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誓者是瑞馳境內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一股黑道勢力,理論上行進在荒山野嶺之中沒有人會想不開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們的行程將會十分安穩。可是數目龐大的輜重在崎嶇的山間小道上中轉運輸卻有著巨大的不便,照這麽耽擱下去,到達國王邁德納奇的根據地至少得花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經過一番權衡,他們覺得在路途上少花時間才是最重要的,萬一投奔晚了他們的部落可能會受到邁德納奇的輕視。於是,棄誓者綿延不絕的車隊最終走出了深山老林,毫無顧忌地開上了路麵平整的主幹道。


    “我們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走在他們的大道上,諾德人會不會出動軍隊圍剿我們?”我向棄誓者的頭目表明了我的擔憂。


    “從來都是我們在大道上圍剿他們!給諾德蠻子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反過來!”


    棄誓者頭目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自負,他不認為一直龜縮在城市與村莊中被動防禦的領地士兵會集結開過來找他們的茬兒。


    也是,多虧了棄誓者們幾個紀元以來從未休止過的興風作浪,諾德人雖然兵強馬壯勢不可擋,但麵對一幫以搞破壞為最終目的的遊擊隊員,也隻能如大炮打蚊子束手無策,獨善其身已是最佳的現狀。


    但棄誓者頭目信誓旦旦的高調保證並沒有讓我放下擔憂,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頭縈繞。為了保險起見,我從鹿群中挑選了一頭更加強壯矯健的馴鹿騎上,並把弗洛特拉從那頭令她戀戀不舍的可愛小鹿背上接了過來。


    ……


    一路上消耗在偵測法術上的魔力沒有白費。我策鹿行到棄誓者頭目的身邊與他保持並駕齊驅,並將我剛剛的所見所聞報告給他。


    “頭兒。前麵有情況。”


    “是啊,我也看到了。有一頭馴鹿在天上飛,真是奇怪。”棄誓者頭目看到是我,不以為然地賣了個萌。


    嗬嗬,聖誕老人橫空出世那可是天降祥瑞,隻不過出現在我視界中的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眼前恐怕會有血光之災。


    “有一大批全副武裝的不明身份人員正在從我們的側麵圍上來。”


    “哈?”棄誓者頭目被我的情報驚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又放鬆地籲了口氣,“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但你也不要危言聳聽。在瑞馳境內有誰敢跟我們過不去?我們沒去主動找麻煩,那幫諾德蠻子就該謝天謝地了!”


    “對方不是諾德人的軍隊,”我努力調整遠視術的焦距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對方應該是另一群棄誓者,如果他們頭上那兩根玩意兒是貨真價值的鹿角的話。”


    “噢,原來是自己人。”聽了我更加詳細的匯報,棄誓者頭目反倒將疑慮徹底打消掉,“他們肯定是埋伏在這兒準備伏擊過往的商旅。為了節省巨額的保護費開支,總有一些目光短淺要錢不要命的家夥會主動給我們送上大禮。”


    “我想你應該重視一下。事情沒這麽簡單,”我耐心地將對方敏感的動向繼續匯報給棄誓者頭目,“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收攏包圍圈了,我們就這樣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真的沒問題嗎?”


    棄誓者頭領毫不在意地對我揮揮手,“不要瞎操心,瑞馳的棄誓者都是一家人。等他們靠近認出我們的身份之後。他們就會友好地離開,說不定今晚我們還會宰上幾十頭鹿開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


    棄誓者頭目堅信對方沒有惡意。那我也隻能繼續觀察起對方接下來的一舉一動。他的看法雖然有些盲目,但也有著幾分道理--在我的印象當中。瑞馳的棄誓者確實是鐵板一塊,還未開過互為敵對自相殘殺的先河。


    然而接下來事情卻沒有朝著棄誓者頭目預測的方向發展,隨著對方的包圍圈逐漸收攏,對方的身影也正式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內。


    我們能夠認出他們的衣著打扮與外貌特征,同樣的,他們肯定也能清晰地認出我們。可對方此時不但沒有放下敵意,反倒做出了更多具有威脅性的後續動作。從排兵布陣來看,對方打算將我們拉成一條長線的車隊攔腰斷為幾截,分割包圍,然後鯨吞或是蠶食。


    威脅迫近,平靜祥和的鹿群也出現了受驚的跡象。棄誓者們終於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太對勁,大家開始自發地安撫鹿群不讓隊伍變得散亂,同時紛紛派人過來請示棄誓者頭目,接下來該怎麽做打算。


    “鎮定!鎮定!”棄誓者頭目壓下了眾人的疑慮,他要求隊伍保持現狀,同時派出一名使者前去與來意不明的另一撥棄誓者展開交涉。


    “現在交涉隻是浪費最佳的行動時機!他們就是衝著我們過來的!這麽近了,他們肯定早就認出了我們的身份!”


    “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棄誓者了,棄誓者之間可不像諾德蠻子那般勾心鬥角。”


    棄誓者頭目對我的語氣表示出了不滿。不過他雖然不願意往壞的方麵想,眼前的狀況還是不可避免地讓他生出了些許疑心,“唔……他們的行為確實有些怪異,難道是發生了什麽誤會不成?”


    在利益麵前一切約定俗成都是笑話。以前沒發生過不一定代表以後不會發生,我們的車隊運載著大量的物資,要是有人將其劫去那真是能少奮鬥二十年,換做是我我也沒有理由放過眼前這一大塊肥肉。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給了棄誓者頭目。聽了我的見解,棄誓者頭目的情緒開始變得十分焦慮,但他仍然拒絕做出有效的行動。


    “先等使者的消息吧。”


    棄誓者頭目給出了一個看似穩妥的回應。


    ……


    我們的車隊逐漸放緩了速度,與走在前方的使者拉開了遠遠一截。而使者與對方的包圍圈已經近在咫尺,他潤潤嗓門,將自己的來意朝著對方陣營大聲喊出。


    “我們是打南邊過來的棄誓者,借過貴境,還請……”


    喊話聲戛然而止,一支鹿骨箭貫穿了使者的咽喉,讓他還沒來得及講完話就徹底閉上了嘴巴。察覺到背上的乘騎者突然墜下,驚慌失措的馴鹿扭頭就跑,可還沒跑出幾步,便同樣死於由同類骨骼製成的箭矢下。


    突發的狀況令我方陣營大驚失色,慌成一團。雙方同為棄誓者,不僅無冤無仇,還有著同胞之誼,如今竟連交流的機會也不願給,這是趕淨殺絕的節奏啊!不管棄誓者頭目還抱著怎樣的僥幸,眼前的一切足以讓他拋棄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腦飛速運轉開始思索對策。麵對殺意已決的敵人,我們該做出如何的應對?對方陣型已成,搶占了先機,我們已經處於了天然的劣勢。加之我們的人馬更偏向於輜重隊的性質,老弱婦孺皆在其中,戰力參差不齊,與蓄謀而來的對方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更糟糕的是,連日的趕路使我們人困馬乏,麵對以逸待勞的精銳敵軍,我們難有還手之力。


    棄誓者頭目還在猶豫不決,但他此時猶豫的已經不再是“對方是敵是友”的問題了。


    他不想逃跑,這裏有著他們部落積累多年才攢下的家底,一旦拱手相讓,他們將一無所有。但他肯定也明白,在正麵交鋒的情況下,連慘勝都是奢望。


    眼見棄誓者頭目還沒拿出一個主意,我用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搖晃,大聲地向他催促,“還在想什麽?突圍啊!能走多少是多少!”


    “突圍!能走多少是多少!”


    我的吼叫讓棄誓者頭目驚醒過來,他最終下定了決心,原封不動地將我剛剛對他喊出的內容高聲傳達給了眾人。圍攏在他身邊急切等待著的手下立刻前後奔走相告起來,將命令傳遞向遷徙隊伍的每一個角落。


    隊伍綿延不絕,棄誓者似乎也沒有想過設計一道旗語什麽的,想趕在局勢變得不可挽回之前把命令完全徹底地傳達給每個人手裏,難度頗大。


    所以,沒時間等待其他的分隊做好突圍準備,我們率先開始了行動。裝載著物資的笨重貨車被不舍卻又果斷地丟棄,拉車的馴鹿也被解下了束縛。身邊的眾人都已握起武器,騎在馴鹿身上,列出了楔形的衝鋒陣型,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往哪邊突圍?”


    同胞的背叛,基業也將毀於一旦,棄誓者頭領的目光既憤怒又迷茫,他決定將自己的憤怒發泄在該死的敵人身上。此時的他已經難以冷靜地思考,決定權被交於我手。


    我墊腳站在拋錨的板車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然後回到了馴鹿的背上。對方既然有備而來,前方的道路必然被設下了各類陷阱,這份驚喜可不是窮途末路的我們能夠吃得消的。而從對方現在的人手布置來看,對方已經洞察了我們車隊的薄弱之處,側麵切入將是他們的主攻方向,我們理應避其鋒芒。


    於是我將手指指向了我們的側前方。(未完待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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