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別再擺臉色了,我們得了這些東西應該高興才是!”歪頭喜笑顏開,樂嗬嗬地將所有東西全都裝到了板車上。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就準備推車回平鄉了。


    雪錦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答話,徑自拉起了雲繡的小手。


    見雲繡神情恍惚,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好附在雲繡的耳邊調笑道:“雲兒,今天得了好些東西,回家姐姐給你做頓豐盛的菜肴,保準你吃得打飽嗝!”


    “姐姐……你真討厭!打飽嗝可不是淑女作風,雲兒要當淑女!”雲繡嬌嗔一聲,吐了吐舌頭。


    “好好好,雲兒要當淑女,不打飽嗝!”雪錦好笑道。


    姐妹倆一邊打趣,一邊幫歪頭拾掇好了所有的物品,推起了板車。


    然走了還不及五步,便被一行人給攔住了。


    粗略數來,對方的人數絕對不少於二十,個個虎視眈眈,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更是笑得肆無忌憚,猥瑣的眼神在雪錦姐妹倆身上來回遊走,看得人好不自在!


    歪頭見狀,急忙將二女護在了身後,諂媚的討好道:“毋大爺好興致啊,也來逛集市?有什麽事情是小人能夠幫到的嗎?”


    “聽說……”黑衣男子咧開嘴誇張的笑著,露出了滿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然視線始終都沒有從雪錦姐妹倆身上移開。


    見雪錦姐妹躲在歪頭的身後,他的視線也緊跟了過去,就像在跟雪錦姐妹玩著捉迷藏。隻是那笑容太過猥瑣,讓人無法將其與單純的捉迷藏聯係到一起。


    歪頭出言再三提醒,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將將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聽說……你們是賣長席的?是也不是?”


    “是的,大爺,但是您來得不巧,我們的長席就在不久前已經全都被申伯府的夫人買去了!”雪錦搶言道,抬出了夫人之名。雖然她並不識得這毋大爺的身份,但是總不至於比申伯府的夫人還要厲害吧!


    “申伯府的夫人?嗬,是大夫人?二夫人?還是少夫人?”毋大爺忽的冷聲道,表情神幻莫測,似笑非笑。


    “應該是少夫人吧,我看她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雪錦應道。


    “二十來歲?哈哈,我倒是頭一回聽說,我們府裏居然還有位二十來歲的少夫人!”毋大爺突然放聲大笑,惹得雪錦莫名其妙:難道那女子不是薑仲卿的夫人?那她是誰呢?怎會仲卿仲卿喊得那麽親熱?


    “大公子一直沒有娶妻,二公子的夫人現年不過十五歲,你說的那位少夫人怕是杜撰的吧?你可知道欺瞞我毋良的下場?”毋大爺繼續說道,語氣狠厲,一隻大手已然伸了過來。


    雪錦連連後退,拉著呆若木雞的雲繡躲了過去,再看那毋良時,眼中陡然生出了幾分懼意,但更多的卻還是厭惡。


    她並沒有答話,隻憤憤地看著毋良,提高了警惕。這毋良想來也是申伯府的人,她得罪不起,可她也不想白白被欺負了去!


    毋良見雪錦退縮,笑得更歡了,還欲發難,又向前進了幾大步。


    歪頭急忙攔住他,打起了圓場,“毋大爺,您可千萬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之前確有位夫人前來買了我們的長席,隻是恕我們眼拙,實在無法分辨那位夫人的身份啊!”


    “是嗎?”毋良冷哼一聲,回過頭去跟身後的眾人討論了起來。由於人多嘴雜,且對申伯府不甚熟悉,他們所說的內容,雪錦聽得也不是很明白,隻知道他們話語間不斷地提起大公子和二公子。


    末了,那毋良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也罷,那位夫人是何人本大爺就不去追究了,但是十日內,你們必須要編好一百張長席,送到申伯府來。否則休怪我翻臉!”


    他的聲音是那麽的刺耳,宛如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劃在玻璃上,聽得雪錦心驚肉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十日內怎麽可能編得好一百張長席!他這不是存心刁難人嗎?


    歪頭亦是大驚失色,雙目圓睜,愣了半晌,才腆著臉與毋良討價還價了起來,“毋大爺,您就行行好,別再為難小人了!十日內哪能編得出來一百張長席呢?五十張還差不多!”


    “好,那就五十張!但是我要每張上麵的花紋都要比你們剛賣出去的那幾張還要出彩!哼,你們應該知道的,再過半月便是籍禮了,這些長席可都是為籍禮準備的,容不得有半點差池!”毋良明令道。


    歪頭無奈,連連點頭稱是,直怪自己太多嘴。


    “長席送來申伯府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做不到,哼哼,你們就等著做籍禮上的祭祀品吧!”毋良喝道,王八之氣側漏,招了招手,領著眾人浩浩蕩蕩的離去了,所過之處,黃沙亂舞,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雪錦望著遠去的一幹人等,咬牙切齒,隻恨自己無能,才會被那些惡霸欺負了去。轉眼再看歪頭叔,他竟是由於驚嚇過度,已經癱倒在地了,嘴裏止不住的喃喃,“我不要做祭祀品……祭祀品……”


    雲繡亦是目光呆滯,杵在原地,動也不動,似是丟了魂魄。這小妮子的心思雪錦大抵還是能夠猜到一些的,多半與薑仲卿有關。


    那名出手大氣的美少婦固然不是薑仲卿的夫人,卻也與薑仲卿脫不了幹係,而且毋良也說了,二公子家裏還有位年僅十五歲的夫人呢!


    嗬,看不出來薑仲卿那**居然偏愛幼女,怪不得對雲繡……


    思及此,雪錦忍不住渾身一哆嗦,拉住了雲繡的小手說道:“雲兒別再發愣了,我們該回家去了。”


    “嗯!”雲繡應了一聲,怔怔地向前走了幾步,掙脫了雪錦的手。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雪錦不自覺地念出了這句詩,想起了以前在電視劇裏常見的橋段,這會兒就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卻是別有一番風味呢!幸好主角不是自己!


    歪頭仍舊癱在地上神神叨叨,看得雪錦莫名煩躁,一個大男人如此膽怯像什麽樣子!越想越來氣,她不禁白眼一翻,矮下身子,附在歪頭的耳邊,扯著嗓子大喊道:“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


    震耳欲聾的尖銳聲響傳開,嚇得歪頭哇哇亂叫,見是雪錦作怪,他張嘴欲罵,卻又生生咽了回去,麵上複雜的神色變化看在雪錦的眼裏,促成了一道別具一格的風景線。


    他最終還是連一句責難的話都沒說,倒是雪錦率先開了口,“歪頭叔,地上涼,起來吧!我們該回家去了!”


    歪頭緩緩站起,也不拂去身上沾染的塵土,隻怔怔地看著雪錦,欲言又止。雪錦不明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大方地一指板車,跟上了雲繡的步伐,循著回家的路途走去了。


    “毋良是大公子府上的管事,向來蠻橫不講理,這次我們恐怕是在劫難逃了!”歪頭歎息道,扶起板車,加快了步伐,“我們還是走快些吧,回去跟鄉長商量商量,興許還有救!”


    雪錦點了點頭,拉起雲繡,大踏步地走開了。


    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幸運,換來了一輛板車,要不然這些物品還不知道該怎麽運回去呢!三人步履匆匆,走了約莫兩個時辰,終於到家了!


    那傾盆大雨似是長了眼睛,待三人進了家門,才如決了堤的江河般一瀉而下,氣勢恢宏,仿佛在宣泄某種不滿的情緒。


    路石林和菖蒲都在,正忙於準備棺木,頭七都過兩天了,隻因這棺材還沒做好,阿爸仍未下葬。見到歪頭拉來的那一板車物品,菖蒲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直把雪錦誇上了天。


    雪錦紅著臉受了,一言未發,其間路石林不斷地投來怪異的目光,暗示著她什麽,她也沒看懂,索信直接忽略了,氣得路石林齜牙咧嘴,她反倒笑得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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