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在駱英的手中銳不可當,有著滔天之勢,柳清濤也不回擊,隻是靈活的躲閃。由於駱英寶劍並未出鞘,所以在他靈活的身手下竟是不能傷他半分。


    擂台下星晴一直展開神識專注地看著擂台上的情形,在看到柳清濤靈活的身手後也是十分的意外。通常而言陣法師擅長陣術,其靈活能力就會普遍較弱,柳清濤的行動不愚鈍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和身手迅捷的駱英相媲美,委實叫人佩服。


    擂台上的鬥法還在繼續,如此試了幾次後不成後駱英便停了下來,把寶劍拔出了劍鞘。


    這是一把青銀色的寶劍,劍細長而銳利,全身通亮,滿滿的金係靈力貫穿寶劍,劍一出手與空氣摩擦還會產生“嗖嗖”的聲音,淩厲之勢盡顯。


    寶劍出鞘駱英就直向柳清濤而去。對劍修而言不需花拳繡腿,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法術,隻要一劍在手就夠了。


    “嗖嗖”的聲音不斷在空中回蕩,傳到擂台下隻覺蕩氣回腸。寶劍攻擊一波接著一波,每一波都威力十足,根本沒給柳清濤停歇的機會。


    開始還好,時間一長柳清濤也顯得疲於應對,終於“嗖”的一下寶劍從他的頭頂飛過,使柳清濤頗為狼狽。


    “飛劍女好樣的,加油再接再厲,我可是買了你一千靈石。”


    “對,就這樣,繼續攻擊,就是這樣。”


    “昆劍派修士果然名不虛傳,飛劍女的劍術果真世間少有。”


    ......喜歡飛劍女駱英的修士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當然柳清濤的支持者也沒停過。


    “清濤哥哥全力以赴哦,不要以為對手是個女修就心慈手軟。”


    “怎麽了清濤哥們,是不是讓水煮了?拿出真本事啊,我可是買了你一萬靈石,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


    “使出你最拿手的陣法。讓她看看你天才陣師的含義!”


    星晴已經竭力不去聽他們說話,但奈何聲音太大就是捂住耳朵也能聽到。這些修士啊,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自己比試的時候也是這樣,吵吵鬧鬧說個不停。


    擂台上駱英的攻擊還在繼續,柳清濤快速向後退了幾步,抿嘴一笑道:“想不到道友的劍法如此精湛,趙季有你在身邊保護我就放心多了。”


    雖然現在占有優勢,但趙季當然明白柳清濤還沒有拿出全部實力,甚至都不曾攻擊。她對其說道:“拿出你全部實力吧。這也是對我,和對趙季的尊重。”


    “拿出全部實力,你確定?”柳清濤挑眉問了出來。


    駱英點頭道:“確定。”


    柳清濤笑得更甚。雙手快速結印,從袖口中拿出幾枚陣旗,往地下一扔說道:“陣法三式偃月陣。”


    話一說完整個天空頓時風雲色變,不僅僅是擂台上,就連擂台下也發生了變化。太陽被遮住。白雲朵朵也被滿天的繁星所取代,一輪大的驚奇的明月籠罩了近半個天空。


    “這是什麽?”星晴不自覺的開口問了出來。


    不料卻等到了趙季的回道:“是師兄陣法三式的偃月陣。”


    “偃月陣?”星晴蹙著眉頭不明所以,這是何等強度的陣法,竟能使風雲驟變。


    趙季解釋道:“運用大自然的力量召喚出偃月,施法時風雲驟變,狂風四起。似混沌初開。被困在偃月陣中的修士會漸漸迷失自我,即便是意誌堅強者也會受到繁星和月輪的攻擊。”


    聽著她的話星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究竟是怎樣的逆天之人才能用出這樣的逆天之術。她現在有些理解駱英和趙季了。麵對這樣的對手,不是努力就能取得勝利的,也難怪趙季會一直沉默,閉不做聲。


    擂台上的駱英已經身處偃月陣中,月色朦朧。散發著迷人的幽暗之光,她忍不住的一看再看。居然就這樣看入迷了......


    一百二十年前,隨著一聲哭啼,一個女嬰在陳府出世。


    “怎麽樣,是男是女?”問話的是陳府的老爺陳衝。


    “恭喜老爺三夫人給老爺添了個小姐。”


    陳衝聽言就瞪起了眼,把拿在手中的扇子重重一摔道:“什麽?小姐?生了個丫頭有什麽可喜的,沒用,真是沒用!”說完就衝出房門,沒用看孩子一眼,更沒有看剛剛生產完的三夫人。


    “習媽,把孩子給我。”剛剛生產完的駱氏也就是習媽口中的“三夫人”開了口。


    “三夫人你剛剛生產完,身子虛弱,還是好好休息的為好。老爺......家中突然有客人來訪,老爺去招呼客人了。”


    駱氏聽言苦澀的一笑,她哪裏不知道習媽這是在安慰自己,剛才憤怒的聲音之大,她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習媽,我沒事,把孩子給我。”


    “給夫人,你看這孩子長得多標誌,白胖白胖的真是漂亮。”


    駱氏一笑道:“習媽你出去吧,我想安靜安靜。”


    “哎,那夫人您好好休息,有事盡管吩咐。”


    駱氏點了點頭,直到習媽出門在將孩子摟在懷中,哭泣道:“我苦命的孩子,從此以後隻能我們母女相依為命了。”


    自從駱氏生了個女娃,陳衝對她就越來越冷淡,還接二連三的又娶進門三個小妾,其中最小的那個還為他生了個兒子。


    母女兩忍辱負重,步步驚心,為的就是圖個平安。


    “娘親,為什麽我的父親都沒來看過我。”隻有六歲的陳英睜著一雙大眼睛,手打著蘋果向駱氏問道。


    “因為你父親很忙,所以英兒乖,不要去打擾父親,知不知道?”


    “可是我看到父親很喜歡陪弟弟妹妹們玩啊,卻總是不理我,弟弟妹妹從來都疏遠我,哥哥姐姐還嘲笑我。”


    駱氏聽言眼角飽含淚花。卻還是強忍著哭意道:“英兒最乖了,不要理會那些,有娘親疼你,娘親最愛英兒。”


    駱氏長歎一口氣,恨自己無能不能讓女兒更得幸福,更恨陳衝,那個薄情的男人。當初自己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陳衝苦苦追求、許下終生誓言才肯入門做他的三小妾,不然以自己的家事是斷然不會如此的。沒想到入門不到一年就因為生了個女兒就被奚落至此。


    她不明白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卻必須忠貞;她不懂女兒有什麽不好?就因為不能傳中接待;她恨陳衝的薄情。也很自己的軟弱無能。身為嫁人的無權無勢的女子,她不知道除了忍受還能怎樣做。


    對生活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期許,隻求能平安。可是禍患終究還是找上了門。


    這天中午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小陳英一如既往的在荷花池邊玩耍。這荷花池是她最愛來的地方,池水不深,每次扔幾顆石子都會掀起圈圈漣漪。荷花清香淡雅,粉色的花瓣是那樣的迷人。


    “你怎麽在這?這是我的荷花池。”玩的盡興的時候。新進門的小妾的兒子陳平對陳英吼道。


    “這哪裏是你的荷花池?我一直都是在這玩耍的。”陳英沒有理會陳平,一邊玩耍。


    “不行,你給我走開。”說完陳平一把就把陳英推到了一邊。繼續吼道:“以後這荷花池就是我的了,你不許來。”


    懂事的陳英想到母親告訴自己凡事要忍耐,便拍了拍屁股準備離去。不料卻被陳平拽住了鞭子,“你那是什麽鞭子。這麽難看。”


    “弟弟輕點,疼。”陳英哀求道。


    陳平重重一哼道:“哼,誰是你弟弟。”說完又是使勁一拉。“叮當”一聲一個發簪落在了地上。


    陳英剛想去撿,卻被陳平率先搶到手中。


    “這是什麽簪子,真好看,給我了,給我了。”


    “不行。那是我外祖母的遺物,外祖母傳給母親。母親又傳給了我,求求你,把它還給我。”陳英焦急地紅了眼。


    “不給,是我的,是我的。”陳平身邊侍候新進門小妾的楊媽就這樣偷樂著看在一旁,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不行你還給我,還給我。”陳英跑過去去搶陳平手中的簪子,兩人就這樣搶鬧到了荷花池邊緣。


    “還給我,還給我,我以後都不會再來荷花池了。”


    “不給,不給,就不給。我撿到就是我的。”


    兩人就這樣在荷花池前搶奪簪子,離池子近在咫尺。


    “把簪子給我。”陳英一用力從陳平手中搶回簪子,陳平卻是腳下一滑跌落至荷花池。


    “不好了,不好了,殺人了,快來救命啊。”見陳平跌落至荷花池中,楊媽這時慌了起來,大聲呼喊著。不一會就有幾個家丁救出了陳平,還向陳衝通了信。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習媽匆忙進了駱氏的房間,焦急地道。


    “出什麽事了?習媽別急,慢慢說。”習媽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向駱氏說了一遍,駱氏聽過後手中的刺繡立刻脫落到地上。


    “什麽?你說的可全都當真?”駱氏惶恐問道。


    “自然是都當真,小姐已經被帶到老爺那去了。”


    聽言駱氏瘋一樣的出了門,心中道:英兒啊英二,我苦命的英兒,這次我們娘倆即將大禍臨頭,不過娘親就是搭上性命也定要互你周全。”


    走進陳衝的房間,看到他新進門的小妾正在哭哭啼啼哭個不停。陳衝憐愛的安慰著她,直到看到駱氏進門才狠狠地瞪向她。


    “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整天穿著打扮像個男孩一樣,一天到晚就惹是生非。”


    駱英滿臉賠笑道:“老爺,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女兒啊,來英兒叫聲爹。”


    “爹.......”陳英聽話的叫了出來,年紀還小的駱英冥冥之中也能感到自己犯了錯,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在幼小的心靈生出。


    “得,得,得,我不是你爹。”說完厭惡地看了一眼陳英繼續道:“你說你怎麽胡鬧不好?為何要將弟弟推下水?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到底是誰交的啊?”說完還不忘看向駱氏。


    “爹。我沒有......”還沒說完就被陳衝厲聲打斷。


    “還說沒有?楊媽。”


    “是,老爺。”說完楊媽就站了出來,當眾說道:“老奴親眼看到三小姐因不滿老爺對公子的憐愛,將二公子推下荷花池。”


    “胡說!英兒一向懂事乖巧,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得的,老爺她是秦氏的貼身嬤嬤,她的話信不得。”


    “老爺,嗚嗚嗚嗚......”秦氏聽言哭了出來,嬌聲嬌氣梨花帶雨道:“老爺為秦兒做主,駱氏母女實在是欺人太甚。不但將我們的兒子推下荷花池,還狡辯出言侮辱,秦兒我。秦兒我不要活了!”說完就要向門柱撞去。


    陳衝一用力就把秦氏拉了過來,安慰道:“秦兒你怎麽這麽傻,這又是何苦。”,這時陳平也衝了過來,抱住陳衝的腿大哭道:“爹爹為孩兒做主。為孩子做主。”


    “大膽駱氏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陳衝等著駱氏道。


    駱氏一聲輕笑道:“就算我今天是說破了天,老爺你也斷然不會相信這事不是英兒所做。”


    “沒錯,證據確鑿,怎能容你狡辯。”


    駱英聽到他這麽說,笑聲更甚:“證據?什麽證據?一個狼狽為奸的嬤嬤說的話嗎?老爺還可以去問習媽,問問府裏的下人英兒的為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衝重重一哼道:“你往日既溫柔又知書達理。想不到如今竟變得這般潑婦,強詞奪理。”


    “哈哈,往日。你說往日?往日我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錦衣玉食,住著雕欄玉砌的房屋。可如今呢?我隻不過是個小妾,母女兩沒人疼愛,每天用的膳食都是最下等的。每天謹小慎微。提心吊膽,往日你和我說往日?”


    聽她這樣一說。陳衝也有些心軟,寢室見過後放聲哭道:“老爺,我可是為老爺生了個兒子,駱氏母女這樣欺我,以後我們母子二人還有什麽立足之地?不活了,秦兒不要活了。”


    “好,好,好,秦兒乖,為夫為你做主。”


    說話剛剛軟下的心又硬了起來,他等著駱氏道:“你說這事怎麽辦?”


    駱氏停止了笑容,兩行眼淚落成一排,她改用哀求的口吻道:“老爺要怎樣懲罰賤妾都成,隻求您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為難英兒。”


    年僅六歲的陳英,看著母親流淚也哭了起來,與母親抱在了一起,彼此間痛哭流涕。


    陳衝笑盈盈地看向秦氏道:“依你看該怎麽辦?”


    “重打一頓轟出去。”


    “對重打一頓轟出府外。”陳衝想也沒想的就順著秦氏的話道。


    駱氏聞言已經嚇得說不出聲,身旁陳英的聲音不斷傳入耳裏。


    “娘親,娘親,你怎麽了娘親?”


    想到自己可憐的英兒,駱氏才勉強支撐住身體,說道:“老爺要打我們母女?還要把我們趕出去?記得當年我豆蔻年華,老爺您意氣風華,我們一起在白色梨樹下,許下永遠在一起的誓言。”


    駱氏邊說邊哭,樣子是那樣的淒慘悲痛欲絕,就連不管府裏事情的大夫人都傷起了心。


    她繼續道:“老爺曾抱住我,對我許諾會永遠愛我。也曾把我摟在懷中日夜纏綿。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嫁給你,出生名門卻願意做小。日子本來美滿,卻因為我生了個女孩,老爺就再也沒看過我。甚至我生產那天都沒有來。”


    駱氏擦幹了眼淚,接著說道:“老爺啊老爺,即便如此嫁給你我也並不後悔,若是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會如此。男子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女子卻隻有一個丈夫您就是唯一。一夜夫妻百夜恩,您要怎麽打我都行,懇請您放過英兒,她也是您的孩子。”


    “不行,老爺別被她的話所迷惑。”說話的是秦氏,她惡狠狠地瞪著駱氏,透漏著濃濃地恨意。


    “夠了吧。”一直未出聲的大夫人開了口。


    她看了一眼秦氏說道:“做人不要做得太絕,小心遭報應。”說完就不顧秦氏憤怒地目光和陳衝大吼地“胡鬧”,直直走出了門。


    “滾,你帶著你的寶貝女兒現在就滾,我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你。”陳衝對駱氏吼道。


    “老爺,就這麽放了他倆?”秦氏撒嬌地再次問道。


    陳衝重重一拍桌案,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出了門。秦氏見過也連忙跟了過去,還不忘在駱氏耳邊說了句“活該”。


    兩個時辰後,駱氏母女收拾了東西出了門。駱氏幾次回頭看著陳府,依依不舍。


    年小的陳英雖具體不知怎麽回事,但還是知道那裏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娘親我們走吧。”陳英拉了拉駱氏的衣角。


    駱氏哭著點頭。


    她彎下腰抱住女兒,道:“從今天起你不叫陳英,而叫駱英。”


    被緊緊抱住的陳英重重一點頭道:“孩兒聽娘的話,從今天起我就叫駱英而不是陳英。”


    母女二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艱難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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