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麵對姬狐的興師問罪,薑伯允不怒反笑,意味不明地盯著姬狐看了良久,直看得姬狐渾身不自在,底氣泄了一大半,他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無話可說,你打算奈我何?”


    “你!!你當真以為本公奈何不了你嗎?本公手上可握著你的犯罪證據!”姬狐氣結,使勁一拉手上的長繩,將青椒拽到了薑伯允麵前。


    青椒無力地躺倒在地,果斷選擇了裝死。


    薑伯允揚唇一笑,絲毫感受不到姬狐的威脅,依舊鎮定自若。甚至連看都不曾看上青椒一眼,就好像青椒從來都不存在。


    他不發一言,不做一個多餘的動作,意思便已經很明確了。


    姬狐見狀心焦莫名,忙道:“本公警告你,日後行事小心些,別再被本公抓到,否則休怪本公不客氣!”


    言罷,姬狐再不遲疑,匆匆甩袖而去。


    這一去,她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隻一眨眼功夫,就成功出得了申伯府。小狐狸絕影早已等候多時,見到主人,立馬竄上了肩頭撒嬌,大有一種求讚賞的姿態。


    姬狐哪裏顧得上絕影,此刻她的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為什麽努力了那麽久,隻見他一眼就落荒而逃了呢?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甚至連話都沒說幾句。可惡,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本公以後還怎麽見人!~~


    抓狂間,姬狐瘋瘋癲癲,手舞足蹈,踢騰著石子發泄,引得門衛頻頻側視行注目禮,各個憋著笑還不敢出聲,一張張臉憋得通紅,活像關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號。


    姬狐全無所察,繼續折騰腳下的石子。


    “哎喲!”不遠處突然傳出了一聲痛呼。抬眼望去,不見人,姬狐不禁有些懊惱,“什麽人躲在那裏?快給本公滾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瘦弱的人影便自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竟是此前手持窮匕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雪鬆亦或是雪緊之類。


    “你怎麽會在這裏?”看清來人,姬狐忍不住問道。


    雪錦尷尬地笑了笑,如實道來:“我就是想看看結果咋樣了!”指的自然是姬狐向大公子興師問罪的結果了。


    姬狐被戳到痛處,火氣瞬間上來了,喝道:“別提了,被那混蛋反羞辱了一頓,氣得我肚子都餓了!”


    “誒?生氣和肚子餓有聯係嗎?”雪錦被攪得滿頭霧水,方知原來姬狐不單是個暴力的大蘿莉。還是個極品小吃貨。


    “當然有關係了,不吃飯哪有力氣幹別的!”姬狐認真應道。


    “哈哈,妹妹你可真有意思,偷偷告訴你,其實姐姐我是錦繡食林的大廚哦!”雪錦果斷抬出了自己的大廚身份。刻意拉攏姬狐。


    姬狐心思單純,沒想太多,聽聞雪錦是錦繡食林的大廚,對雪錦的好感度瞬間就上去了,急忙迎上前拉住了雪錦的小手,連聲稱道:“好姐姐,我肚子餓著呢。你能不能給我開開小灶?”


    “當然沒問題了,誰讓我們是好姐妹呢!”雪錦嬉笑著應了,攜姬狐一起回了錦繡食林,為姬狐準備了一大桌子美食。


    經此一役,二人的距離很自然拉近了,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程度。


    雪錦這才從姬狐的口中得知了整個問罪事件的經過。不禁也恨得牙癢癢,“薑伯允態度未免也太囂張了吧!真當沒人治得了他嗎!”


    此言一出,很快便引起了姬狐的共鳴:“就是就是!”


    小狐狸絕影也跟著點頭,模樣甚是滑稽,逗得二女哄堂大笑。


    彼時。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小角落裏,青椒正呼呼大睡。聽兩個女人閑聊,對一個男人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還是睡過去吧!雖然仍舊被綁著,沒辦法轉換姿勢,但起碼比忍受一千隻鴨子的折磨來得好吧!~~


    二女相見恨晚,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竟然足足聊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公雞報曉,東方浮起一道魚肚白,二女方才意猶未盡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菖蒲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見雪錦歸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連罵雪錦沒良心,害她擔心得一宿沒合眼。


    雪錦心有愧疚,忙安撫菖蒲:“阿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夜不歸宿了!”保證書一下,話題至此終結,雪錦並未提及被綁架一事,隻因不想讓阿媽瞎操心,畢竟她已經脫離虎口了。


    菖蒲得了雪錦的保證,還是放不下心,叨叨不休的囑咐一刻都不曾停歇。雪錦本就很累,哪裏能忍這般折騰,匆匆甩開菖蒲,就去睡了。


    “嗨,你這孩子,總把阿媽的話當耳旁風,阿媽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阿媽怎麽活?阿爸和石林都走了,雲繡那死丫頭又翻臉無情,阿媽可就剩下你了!如果連你都不認我這個阿媽了,阿媽還不如死了算了……”


    身後緊接著傳來了菖蒲的抱怨,隱約間還夾雜著聲聲啜泣,雪錦的腳步不禁為之一滯,眼眶也跟著濕潤了。


    “阿媽,你可千萬別這麽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是我最愛的阿媽,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即使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你都是我至親的阿媽!哪怕你不認我,我也不會棄你而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累了,快去睡吧!”


    菖蒲得了雪錦的承諾,立馬喜笑顏開,就像一個拿到糖的小孩。


    雪錦迅速低下頭倉惶離去,沒敢再多留半步,隻因不想讓阿媽看到她眼中的淚水。阿媽說得沒錯,現在隻剩她們倆相依為命了。


    雲繡雖然和她還有聯係,但畢竟是薑仲卿的人,信不得。阿爸離開後就沒了消息,也不指望了。路石林再度現身,對她愛答不理,也像隔了萬水千山。現在她能夠依靠的隻有阿媽了。


    可惡的路石林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呢?


    懊惱之餘,雪錦猛然記起了路石林留下的那張紙條,重新將其拿了出來。字條上寫著:幾木玄草臧音日。由車畫門日方戶。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此處省略若幹回文聯)


    除了第一句以外,全文都是回文聯,還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回文聯。排列組合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雪錦看了半天依舊摸不著頭緒,迷迷糊糊間,她不知不覺地墜入了夢鄉。夢中一張張熟悉的麵容來回閃現。


    有戲謔的,欠扁的;也有溫情的,可愛的;有笑著的,也有因憤怒而炸毛的,當然還少不了憂鬱的;唯獨不見傷心落淚。


    是了,路石林那樣的臭屁狗怎麽會哭呢?怎麽可能會哭呢!不過為什麽總有一種變.態的念頭,想要看到他痛哭流涕呢?怪哉怪哉~~


    夢醒後回到現實世界,雪錦神誌不清。以為路石林還在身邊,急匆匆地衝到了路石林的房間,想要約他一起去看自己最新研製的新菜色。


    可是到了房間才發現,人去樓空,路石林已經不在了!房間內因為長期無人居住。積聚了厚厚的灰塵,就差沒有蜘蛛落戶了。


    雪錦失魂落魄,過了好半晌,終於接受了殘酷的現實。甚至覺得路石林昨日出現在申伯府也隻是自己的一場春秋大夢而已。那個人是路石林嗎?她已經不敢確定了!


    轉身想要離開路石林的房間,卻被不知名的魔障困擾,雪錦又獨自待了一會兒,愣愣地取來了抹布和掃帚。開始打掃起了房間。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幫路石林打掃房間,手腳就是控製不住,潛意識裏總覺得隻要將房間打掃好了,路石林就會回來了。


    小小的房間裏每一個角落都曾有過路石林的影子,那張桌前他曾伏案而坐,那扇窗前他曾觀風聽雨。那幅畫前他曾……


    嗯?畫?這年頭怎麽會有畫?還堂而皇之地掛在房間正中央,以前雪錦可從未見過。畢竟紙張就不是這個年代該有的東西,更何況畫作!


    這幅畫應該是路石林本人所做,畫的內容是雪錦看不懂的工圖。整體形狀像汽車卻又沒有輪子,中間混合有許多光怪陸離的小零件。毫不誇張地說,每一處雪錦都看得一頭霧水。


    “這你妹難道是潛水艇構造圖?”


    狐疑之餘,雪錦將那副畫從牆上取下來,仔細觀摩了一番。最後結論果斷跟沒拿下來看一樣:這貨八成是潛水艇,鑒定無誤!~~


    但路石林在房間裏掛一副潛水艇構造圖作甚?辟邪嗎?難不成他五行多水,又是個旱鴨子?


    就在雪錦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畫軸的一側突然現出了一個藍色的邊角。雪錦驚奇不已,忙就著那邊角一拉,將藏於畫軸中的那一物事掏了出來。居然是一本線裝書!


    翻開來看裏麵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和符號,有簡體繁體也有篆體和隸屬之類,甚是齊全。隻是細細看來,文字內容卻狗屁不通。


    這又是什麽天書?


    雪錦覺得自己就要抓狂了,路石林那瘋子仗著知識淵博,酷愛裝高端,好像這樣能多塊肉似的。


    殊不知旁人都在呐喊:你丫好好說話會死嗎!!!


    那一刻,望著眼前的天書和莫名其妙的圖畫,攥著路石林留下來的字條,雪錦仿佛看到路石林就站在旁邊,歪著嘴嘲笑她的無知。


    “啊啊啊,可惡可惡可惡!”雪錦越想越生氣,一把將桌上的那幅畫扔了出去。卷軸摔在地上,應聲而裂,不知名的液體隨之流了出來,浸染開去,慢慢滲透了整張畫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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