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森林外,那大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四周靜悄悄的,那位說出實情的大臣更是大氣都不出,生怕成了年輕皇帝的出氣筒,文武百官都在暗地觀察這位年輕強勢而又脾氣暴躁的帝王。


    “你說的可是真的?”清灝帝淡淡問出口,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啟稟聖上,臣不敢隱瞞。”大臣說的誠誠懇懇。


    出乎意料,清灝帝沒有大發雷霆,而是仔細思考了起來。


    原來都是紫瓊老道搗的鬼!他原本讓他製造出天降祥瑞之象,宣告百姓他要納後,並且新皇後乃是神女,必將福澤百姓。不想這老道張冠李戴,借此機會陷害他,弄出災象,還編出了什麽“昏君無德,荒淫無道,強取天女,天災必現......”。


    思索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料耳畔突然傳來一陣風聲,順著風聲的方向看去,竟看了星晴,她的肩膀上還靠著一隻美麗的粉色蝴蝶。


    “星兒,怎麽是你?你終於沒事了吧?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又去了哪裏,還有那紫瓊老道呢?”連珠炮似的話語一齊問過來,也許清灝帝也隻有在她的麵前才會一次性問出這麽多的話,星晴尷尬一笑,回問道:“殿下,您的問題這麽多,我該回答您哪一個?”


    清澈而又冰冷的眼神露出暖意,清灝帝笑道:“星兒願意回答哪個,就回答哪個,隻有星兒安然無恙就好。”


    “簡單的說就是我殺了紫瓊道人,現在已經安全了。”


    清灝帝點點頭,星晴所說正如他心中所想,其實很多事他都知道,隻是不點破,也不追問罷了。正如此時,他知道她要向他告別。或者不告別就要離開,不過沒關係,他有辦法讓她留下......


    “主人,這就是那個什麽清灝帝嗎?”一直在星晴肩膀旁的小俏蝶按耐不住問出了口。不過它並不擔心旁人會聽到它的問話。因為它與星晴乃是神識傳音。


    “是啊,蟲蟲有什麽要說的?”與小俏蝶主仆多年,它的習性最是清楚,它輕易不會問起別人,隻要問起必是有話要說。


    “主人,他好帥啊,而且表情也很冰冷,很酷,活生生的一個冰塊帥哥。”


    “噗呲。”一聲,星晴沒有忍住樂了出來。“冰塊帥哥”,還別說,這比喻還真挺貼切。


    看到星晴突然間樂了出來,清灝帝有些莫名其妙,他問道:“星兒怎麽了。為何突然發笑?”


    搖頭,回道“沒有”,識海裏小俏蝶的聲音就再次傳來。


    “主人要抓緊啊,那個好的冰塊帥哥,還是皇帝,你不動心,我都動心啦。”


    星晴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要動心,你嫁給他好了。”她本以為蟲蟲會刷些性子,或者和她貧嘴兩句,不料它卻開心道:“主人真好,蟲蟲愛死你啦。”


    心中不明所以,實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問道:“等等,蟲蟲,你這演的又是哪出?”


    “什麽演的又是哪出啊,蟲蟲愛死你啦,主人。蟲蟲知道。你不喜歡那冰塊帥哥是因為蟲蟲......”說話間,小俏蝶已經飛到了星晴的頭上,清灝帝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而一旁的文武百官則是暗中看著清灝帝。


    “因為你?”


    星晴剛剛問出,就被小俏蝶打斷,它回道:“是啊,就是因為蟲蟲,因為主人曾經在一次拍賣大會上答應過蟲蟲,不會嫁人啊,悄悄地告訴主人,剛剛蟲蟲是在考驗主人哦,哈哈,主人真好,沒想到主人還記得給蟲蟲的承諾,主人是我的,哈哈......”


    識海內滿滿都是小俏蝶的笑聲,星晴卻是聽得眉頭緊鎖,心中想道:這都多少年的陳年往事了,這蟲子居然還記得,那是煉氣期,哦不,應該是築基期的事情吧?時間太久,久的連她都記不清了。這蟲子還把它當回事,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不是誰的,我隻是我自己的!”星晴隻是回了小俏蝶這一句話,就關閉了與它之間的神識聯係,不再與它神識傳音。


    看著眼前清灝帝,正如小俏蝶所說,他真的很英俊,表情也很冰冷,很酷,活生生的一個冰塊帥哥,又是年輕的帝王,換做其他女子為他著迷的一定很多,可是她卻不能。


    不想再拖下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紫瓊道人已經解決了,她向趁早辭行,剛要開口說,清灝帝卻先開了口。


    “星兒,還記得我們一起擬定的律法嗎?”


    星晴點頭道:“當然記得。”,這律法可是當初她和清灝帝一起擬定的,費力好大的心思。


    看了一眼星晴,清灝帝繼續道:“我已經把它發布出去了,有些地方並不適合民風,還需要改進,星兒可否留下來幫朕一把?也算是幫全天下的女子脫離苦海。”


    這話說的有點大,她就是想拒絕也是難。更何況這律法是她和清灝帝一起擬定的,如今律法已經發布出去了,她也想親眼看看具體的效果的如何,她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天,究竟會不會在這裏實現。


    “好吧,我......”


    最後那兩個“答應”沒有說出口,被一聲響亮的“報”字所打斷。


    順著聲音洪亮的聲音望去,看到一個侍衛,他跪在地上,看著正在說話的清灝帝與星晴,雖然有些尷尬,可不曾躲閃。從他的表情中,明顯看出很是焦急。


    “出了什麽事,竟敢打斷朕,不想活了嗎?”清灝帝袖子重重一甩,不怒自威,那侍衛看到後說道:“十萬火急還請陛下恕罪,實在是兵臨城下不得不報。”


    聽到“兵臨城下”四個字,清灝帝便知此時非同小可,他也不再說些別的,對侍衛道:“發生了什麽,快說。”


    “啟稟聖上,外麵聚滿了謀反的起義兵,皇城的侍衛兵馬已經攔不住了,再過不久就會闖入皇宮,還請聖上移駕避難。”


    “啊?怎麽會這樣?”


    “天亡我朝,天亡我朝啊。”


    “這下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


    兩旁的文武大臣已經炸開了鍋,清灝帝心情極其不好,大吼了一句:“閉嘴!”


    看到心情沮喪的清灝帝,心中有些不忍,她勸道:“聖上息怒,還得先想想接下來要怎樣做才是。”


    “還能做麽做,朕還能怎麽做?起義軍已經逼到皇城了,你來告訴朕,朕還能做樣做?”


    隨意找了一個人,神識探進他的腦子,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種搜靈術能使被探視的人變得愚鈍片刻,卻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危害。


    星晴多少有些驚愕,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麽說來這件事多少還與她有關,整件事都圍繞著“天女”,而她正是眾人口中的那個“天女”。


    “聖上,這件事原本就是誤會,都是紫瓊老賊所害,隻要讓百姓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會再為難陛下。”


    “星兒,那紫瓊道人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朕又如何要百姓知道真相?”


    星晴聞言一笑,回道:“若是陛下相信,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她的確是欠清灝帝一個人情,也缺少一個離開的理由。雖然他把自己帶到皇宮,並非所願,但在皇宮的時日,也算得上是悉心照顧。從這些天的觀察上來看,他其實是個好皇帝,單單為女子所改的那些法律,就不是一般帝王能為的。所以就算不是為自己,她也要為全天下的女子,黎民百姓還了這份人情,更別說這還是她離開的好理由了。


    “星兒真的有辦法?”清灝帝猶豫了一下問道。


    “陛下盡管放心就是了。”星晴說的很淡,平淡中卻透漏著自信滿滿。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清灝帝在月光下看著星晴,仿佛周圍一切的聲音都瞬間消失,安靜下來。什麽大臣的煩擾,什麽侍衛的叫囂,都去見鬼去吧!隻有眼前的女子看得最是真切,這份真切在這迷人的,有蟋蟀淒切叫聲的如夢似幻的夜裏竟顯得遙不可及。他有一種一鬆手就會失去的預感。


    “星兒已經決定了,無論怎樣也不會改變了是嗎?”清灝帝試探地問。


    星晴點頭,堅定道:“是的陛下,我已經決定了。”


    “即便朕改變再多,也無用是嗎?”清灝帝看著星晴的眼神充滿憂傷與柔情,還有些她看不透的東西,星晴一時間愣了下來。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清灝帝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等待著她的答案。他能想到她的方法,也知道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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