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要複寵了?
自從一直被皇上冷藏n久的五阿哥突然毫無征兆的突然被起複,朝廷裏的大臣們紛紛表示不安,有門路的叫自家福晉遞牌子進宮向各位小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皇上是怎麽想起五阿哥這個大叉燒的,沒門路的也不閑著,帶著禮物帖子跑宗室裏的幾位王爺,巴望著有個新指示。琢磨琢磨萬歲爺的心思,想是不是皇上又抽了。幾個禦史們也都睜大了雙眼,天天蹲點守著五貝勒的府邸,隻等著五阿哥有什麽錯處好拿來狠狠的參上一本,勢必要將死灰複燃的那點小火星子滅掉滅掉在滅的連灰都不剩。
所以說,五阿哥,你得做到什麽地步才這麽天怒人怨啊!!
不管下麵的人怎麽折騰,五阿哥很是心情澎湃的從皇上那裏領了差事,帶著新鮮出爐的三等侍衛福爾康一路器宇軒昂。
第二天,兩人就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送阿裏和卓出城。
今日的風特別大,給這樣的場景吹出了一絲冷漠。阿裏和卓望著含香乘坐的車架久久不語,為了回部,阿裏和卓親手將女兒貢獻給大清皇上,又親手將她送上了龍床,於公,他不是一個好首領,隻能買女求榮,於私,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明明知道女兒心有所屬,卻依然枉顧女兒的幸福棒打鴛鴦。現在他隻求皇上不會知道含香的過去,隻求含香能體諒他作為回部首領的無奈,隻求回部從此平安康泰,不在受戰亂之苦。
永琪和福爾康並駕齊驅,看著阿裏和卓久久不願離去,想起皇上臨行前告知他們不要拖遝,便正了神色,這次是他們被皇上重新看中以來辦的第一個差事,自然想著要辦的幹淨利落,好讓皇上再次看到他們的優點,繼而在重用他們,所以無論是永琪還是福爾康都要牢牢執行皇上的旨意,快點帶香妃回宮。
福爾康想了想,用恭敬又高高在上的態度趨前對阿裏說道: “皇上有旨,請香妃娘娘就在這兒和您告別!”
阿裏回神,立即點點頭: “好吧!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 阿裏和卓心裏打的算盤好,想反正含香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總不會在出現岔子,女人嘛,總歸是出嫁從夫的。於是阿裏放心了。策馬到含香車前,含香已經在維娜吉娜攙扶下,走下馬車。
含香看著父親,眼中含淚。說不出的悲切,不知是要與親人分別的痛,還是已經失身與於皇上的苦。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看著含香那痛苦的神情,阿裏不禁惻然又有些愧疚,但是為了回族百姓,他從不後悔這麽做,內有深意的用回語說: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
阿裏說完,一個激動,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含香大驚失色。慌忙雙手扶住父親,為父親將這般重擔架在自己身上的無奈,也為以後宮裏迷茫的日子,一時間竟淚流滿麵。
“爹!你怎麽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裏的話,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身上,我無論怎樣,都會委曲求全的!” 含香用這些話安慰著父親也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現在的她完全沒有進宮前那樣的自傲了,宮裏的生活已經讓她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了。
一個對女兒愧疚,一個對未來茫然,父女二人,執手相看。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離別的愁緒縈繞在這片土地上。看的旁邊的永琪和福爾康也有些澀然。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無論含香和阿裏和卓有多少個不舍,終究還是不敢違背皇上的旨意的,看著阿裏和卓遠去的車馬隊,含香心裏更恨乾隆了。
含香肅立在曠野裏,不願回頭,因為後麵是紫禁城,住著奪去了她貞操的皇上的宮殿,含香知道她終究要回去,可是她寧願任性的延長那回去的時間。一時間倒也有些壯烈淒美。混淆了眾人的視覺,
永琪和福爾康就是震懾在她那種淒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在他們看來,美人總是要憐惜的。何況是這樣被傷感彌漫的香美人?
福爾康對含香已經充滿憐恤之情,王八之氣散發,感慨的說: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讓她再停留一會兒吧!” 可惜,這樣的美人卻要束縛在宮廷之中,福爾康扼腕惋惜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麵飛躍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無奈隻有他一人,怎麽敵得過整個護衛隊?永琪大驚,連忙指揮眾人揮劍而上。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跟我走!”蒙丹對含香,用回語大叫。 含香抬頭見蒙丹,心頭大震。 仿佛迷路之時遇到指路明燈,心頭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愛人,完全不顧她現在的立場,雙手抱著蒙丹的腰,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永琪福爾康倉卒應戰。根本還沒看清形勢,隻知道有人搶劫香妃,大聲叫人保護香妃娘娘。隻是身邊的護衛都看到香妃八爪章魚的掛在刺客身上,看起來甚為親密,都懵了,等聽到五阿哥的吩咐要拿人的時候,又礙著香妃的安全,一時間倒也膠著起來。
福爾康一見刺客原來就一個人,頓時勇氣大增,想到這正不是自己立功的機會?便竄到香妃麵前,一掌劈向蒙丹。
不知道蒙丹是不是被愛情弄成傻子了,竟然以為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護衛隊。還是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蒙丹便是那不要命的。
蒙丹在埋伏的時候,已經看到護送的人,竟是龍源樓裏“不打不相識”的福爾康和永琪。心裏已經有些明白,這場戰鬥,又是凶多吉少。可是,錯過這次機會,大概他就永遠失去含香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他抱緊含香的腰,不肯放開,單手和爾康對打。
永琪和其他侍衛將二人團團圍住。爾康和蒙丹一連過了好多招。福爾康越打越奇,越看越奇。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急喊: “你是誰?”
蒙丹不語,勢如拚命。其實心裏一片冰涼,隻是懷裏的軟玉溫香讓他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居然敢來搶人,我殺了他!”永琪見福爾康久攻不下,連忙揮劍助陣。
含香看得心驚膽戰,魂飛魄散,忍不住大喊: “蒙丹!你放棄吧!我求求你!” 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還不如現在放手讓他離去好了,含香好怕蒙丹知道那件事,她不敢想象蒙丹知道了會怎麽樣!
“蒙丹?”永琪和福爾康大驚,驚呼出聲。
兩人一喊,手下都慢了慢。蒙丹把握他們這一慢,奮不顧身的舞著月牙刀,直撲福爾康麵門,福爾康靈活的閃過,大喊: “蒙丹!如果是你,不要做困獸之鬥!我們有備而來,帶來的都是高手!你不可能達到目的!快投降吧!”
永琪也已經一劍指向蒙丹的喉嚨口。 但是他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殺了蒙丹,看著相擁而抱的兩個人,永琪也被他們的感情感動了。於是他勸降道:“蒙丹!還不認輸?”
蒙丹見生已無望,無路可退,一把拉下自己的麵巾,慘然抬頭,淒厲的說道: “兩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含香掙紮著從蒙丹懷裏出來,對著永琪和福爾康,噗通一跪。悲愴欲絕的看著兩人: “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 含香說著,就磕下頭去。
福爾康和永琪大驚,雙雙跳開,不敢受香妃跪拜。笑話,要是被皇阿瑪知道了他的妃子給自己下跪,一頂不孝的帽子一定會落在他頭上的,永琪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驚喊: “香妃娘娘!我是五阿哥,你不能拜我,你是父皇的妃子啊!”
“快起來!”福爾康也著急了:“我是皇上的禦前侍衛,你怎麽可以對我下跪呢?給侍衛看了,成何體統?”
福爾康到現在還是改不了他時時處處要高人一等的習慣,很明顯的,在場其他侍衛都要比他高一等級,而他卻隻用禦前侍衛裝飾了自己,叫其他侍衛情何以堪?待他一說,那些侍衛射來的眼刀子都快把他剁成肉醬了,隻不過,福爾康完全看不到罷了。
含香跪在那兒,眼神黝黑,臉色慘白。 她如何不知道她不能向他們下跪,尤其是看到五阿哥,就想到自己現在是皇上的妃子,永琪的母妃,含香磕頭磕的更狠。她希望五阿哥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放了蒙丹,嘴上卻說著反話。
“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交差!你們選擇吧!”含香激烈而堅定的說。 她都願意為回人犧牲了自己,皇上也已經得到她了,所以皇上放了她的情人是很自然合理公平的事,含香完全不會想到哪裏不對。
這時,蒙丹忽然躍起,舉起那把月牙刀,橫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怎麽能讓含香向別人下跪受辱,如果是這樣讓含香委屈,他還不如死了的好,所以說,如果單論愛情而言,蒙丹還是一個不錯的情人。
可惜,這不是言情劇,而是家庭倫理劇。
福爾康大驚,伸手就一拳對他頭上打去,同時,永琪一劍挑了過來,挑開了蒙丹手裏的刀。他們真的不願意這個好朋友就這樣死去。
蒙丹掙紮了一下,就不支倒地。白色的衣服,被血跡染得殷紅斑斑。 這樣壯烈的表現,使永琪大大的震撼。他曾聽說蒙丹是為了心愛的女人才千裏奔波來到京城的,隻是他沒想到他心愛的女人是含香,永琪想到蒙丹對含香的深情,不由想到當年和小燕子那一箭的美好,心裏早已軟化,看向福爾康,想向他討個主意:
“怎麽辦?把他押回去見皇阿瑪嗎?”
“這……”福爾康沉吟,他不是不為含香他們感動,可是皇上交代他們辦的差事出了這樣的事情,怕是他們會吃不了兜著走啊。
含香抱住蒙丹的頭,見他渾身血跡,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含香。含香用白色紗巾,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然後,她抬頭看著爾康和永琪,幽幽的說道:
“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含香心裏不是不感動的,自己的愛人可以為了自己而死,含香的心被感動的滿滿的,接觸到蒙丹那深情的眼,含香情不自禁的說起情話來,殊不知她這般不知廉恥的模樣在周圍一大堆侍衛裏是多麽刺激的存在,維那和吉娜簡直要昏過去了,癱倒在地,心裏悲切自己就要死在異國他鄉了。
福爾康也被震撼了,隻是他的思維永遠異於常人,見永琪也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有意迎合,便心裏下了一個決定,看向永琪道: “所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過如此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福爾康這樣給自己打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永琪的確是福爾康猜測的那樣,震撼極了,回望爾康。兩人很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福爾康就蹲下身子,握著蒙丹的胳臂,在他耳邊飛快的說:
“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趕快回到龍源樓去,讓皓禎他們把你藏起來!我們必須把香妃娘娘護送回宮,否則,我們兩個都沒有命了!你好好保重,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說罷便一刀捅向蒙丹的腹部,傷口看起來很猙獰,其實卻不會傷及性命。飛快將劍□□,站起身來對侍衛們嚷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
永琪見蒙丹‘已死’立刻默契的大聲喊道: “還好娘娘沒有受傷,我們護送娘娘回官!快把馬車駕過來!”
一個打扮普通的侍衛駕了馬車過來。懷疑的問:
“五爺!我們要不要把這個回人的屍體帶回去?” 說罷 便想去檢查屍體,卻被五阿哥阻攔,
“護送娘娘要緊!那些屍體不要管了!”永琪嗬斥道。
“喳!” 侍衛雖然有疑惑,但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隻能在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隱秘的手勢。
含香仍然緊抱著蒙丹的頭,死死的看著蒙丹。因為她知道,今日一別,便是永不相見。
福爾康不能再讓他們兩人依依惜別,就把含香一把拉上馬車。維娜吉娜立刻緊緊的抱住含香。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刻她們是怨恨含香的。她們可能馬上就會死去。大清的皇帝不是一個仁慈的主。
一路上每個人各懷心事,永琪忙著感動那種生死相隨的愛情,福爾康卻費盡心神想著怎麽編出合理的故事讓皇上接受,就這樣一路的沉默,紫禁城是越來越近。
回到宮裏。 乾隆已經得到了消息,眼光銳利的盯著福爾康和永琪。厲聲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快說!” 雖然已經從頭到尾已經有人一字不落的講清楚,乾隆還是有另一番計較,比如五阿哥為何會包庇那個‘蒙丹'',雖然現在那個蒙丹已經快押入京城,但是皇上還是想先從自己兒子那裏得了一個理由,想著若是永琪想欺瞞於他,那麽……
乾隆眼神一暗,似醞釀著驚濤駭浪。
“回皇上,阿裏和卓走了之後,忽然有一個回人前來劫持香妃,經過一番大戰,臣和五阿哥已經把敵人打退了。”爾康既沒有眼色從容的稟報。 一路上他已經把要說的話裏裏外外整理了一遍,確定了一定能感動皇上,所以此刻說話便有些有恃無恐。不得不說,福爾康……你的腦子被豬吃掉了嗎?
“打退了是什麽意思?怎麽不把他活捉回來,審問清楚?”乾隆故作驚疑不定道。
“臣已經審問清楚了!”福爾康回答,絲毫沒有覺得此刻自己的語氣已經是大逆不道。
乾隆驚愕的看爾康: “你審問了?什麽時候審問的?你又打架又審問?”乾隆此刻心裏氣急,努力的深呼吸幾次才按捺住想把福爾康這奴才淩遲處死的意思。
福爾康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危機,冷靜深情的注視乾隆,企圖用眼神感動皇上,含意深長的說: “臣想,這次阿裏和卓帶著最大的善意來北京,還留下了香妃娘娘,他的誠意,讓人感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裏和卓的好意嗎?所以,臣做主,把那個主犯給放了!”
乾隆的神經已經頻臨崩潰,福爾康的話讓他再一次見識到了黑白顛倒,民族仇恨?善意?他呸!回疆造反,大清出兵平叛,含香她就是一個戰敗部落送上來的貢品!乾隆一拍桌子。 恨聲道:
“你是哪一根筋不對?你把主犯給放了?到底那個人為什麽要劫持香妃?從哪兒來的?你發昏了?永琪,你也讓他這麽做?” 乾隆還是想給自己這個兒子一個機會,眼含期待的看著他的五兒子。
可惜,永琪完全誤會了乾隆的意思,以為皇上是想有個借口讓自己和含香下台,於是和福爾康雙雙跪下。
“皇阿瑪!請息怒,爾康自有道理!”永琪眼含深情的說。望著乾隆的眼神不能說不真誠,語氣不能說不懇切,即使是乾隆也被愣了一下。
“你還有什麽道理?”乾隆瞪著福爾康。 心想,你要不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朕就把你全家發配到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福爾康誠摯的看著乾隆,竟然坦白的說道: “皇上!那個回人拚死苦戰,被臣和五阿哥打得遍體鱗傷,本來,臣要把他活捉回來,奈何香妃娘娘跪倒在地,苦求我們放了他。娘娘說,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她和那個人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是風兒一個是沙。”
永琪不料福爾康這樣坦白,吃驚看爾康。 隻見福爾康繼續用那充滿感性語調說道:
“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臣實在不忍把那個人犯捉回來。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這個人犯捉了回來,必然是死罪,那麽,娘娘心裏的恨,就再也無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膽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經身負重傷,臣推測,可能活不成了!”
乾隆瞪著爾康,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有想到這兩個人可能會隱瞞當時的事情,想過可能會為香妃遮掩,也想過這兩人會坦白從寬請求他的原諒,可是他從沒想過這兩人會坦白的光明正大!
乾隆氣個倒仰,眼前陣陣發黑,厭惡的看著福爾康,眼神狠利的瞪著福爾康一個哆嗦,轉而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問永琪:“永琪,你也是這麽想的?”
永琪下意識的感覺不妥,可是還未等他細想,就見福爾康那雙信任的眼神,神情一肅,想到了那淒美 愛情,頓時挺起胸膛,頗有義氣道:“皇阿瑪!自古有情人終成眷屬,香妃娘娘已經是皇阿瑪你的妃子了,他們兩人已經不再有可能了,皇阿瑪,請您以寬大的胸懷饒了他們吧!”
如果福爾康那番話是不斷刺激著皇上的利劍,那五阿哥這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乾隆震撼極了,他知道這個兒子不著調,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個以前以太子之尊待他的兒子不著調到了這種地步。
“好!好!好!”乾隆一連叫了三個好之後,突然厲聲嗬斥:“福爾康,你好大的膽子,公然議論皇家隱私,刺探宮闈,誰給你的膽子,還有,朕上次已經說過了,你隻是一個包衣奴才!你竟然毫不悔改,自稱臣,你是誰家的臣!來人啊,福倫教子不嚴,奪去大學士封號,福爾康刺探宮闈,私議皇室,剝去侍衛一職,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皇上!”
“皇阿瑪!”永琪想求情,可是乾隆怒火下一個就燒到了他身上。
“五阿哥行為不檢,欺上瞞下,不知忠孝,剝去貝勒之號!”說到這裏,乾隆頓了一頓,接著道:“五阿哥今後就在你府裏好好抄寫孝經,宮規吧!”
沒有說受罰時間,意義等同圈禁,永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下子癱倒在地。
揮手叫人將二人拖出去,乾隆又想到叫五阿哥辦事是令妃提起了,頓時,什麽美好印象都沒了,接連下旨。令妃品行不端,惑主媚上,現降為令嬪。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女則三百遍。
延禧宮令妃看著突然的飛來橫禍,一個受不住暈了過去。叫看戲的後宮女人一個個的拍手稱快,恨不得放鞭炮來慶祝。可是還來不及高興的慶祝,另一個噩耗又飛似的傳來。
皇上在養心殿吐血昏倒了!
在一個侍衛帶來蒙丹被人救走的消息,本來就氣急攻心的乾隆再也受不住刺激,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在高無庸的淒厲尖叫中暈倒了。
自從一直被皇上冷藏n久的五阿哥突然毫無征兆的突然被起複,朝廷裏的大臣們紛紛表示不安,有門路的叫自家福晉遞牌子進宮向各位小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皇上是怎麽想起五阿哥這個大叉燒的,沒門路的也不閑著,帶著禮物帖子跑宗室裏的幾位王爺,巴望著有個新指示。琢磨琢磨萬歲爺的心思,想是不是皇上又抽了。幾個禦史們也都睜大了雙眼,天天蹲點守著五貝勒的府邸,隻等著五阿哥有什麽錯處好拿來狠狠的參上一本,勢必要將死灰複燃的那點小火星子滅掉滅掉在滅的連灰都不剩。
所以說,五阿哥,你得做到什麽地步才這麽天怒人怨啊!!
不管下麵的人怎麽折騰,五阿哥很是心情澎湃的從皇上那裏領了差事,帶著新鮮出爐的三等侍衛福爾康一路器宇軒昂。
第二天,兩人就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送阿裏和卓出城。
今日的風特別大,給這樣的場景吹出了一絲冷漠。阿裏和卓望著含香乘坐的車架久久不語,為了回部,阿裏和卓親手將女兒貢獻給大清皇上,又親手將她送上了龍床,於公,他不是一個好首領,隻能買女求榮,於私,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明明知道女兒心有所屬,卻依然枉顧女兒的幸福棒打鴛鴦。現在他隻求皇上不會知道含香的過去,隻求含香能體諒他作為回部首領的無奈,隻求回部從此平安康泰,不在受戰亂之苦。
永琪和福爾康並駕齊驅,看著阿裏和卓久久不願離去,想起皇上臨行前告知他們不要拖遝,便正了神色,這次是他們被皇上重新看中以來辦的第一個差事,自然想著要辦的幹淨利落,好讓皇上再次看到他們的優點,繼而在重用他們,所以無論是永琪還是福爾康都要牢牢執行皇上的旨意,快點帶香妃回宮。
福爾康想了想,用恭敬又高高在上的態度趨前對阿裏說道: “皇上有旨,請香妃娘娘就在這兒和您告別!”
阿裏回神,立即點點頭: “好吧!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 阿裏和卓心裏打的算盤好,想反正含香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總不會在出現岔子,女人嘛,總歸是出嫁從夫的。於是阿裏放心了。策馬到含香車前,含香已經在維娜吉娜攙扶下,走下馬車。
含香看著父親,眼中含淚。說不出的悲切,不知是要與親人分別的痛,還是已經失身與於皇上的苦。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看著含香那痛苦的神情,阿裏不禁惻然又有些愧疚,但是為了回族百姓,他從不後悔這麽做,內有深意的用回語說: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
阿裏說完,一個激動,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含香大驚失色。慌忙雙手扶住父親,為父親將這般重擔架在自己身上的無奈,也為以後宮裏迷茫的日子,一時間竟淚流滿麵。
“爹!你怎麽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裏的話,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身上,我無論怎樣,都會委曲求全的!” 含香用這些話安慰著父親也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現在的她完全沒有進宮前那樣的自傲了,宮裏的生活已經讓她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了。
一個對女兒愧疚,一個對未來茫然,父女二人,執手相看。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離別的愁緒縈繞在這片土地上。看的旁邊的永琪和福爾康也有些澀然。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無論含香和阿裏和卓有多少個不舍,終究還是不敢違背皇上的旨意的,看著阿裏和卓遠去的車馬隊,含香心裏更恨乾隆了。
含香肅立在曠野裏,不願回頭,因為後麵是紫禁城,住著奪去了她貞操的皇上的宮殿,含香知道她終究要回去,可是她寧願任性的延長那回去的時間。一時間倒也有些壯烈淒美。混淆了眾人的視覺,
永琪和福爾康就是震懾在她那種淒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在他們看來,美人總是要憐惜的。何況是這樣被傷感彌漫的香美人?
福爾康對含香已經充滿憐恤之情,王八之氣散發,感慨的說: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讓她再停留一會兒吧!” 可惜,這樣的美人卻要束縛在宮廷之中,福爾康扼腕惋惜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麵飛躍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無奈隻有他一人,怎麽敵得過整個護衛隊?永琪大驚,連忙指揮眾人揮劍而上。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跟我走!”蒙丹對含香,用回語大叫。 含香抬頭見蒙丹,心頭大震。 仿佛迷路之時遇到指路明燈,心頭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愛人,完全不顧她現在的立場,雙手抱著蒙丹的腰,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永琪福爾康倉卒應戰。根本還沒看清形勢,隻知道有人搶劫香妃,大聲叫人保護香妃娘娘。隻是身邊的護衛都看到香妃八爪章魚的掛在刺客身上,看起來甚為親密,都懵了,等聽到五阿哥的吩咐要拿人的時候,又礙著香妃的安全,一時間倒也膠著起來。
福爾康一見刺客原來就一個人,頓時勇氣大增,想到這正不是自己立功的機會?便竄到香妃麵前,一掌劈向蒙丹。
不知道蒙丹是不是被愛情弄成傻子了,竟然以為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護衛隊。還是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蒙丹便是那不要命的。
蒙丹在埋伏的時候,已經看到護送的人,竟是龍源樓裏“不打不相識”的福爾康和永琪。心裏已經有些明白,這場戰鬥,又是凶多吉少。可是,錯過這次機會,大概他就永遠失去含香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他抱緊含香的腰,不肯放開,單手和爾康對打。
永琪和其他侍衛將二人團團圍住。爾康和蒙丹一連過了好多招。福爾康越打越奇,越看越奇。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急喊: “你是誰?”
蒙丹不語,勢如拚命。其實心裏一片冰涼,隻是懷裏的軟玉溫香讓他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居然敢來搶人,我殺了他!”永琪見福爾康久攻不下,連忙揮劍助陣。
含香看得心驚膽戰,魂飛魄散,忍不住大喊: “蒙丹!你放棄吧!我求求你!” 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還不如現在放手讓他離去好了,含香好怕蒙丹知道那件事,她不敢想象蒙丹知道了會怎麽樣!
“蒙丹?”永琪和福爾康大驚,驚呼出聲。
兩人一喊,手下都慢了慢。蒙丹把握他們這一慢,奮不顧身的舞著月牙刀,直撲福爾康麵門,福爾康靈活的閃過,大喊: “蒙丹!如果是你,不要做困獸之鬥!我們有備而來,帶來的都是高手!你不可能達到目的!快投降吧!”
永琪也已經一劍指向蒙丹的喉嚨口。 但是他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殺了蒙丹,看著相擁而抱的兩個人,永琪也被他們的感情感動了。於是他勸降道:“蒙丹!還不認輸?”
蒙丹見生已無望,無路可退,一把拉下自己的麵巾,慘然抬頭,淒厲的說道: “兩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含香掙紮著從蒙丹懷裏出來,對著永琪和福爾康,噗通一跪。悲愴欲絕的看著兩人: “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 含香說著,就磕下頭去。
福爾康和永琪大驚,雙雙跳開,不敢受香妃跪拜。笑話,要是被皇阿瑪知道了他的妃子給自己下跪,一頂不孝的帽子一定會落在他頭上的,永琪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驚喊: “香妃娘娘!我是五阿哥,你不能拜我,你是父皇的妃子啊!”
“快起來!”福爾康也著急了:“我是皇上的禦前侍衛,你怎麽可以對我下跪呢?給侍衛看了,成何體統?”
福爾康到現在還是改不了他時時處處要高人一等的習慣,很明顯的,在場其他侍衛都要比他高一等級,而他卻隻用禦前侍衛裝飾了自己,叫其他侍衛情何以堪?待他一說,那些侍衛射來的眼刀子都快把他剁成肉醬了,隻不過,福爾康完全看不到罷了。
含香跪在那兒,眼神黝黑,臉色慘白。 她如何不知道她不能向他們下跪,尤其是看到五阿哥,就想到自己現在是皇上的妃子,永琪的母妃,含香磕頭磕的更狠。她希望五阿哥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放了蒙丹,嘴上卻說著反話。
“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交差!你們選擇吧!”含香激烈而堅定的說。 她都願意為回人犧牲了自己,皇上也已經得到她了,所以皇上放了她的情人是很自然合理公平的事,含香完全不會想到哪裏不對。
這時,蒙丹忽然躍起,舉起那把月牙刀,橫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怎麽能讓含香向別人下跪受辱,如果是這樣讓含香委屈,他還不如死了的好,所以說,如果單論愛情而言,蒙丹還是一個不錯的情人。
可惜,這不是言情劇,而是家庭倫理劇。
福爾康大驚,伸手就一拳對他頭上打去,同時,永琪一劍挑了過來,挑開了蒙丹手裏的刀。他們真的不願意這個好朋友就這樣死去。
蒙丹掙紮了一下,就不支倒地。白色的衣服,被血跡染得殷紅斑斑。 這樣壯烈的表現,使永琪大大的震撼。他曾聽說蒙丹是為了心愛的女人才千裏奔波來到京城的,隻是他沒想到他心愛的女人是含香,永琪想到蒙丹對含香的深情,不由想到當年和小燕子那一箭的美好,心裏早已軟化,看向福爾康,想向他討個主意:
“怎麽辦?把他押回去見皇阿瑪嗎?”
“這……”福爾康沉吟,他不是不為含香他們感動,可是皇上交代他們辦的差事出了這樣的事情,怕是他們會吃不了兜著走啊。
含香抱住蒙丹的頭,見他渾身血跡,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含香。含香用白色紗巾,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然後,她抬頭看著爾康和永琪,幽幽的說道:
“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含香心裏不是不感動的,自己的愛人可以為了自己而死,含香的心被感動的滿滿的,接觸到蒙丹那深情的眼,含香情不自禁的說起情話來,殊不知她這般不知廉恥的模樣在周圍一大堆侍衛裏是多麽刺激的存在,維那和吉娜簡直要昏過去了,癱倒在地,心裏悲切自己就要死在異國他鄉了。
福爾康也被震撼了,隻是他的思維永遠異於常人,見永琪也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有意迎合,便心裏下了一個決定,看向永琪道: “所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過如此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福爾康這樣給自己打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永琪的確是福爾康猜測的那樣,震撼極了,回望爾康。兩人很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福爾康就蹲下身子,握著蒙丹的胳臂,在他耳邊飛快的說:
“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趕快回到龍源樓去,讓皓禎他們把你藏起來!我們必須把香妃娘娘護送回宮,否則,我們兩個都沒有命了!你好好保重,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說罷便一刀捅向蒙丹的腹部,傷口看起來很猙獰,其實卻不會傷及性命。飛快將劍□□,站起身來對侍衛們嚷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
永琪見蒙丹‘已死’立刻默契的大聲喊道: “還好娘娘沒有受傷,我們護送娘娘回官!快把馬車駕過來!”
一個打扮普通的侍衛駕了馬車過來。懷疑的問:
“五爺!我們要不要把這個回人的屍體帶回去?” 說罷 便想去檢查屍體,卻被五阿哥阻攔,
“護送娘娘要緊!那些屍體不要管了!”永琪嗬斥道。
“喳!” 侍衛雖然有疑惑,但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隻能在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隱秘的手勢。
含香仍然緊抱著蒙丹的頭,死死的看著蒙丹。因為她知道,今日一別,便是永不相見。
福爾康不能再讓他們兩人依依惜別,就把含香一把拉上馬車。維娜吉娜立刻緊緊的抱住含香。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刻她們是怨恨含香的。她們可能馬上就會死去。大清的皇帝不是一個仁慈的主。
一路上每個人各懷心事,永琪忙著感動那種生死相隨的愛情,福爾康卻費盡心神想著怎麽編出合理的故事讓皇上接受,就這樣一路的沉默,紫禁城是越來越近。
回到宮裏。 乾隆已經得到了消息,眼光銳利的盯著福爾康和永琪。厲聲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快說!” 雖然已經從頭到尾已經有人一字不落的講清楚,乾隆還是有另一番計較,比如五阿哥為何會包庇那個‘蒙丹'',雖然現在那個蒙丹已經快押入京城,但是皇上還是想先從自己兒子那裏得了一個理由,想著若是永琪想欺瞞於他,那麽……
乾隆眼神一暗,似醞釀著驚濤駭浪。
“回皇上,阿裏和卓走了之後,忽然有一個回人前來劫持香妃,經過一番大戰,臣和五阿哥已經把敵人打退了。”爾康既沒有眼色從容的稟報。 一路上他已經把要說的話裏裏外外整理了一遍,確定了一定能感動皇上,所以此刻說話便有些有恃無恐。不得不說,福爾康……你的腦子被豬吃掉了嗎?
“打退了是什麽意思?怎麽不把他活捉回來,審問清楚?”乾隆故作驚疑不定道。
“臣已經審問清楚了!”福爾康回答,絲毫沒有覺得此刻自己的語氣已經是大逆不道。
乾隆驚愕的看爾康: “你審問了?什麽時候審問的?你又打架又審問?”乾隆此刻心裏氣急,努力的深呼吸幾次才按捺住想把福爾康這奴才淩遲處死的意思。
福爾康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危機,冷靜深情的注視乾隆,企圖用眼神感動皇上,含意深長的說: “臣想,這次阿裏和卓帶著最大的善意來北京,還留下了香妃娘娘,他的誠意,讓人感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裏和卓的好意嗎?所以,臣做主,把那個主犯給放了!”
乾隆的神經已經頻臨崩潰,福爾康的話讓他再一次見識到了黑白顛倒,民族仇恨?善意?他呸!回疆造反,大清出兵平叛,含香她就是一個戰敗部落送上來的貢品!乾隆一拍桌子。 恨聲道:
“你是哪一根筋不對?你把主犯給放了?到底那個人為什麽要劫持香妃?從哪兒來的?你發昏了?永琪,你也讓他這麽做?” 乾隆還是想給自己這個兒子一個機會,眼含期待的看著他的五兒子。
可惜,永琪完全誤會了乾隆的意思,以為皇上是想有個借口讓自己和含香下台,於是和福爾康雙雙跪下。
“皇阿瑪!請息怒,爾康自有道理!”永琪眼含深情的說。望著乾隆的眼神不能說不真誠,語氣不能說不懇切,即使是乾隆也被愣了一下。
“你還有什麽道理?”乾隆瞪著福爾康。 心想,你要不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朕就把你全家發配到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福爾康誠摯的看著乾隆,竟然坦白的說道: “皇上!那個回人拚死苦戰,被臣和五阿哥打得遍體鱗傷,本來,臣要把他活捉回來,奈何香妃娘娘跪倒在地,苦求我們放了他。娘娘說,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她和那個人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是風兒一個是沙。”
永琪不料福爾康這樣坦白,吃驚看爾康。 隻見福爾康繼續用那充滿感性語調說道:
“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臣實在不忍把那個人犯捉回來。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這個人犯捉了回來,必然是死罪,那麽,娘娘心裏的恨,就再也無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膽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經身負重傷,臣推測,可能活不成了!”
乾隆瞪著爾康,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有想到這兩個人可能會隱瞞當時的事情,想過可能會為香妃遮掩,也想過這兩人會坦白從寬請求他的原諒,可是他從沒想過這兩人會坦白的光明正大!
乾隆氣個倒仰,眼前陣陣發黑,厭惡的看著福爾康,眼神狠利的瞪著福爾康一個哆嗦,轉而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問永琪:“永琪,你也是這麽想的?”
永琪下意識的感覺不妥,可是還未等他細想,就見福爾康那雙信任的眼神,神情一肅,想到了那淒美 愛情,頓時挺起胸膛,頗有義氣道:“皇阿瑪!自古有情人終成眷屬,香妃娘娘已經是皇阿瑪你的妃子了,他們兩人已經不再有可能了,皇阿瑪,請您以寬大的胸懷饒了他們吧!”
如果福爾康那番話是不斷刺激著皇上的利劍,那五阿哥這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乾隆震撼極了,他知道這個兒子不著調,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個以前以太子之尊待他的兒子不著調到了這種地步。
“好!好!好!”乾隆一連叫了三個好之後,突然厲聲嗬斥:“福爾康,你好大的膽子,公然議論皇家隱私,刺探宮闈,誰給你的膽子,還有,朕上次已經說過了,你隻是一個包衣奴才!你竟然毫不悔改,自稱臣,你是誰家的臣!來人啊,福倫教子不嚴,奪去大學士封號,福爾康刺探宮闈,私議皇室,剝去侍衛一職,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皇上!”
“皇阿瑪!”永琪想求情,可是乾隆怒火下一個就燒到了他身上。
“五阿哥行為不檢,欺上瞞下,不知忠孝,剝去貝勒之號!”說到這裏,乾隆頓了一頓,接著道:“五阿哥今後就在你府裏好好抄寫孝經,宮規吧!”
沒有說受罰時間,意義等同圈禁,永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下子癱倒在地。
揮手叫人將二人拖出去,乾隆又想到叫五阿哥辦事是令妃提起了,頓時,什麽美好印象都沒了,接連下旨。令妃品行不端,惑主媚上,現降為令嬪。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女則三百遍。
延禧宮令妃看著突然的飛來橫禍,一個受不住暈了過去。叫看戲的後宮女人一個個的拍手稱快,恨不得放鞭炮來慶祝。可是還來不及高興的慶祝,另一個噩耗又飛似的傳來。
皇上在養心殿吐血昏倒了!
在一個侍衛帶來蒙丹被人救走的消息,本來就氣急攻心的乾隆再也受不住刺激,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在高無庸的淒厲尖叫中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