看見又在神遊的皇額娘,不禁起了惡趣味,輕手輕腳走到木離近跟前才大聲請安。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回神的木離一個哆嗦就看見笑的好不奸詐的永d,隨手一個爆栗子賞了他的腦門。


    “喲,今天我們十二爺怎麽這前兒還在這坤寧宮啊?外麵的花花世界不好看了?”知道永d出宮是有要事辦,可是木離仍舊別扭的拈酸他。


    哼哼,養包子幹嘛!辛辛苦苦養大了還不是跑出去?木離心裏白了個眼,鄙視自己小母親情節。


    永d自然聽出木離的別扭,摸著被打疼的腦門扭著身子挨了過來,笑的諂媚:“皇額娘,外麵的花花世界就是一景,哪裏比的上家裏啊,何況家裏還有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皇額娘啊!”


    被他那發嗲的聲音弄的一身雞皮疙瘩的木離,狠狠的拿手點了一下永d的腦門:“行啦行啦,別拿你皇額娘打趣了,看看這些吧!”


    將桌子上的信推了過去。木離咽了一口極品大紅袍,慢慢的欣賞永d變幻莫測的臉色。


    永d快速瀏覽了一遍心中的內容,麵部表情由驚訝,憤怒,不恥逐漸匯成一聲意義不明的短促的笑聲,似乎是嘲諷,就是不知道是嘲諷誰。


    “永d有什麽想法?”暗暗讚歎永d的定力非凡,木離開口詢問。畢竟這是往你老爹頭上扣綠帽子呢!


    永d抬頭看了一眼優哉遊哉的皇額娘,眼裏似笑非笑:“皇額娘早已胸有成竹,何必捉弄兒子!”


    切!包子大了果然無趣的很!木離作勢瞪了一眼笑的跟狐狸似的兒子,大歎無奈:“胸有成竹倒是沒有,不過看戲的瓜子糖茶倒是準備的充足!”意思是這事你老娘就不管了!


    呀!這是你夫君的頭上要扣綠帽子的大事啊!永d翻白眼。


    雖然現在還沒公開,但是皓祥在信裏寫的明明白白的,人家阿裏和卓就是打著填充後宮的目標來的啊!


    將信紙放回紅木桌上,永d想起了來的目的,欲言又止。


    “發生了什麽事,說吧!”能讓永d吞吞吐吐的事想必是件重要的事了,木離也變得慎重起來。


    永d抬頭看了看皇額娘的臉色,終於一咬牙,說了這段時間困擾他的事:“皇額娘……十一哥,我發現十一哥他……他拉攏朝中大臣!”


    對於十一哥,永d是敬重這個哥哥的,而且這麽久的兄弟感情,永w又是皇額娘的養子,所以他一直以為永w是支持自己的,可是當從善保那裏知道永w暗中結交大臣的時候,永d怔住了,他從沒想過永w有一天會和他搶那個位置。


    木離聽懂了永d的意思,沉吟了半響道:“永d,你覺得永w不該對那個位置產生想法嗎?”


    永d低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也是啊,他憑什麽就認定永w不會對那個位置產生欲望呢,或許說每一個愛新覺羅家的子孫都會對那把椅子產生欲望吧,沒有人會甘於人下。


    看著永d低頭不語,木離歎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皇額娘為何從來都不曾對皇上的子嗣下手,也阻止宮妃對孩子下手?”


    不是皇額娘賢惠大度嗎?若是以前,永d會如此回答,隻是現在他用迷惑的眼光看著木離。


    “永d,給你講個故事吧!”木離挪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道:“有兩個莊子,莊子裏養了同是草原上來的狼,一個莊子的主人非常愛這些狼,每天就用切好的上等的鹿肉喂這些狼,這些狼長的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肥碩,另一個莊子的主人也非常的喜歡這些狼,可是他每次喂養這些狼的時候從來都是扔進去很少的活物,或是一隻獐子,或是小兔子,或是鹿,每次還不給吃飽,一點也沒有另一個莊子裏的漂亮,大家也都去欣賞另一個莊子的狼,溫順的像狗一樣,有一天,有人提議把兩個莊子裏的狼放在一起。比試一下捕捉獵物。永d,你說那群狼會贏呢?”


    “自然是餓狼會贏!”永d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明白皇額娘要說什麽了,恭敬的向木離行了一禮。


    “明白自然好,你要知道,都是狼的子孫,血統一樣,但是養狼的人決不能小覷!”木離嘲諷的勾起嘴角:“若是後宮這些女人把爭搶做絕了,那你們還要做什麽呢?即便隻有一個順理成章得到那個位置又怎樣?終究會被更強的人所威脅,不是自家人便是別人,所以這後院起火,是可恨又可悲的。”


    “兒子受教了!”


    “恩,永d你要記住,這江山,不是自己親手爭搶來的,便永遠不會知道該怎麽駕馭它!”


    永d恭謹的聽了,他沒有料到這句話對他的影響之大,以至於以後他將這句話載入史冊,留給後世子孫。


    木離對孩子的教育從來都不是一直溫和的方式,她主張公平良性競爭,優勝劣汰。搶來的東西總是好東西不是?


    木離一直覺得老康比雍正會教育孩子,雖然後來死的死圈的圈,但一個個都是人物啊,即使老康比雍正能生,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清朝越到後來越會死孩子。這就是後院問題了。


    雍正可能當時就是惡性競爭給弄怕了,所以才給看好的弘曆清道路,從一方麵講這就不如老康。果然乾隆盛極一時便走向衰敗的道路。


    富不過三代嘛!


    打發了永d去慈寧宮盡孝去了,木離又小憩了片刻,又接到了和敬公主來訪的消息,進來和敬公主倒是經常跑來坤寧宮,不用說木離也知道是她放出的消息讓和敬公主迷惑了。


    說起來當年慧賢皇貴妃和令妃做的可真是滴水不漏,所有有關的人都死的透頂,祖墳八輩都找不出線索,可是就是太幹淨了才起疑不是?


    既然令妃誣賴本宮,本宮自然也會反咬一口,本就是一團亂麻又何不在亂一點?至少現在都是一鍋粥裏的,誰分得清?那本就是黑的木離,還是後來的黑的令妃誰更有威脅呢?


    和敬公主想必也明白這點,所以才會這麽積極的往坤寧宮跑吧?


    聽說和敬公主的額駙好像犯了什麽事被貶了職,再過些日子,等乾隆氣消了便去求一求,賣給人情也好。


    不過話說,乾隆最近正常了些,沒那麽腦殘了的說,就不知道看見香香公主,這理智還能保證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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