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書房退出來,薛毅的心彤雲密布,像掉入了深淵之中。


    迎麵雷予思彤迎上來,笑著問:“怎麽樣?我父王都說什麽了?”


    雷予思彤悅耳的聲音讓薛毅的心情稍稍好了點,他苦笑了一下:“沒什麽,就是問你在學院教的怎麽樣。”


    雷予思彤盯著薛毅的眼睛問:“那你怎麽說的?”


    薛毅再次苦笑:“我當然說教得很好少,你是個難得的好導師。”


    雷予思彤臉上笑容如三月春花綻放:“真是個乖學生。”


    但雷予思彤的三月春花卻驅不走薛毅心頭的陰霾,勉強與雷予思彤說笑著,出了皇城。


    薛毅獨身一人回到學院,一頭躺倒在宿舍,心情比自己的巨劍還要沉重百倍。


    其實當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雷予思彤時,就想到了這一點,一個貴為公主,一個隻是一介草民,甚至是個孤兒,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隻不過當時他並未去仔細思考這件事。


    現在雷予賢當麵向他提了出來,這件事被明確地擺到他麵前,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輾轉反側,頭昏腦漲,薛毅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煩惱。


    在無比的煩惱中,薛毅隻得進入觀想狀態,讓自己的暫時忘掉這件事。


    一夜的觀想,雖然仍然無法觀想出終極格鬥技第三層,但至少薛毅這一夜過得輕鬆一點,而且靈魂也因為一夜的觀想增長了一些。現在可以肯定,他的靈魂強度甚至比普通的龍騎師還要強上一些。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薛毅便爬起來,去向訓練場練劍。


    和在鬥龍場一樣,他不能讓自己閑下來,隻有這樣,他的煩惱才能減少幾分。


    接下來的兩個月之中,薛毅日日白天練劍,晚上觀想,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隻是雷予思彤每天白天來上課時,薛毅不得不麵對這樣的現實。


    現在和雷予思彤在一起時,他分外珍惜。他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他不能不珍惜。


    而雷予思彤卻還蒙在鼓裏,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她隻是覺得,最近的薛毅似乎越來越不苟言笑了。


    丁力和吳應梓也察覺出了薛毅的異樣,他們隻覺得薛毅修煉越來越勤奮,他對劍法的練習也刻苦到讓所有人為之驚訝的地步。


    丁力無奈地搖頭:“本來天賦就極為**,現在修煉又這麽刻苦,還讓不讓人活了?”


    吳應梓則嘖嘖稱讚:“我們薛哥,那還用說,豈是旁人能比的?”


    ……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覺春去夏來。


    兩個月下來,薛毅的劍術飛速進步,原來的一劍十影,現在已經增長到了一劍百影。蟬翼刺出,竟然如上百把劍同時刺出一樣,籠罩敵人全身,讓人防無可防。


    在這兩個月之中,他的龍力也在飛速增長,終於在暑假來臨前九天,達到了十級龍騎生。


    而他丹田之中的微級能量也在這兩個月之中,重新增長到了半個手掌大小。


    現在的微級力量吸收起來,似乎比第一次的稍微快一些。


    第一次是用了三個月,才吸收到巴掌大小,現在卻隻用兩個月。


    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薛毅緩緩抬起了頭。


    是時候向雷穀進發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做一些準備。首先,他先去那老頭的武器鋪,將自己的四根龍齒做成的龍槍都拿了回來。還有那暗紅色的護手,老頭花了七八個月時間,已經將其修複完畢。


    當薛毅戴上護手,將龍力注入其中時,那護手立即開始發生變化。


    哢哢哢……


    一連串的聲響,護手不斷翻動,覆蓋了薛毅的整個小臂。與原來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稍稍不同的是,在護手的手背上,多了一塊拇指大小的圓形金屬。


    “這是做什麽用的?”薛毅問老頭。


    老頭此時在修複完薛毅的護手之後,似乎更老了一些,他躺在躺椅中,緩緩搖動著,說:“向裏麵注入龍力試試。”


    薛毅聽了,當即將雷屬性龍力往裏麵注入了一些。


    那塊金屬看起來隻有拇指大小,但吸收龍力卻極快,薛毅的龍力幾乎在瞬間被吸收了一小半,這薛毅心中一驚。但接著……


    哢哢――


    兩聲清脆的響聲,接著從護手之中彈出了一樣東西,嚇了薛毅一跳。


    隻見那是一張長有一米五的暗紅色大弓,弓身極像是由一片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鱗甲一樣的東西排列而成,弓弦則是由雷屬性龍力凝聚而成,閃著電光,??曜饗臁?p>整個弓身線條看起來極為流暢,毫無疑問,會產生巨大的力量。


    尤其是那由龍力凝聚而成的弓弦,閃著電光,??曜饗歟?雌鵠醇紜qσ悴恢?覽賢酚昧聳裁刺厥夥椒ǎ?莧昧?δ?鄢燒庋?桓?抵實墓?搖>菟盜?鍤看鐧膠芨叩牡燃噸?螅?拍芄揮昧?δ?鄢齦髦中巫蠢矗?賢啡茨苡靡惶鬃爸萌米約赫飧雋?鍔?昧?δ?鄢齬?搖u飫賢吩諼淦魃係腦煲瑁?攀凳歉叩每膳隆?p>薛毅左手將弓輕輕一摘,便從護手上取了下來,然後用力將弓弦拉開,卻也隻能拉到一半,根本無法拉成滿弓。


    老頭此時微眯著眼,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傑作,說:“護手之中有一個特殊裝置,隻要輸入龍力,便會形成這樣一把弓,弓弦是由龍力凝聚而成。至於箭嘛,在護手小臂之處,還有一塊暗藏的裝置,隻要向裏麵輸入龍力,自然可以出現一把龍力凝聚而成的箭。不過這卻太耗費龍力,以你現在的龍力,凝聚弓弦已經用去接近一半的龍力,再凝聚一枝箭,龍力便幾乎要耗盡。就算這二者都凝聚成了,也沒有多餘龍力再將其射出去。所以現在也隻能用普通的箭了,等你晉階為龍騎侍者之後,龍力增強十幾倍,到時候也許可以勉強凝聚幾枝箭。”


    薛毅聽了,心中感歎。


    看來還是自己太弱啊,凝聚一張弓一枝箭都能耗盡龍力。


    看來必須得盡快去向龍穀了。


    靈魂微動,將弓之中的龍力吸收體內,弓身頓時又一陣哢哢做響,又縮回了拇指大小。


    薛毅一邊感歎著這張弓的神奇,一邊將其重新鑲嵌在護手之上。


    這次與之前兩次一樣,當薛毅提出要給老頭一些報酬之時,老頭卻搖頭微笑:“能看著一個絕世龍騎士成長起來,並且自己也能參與其中,這已經是最好的報酬了。”


    薛毅隻得再次拜謝老頭,回到龍騎士學院。


    剩下的幾天,薛毅都沒有怎麽修煉,而是盡量享受著這也許是最後的幾天與雷予思彤在一起的日子。


    終於,當最後一天來臨時,薛毅與雷予思彤告了別。


    在落日之中,薛毅眼看著雷予思彤走向學院大門外的身影,心中無限留戀。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叫住雷予思彤,讓自己再多看一眼。


    但他知道,每多看一眼,他就會更加留戀一分,所以,他也隻能讓雷予思彤這樣離去。


    但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


    一人之力,豈能與帝國皇室相抗?


    當晚,丁力與吳應梓又拉著薛毅來到小酒館。


    這學期就要結束了,他們三人自然要聚一聚。而且丁力與吳應梓見薛毅這兩個月來實在不怎麽開心,他們主要是來讓薛毅高興高興的。


    丁力灌下一口酒,問薛毅:“兄弟,這兩個月怎麽了?發了瘋一樣修煉?但我總覺得你不像是為了修煉而修煉,似乎有什麽心事啊。”


    吳應梓則仍然是那樣,小口??甑匚?牛?豢諂??庖煌刖疲?擔骸把Ω紓?惺裁詞濾黨隼矗?殘硇值苊悄馨錟恪h綣?鬩恢輩凰當鐫詼搶錚?鋶雋四諫嗽趺窗歟俊?p>薛毅沒有言語,隻有苦笑。


    雷予思彤公主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這種事又讓他如何去說?


    而且就算說了,吳應梓和丁力又能幫上什麽忙?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們二人顧念兄弟之情,一心要幫忙,但他們身後的家族容許他們這樣做嗎?沒有哪個家族傻到會和皇族對抗。


    想到這裏,薛毅愈加煩惱,端起酒碗,一仰脖,猛地灌了下去。


    在學期的最後一天,他沒有按雷予賢的要求主動提出下學期不讓雷予思彤教授自己。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做出這樣的事來。


    但他知道,這無法改變自己很可能再也無法見到雷予思彤的事實。


    更要命的是,讓會讓皇室對自己的好感度降到最低。一旦自己再有什麽出格舉動,皇室一定會采取更加強硬的手段。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隻有按下心來,乖乖做一個龍騎士學院的天才學員。


    罷了,罷了,自己本來與雷予思彤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自己本就有些癡心妄想了。


    現在正好由雷予賢斷了自己的念頭,免得自己陷入太深。


    這樣想著,薛毅又灌下一口酒。


    但越是這樣想,他心中雷予思彤的身影卻越是揮之不去。


    無奈之下,薛毅隻得將注意力轉移到增強實力這件事上來。


    正好丁力問起來:“你們兩個,暑假三個月,有什麽打算?”


    薛毅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說:“去雷穀。”


    “雷穀?”吳應梓驚訝地問,“那可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尋常龍騎士都無法進入裏麵,薛哥你去那裏幹什麽?”


    薛毅抬起頭,目光看向遠方:“增強實力。”


    也許,隻有自己盡快增強實力,強到像黑袍場主那樣,讓整個皇室都為之忌憚的地步,才能有一線希望。


    當然,現在看來,這仍然是癡心妄想。


    丁力一拍桌子:“我也去!反正回家族也無事可做,無非就是學一些貴族禮儀之類的,煩都煩死了。”


    吳應梓則一臉諂笑,對薛毅說:“我早就說過,薛哥去哪,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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