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總指揮官辦公室,不過是土遁忍術臨時搭建的房屋而已,隻有一張土製桌子,二十三歲的雛田就坐在桌前,桌麵上是成堆的文件與卷軸。


    聽到規律的敲門聲,她抬頭看向來人,兩名滿是風塵的身影撞進視野。


    暗色燈光打在比記憶中清瘦的身影,麵罩摘下,露出熟悉的麵容。


    房屋內的空氣一瞬變得稀薄,像是穿越了萬水千山的長途。


    雛田淺色的瞳孔一陣緊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起身繞過桌子走來,行了個標準的火影禮,像是糾結著不知如何稱呼,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祭已經把你們的情況告訴我了。”


    “對不起,火影大人,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沒有能夠守住木葉,就連下屬也沒有保護好,我……”二十三歲的雛田不再會因為緊張說話結巴,微垂眸,濃密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道剪影,臉色蒼白透著疲色,眼圈泛黑明顯幾夜沒合眼。


    “雛、雛田,我……”褪去少女青澀的雛田看起來成熟而有魅力,經曆過戰爭洗禮使她能夠很好地控製情緒,倒是鳴子莫名地感覺違和,說不出是心疼還是愧疚。


    為什麽木葉在七年後的她手中會變成這個樣子……


    果然啊,她還是不適合做火影……


    佐助自離村後就沒見過雛田,對她的印象停留在說話結結巴巴、見人就會對手指,想不到十年後的她看起來如此驚豔,他不覺多看了她兩眼,拉下麵罩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敘舊就免了,當務之急是救出被俘虜的鹿丸,你有什麽計劃?”


    雛田看向十六歲的佐助,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然而隻是一瞬便消失不見。


    她看向鳴子,欲言又止,轉身將放在桌麵上解封的卷軸遞給她。


    “駐火之國的忍者聯軍中混入了奸細,鹿丸早有所察覺,但為了能夠獲得情報而不打草驚蛇,他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雛田說到這裏時頓了頓,看向鳴子的眼神浮起一絲悲傷。


    “什麽準備?”


    “犧牲的準備。”


    “……”鳴子眸光一怔,瞳孔放大露出驚訝到不能理解的表情。“他明明知道據點會被襲擊,卻不逃跑?這是為什麽?難道他不知道他是忍者聯軍的總指揮?他……”


    “鳴子。”鳴子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佐助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向雛田示意她繼續。


    “正是因為他是總指揮才不能夠提前逃跑,在以團藏為首的五大國恐怖統治下,聯軍的軍心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渙散,並且死傷人數直線上升,如果在這個時候再爆出內部有奸細,對艱難凝聚起來的軍心有影響……”結界班在房屋周圍撐起結界,待確定不會被監聽或發現時,雛田才帶著二人來到土遁鑿出的地下洞穴,說到這裏的時候,雙手握緊了杯子。


    她看見鳴子一瞬皺起的眉頭,又看了眼自始至終未有表情起伏的佐助。


    女性朋友中,她和井野同鳴子最為交好,但相比於樂觀自信的井野,從小因為天賦不強而備受冷落的她,同被全村人討厭與排斥的鳴子更為交心,她能夠根據少女的表情變化猜出心中所想。


    鳴子現在的心情她能夠理解,畢竟她是陰差陽錯來到七年後,這裏發生一切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作為一個過去的人隻要尋找回到過去的方法就好,隻是現在……他們真的需要她的幫助。


    雛田喝了口水,深吸一口氣,繼續講著緣由。


    “鹿丸在被俘虜的前一周就將總指揮權交給了我,他和寧次是被你委以重任的人,寧次是日向族人,他人雖然死了,但他所背負的重任就由我接手,所以我成為了駐風之國忍者聯軍的總指揮官。”


    “即使是忍者也有重男輕女一說,何況我之前連宗家繼承權都沒有,敵人根本就沒有認可我的能力,鹿丸抓住敵人的這一點,將風之國這邊的聯軍行動轉為地下後勤,負責軍備物資與人員調動,他則帶領著火之國的聯軍同敵人正麵衝突,建立威信重振旗鼓。”


    “實際上,一周前火之國的主力聯軍已經被他分批調遣至這邊,隻留下老弱病殘與普通村民鎮守在火之國據點,他騙過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成功擊殺一名曉組織成員打傷三名,並且將團藏麾下的主戰力三分之一的成員剿滅在據點,當然聯軍這邊也付出全軍覆沒的代價。”


    雛田將鹿丸在俘虜前送出的卷軸遞給鳴子,上麵的字都是用血寫成。


    雛田,我也到此為止了,就先走一步去見五代目。


    他們妄想殺死我來徹底摧毀希望,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相信我,我會像三代目、五代目一樣成為照亮村子的火光。


    我也會替你說出來不及和寧次說的那句話。


    也會告訴所有的日向族人,日向雛田是木葉的驕傲。


    署名:奈良鹿丸。


    鹿丸……


    鳴子條件反射地捂住嘴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是倔強著不肯落下來。


    想不到那個滿口‘麻煩死了’的少年竟然能夠為世界、為村子、為同伴、為希望做到這一步。


    她不能哭,眼淚是對一個勇敢赴死戰士的侮辱。


    但是……


    “雛田,你打算怎麽辦?”一直未開口的佐助先她一步問出聲,鳴子側眸看向少年,右邊臉隱於陰影處,柔和的光暈灑落在左邊臉上,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冷冽的氣息,就連聲音也結了一層冰。


    他在生氣?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鳴子的視線移向雛田。


    “我們沒有時間了,再拖下去隻會自取滅亡,但是我們還沒有完全得到在幕後支持團藏曉組織的所有情報,他們皆是能夠以一當百的高戰力,並且還有著以柱間細胞為基礎創造出來的萬人軍隊,我們隻有百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並且我們還隻得知曉組織首領計劃的一部分,我們……”


    “你隻需要回答你是想按照鹿丸為聯軍鋪好的路走下去,還是不想讓他死?”佐助喜歡打斷人說話的毛病又犯了,過於沉冷嚴肅的語氣令鳴子不覺皺眉。


    “雛田,雖然我並不是五代目,但我不想讓鹿丸死,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鳴子揉了揉眼睛,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補充道。“佐助也想表達這個意思。”


    “……”佐助一愣,扭頭看向牆壁。“我隻是不想讓他稱心如意而已。”


    “鳴子、佐助……”雛田看著露出陽光般微笑的少女,又看了看露出別扭表情的少年,記憶一下飛回兩年前春季的一天。


    那天陽光正好,春暖花開,正是‘漩渦鳴子’接任五代目火影委任書下達的第二天。


    三代目火影為老不尊,早在一個月前卸甲歸田,從此不聞忍界事,好脾氣的鳴子被迫提前一個月開啟火影狀態,差點就搬進了火影辦公室居住。


    那一天清晨,她匯報完任務,卻見工作狂模式的火影大人眼神呆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咳咳……”雛田不得不假裝咳嗽,企圖拉回神遊的火影大人,然而拉回的卻是一旁埋頭文案的下任火影助理奈良鹿丸,後者則是毫不客氣地扔出一個卷軸,精準地打在火影大人額前。


    “嗷,好痛……”鳴子回神,眼淚汪汪地看向鹿丸,見他不理自己便又看向雛田,這才恍然大悟地笑起來。“抱歉雛田,你剛才說什麽,我、我……沒聽到。”


    雛田輕笑,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鳴子卻在她說完時猛地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她麵前,拉著她奪門而出,不顧辦公室裏傳來的奈良式怒嚎。


    她們來到村子門口,身穿玄色披風的男子正抱臂靠牆,看到她們過來時,深色的眸子亮了亮,很快恢複到原本冷冷淡淡的顏色。


    雛田識趣地沒有跟上去,在距離他們百米處停了下來。


    鳴子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靠牆而站,遠遠望去二人就像是要風幹的木葉門衛。


    正對木葉門扉的筆直大路,三道身影從地平線躍出。


    “回去吧,我走了。”佐助率先打破沉默,轉過身背對鳴子,卻沒有行動像是在等她說什麽。


    “嗯。”鳴子應了聲,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別死了啊。”


    “……”她的話令他轉過身,嘴角抿緊側臉緊繃,半天擠出一句話。“別太小看宇智波,火影才是最容易死的那一個。”


    “我不會死的,你和櫻一一個在村外、一個在村內保護我,我才不會那麽容易死的。”鳴子微笑著說著認真的話,末了加了句。“嘛,佐助的關心我收到了。”


    “……”佐助一愣,轉頭看向右側。“哼,自作多情。”


    那時的陽光正好,春暖花開。


    直至四道身影沒入地平線,火影大人才悠悠地轉過身,第七班的第三人正站在來時的方向。


    即使是走上不同的道路,即使是前進的方向相反,即使天涯各處、各安一方。


    第七班的老師永遠是旗木卡卡西,弟子永遠是宇智波佐助、漩渦鳴子和春野櫻一。


    隻是世事無常、人生難料。


    當三人再聚首時,卻是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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