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


    韓大俠喝道,他撲到馬匹前,取下一個個皮盾,拋向陳仇敖、曾有遇、張鬆濤幾人。


    然後他與胡就業取下強弓在手,掩在盾牌之後,已是結成一個戰陣。


    嗆啷啷的長刀出鞘聲,陳仇敖、張鬆濤等人都拔出自己的腰刀,一聲呐喊,就朝弓兵叢中撲去。


    他們早看得怒火中燒,因此對這些人渣惡棍毫不留情。


    “殺!”


    陳仇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他一下逼到一個弓兵的近前,在他驚恐欲絕的目光中,長刀就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


    陳仇敖是個精銳的老兵了,對手中長刀的使用嫻熟無比,他不是直直砍下,而是斜斜劈劃。


    所以劈得再重,長刀也不會卡在骨肉中,以最輕巧、最顧惜武器的手法收割生命。


    刀光一閃,皮肉被劃開的聲音,熱騰騰的鮮血噴灑在寒冷的空氣中,那弓兵一半的脖頸都被破開,長刀帶來的力道還使他踉蹌旋轉向旁摔倒出去。


    然後沉重的身體撲倒官道地麵,滾滾鮮血湧出。


    然後陳仇敖又輕巧一撩,旁邊一個弓兵右側的脖頸血管就被割斷,鮮血若噴泉似的拋灑,那弓兵隻是驚恐的捂住傷口尖叫。


    一個弓兵手中正持著鐵尺,他下意識擊來,陳仇敖手中盾牌一擋,手中長刀趁勢刺出,立時是利刃貫穿身體的聲音。


    那弓兵淒厲的大叫,陳仇敖手中長刀抽出,帶著拋落的血雨,然後反身旋轉一擊。


    他身體左側一個弓兵大半個頭都差點被砍下來,滾熱的鮮血四射,場麵慘烈無比。


    惡犬遇到惡虎,那真是毫無反抗之力。


    這些弓兵欺負普通百姓可以,但遇上這種精銳的老兵,那真是一邊倒的結果。


    轉眼陳仇敖就殺了好幾人,鬥篷飛揚,冬氈之下,是他冷酷無情的眼睛。


    他不殺無辜,但殺人渣惡棍,他毫無心理負擔,對官府的弓兵同樣如此。


    他怕什麽?反正凡事有楊相公擔著。


    曾有遇、張鬆濤掩在陳仇敖兩翼,他們習慣使用長兵,刀盾雖不那麽順手,但對付這些弓兵已經綽綽有餘。


    他們持著長刀劈砍,一樣若虎入羊群。


    曾有遇砍翻一個弓兵,又獰笑著對這人不斷刺捅,在他嚎叫中帶起大蓬灑落的血雨。


    忽然他神情一動,一盾牌重重擊出,一個偷偷摸來的弓兵就被他擊得吐血摔飛,然後他繼續對著這弓兵刺捅。


    慘嚎與狂笑,曾有遇感覺痛快無比。


    總體而言,楊相公管得緊,比如連調戲小娘子都不許,但有些方麵又放得鬆。


    比如對付壞人,就任由他們放手施為。


    這讓他們有一種刺激有後台的感覺。


    所以平日他與胡就業頗有怨言,但總賴著不走,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張鬆濤舞著手中長刀狠狠劈砍,殺,殺光這些惡賊,還宇內以清平,他願追隨楊相公,殺出一個朗朗青天。


    他劈死一個弓兵,長刀又重重砍下,一個驚恐尖叫的持刀弓兵戛然而止,頭顱帶著噴灑的血雨,整個從脖子上滾下來。


    三個刀盾兵撲入弓兵群,轉眼十幾人,就被他們三個殺了一大半。


    同時,後麵還有韓大俠與胡就業不斷射箭。


    “嗖!”


    韓大俠八力弓射出一根重箭。


    “啊!”


    一個正驚恐大叫的弓兵立時滾倒在地,他捂著脖頸處被射穿的傷口,隻是拚命掙紮抽搐。


    “崩!”


    胡就業手中弓弦一聲響,一根重箭呼嘯而去。


    一個如無頭蒼蠅般亂竄的弓兵心口中箭,立時踉蹌倒地。


    胡就業狂笑著,手中七力弓拉開,張弓撘箭,森寒的箭鏃又瞄向一個喊叫著要跑下官道的弓兵。


    他猛的手一鬆,又一根重箭呼嘯而出,那弓兵就撲倒翻滾在官道下,一根箭矢從他脖子後透過,從他咽喉處透出,那箭鏃處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花。


    五人大砍大殺,或不斷射著利箭。


    在他們刀箭之下,弓兵各人,不論反抗者,逃跑者,跪地哀求者,統統殺死。


    楊相公說要殺光他們,那就要殺光,決不能含糊。


    那些弓兵則尖叫著,慌亂成一團,突然死神來臨,讓他們不知所措。


    多少年了,都是這樣,怎麽突然遇到打抱不平的好漢,更毫無顧忌的出手,絲毫不顧他們是官府中人。


    為何如此,突遇煞星,難道是出門沒看黃曆?


    ……


    慘叫聲,奔跑聲,尖叫聲,就在這官道茶鋪前響成一片,見突然有好漢對這些惡賊弓兵大打出手,甚至毫不留情的將他們一個個殺死,官道旁還餘留的百姓流民驚呆了。


    他們或是驚恐,或是解恨,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有些人甚至縮著瑟瑟發抖。


    而在楊河這邊,他一銃讓那巡檢賈虎腦袋開花,那巡檢司攢典與幾個夥計就開始聲嘶力竭的尖叫。


    又見隨後的殺戮場麵,一個個弓兵哭喊著被斬殺於地,屍橫處處,鮮血淋漓,便是最深層的惡夢也沒出現這樣的場麵。


    那被打的夥計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尖叫著就要逃跑。


    他已經顧不得想,哪來的人如此膽大妄為,連巡檢司的虎爺都敢殺?


    他可是九品命官啊,多年來在這一片橫行無忌,直河鎮百姓雖恨,但哪個不是敢怒不敢言?


    就是匪賊來犯,對殺官都一樣非常謹慎。


    哪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書生,說動手就動手,殺官就象殺雞一樣。


    他尖叫著,下意識就要往遙堤那邊逃去,然後聽到耳邊嗆啷一聲響。


    他猛然一頓,身體一顫,一杆寒意逼人的長刀已是透體而出,那刀身優美,刀尖微翹帶著弧度,此時上麵一些鮮血帶出。


    這夥計一瞬間如浸冰窟,然後無比的痛感與眩暈湧上心頭。


    他感覺自己不能呼吸,無法站立,隨著長刀拔出,不由自主就摔倒在地。


    楊河抽出斬馬刀,鮮血在眼前噴湧如泉水,但他站位巧妙,卻噴不到他身上。


    又見那店老板大叫著要經過,楊河長刀一個橫斬,絢麗的刀芒而過,店老板的下半身衝過,然後上半身在空中落下,鮮血和破碎的內髒灑滿一地。


    又有餘下兩個夥計大叫著,楊河追上去一一殺死。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黑店內外中人,跟那巡檢司是一夥的,務必斬殺,不留後患。


    最後隻餘下那巡檢司攢典,楊河滴血的長刀指向他。


    這攢典臉色慘白,雙股戰栗如篩糠,他猛的跪下,哀求道:“相公饒命啊,小人是巡檢司的攢典,對相公有大用。”


    他更討好的道:“對了,聽到說相公姓楊,小的也是姓楊……姓楊啊……”


    楊河淡淡道:“你也配姓楊?”


    他一刀刺下,噗哧一聲,長刀就貫穿了他的身體。


    那攢典瞬間張大嘴,渾身哆嗦的直打冷擺,臉上神情因為痛楚都變得扭曲了。


    楊河抽出斬馬刀,一大蓬鮮血就猛的噴濺出來,楊河同樣閃過,鮮血沒有噴到他身上。


    那攢典雙眼瞪得大大的,滾在地上隻是抽搐。


    到死之時,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不敢置信。


    “嗖!”


    韓大俠又射出一根利箭,一個大叫著衝下官道的弓兵後心中箭,踉蹌撲倒在地。


    然後眼前一切都結束了,巡檢司的人,黑店中的人,都被殺得個幹幹淨淨。


    而眼前殺戮場麵,孫掌櫃一直坐在椅上呆若木雞。


    他哆嗦道:“這……怎麽辦啊……”


    寒風瑟瑟,楊河看著眼前殘亂的血色戰場,橫七豎八的屍體,彌漫著濃濃的血腥之味。


    似乎除了朔風,周圍寂靜得令人窒息。


    楊河看向周邊,這麽久了,官道前後仍然毫無人影。


    亂世中,行人就是少。


    韓大俠等人搜羅場地,曾有遇忽然咦了一聲:“還有一個沒有死。”


    卻是早前一個弓兵,被他一盾牌擊昏過去,現在蘇醒過來。


    他正要將這弓兵殺死,楊河出聲道:“慢。”


    他看向那邊的百姓流民,不到十個人,全部縮成了一堆。


    他說道:“讓這些人過去,每人上去刺一刀!”


    他看這周邊附近,到處是鮮血,要清理痕跡顯然費事。


    天寒地凍的,又沒有工具,顯然也不能挖坑。


    就等會讓那些百姓收羅屍體,然後全部抬入茶鋪中,一把火燒了就是。


    ……


    老白牛:下一章定時在明天早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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