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當陳彭發覺能夠聽到自己那急促的喘氣聲以及如同戰鼓擂響一般的心跳聲後,他知道,這次奇怪而又凶險的襲擊終於是過去了。


    黑暗慢慢的褪去,柔和的白色燈光照亮了他所在的客廳,這時陳彭才看清原來客廳裏的燈其實一直都開著,隻是之前受到那不知名的能力幹擾,導致那時在他眼中的客廳是一片漆黑。


    汪汪~~


    緊閉的臥室房門之後,kiki的叫聲也同時響了起來,顯然它發現了主人歸來了。


    陳彭沒有急著放kiki出來,而是握緊了手上依舊還在滴血的高硬鋁合金棒球棒——這球棒還是他買棒球是一起買回來的,一直放在客廳裏。他小心的靠近並仔細打量了下俯麵趴倒在地板上的那個襲擊者,發覺他的腦後一片血肉模糊,身體一動不動。


    伸出球棒捅了捅他的身體,沒有動靜,也沒有呼吸一類的生命體征,就算陳彭用念力操控電線把他手腳綁住並將他手邊上的那把鋒利的短刀挑開取走也沒有做出什麽反應,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具備威脅性了,這時陳彭才鬆了一口氣,大步走向門口,先將外麵的大門關上,將室內和外界隔離了起來。


    這時,陳彭才回轉到臥室前,將門打開,安撫了一會迫不及待衝出來的kiki並將它放回它的狗窩裏後,才走到位於客廳的冰櫃前,從裏麵取了一瓶可樂,拉開環扣,大口的喝了一口,一股冰涼的冷意順著喉嚨一路直下到胃中,讓他忍不住一哆嗦,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很多,剛剛短暫而又激烈的戰鬥過程在腦中又清晰了很多。


    之前在倒下的時候,他就判斷出這個襲擊者有可能會采用那種最為節省時間的攻擊方式,就用念力拉起邊上的電線,布下了一個小陷阱。果然這個襲擊者使用了如同他所料一樣的攻擊方式,結果大意的襲擊者騰在空中的兩個腳踝直接被電線套住,原本在腳踏實地時對這個襲擊者根本造不成什麽妨礙的陷阱在這一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將措不及防的襲擊者一下子從空中扯了下來,摔得七暈八素的,給陳彭從近處拿出以前他放在這裏的球棒並發動攻擊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將整罐可樂全部喝下,空罐直接扔進冰櫃邊的垃圾桶裏,就想往回走,但剛抬起腳步,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轉身再次拉開冰櫃的門,從裏麵拿出了一疊保鮮膜出來,才走回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動彈的襲擊者身邊。


    陳彭估計這個襲擊者情況不會太好,他在用球棒猛擊摔在地上襲擊者的腦袋時可是絲毫不敢留手,連續好幾次用最大的力量擊中了襲擊者的後腦腦幹區域,這種區域可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被這樣連續用硬物擊打必然會導致嚴重的腦損傷,造成致命的後果。


    果然,在陳彭將這個襲擊者翻了個身後,就看見了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麵貌,隻見他五官扭曲,向外滲著血色,瞳孔擴散,陳彭摸了摸他的頸側和心口,已經沒有了呼吸反應和心跳。


    這個襲擊者已經死了。


    這是陳彭第一次殺人。


    隻是他在殺死這個襲擊者的過程前後都沒有什麽懼怕、緊張之類的感覺,實際上他除了冷靜的計算外什麽都沒想,甚至談不上腦中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應該比平時更為冷靜一些,因為這個襲擊者不死,估計死的就是他自己了,這是你死我亡的戰鬥,多餘的想法根本沒有必要,這一刻求生的本能才是驅動他行動的最大因素。


    但殺人之後,他也隻是感到一種窒息感,不知道是殺人後的不適還是因為之前劇烈運動後所導致的供氧不足,看著這個死在自己手下的屍體,他沒有什麽額外的感覺,就像看菜市場那些被吊在鐵鉤上的豬肉一樣,完全是一種無所謂的狀態。


    直到這一刻,陳彭才感覺到艾瑞思人在自己身上做的那些實驗,帶給他的並不隻是知識和能力,他的認知和人格都有了難以逆轉的改變,這種轉變平時看不出來,隻有在這種特殊的時刻他才會真正的認清自我。


    就像他現在思考的不是為什麽會有人來襲擊他或者怎麽處理、是不是報警什麽的,他現在腦中已經自動浮出了各種公式,公式所計算的是要將這具大型血肉和骨骼的組成物切割成多少大小,放置到哪裏,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讓其腐爛或者銷毀掉,不留下任何破綻——冷酷的近乎絕對理智,這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一邊思考著,他一邊將保鮮膜包住這襲擊者還在流血的腦袋,以免等下搬運時將血滴在某處,從而給自己留下破綻。


    啪啪啪……


    突然間,廳裏的一個角落響起了一陣鼓掌聲,清脆而富有節奏,但在此刻,無疑是在此地炸開一個響雷。


    陳彭猛地抓住身邊的球棒,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轉身。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學者的年輕男子很從容的從衛生間內走了出來。


    陳彭雙瞳微微緊縮,握住球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別誤會,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為他而來的。”看見陳彭像是要發起攻擊,黑西裝年輕人連忙擺手,指了指地上的中年人,“我的任務是抓捕他。”


    “你認識他?”陳彭小心的用手掌摩挲了下球棒的手柄,調整成最適合發力的角度。


    “當然,他是一個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職業商業間諜,有時候也會接一點濕活,這幾個月他在江海已經犯下了好幾次案子,我已經跟蹤他好些天了,今天就是圍捕他的日子,我這邊還有好幾個人等在外麵。”黑西裝在和陳彭隔著一個桌子的位置停了下來,對著陳彭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他的特殊能力你應該見識過了,可以隔絕聲音和光線傳遞的黑霧,加上喜歡用短刀,所以為我們都稱呼他為‘霧傑克’。”


    “開膛手傑克的那個傑克?”聽到這個黑西裝說外麵還有幾人,陳彭暫時鬆了鬆緊握球棒的手,態度也稍稍平和了一些。


    “沒錯。”黑西裝的目光投到地上的霧傑克屍體上,過了一會才移到了陳彭身上,“你現在應該很苦惱應該如何處理他吧,如果你沒意見的話,交給我們處理如何?”


    陳彭沉吟了一會,衡量了下利弊得失之後點了點頭;“可以。”


    “那好,我馬上讓他們過來。”黑西裝掏出了個手機,熟練的撥了個號。


    陳彭站在對麵,隻見電話接通後黑西裝說了幾句,說話的內容並沒有避開陳彭,就是要求電話那邊的人不用等了,直接上來了。


    掛掉電話,黑西裝看著依舊保持著警惕狀態的陳彭,笑著說道:“好了,他們馬上上來,不請我喝一杯嗎?”


    “冰櫃裏有飲料和啤酒,你自己拿。”陳彭臉色稍霽,用眼神示意了下邊上的冰櫃。


    黑西裝愣了下,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過身,看似毫無戒備的背對著陳彭,走到了冰櫃邊,拉開門後選了一會,最後選了罐和陳彭之前喝的一樣的可樂。


    “聊聊?”


    “好。”陳彭定定的看了黑西裝一會,點了點頭。


    兩人隔著桌子坐下。


    “你們是誰?”


    “我們啊,應該算半官方半民間的鬆散組織,有時候也會幫政府辦點事,比如今天的就是。至於成員,絕大多數都是我和你這種特殊人士,對了,霧傑克以前也是,不過不是我們江海的,而是川西那邊的,隻是他早就是叛逃了,所以你也算是間接幫助了我們。”黑西裝喝了一口可樂,舒爽的歎了口氣,看向地上的霧傑克,“可惜了,本來他都算那邊的骨幹了,因為他的事,起碼十來個人受到了牽連。”


    “這麽說,善後的問題不需要擔心了?不會有後患?”陳彭平靜的說道。


    “某種程度上是不會有事了。”


    “某種程度?”陳彭的眼睛眯了眯。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一看,是曹睿的,便直接接通了。


    “曹睿,什麽事?”


    “陳總,門口有四個人說是要上來找你,說是你讓他們來的。”


    陳彭看向黑西裝,就看見對方點了點頭。


    “沒錯,讓他們上來吧。”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等待著。


    大概三分鍾後,門鈴響了起來。


    黑西裝做了個詢問的表情,陳彭點頭同意,黑西裝便起身來到門口,將門打開,四個和黑西裝同一款式服飾的壯漢走了進來。


    進來後,他們也不多話,立刻分工將霧傑克的屍體裝進一個像是睡袋的袋子裏,把血跡擦幹,抹去打鬥過的痕跡,手腳都非常麻利,看起來非常熟練。


    不一會,其中一個壯漢從一處角落提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放在了陳彭麵前。


    “這應該是霧傑克今晚的目的。”黑西裝解釋了一句。


    陳彭打開袋子,就看見裏麵放了十多塊硬盤,旋即意識到這些硬盤來自哪裏,轉頭看向黑西裝,“謝謝。”


    “不用謝,事情也辦完了,我們就告辭了,你好好休息吧。”黑西裝從上衣內側口袋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彭,“當然,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可以來找我,這幾天我都在。”


    陳彭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麵印著江海民俗事務辦事處處長——沈磊,下麵是地址、電話、郵箱、企鵝號和**。


    “好的,我會來的。”


    陳彭將名片收好,他知道,他即將踏入一個不曾在他生活中出現過的世界。


    一切,都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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