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麵上,眾人都沒有明確的時間概念與位置概念。


    藍色的蒼穹,藍色的大海。


    血族幾人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隨意的待在樓閣中自己喜歡的位置。


    波瀾似鏡與月光如水待在閣樓的一層入口處,麵對著甲板坐在小椅子上研究廚師菜譜。聖魂淩天在二層閣樓中研究機關術,或者鑲嵌寶石。他麵前的圓桌上,擺滿了東西,不是機關零件,就是寶石與需要鑲嵌寶石的裝備。


    白起與伶俜則在樓閣的頂樓,此時陽光淡淡,二人在頂層上沐浴日光遙望大海,十分愜意。不過,她們也沒有閑著,白起捂著手腕上的煉藥手鐲,淡淡的光芒流溢而出。兩人麵前擺放著好幾個壇子,這些壇子中都放著伶俜需要的釀酒的原料。


    之前找伶俜打算“求師”的陽光若皓則坐在頂樓下來的樓梯上,樓梯下的地麵上同樣擺著許多東西,他搗弄得樂此不疲。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從甲板上而來,一個水手正跑向閣樓。該水手看見在閣樓一層的月光如水兩個主子,臉上還帶著憨憨的笑容,“請大家待在閣樓中不要離開,彼岸號已經接近目的地,馬上準備下潛。”


    他正說著,忽然感覺一道陰影籠罩了自己。水手抬眸一看,卻是頂樓上一個黑色長發的主子撐在欄杆上,俯看在樓底的他。於是他朝上麵的人喊,因為怕樓頂上的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還特意提高了音量,“對了,頂樓還是不要有人的好。請到下麵閣樓中休息!”


    白起莞爾,朝下麵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喊了一聲在樓梯上坐著的陽光若皓,“陽光!”


    “哎!”陽光若皓應了一聲,從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怎麽了?”


    “上來。”白起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跑上來之後,她才指了指伶俜麵前的幾個壇子,“彼岸號要下潛了。幫忙把這些搬到樓下吧。”


    “ok!沒問題。”


    在他回答的同時,就抱起兩個壇子往樓梯口走去。而伶俜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壇子被人搬走似的,還坐在原位調試自己手中的酒釀。當她抬手去拿時,才發現自己身旁已經少了好幾個壇子。


    這時,她聽見了上樓的腳步聲。


    是陽光若皓。


    他跑到伶俜的麵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又搬走的兩個壇子。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那兩個壇子一直移動,直到陽光若皓走下了樓梯。


    忽然,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她聽見了白起的聲音。“走吧,下去了。”


    伶俜轉眸看向白起,隻見她抱起了腳邊的一個壇子朝前走了兩步。然後,她發現還在原地沒有動的伶俜,又停了下來。“走呐,別愣著了。”


    於是,伶俜也抱起了頂層上唯一剩下的一個壇子,目光淡淡的鎖定了白起懷中的壇子,跟著她下了樓梯。來到了下麵一層,伶俜頓時發現樓梯旁邊有很多壇子。多到她跟白起都無法下腳,走下樓梯。


    空夜矽變身成一隻圓圓的毛絨絨的小鬆鼠從樓梯上滾下來。滾過兩人的腳邊,“噗通”幾聲滾下樓梯撞上了幾個壇子。


    “陽光。”白起又喊了一聲,在陽光若皓應聲而來的同時,月光如水也跟著他進來了。


    二人看著一臉無奈的抱著壇子的白起與伶俜兩人,以及樓梯旁擺放著的密密麻麻的壇子都忍俊不禁。相似而好看的笑容在雙胞胎的臉上綻放,唯一不同的是月光如水不用陽光侵染便油然而生的溫柔。陽光若皓永遠不會消退的熱情。


    他們兩人幫忙將壇子移開,露出一條可以通行的小路。


    “陽光你是忘記了上麵還有我們兩個人還是故意的?”白起走出了“壇子小路”,將自己抱著的兩個壇子放在房間中央的大圓桌上。


    然後,她轉身斜睨站得遠遠的陽光若皓。聞言,他“嘿嘿”笑了兩聲。“我當然是不小心的……”


    在他說話的同時,伶俜已經坐在了花窗下的軟塌上。


    白起扶著圓桌,正想順勢坐在桌旁的雕花木凳上,這時船身一晃,一種輕微的失重感倏然襲來。瞬即,身形不穩的她感覺到一隻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自己腰,下一刻,她的背就撞上了一個人結實的胸膛。


    此時,樓閣正在下降,開始嵌入彼岸號巨大的船身之中。在閣樓中的眾人隻感覺外麵的天空與大海都在上升,他們隨著閣樓漸漸下降。


    “沒事吧?”


    溫和的聲音貼著耳側傳來,對方呼出的溫熱的氣息繾綣在她的頸項,帶出淡淡的酥癢。過於親近的距離,氤氳出一絲曖昧。


    樓閣下降,滑入甲板之下,光線開始黯淡。一絲絲的陽光如同抽絲剝繭一般緩緩從這個精美的樓閣中消失。


    白起扶著他的手臂站穩身子,“我沒事。”


    此時,她腰間的手臂卻沒有撤離。她在對方手臂的圈抱中微微轉身,疑惑地看向身後的人。忽然,樓閣的周圍亮起了淡淡的熒光。如同聖潔的蓮花在黑暗中綻放,熒光如同花瓣打開美麗迷人。


    在這緩緩亮起的熒光之中,白起看見了那雙暗沉的雙眸。月光如水的暗紅瞳孔之中倒映著她的麵容,倏的,他唇角帶出溫暖的笑,也帶出了他好聽的聲音,“沒事就好。”說話間,他鬆開了圈住白起腰的手臂。


    白起依舊疑惑的望著他的雙眼,剛才的刹那間,她明明覺得月光如水的眼神有些異常。可是,她卻說不上來有什麽不對勁……


    “你們看!”陽光若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聞聲望去,隻見一扇扇花窗的上開始流溢出淡淡的青色熒光。熒光順著花窗的邊沿滑動。花窗上鏤空的雕刻在熒光流轉之間緩緩消失。透過被青色熒光圈起的花窗,眾人竟然可以看見彼岸號外麵的景象!


    “這是……”白起驚訝的移步到一個花窗前,抬手探向了流轉的熒光。


    青色熒光從她的手指上緩緩流過,隻帶來一絲清涼。她扶著花窗的邊緣向外望去,看見了一線天空正被海水吞噬,白浪蕩漾。很快,天空不見,隻見陽光下微微泛光的海水。如同在一束又一束的陽光下化作了晶瑩的寶石。


    “我去,這個也太高級了吧……”陽光若皓看著花窗外的景象,不禁感歎道,“小聖的師父還真是厲害啊!”


    “我師父自然厲害了。”忽然。聖魂淩天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也不知他什麽時候上來的。他走上前來,摸了摸花窗邊緣流轉的熒光,“我師父好像不是光明大陸的npc,他也從來沒有詳細說過。不過他以前應該是一個大家族的子弟,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隻身離開了……他有那樣的身份,就算有一身的本事也不奇怪。”


    聞言,白起身形一滯,大家族的子弟!


    風月也是啊!


    她從風月的任務中還是隱約知道他的一些事情的。


    風月當時是光明領域風家的繼承人。隻可惜,他與若葉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得到光明之皇的認可。於是。在光明之皇的默許之下,第一大家族出身的丞相陷害給風月一個不小的罪名。接下來,風月被放逐……


    而按照聖魂淩天所說,風陽曾經也是大家族出身,後來又離開……再加上風陽與風月七八分相思的樣貌。以及他們相同的姓氏,答案呼之欲出!


    風陽與風月是同一家族的人!


    風月是被驅逐,被迫離開光明領域的……


    風陽照理並不是被驅逐,那麽他出現在光明大陸的原因……


    “走吧走吧,走了……我怎麽就找不到你了……”


    忽然,風陽酒醉時苦澀的聲音在白起的腦海之中響起。當時他們都沒有聽明白這句話,但是現在看來。風陽就是為了尋找風月而來的!


    白起還記得當她提起“風月”兩個字的時候,風陽轉瞬間褪去酒意的淩厲的雙眸。他瞬間掐住她的脖子時,眼眸中除了殺意,還有擔心。現在想通了,她才明白,風陽與風月的關係應該十分要好。


    當時的風陽恐怕隻是擔心她是光明領域追來的人吧。他害怕她會找到風月。徹底鏟除他……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連在了一起,風陽當時莫名其妙的舉動變得合情合理。


    隨著彼岸號下潛的深度越來越深,海水中的光線也越來越弱,很快,花窗外看不見多彩的大海。隻看見一片濃重的黑暗。由於彼岸號的特殊構造,眾人都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樓閣之中熒光依舊,並沒有被海中的黑暗影響。


    伶俜的壇子,已經被放到了緊貼牆壁的地麵上,空出來的大桌倒是給軼真與空夜矽提供了玩鬧的場地。他們在大圓桌上鬧成了一團。軼真雪白的龍鱗在熒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流光,小鬆鼠空夜矽兩隻前肢抱住了軼真的一隻爪子,讓軼真無法飛離。


    僅僅從這一幕,白起就體會到空夜矽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成長的小孩子。他永遠喜歡玩,喜歡鬧。而軼真卻在慢慢成熟,從當初獨愛“采花”的小“蜥蜴”變成了為他人著想的幼龍。


    他的爪子可是鋒利的武器啊!


    而此時,卻他沒有傷到空夜矽分毫,那隻小鬆鼠還歡脫的毫發無傷的用小嘴巴去咬軼真的龍爪。軼真雖然看起來也在各種瘋,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自己的爪子,以免傷了空夜矽。


    也不知下潛了多久,花窗中終於遠遠的出現了一條光帶!


    ps:


    謝謝收藏阿白的親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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