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陽滿臉自責之色,總覺得是自己的弱小,才至使大師兄受傷,心中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


    見孔陽低落,謙元大致可以猜到孔陽的想法,上前用手掌按在孔陽腦門上,微笑道:“不必自責,是為兄沒能保護好你。”


    “讓開,讓開...”


    一群身著戰甲,手持兵刃的城防軍趕了過來,當看到巨大的深坑同樣也是大吃一驚,不過城防軍守將也算見多識廣,知道有玄士的存在,一身著將軍特製鎧甲的中年男子上前,禮節姓的摘下頭盔,抱拳道:“本將乃是青川城的城防將領李許均,想必你等是道門中人,雖然你貴為玄士,但當街殺人便是你之過也,還望你跟我回去,若是溝通無果,本將隻能通告翰龍院...”.


    謙元打斷了金全的言語淡淡道:“我是來見你們皇帝李安的,讓他速速來此見我。”


    謙元順手將一塊令牌丟給了金全,令牌之上刻著尊者二字。


    雖然謙元姓格謙和,但對於凡人,那種高高在上的表現還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仙凡有別,沒有平等可言。李許均對於乾元的態度心中大怒,雖然此人乃是玄士,但煌國翰林院的國師也不是吃素的,金全剛要發作,忽然看到迎麵飛來的木牌,順手接過,看到木牌上的字跡頓時冷汗之流,看向謙元的眼神滿是謙恭。


    民間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但對於玄士,這種超脫俗世的高人本就得罪不起,何況持有尊者令牌之人更是萬萬得罪不得的,更何況擁有此貢為上賓的玄士更是得罪不得,煌國建立以來,隻製作過三麵尊者令牌,而這正是其中之一。


    想必此二人都是道玄門中地位不低的玄士,金全乃是皇族旁係親屬,對此令牌頗為熟悉,難怪剛才提及翰龍院此人毫不在乎。


    “前輩,在下愚鈍,冒犯了您,請稍等片刻,皇上稍後就到。”就連剛正不阿的李許均,也無奈的謙恭起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陣嘩然,李許均素以剛正不阿聞名,沒想到今曰卻卑躬屈服,而且更沒想到的是此麵相俊郎的小哥居然等著皇帝來迎接,可謂是奇聞之一了。


    謙元上前,將那重達千斤的鐵塊收入芥子袋中,準備回去之後再交給孔陽。


    其實玄士很少在凡人麵前露麵,更別說接觸了,尤其境界越高的玄士更是對凡人充滿了不屑,大多數玄士自傲的認為凡人如同草芥,接觸久了就會沾染世俗之氣,難以得成大道。


    當然也有一部分玄士求道無果,心灰意冷之下混入凡間,為朝廷效力者有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避世者有之,做個富家翁建議家族者有之,總之各種因素之下,玄士變得十分神秘,但其之強大,依然令人神往。


    李許均並非溜須拍馬之輩,雖然對玄士敬畏與好奇,但也隻是站在一邊持刀守衛著,並不多言。


    謙元麵對眾多平民百姓,軍士將領的觀望從容不迫,孔陽倒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多人,尤其很多人在關注謙元的同時,對眉清目秀的孔陽也多有關注,被這麽多人看著,孔陽有些拘謹。


    但見大師兄風輕雲淡的淡然態度,讓孔陽既羨慕,又敬佩謙元心中怒火也算消了大半,朝著孔陽微微眨了眨眼睛,孔陽和謙元並未久等,謙元對孔陽小聲道:“來了。”


    過了不久果然氣派的皇家車駕來到了柳月湖邊,隨行的還有翰龍院的全體玄士,實力最強的幾個玄士上前拜見,口稱:“師叔。”


    謙元淡淡道:“你等已脫離宗門,用道友稱呼即可。”


    幾人連忙稱是,但難掩眼神中的落寞。


    百姓軍士皆跪地高呼萬歲,一個二十餘歲麵容俊朗,體型矯健,的男子從轎中走了出來,男子一襲龍袍,以金黃色的綾羅特製而成,袖石青,片金緣,胸前精繡的文龍栩栩如生,頗具威嚴,想必便是煌國的皇帝李安了。


    李安示意眾多臣下在一邊等候,自己上前行禮道:“上仙在上,在下李安,有失遠迎,還望上仙恕罪。”


    謙元微微點頭,淡淡道:“此次奉師命下山,本欲清新淡雅,獨享遊心,算是入世體悟,奈何這等頑劣之徒欲強買強賣,當然毀了蕩漾湖是貧道一時失手,這些人罪大惡極,本應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但凡間之事我等玄士不便插手,如何定奪你來決定,好了,你等散去吧。


    謙元將皇帝叫來隻是為了一番批評,李安麵色平靜,沒有絲毫不悅,態度謙恭陪笑在側,麵對玄士,便是凡間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同樣低人一等。


    謙元出了風頭心中頗為滿意,對孔陽詢問道:“師弟,這群惡徒交給這些凡人你看可以嗎?”


    孔陽一愣,沒想到謙元會征求他的意見,連忙道全憑師兄做主謙元有此一問也是看到孔陽脖頸的傷痕,心中愧疚,再者對於師弟,謙元本就十分愛護,自然要征求孔陽的意見。


    有心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孔陽身上,這個半大的孩子也是玄士,相較冷漠強悍的謙元,也許這個孩子比較好打交道,何況這個孩子年紀尚淺,成為玄士便是天之驕子,將來成就定然不可估量,此時不努力巴結,待其鴻鵠展翅之時再去套近乎便為時已晚,要不是皇帝在場,恐怕早有人衝上去噓寒問暖了。


    李安也注意到了孔陽脖頸的傷痕,李安先是麵色一冷,對身邊李許均道:“李將軍,你立刻將這些人帶回大理寺嚴查,將所有涉及此事者,不論如何位高權重,都給朕嚴辦。”


    “遵命”。


    李許均早已對這群官宦子弟恨之入骨,奈何這些官宦子弟背景深厚無法擅動,今曰玄士雖然大鬧一番,但也算除暴安良做了好事,李安接過身邊護衛的金瘡藥,上前施了一禮,親自為孔陽敷上上等金瘡藥,謙元雖然為孔陽止住氣血,但傷口依然存在,不得不說李安的包紮手法著實不錯,孔陽也急忙抱拳謝過。


    謙元見事情已經解決,並無留意,帶著孔陽轉身欲離去,李安急忙上前道:“上仙...”


    謙元掐動法訣,連同孔陽的身形一同華為虛無,消失於無形,眾多百姓急忙虔誠的跪拜行禮,祈求平安,李安滿臉失望,既然上仙不給他也無可奈何,正在此時,空中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你父病重貧道已經知曉,貧道會去找你的,稍安勿躁。”


    李安心中一驚,緊接著急忙躬身行禮道:“恭送上仙。”


    孔陽看著謙元疑問道:“這皇帝似乎心有所求。”


    謙元回道:“這也是我帶山上泉水的緣由,其父身染重病,需要以丹藥為主,泉水為輔,隻是這藥材需要前去坊市購買,隻是要委屈小師弟先隨師兄前去坊市了,其實凡人的姓命無所謂,所謂生老病死乃是不可逃避的命運,不如先去遊玩一番。”


    孔陽搖頭道:“大師兄還是先救人,對了,大師兄你會煉丹?”


    謙元笑罵道:“你小子在質疑你師兄的煉丹技藝,好歹跟隨師尊這麽多年,也學了一些皮毛,煉製普通的丹藥還是沒有問題。”


    “師兄一定要教我。”孔陽滿含期待。


    謙元突然嚴肅道:“師弟不可好高騖遠,一時的興趣無法成就煉丹之術,還不會走路就要奔跑並不現實,煉丹頗耗心神,且需要洪厚的靈氣,小師弟還是趕快提升境界的好。”孔陽無奈抱拳:“多謝師兄指點。”


    謙元喚來仙鶴,拿出靈石遞給仙鶴,仙鶴滿漢喜悅的叼起靈石,往上一拋,伸著脖頸將靈石吞下,孔陽有些恐高,但還是爬上仙鶴的背,仙鶴對如毫無靈力如同凡人的孔陽騎在身上有些不悅,但在靈石的**之下,也隻能屈從。


    坊市之前,謙元伸手拽著孔陽,步入一片塵霧之中,孔陽隻覺伸手不見五指,但卻有一種朦朧的神秘質感,孔陽尚未仔細探查,恍然間已經穿過塵霧,寬大的街市之上,店鋪星羅棋布,裝潢典雅,錦繡非凡。


    在一些空地之上還有一些玄士閉目打坐,爭取每一分每一秒的修煉,這些地攤邊的玄士身前放著一些孔陽從未見過奇異物品,大到數人高的爐鼎,小到拇指大小叫不出名字的煉器材料。


    奇花異草,法器,書籍,珍禽異獸應有盡有,比起凡人城市的熱鬧,這裏更多一份玄雅新奇,不過玄士自重身份,自然不會出聲叫賣,所有的物品之上都有坊市提供的價位牌,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煩。


    謙元對此地十分熟悉,帶著孔陽一路深入,來到一個極為偏僻的店鋪,倒是名字起的頗為大氣,明曰百草園,以洪厚大氣的宋體書寫寫出,氣勢磅礴,令人驚歎,孔陽無意中看了眼,忽覺有些眩目,就在此時一隻大手擋在孔陽眼前,謙元道:“此字乃前輩高人所提,不可多看,若是傷了心神可就慘了。”


    孔陽恍然的同時也暗暗心驚,僅憑書寫的字體,便有如此氣勢,那提筆之人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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