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紛紛向茶壺仙府所在的修煉靜室聚攏之際,九五大帝接到了逃回去的那些天兵天將的奏報。


    九五大帝倍感震怒的拍碎了那一張漢白玉精雕成的龍椅扶手。不等那些玉屑掉落,從他手掌中湧出的元力瞬間就將扶手修複了。


    “金星老倌,幫我傳一下二郎。這一次看來需要他出馬了。”九五大帝對著位列在眾天神抑或真神首位的金星大神說道。


    留著長長胡須的金星大神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氣韻。他表情嚴肅的領命走出了天宮,對著二郎神所在的方向發出了元力傳音。


    幾個呼吸的時間,二郎神就腳踩祥雲從西天門而來。他辨別了一下方向,看到金星老倌在天宮門口等著他,立即笑著飛奔了過去。


    “金星大神,這一次大帝召見我,是不是碰上硬茬子了?”二郎神抱起拳頭向金星老倌施了一禮後,毫不忌諱的打探著。


    金星大神捋著及肩的胡須,微微笑著說道:“凡人界的七十二崮域冒出個不長眼的小家夥,斬殺了一個禦林軍的小隊長。大帝的意思,想派你下界出征。”


    聽到金星大神透露的情報,二郎神有些稚嫩的臉上浮上了一層冷冽的殺伐之意。他知道也就在這個時候,當舅的才會想起他這個龍神混血的外甥。


    倘若他身上沒有流淌著九五大帝一脈的血液,估計現在已經跟他爹一樣被天王正法了。依九五大帝所言,他的娘親瑤姬得知他爹被天王正法就殉情自盡。實際上,他的娘親被九五大帝鎮壓在了三界中的一個絕地。


    天王斬殺二郎神的親爹後,因念著女兒瑤姬以前的好,就心生一念之仁,將二郎神帶回了仙人界。


    來到仙人界的二郎神很快就發現他被遺棄了。氣怒至於,他負氣離開了仙人界的天庭,到了下界的子午山自我修煉。


    當年鴻鈞老祖雲遊路過此地,感歎二郎神的坎坷身世,就將過去幾個劫世中斬殺對手所得一些功訣傳授給了他。雖然說二人沒有師徒之名,但二郎神暗地裏始終將鴻鈞老祖奉為自己的師尊。


    這些事情,即便身為九五之尊的大帝都不曾知曉。他始終認為二郎神的存在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家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想起這個外甥。而二郎神也不怎麽待見九五大帝,他們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也就這個時候,他才會想起我吧。看來對頭有隱身之類的法寶?”二郎神自言自語的說道,腳下卻不停步,與金星大神一前一後往天宮內的大殿走去。


    臨近大殿門口的時候,二郎神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跪在地上,向高高在座的九五大帝行了晚輩見到長輩的見麵禮。


    九五大帝看到又長高了一頭的二郎神,心中雖然有些厭惡,但還是讓臉上堆滿了笑容。他衝著二郎神招了招手,說道:


    “二郎,你表妹幺女私自下界,與凡人界的牛倌結為夫妻,並生下一雙兒女。這原本違反了仙人界仙人不得與凡人通婚的天條。我念在那一雙兒女擁有我帝王家血脈的,就打算放牛倌一馬。誰承想,那牛倌還請來幫手,斬殺了一個禦林軍的天將……”


    聽到九五大帝有些囉嗦的向他陳述著事情的始末,二郎神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中想:你不愧是你爹的兒子,連處理事情的手法都一樣。


    二郎神想起了自己悲慘的身世,某種程度上他對幺女和牛倌的一擊他們的兒女生出了一絲同情心。


    這種同病相憐的痛楚,沒有體會過個中滋味的人是不會有同感的。但二郎神知道,他不能把那種情緒表現在臉上。否則,他即便有幫牛倌一夥的想法也不能成行。他覺得有些事就要做的不留痕跡,讓九五大帝吃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二郎,那斬殺天將的小子,擁有藏身的仙府法寶。這就需要借助你的神眼。等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賞。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九五大帝看著跪伏在大殿上的二郎神,心中滋生出些許的得意和傲慢之色。他覺得二郎神雖然跟自己有那一層舅舅和外甥的親情情分,但依舊代替不了他是仙女與孽龍違反天條而生的事實。


    二郎神抬起頭看了一眼傲慢之色漸退的九五大帝,麵無表情的應聲道:“沒有了。當舅舅的讓我這個當外甥的出頭,我義不容辭。”


    此話一出,大殿上眾神紛紛交頭接耳的私語著。而九五大帝則麵色鐵青的坐在龍椅上瞪了二郎神一眼,果斷的對著他揮出了一道送行的元力光束。


    聽到耳邊響起的風聲,二郎神冷笑了兩聲,沒有做任何反抗,而是任由九五大帝揮出的元力光束將他送入了傳送通道。


    而這個時間,茶壺仙府裏的眾人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最開始,他們對本尊莊遊幫助牛倌一家團圓的想法出現過短暫的分歧。但後來經過他對當前形勢的剖析,眾人覺得即便他們不出手,仙人界的那些天兵天將也不會就此罷休。


    於是,他們決定將牛倌一家送往仙人界。但對於去往仙人界的方式,他們百思不得其法。先不說他們的元力修為,僅僅是去往仙人界的罡風就足以讓他們頭疼。


    “道友,相傳在每年的七月初七,可通過龍須崮崮頂出現的通道進入仙人界。那裏沒有絞殺虛元境修仙者的罡風。隻是,時間上,我擔心風姑娘等不起。我個人覺得當務之急是搜集到五行靈蓮。等風姑娘傷勢痊愈,咱們也多了一個助力。”


    就在本尊莊遊對龍炎的話深思熟慮的時間,茶壺仙府外傳來二郎神的神眼掃過並鎖定的元力波動。


    “不好。有人來了。他鎖定了茶壺仙府的位置。”本尊莊遊大叫一聲以後,不敢怠慢,當即催動著元力,係數灌入了仙府的防護禁製中。


    “轟轟——”


    就在茶壺仙府的防護禁製散發出陣陣五彩光芒的瞬間,二郎神調集元力砸出的玉質光束狠狠的將石頭狀的仙府震飛了。


    茶壺仙府在半空中接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在本尊莊遊的有意識的引導下落了地。在落地的瞬間,本尊莊遊催動元力恢複了它的原貌,並從裏麵閃跳到了外麵。


    看著從外貌上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二郎神,本尊莊遊手裏提著幹邪劍,滿眼怒火的叱問道:“來者何人?敢轟擊我的茶壺仙府。”


    二郎神從幹邪劍湧出的劍芒裏判定了本尊莊遊的元力修為。對他一個二品天師能斬殺虛元境的修仙者有了一絲迷惑不解。


    片刻的沉思後,他認定本尊莊遊似乎有什麽超越自身實力的手段。他想:不管你有什麽手段,試一試便知。


    隻見他心隨念動,捏指為劍,對著本尊莊遊就劈出了一道“風元雷轉”的劍束。那劍束猶如疾風一樣穿透天地元氣的阻滯,並跳躍著深紫色的雷弧,向本尊莊遊眉心奔襲而去。


    本尊莊遊見來人一句話都不說,上來就動手傷人,心下不由得氣惱萬分。於是,他手下不再留情,隨手在虛空都出幾道劍花符印,迎著“風元雷轉”襲來的方向就揮出了“枯木逢春”和“引水雷源”。


    “小子,有點本事,能在眨眼間接連使出兩道劍束。很好,咱們就先鬥上幾個回合,再說其他的事吧。”


    二郎神躲過“引水雷源”的劍束,從體內召出三尖兩刃刀的神階法寶,催動著元力就欲展開攻勢。但不等他將元力灌輸到三尖兩刃刀中,就發現從引水雷源裏暗藏的白色毫光猝然間躥出,並向他的丹田氣海刺來。


    “哈哈,小子,好算計。可惜你的元力修為太低了。”二郎神爽朗的大笑了幾聲後,就視若不見的催動元力灌輸到了他的三尖兩刃刀上。


    這個時候,一度所向披靡的白色毫光竟然沒給二郎神造成丁點傷勢,僅僅迸出了一些火星了事。


    本尊莊遊驚恐之餘,意識到他修煉了一門較為厲害的煉體神通。他有所不知,二郎神修煉的正是鴻鈞老祖傳授的“**玄功”。這與本尊莊遊修煉的火元淬體訣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火元淬體訣被天王簡化了,說直白點就是一個殘篇神訣。


    “三隻眼,護體神通不錯,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我這一劍。看招——”


    此話剛剛飄至二郎神的耳邊,本尊莊遊調集著體內的混沌之力和藍色光力以及玄霄雷,順手就劈出了“五行雷元”的劍束。


    二郎神感知著從五彩劍束裏散發出的五行元氣,心中詫異之餘,不敢托大的硬接。他調集元力將無極飛行術施展到了極致,身體靈活的躲過了“五行雷元”的攻擊。


    本尊莊遊看到自己全力攻擊連二郎神的衣服邊都沒沾上,氣惱之餘,當即抖動著幹邪劍,刺出劍花符印,準備聚集天地元氣,構建滅仙陣圖。


    “小子,不打了。我問你,你和鴻鈞老祖、玄聖道人和混靈金仙什麽關係?”二郎神從本尊莊遊施展的劍術功訣中發現他與鴻鈞老祖一脈的修仙悟道者似乎有些淵源。


    聽此一說,本尊莊遊詫異之餘,不想誤傷了同門,當即收起了元力,應聲道:“不是師徒卻有授藝之恩。”


    二郎神原本冷冽嚴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說道:“小子,咱們不打了。鴻鈞老祖就是我的師尊。你先收起仙府,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說著話的同時,二郎神還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仙人界所在的那方虛空,對九五大帝通過窺天鏡觀察他征伐之事似乎了然於胸。


    等到本尊莊遊收起茶壺仙府的瞬間,二郎神隨即睜開他的神眼,刺出道道金黃色的目光擾亂了天地間的元氣運轉軌跡。


    “吃裏扒外的家夥,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九五大帝看了一眼被升騰而起的金黃色目光占滿了窺天鏡,心中不由得暴怒不已。


    就在他氣癟難耐之餘,帝母娘娘移步近前,附在他耳邊小聲說出了她的想法。聽到最後,他原本陰沉起來的臉色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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