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鬧騰的起哄被前麵一句話壓下來,太一還想說什麽,但瞥見少年佐助波瀾不驚的臉與成年佐助微眯的黑眸,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鳴子算是看著他長大,佐助雖然是鳴子的同隊隊友,平時也對他很好,但太一從心底對這個人還是有所畏懼的,尤其是七年後的他,褪去原本的青澀張狂,歲月沉澱下來的穩重成熟,更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違和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嘛,那麽遊戲繼續開啟。”氣氛漸漸降溫,太一微笑著拍手繼續組織活動。


    十局過後,勘九郎、少年櫻一和井野分別以三、三和四次輸掉的好成績進入第十一局。


    “55。”我愛羅說。


    “過。”我愛羅右側的成年櫻一說。


    “57。”走了下神的少年佐助脫口而出,而後氣氛陷入一片死寂,後知後覺地補充道。“過。”


    “我的天,佐助竟然輸了!”勘九郎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激動地指著他出聲,已經輸了好多局的櫻一在旁邊附和地大笑起來。


    櫻一,你不是和勘九郎是死對頭嘛,這麽快倒戈真的是大丈夫。


    眾人一臉沉痛表情看著好比中大獎的二人。


    太一也識時務地沉默起來,開始在心中犯難,誰他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這個宇智波啊。


    誰知偏有豬隊友替他問。“佐助佐助,快說,你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問話的人正是勘九郎。


    “……”我隻是走了下神而已,我剛才到底是想什麽?


    少年佐助輕蹙眉,刻意回避剛才腦海裏閃過的是少女被眾人起哄泛紅的臉頰這件事。


    “大冒險。”他這樣選擇。


    天知道,太一這小子看起來天真無邪,其實肚子裏黑墨水比誰都多,本來就是願賭服輸、玩不起就別玩的遊戲,說到就一定得做到。


    如果讓他脫光衣服去裸奔,或者抱著陌生人說我愛你之類丟人的事情,他實在是害怕已經含笑九泉的宇智波始祖,被氣得從地底爬出來。


    宇智波怎麽可以去做這麽丟人的事。


    太一頓覺壓力山大,心中的好勝心理又不允許他臨陣逃脫,他覺得問‘你喜歡的人是誰’或者‘第一次親吻是什麽時候’這種沒水平的問題,身為學霸加天才的高冷宇智波一定會回答‘沒有’,如果問‘第一次哭鼻子是什麽時候’或者‘第一次看過的黃/色小說是什麽’之類的這種問題,一定會被千鳥捅成馬蜂窩。


    那畫風太美,簡直無法直視。


    太一搖了搖頭,將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想了又想突然計從心來。


    “四戰結束後,你並沒有跟隨大部隊回村,而是在雨隱忍者村待了一天,目的是什麽?”


    太一的話落下,頓時引起一陣討論。


    大蛇丸在四戰結束後的第一天就將鳴子與卡卡西複活,同時木葉也進入緊鑼密鼓的重建,眾人的精力也集中在這兩件事上,大家都知道少年佐助沒有跟隨大部隊回村這件事,但沒人去關注他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太一不提,甚至都被忘記。


    突然被提起,引起眾人的好奇心。


    一番小聲討論過後,氣氛再次陷入死寂。眾人伸長耳朵,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一個字。


    鳴子微微一愣,看向抿唇不語的男隊友。


    原來在四戰結束後,他並沒有立刻跟隨大部隊回村。


    心底莫名地湧起一絲失落,並且產生一種‘我都死了,你竟然還有閑心亂逛’的詭異想法。


    她想了想又覺得他這樣做也不錯,畢竟沒有人能長生不老,也沒有人能夠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你能做的隻是活著的時候珍惜,死了後不遺憾。


    但話是這樣說,還是感覺很失落。


    “快說快說啦,不許說謊喔。”少年佐助越是沉默,大家的好奇心越是旺盛,已經快被好奇心害死的太一也拋卻心底的畏懼,催促道。


    “……”少年佐助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抿緊。


    “我拒絕回答。”過了一會兒後,他這樣說。


    “誒?怎麽這樣子,明明遊戲前都說好的,一定要回答的!”太一不幹了,勘九郎和櫻一也跟著起哄。


    少年佐助則是一副‘我就是不說,你們奈我何’和‘看我不順眼,你來打我啊’的高冷表情,最終‘威逼利誘’下,為了不顯得自己太不合群,少年佐助最終決定喝三大杯紮啤,這件事就算過去。


    成年佐助看著七年前的自己將三大杯紮啤灌下,不覺彎了彎嘴角,覺得他一定會醉。


    因為他從來不喝酒,不,更確切地說是在漩渦鳴子犧牲前他從來不喝酒,而自從鳴子犧牲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就像是泡在酒缸裏的酒蟲,天天酒生夢死。然而,這對排解悲傷並沒有什麽用。


    他們又玩了幾局遊戲,飯菜上齊,酒足飯飽後,幾個相熟的湊在一起聊著天。


    太陽東升西落,很快一輪上弦月倒掛枝頭。


    宴會已經散席,相熟的幾人又在一起吃了晚飯,便在門口告別各回各家。


    成年佐助本來想送鳴子回家,但被她以還有事拒絕。


    看著少女越走越遠的身影,原本微彎的嘴角抿緊成一條線,他伸出手朝著少女身影消失的方向,想要喊她想要拉住她不讓她走,最終卻是一言不發。


    他轉過身朝相反方向走去,卻在路過另一家居酒屋的時候,看到原本應該在火影辦公室加班加點工作的火影助理坐在裏麵,他的身邊放了很多瓶喝光的空酒瓶,看起來已經喝了很多。


    佐助走過來,在鹿丸的對麵坐下。


    “是……佐助嗎?”鹿丸抬頭,白多黑少的無神眼眸眯了很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有點驚訝,畢竟從幾年前佐助離村,他們就很少見麵,記憶裏他仍舊是難相處的宇智波,沒想到竟然會主動坐在自己對麵,並且還自來熟地拿起酒瓶,優雅地倒入酒杯,自酌起來。


    “把鳴子送回家了?”佐助也不說話,一杯一杯地喝,鹿丸皺緊了眉頭,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煩’,猶豫了一瞬還是問出口。


    “嗯。”握住酒杯的右手緊了緊。


    氣氛又陷入一陣沉默。


    “明明那麽想見沙暴手鞠,為什麽那麽早的離開。”佐助看向鹿丸,都說男人之間惺惺相惜,但很多時候佐助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看起來懶懶散散的男人。


    “盡管很麻煩,但我是火影助理啊,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鹿丸晃了晃朝天辮,撓著後腦笑道。


    佐助沒有回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鹿丸突然就說不下去,或者說是無法再自欺欺人,握住酒瓶的手驀地攢緊,深吸一口氣才將翻騰的情緒壓下,“大蛇丸已經將龍脈修複,他們明天就要離開回到過去了……”


    說到這裏,他咬緊了牙關,聲音因為情緒波動而輕輕顫抖,“她明天就要離開了,雖然早就知道她會離開,但還是感覺好難過……”


    “說起來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心知肚明她是來自過去的人,卻總是想著要自私地將她留下。”


    “我不敢去見她,我怕哪怕隻是多說一句話或者多看一眼,就會不擇手段地留住她,我……”


    鹿丸雙手攢緊酒瓶,因為用力青筋崩出,他低下頭,陰影恰好擋住他的臉。


    “我真的好想她,在知道她死掉後的每一天都好想她,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她。”


    “現在她就在我麵前,觸手可及,可是……明明這麽近這麽近,卻是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我們之間隔著整整七年啊……”


    鹿丸泣不成聲,佐助沉默地喝著酒。


    有些事情總是很無奈,最痛苦的並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得到後再失去,就像是在心上生生挖出一個洞,之後不管用什麽都無法填補,這個洞永遠存在。


    ……


    另一邊,鳴子一路尋著少年的背影而去,卻在擠來擠去的人群裏跟丟了他。


    她茫然地站在熱鬧非凡的十字路口中間,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鳴子從來沒見過他喝酒,喝完酒後大概是微醺的原因,他的臉頰與眼睛都染上紅色,在居酒屋時人太多她不好意思同他過多說話,經過再三糾結她才跟過來,不能使用查克拉,還不能完全適應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越是想屏氣凝神感知前麵的方位,越是被來往嬉鬧的人群,吵得靜不下心來。


    少年離開的方向也不是臨時招待所,她甚至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因為醉酒而惹出點事來。


    “打劫啊,快抓他!”


    “讓開,都給我讓開!”


    身後突然出現騷動,人群如潮水般湧動,鳴子原本想蹬地躍起至騷亂處,不想因為不能夠使用查克拉,對形勢環境判斷錯誤,反應慢了半拍還沒來得及蹬地,人已經被擠進潮水中。


    恍惚中,她看到穿著墨藍色立領襯衫的熟悉身影,伸長手臂想要拉住他,指尖卻隻是碰觸到衣角,身影已經沒入人潮。


    鳴子被擠得站不直身子,掌握不好平衡,不得不屈膝降低重心從人潮夾縫中竄出,很快來到街頭。


    她看到兩名穿著黑色緊身衣、半遮麵的高大男人,揮舞著一米長大砍刀朝這邊來。


    鳴子沒有猶豫,徑直跑到街道中央,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摸向口袋想要拔忍具,卻摸了個空,後知後覺地想起現在不能使用查克拉的她和普通村民差不多,也就沒有帶忍具出門。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跑在前麵的土匪已經來到麵前,大喝一聲‘去死吧’,掄著大刀就要砍下來,周圍的群眾已經害怕的尖叫起來。


    鳴子藍眸映出砍刀軌跡,就要準備屈膝後仰躲過,以便反擊的時候,隻覺一陣旋風掃過,揚起她的三千金絲,下一刻感覺腰身一緊,人已經被帶入溫暖懷抱。


    眼底明晃晃的砍刀映著淡色月光,直直地嵌入少年手掌,而他隻是用拇指與食指兩隻手指捏在刀刃上,便輕而易舉地製止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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