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策馬上前,環口大刀橫列胸前,冷冷道:“速速退去,免得成為刀下亡魂。”


    黑甲蒙麵男子冷冷道:“棋差一招,也怨不得別人,全力一戰,才能不負男兒魂。”


    彭宇微微點頭,為表尊重跳下戰馬,提刀上前,身著黑甲的男子,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護衛隊似乎並沒有追擊的想法,隻要部下能夠逃脫,就算一死倒也值得。


    雖然作為將領,完全可以強行召集人馬,與苗家護衛隊死磕,不過這樣以來,必然付出巨大的傷亡,計劃失敗,唯有敗走一途,黑甲男子並沒有自私到,讓自己手下兵士稀裏糊塗的陪著自己戰死沙場。


    黑甲男子將從戰場之上順手撿來的大刀提起,全身鬥誌昂揚,眼神冰冷,目不轉睛的看著彭宇。


    微風吹拂,兩人的殺氣不斷升騰,彭宇將環口大刀抗在肩上,勸道:“是條好漢,不如加入我苗家倉風衛,以你的氣魄將來必然出人頭地。”


    黑甲男子苦笑道:“多謝好意,此次下令襲擊你們之人,背景深厚,地位尊崇,欲搶奪苗家家產,強娶苗慕青,若不合作,你們苗家恐有不測,據實而言,還望贖罪。”


    彭宇微微歎息,既然成不了兄弟,那麽隻有當一人倒下為止,彭宇不再猶豫,虎步虎虎生風,提刀先前,冷利刀鋒閃耀著幽暗華光,黑甲男子隻覺彭宇全身布滿狂暴殺氣,這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凝聚起這樣的氣勢。


    盡管呼吸變得困難,黑甲男子全力舉起大刀,大喝一聲,朝著彭宇衝來,刀鋒劇烈的撞擊在一起,黑甲男子悶哼一聲,接連往後退去,虎口震裂,氣血翻湧,大刀片刃之上被砍出一道深深的豁口。


    “果然...”


    黑甲男子麵色有些淒然,果然眼前之人強悍的可怕,苗家倉風衛果然名不虛傳,黑甲男子眼神之中沒有絲毫恐懼,從一個戍邊小兵,成長為統禦千人的將軍,黑甲男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黑甲男子淒然的,隻是家中妻女的將來罷了。


    黑甲深吸一口氣,再次提刀朝著彭宇衝來,彭宇微微一歎,身軀一避,長刀劃過,黑甲男子身著戰甲,好似紙糊的一般,瞬間被長刀切入,濃鬱的鮮血噴湧而出,一條巨大的傷口出現在黑甲男子胸口,深刻見骨。


    黑甲男子仆倒在地,任由鮮血翻湧,眼前光彩逐漸暗淡,生命的氣息漸漸淡去。


    忽然從遠方傳來巨大的轟鳴聲,近萬戰馬策馬而行發出的巨大聲響,連同漫天灰塵,遮天蔽曰而來,大地震動,強勁的踩踏聲,讓商隊中的隨行商人麵如土色。


    黑甲男子睜開眼睛,看著遠方的血紅大旗,心中百感交集,王的軍隊還是到來,為了苗家的財富,為了一個女子,冒著天下之大不為韙,真的值得嗎?不過這些已經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忽然黑甲男子眼角崩裂,怒不可謁,隻見前來的戰馬之上,皆掛著黑甲男子手下兵士的頭顱,這些頭顱怒目圓睜,明顯是死不瞑目,黑甲男子躺在地上,血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氣息愈發微弱,忽然全身一挺,怒目圓睜,絕了氣息。


    彭宇看向遠方策馬而來的騎兵,心中早已有了覺悟,彭宇大聲對候長衛道:“快帶大小姐走!”


    候長衛跳上馬車,對彭宇吼道:“老家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轉頭早已淚雨飄灑,不過此時保護大小姐要緊,候長衛也不再猶豫。


    “駕!”皮鞭抽在馬匹之上,駑馬吃痛,長嘶一聲,邁開雙蹄全力朝著反方向而去,眾多苗家護衛目送大小姐馬車遠去,手中提著兵刃,朝著彭宇的方向走來,倉風護衛上前將兩邊山石木頭抬了過來,堆積在路中,阻擋來勢洶洶的騎兵。


    倉分護衛跟在彭宇身後,齊齊站定,手中握著兵刃,靜靜等待著敵軍到來,彭宇將大刀抗災肩上,走上前去,為死不瞑目的黑甲男子撫上雙眼。


    沒有口號,沒有鼓動,沒有一人猶豫,倉風護衛自建立之初,便有嚴格的選拔機製,大多數護衛都是被苗家家主所救,不少年輕一輩,都是苗府收養的孤兒,就算皇帝親至,也根本調動不了倉風衛。


    隨著騎兵越來越近,眾多護衛握著手中兵刃的氣力愈發的大,周邊眾多跟隨商隊而來的商人四散奔逃,顧不得珍貴的商品,場麵混亂一片。


    馬車之上,孔陽對外界的一切了然於胸,雖然對彭宇很有好感,但孔陽不便出手,天宮之人環繞在側,若是被被天宮之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小心駛得萬年船,孔陽不會為了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強出頭。


    苗慕青從馬車車窗戶之中先向外看去,見兩邊景物不斷向後飛退,苗慕青大驚,急忙彈出身,馬匹奔跑時揚起的灰塵,讓苗慕青頓時喘不過氣來。


    候長衛並不敢停下馬車,急忙道:“大小姐快回去,太危險了。”


    “到底怎麽回事?”苗慕青急切的問道。


    見候長衛沉默不語,孔陽將剛才發生一切,都向苗慕青轉述了一遍。


    苗慕青微微有些顫抖,忽然抬頭認真而堅決的道:“候長衛我命令你,掉頭回去!”


    “就算事後要斬我項上人頭,也要待大家姐安全之後。”候長衛堅定道。


    孔陽一驚,一把將欲跳車的麵慕青抓住,別看苗慕青平常柔弱,一旦堅強起來,正是巾幗不讓須眉,倔強非常。


    候長衛嚇得麵如土色,感激的看了孔陽一眼,有些擔心大小姐再做傻事。


    孔陽出言道:“剛才那股颶風是有傳說中的玄士在側,我等回去,說不定那位玄士會出手助我等渡過難關。”


    苗慕青認真道:“若是我率先而逃,會讓追隨我苗家之人如何想,快快返回,我不能為保我之命,犧牲眾多追隨我苗家的忠義之士。”


    苗慕青數言,聽得候長衛心潮澎湃,猶豫再三之後,調轉馬車,朝著原路返回而去,孔陽也是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出手,為了找尋關於三元精魄的線索,孔陽必須保證苗家的勢力,無奈之下隻能冒險出手。


    馬車去而複返,彭宇大步走了過來,還未等候長衛說話,一拳打了上來,候長衛跌飛出去,頓時眼角崩裂,臉上逐漸紅腫起來,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彭宇越想越怒,舉起長刀欲砍下。


    候長衛沉默不語,躺在地上引頸受戮,身邊護衛急忙上前將彭宇拉住,防止候長衛被一刀劈成兩半,但大多數護衛的眼中,對候長衛充滿了責怪。


    “彭前輩請住手,是小女以死相逼才回來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哪裏有舍家人獨自逃命的道理,若是犧牲小女可解刀兵之事,小女願往。”苗慕青眼神之中滿是決然。


    彭宇尚未來來得及勸說,眾多騎兵一擊由遠及近,疾速而來,隨著大旗變換,近萬騎兵逐漸減緩速度,列成縱隊,形成齊整的步調,朝著這邊行走過來。


    一全身發福的中年男子,坐在一頭銀線湯合駒,撐起的寬大金黃色軟墊之上,身著象征皇權的紫金蟒袍,彰顯著其尊貴的地位。


    中年男子五官端正,想必多年之前也是頗為俊朗,可惜歲月不饒人,加上這些年酒色無度,慢慢發福起來。


    男子打著哈欠,懶散的看了一眼持刃組成戰陣的倉風護衛,淡淡道:“是些沒有的家夥,都殺了吧,記得不要傷了我的美人!”傲慢的眼神,懶散的身姿,滿是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


    一個全身被紫色長袍緊緊包裹,辨別不出年齡的男子,在福王身邊懸浮著,男子手上一條金線,纏在銀線湯合駒的犄角之上,男子唯一露出的手臂,上麵布滿怪異的花紋。


    孔陽神色一動,果然是玄士,神識掃過,紫袍玄士剛剛築基成功,勉強算是築基初期,孔陽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在孔陽無法凝煉天地靈氣時,紫袍玄士也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而現在不過是隨手可滅的螻蟻。


    紫袍男子隨手製止了欲上前搏殺的兵士,淡淡道:“福王殿下,您要娶苗慕青,若是僅僅靠著殺戮可不行,最好能夠以德服人,殿下代表朝廷,自然要多加注意。”


    “國師說的是,來人,扶我上前,我有話對這些賤民說。”福王雖然自大,但也不敢和紫袍玄士叫囂,急忙做出反應。


    眾多倉風護衛聽到被叫做賤民,頓時怒火中燒,看著福王滿眼殺氣,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別說眼前的福王。


    “你等賤民聽好了,我乃周帝國福王,你等賤民能夠見到本尊,乃是八世修來的福分,隻要速速將苗慕青交出,本王定然會多寵幸幾晚,隻要你等乖乖聽命,本王可饒你等姓命,如此隆恩還不依令而行,跪俯求安!”福王語氣轉冷,冷眼看著苗家倉風護衛眾人。


    “哈哈...”彭宇扛著環手大刀上前,指著福王不斷大笑。


    “賤民你笑什麽!”福王質問道。


    “我笑素聞幽州福王人品三流,武功二流,無齒一流,今曰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佩服之下,自然要放聲大笑了。”彭宇悠然自得的道。


    “你!”福王的臉憋成了豬肝色,恨不得立即下令,讓身後眾多兵士將此人亂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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