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參天的古樹下,一個男子正靜靜的坐著,遠遠的看著就好像是一副天下絕好的風景人物圖,樹美,人更美。***樹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靈宅的主人,糜音。


    手中捏著一隻銀白色的酒杯,糜音的臉上不似平日裏的嫵媚淡然。那雙不論何時都很沉靜的眼睛,此刻微微垂著,說不出的落寞。如果這時有人看到,那一定會奇怪,如天神一般的糜音,怎麽還會有這樣的神出現。


    “青熾,雲漓醒了嗎?”那個清秀小童出現的時候,糜音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日子的神色,嫵媚蠱惑,卻勝過天下仙神。小童恭敬的行禮才開口說道:“回主人,還沒有。”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頭,因為主人不是他可以隨意窺視的。


    那個被叫做青熾的小童等了一會兒,糜音都沒有再說什麽,按照平時的習慣,他靜靜的往後準備退的遠些。可他的腳還未動,糜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等會會有人來,你將她帶來這邊即可。”


    這次青熾一點頭後就直接轉身往外走,能讓主人親自交代的人,必須他自己的迎接,心中想著應該是前不久來過的瀲灩大人才對。一絲輕微的波動,青熾知道人離靈宅的大門不遠了,不由就加快的腳步。


    糜音獨自又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往雲漓的房間走去,他知道瀲灩會來大概也是為了此刻躺在房間裏的雲漓,可他還不能讓她知道雲漓的所在,至少在事還沒有完結之前不能讓她知道。


    隨手將結界放下,糜音才又返身往來時的地方走。“你家主人呢?”還未走近就聽到瀲灩詢問的聲音,糜音揚起嘴角笑著便接道:“你就那麽想我麽?”


    回過頭的瀲灩先是看了看自己,然後出口就問:“你怎麽了?”這讓糜音有些意外,他已經連基本的掩飾都做不到了麽?“我沒事,隻不過你肯來那肯定就是有事的吧。”糜音明顯的岔開話題,瀲灩也似乎意識到自己來的真正目的不再多。


    走到石桌邊坐好,糜音抬頭才看到站在原地躊躇的瀲灩,心中想著這個一向有陰司女王之稱的瀲灩也會有舉棋不定的時候。“過來,陪我坐一會兒。”糜音朝著瀲灩伸出了手,看著她猶豫的樣子,糜音直接幫她做了決定。


    站起身牽了瀲灩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糜音才開口提及她想問的問題。“我知道你要問雲漓的事,我也知道你去了彼岸,可這件事你管不了。”


    瀲灩聽了這話抽回了一直被糜音握著的手,認真的說道:“我沒打算要插手,可是雲漓你不能傷害。”糜音看著瀲灩那認真的模樣不由的好笑。“誰告訴你我一定會傷害她?”


    糜音知道瀲灩一定也是看到了那四樣他讓雲漓找的東西,可事卻不是她想的那樣,隻是糜音現在卻不想去解釋,隻是瀲灩沒打算就這麽被糊弄過去,“那四樣東西,難道還不是傷害麽?”


    糜音臉上的笑更深了,伸手就在瀲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隻是帶回她,並沒有打算傷害她,我有我的理由。”看著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哦了一聲,糜音才覺出自己剛才動作顯得太過親昵了。


    看著瀲灩還是半信半疑的神色,糜音無奈的說道:“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我自己的手下若是沒了勞累的還是我。”瀲灩察覺到了糜音的無奈,也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咄咄逼人,不由的暗自撇了撇嘴。


    沒有再說話,瀲灩想著自己該問的也問完了,站起身就準備離開。糜音察覺到了她的用意,伸手將人一把帶到了自己的懷裏,“怎麽,這麽快就卸磨殺驢了?”說著將頭埋進了瀲灩的細白脖頸間,鼻尖那股和自己身上相似的淡淡彼岸花味兒,讓他的心靜了許多。


    不顧瀲灩的掙紮,糜音閉上了眼睛。原本他隻是打算逗逗她,可誰知道會真的睡了過去。肩膀上輕輕的拍打和瀲灩的話隻是讓糜音隻是嗯了一聲,附帶的動動了有些不舒服的腦袋。


    可瀲灩似乎下了決心,使勁移開他的手,還拽了自己非要讓自己回房間去休息。這個小丫頭大概不知道,這天下也隻有她敢這麽對他。糜音想著依舊沒有動,他一直看著瀲灩,他想他眼中的意思她一定會看的明白。


    果不其然,她無奈的扶起自己一步步往邊上的房間走去。將他往床上一丟,瀲灩就找機會一溜煙就出了房間直奔大門。糜音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他已經不那麽困了,隻是想看看這丫頭能忍到幾時而已。


    “雲漓醒了麽?”糜音的眼睛依舊看著走遠的瀲灩,但青熾知道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回主人,還沒有,雲漓姑娘似乎是在做一個很長的夢。”青熾將自己看到的說給糜音聽,態度已經恭敬非常。


    沒有說話,糜音點了點頭,最後又看了一眼瀲灩離開的方向才揮手讓還站在一旁的青熾下去,自己則重新躺在了床上。他想失去了一個雲漓,或許可以找比她更好玩的瀲灩去。


    嘴角往上一揚,糜音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需要養足精神,醒來之後說不定會有更麻煩的事要去處理,雖然麻煩的可能是別人。


    隻是沒能睡下多久,青熾就站在門邊稟告道:“糜音大人,雲漓姑娘似乎要醒了。”慢慢的睜開眼,糜音起了身,“去守著,醒了就帶過來。”


    直到青熾走遠了,糜音才悠悠的歎了口氣,原本還以為有那麽片刻的清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起身出了房門徑直往樹下的石桌走去,坐下以後又招手喚來夜薔送上酒才自斟自酌的坐等雲漓。


    糜音心中想著,她確實同以前不一樣。從前的雲漓奉自己為神,眼睛裏總是小心翼翼的崇拜和敬畏,可如今都敢當麵頂撞,眼神中的怨恨更是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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