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在汪精衛簡陋的小屋中湊合了一晚,汪精衛父母早逝,又無錢取妻室,家中隻有漏雨破屋兩間。二人分屋居,修煉、睡覺,一宿無言。


    第二天清早,王二梳洗完畢,來到了街麵上。因城主遇刺,闔城封閉帶來的驚慌,如同秋日的蕭瑟,隨寒風遍了整個南禺城。


    人們來去匆匆,柴米油鹽無不漲價。城主府毫無作為,不由加劇了凡人的驚慌。


    莫非少城主要搶班奪權?


    莫非城主不隻是表麵的輕傷,而是受了內傷?


    聽說殺手是派裏派來的,想拿下城主!


    派內爭鬥激烈,於家要失勢了!


    二派想借此漁利,可道門危矣!


    大道越修越簡,而謠言越傳越繁。不明真相的群眾和別有用心的內鬼魚龍混雜,整個南禺城,暴雨來臨之間就被攪成了一個黃泥塘。


    王二實在看不慣凡人驚慌的模樣,卻又不想再麵對道書中虛無縹緲的印星、傷官。茫然地抬起頭,之間佐水悠悠流去,更加悵然。忽然,河邊一個小小茅屋引起了王二的關注。


    隻見茅屋上寫著四個大字:“佐水釣坊。”


    兩邊掛著一副由古意盎然的行草書寫的對聯:


    功名利祿,若香餌垂也;


    王侯將相,憑直鉤釣之。


    王二不覺走了進去。但見屋中隻有一個老瘦的釣叟和一個年輕的掌櫃。


    王二見此,心中酸性湧上,不覺說道:“掌櫃逐楚王周公,穩睡迎客櫃;釣叟披鬥笠蓑衣,獨坐釣魚台。


    掌櫃睜開睡眼,看見王二的麵容,似乎懷疑自己還沒睡醒,使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所見無二。


    這時,那老者發話了:“雖不公穩,不過絕妙!掌櫃的,給這位客官上一套釣具。”


    掌櫃喏然稱是。王二也不客氣,坐在了老者身邊。


    一個時辰時間轉眼過去。雖然天上陰雲密布,不適合釣魚,王二卻釣滿了魚簍,依然緊皺著眉頭要下鉤。


    老者隨口說道:“我觀閣下,眉鎖憂愁。然請寬心,閣下雖身弱,卻有印星高照,命貴不可言,可保無虞。”


    王二驚喜萬分:“老先生通命理?”


    “略


    知一二。”


    王二更是大喜。不怕你略知一二,就怕你精深無比,問你一點小事給我弄出幾千字長篇大論,讓讀者看著鬧心。


    “敢問老先生,何為印星?何為傷官?”


    “人生辰可得八字,分四柱。日柱為己身。兄台己巳年,庚申日出生,自然是銀星高照。”


    王二覺得有點驚奇,他還沒報八字呢,怎麽老者就知道了?又有些頭疼,看來這人真是精深之輩,說道:“小子愚鈍,隻是請問何為印星。”


    “哦?你是要學命學?”老者嘖嘖稱奇,“命學之道,根本在五行生克,基本推論,皆出於比較。”


    “何為出於比較?”


    “日柱與其他三柱相比。看五行生克,推‘十神’。”


    “請問老先生如何推算?”王二站起了身子,恭敬地問道。


    老者本不想多說,前邊不過是繞來繞去,似是而非。但看王二立侍,援疑質理,不禁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便開口答道:“生我者為正印、偏印,我生者為傷官、食神,克我者正官、七殺,我克者正財、偏財,比肩者,比肩、劫財。”


    “為何有兩個呢?”


    “視陰陽而定。”說罷,看了王二一眼。


    王二與他對視,覺得一陣熟悉,忽然想起了門口對聯那清古的字跡,隱約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急忙執弟子禮。


    老者一笑,說道:“這是命學術法的基礎。”


    “命學術法?命學也有術法?”王二驚奇地問道。


    老者不言,又是會心一笑,隨手拿起釣竿。一條大魚再度躍出水麵,一口咬上吊鉤。老者欣然笑納。


    王二目瞪口呆。


    “看你不曾從師,自然不知道忌諱。我獨告訴你一點,切忌占盡風光,否則遭天妒。去吧!”老者邊說,便換上了直鉤,也不下餌,隨手扔向了水中。


    王二連道受教,將滿滿的魚簍倒空了一半,才麵衝老者,向後小步退去。


    “這位小哥,你還沒給銀子呢?”這時,掌櫃的仿佛從夢中驚醒,急忙跳了出來。


    王二正要伸手掏銀子,卻摸了個空。正尷尬間,卻不料那掌櫃仿佛比他還要著急地說道:“罷了,要了你的


    銀子,我還得自己釣魚。你給我拿幾尾魚,充了釣資吧。”


    王二那草繩,隻提了三尾,便起身離去。不管喜上眉梢的掌櫃,轉身離去。


    “這小子,不占盡風光也不能全留下啊!”掌櫃表情似乎欲哭無淚。


    “君則就不要占了便宜還賣乖了,哈哈!這樣也好,這小子資質不錯,隻是命弱虛印服。財多則印薄,懂得小富即安是保身之道。等馬賜回來,讓他把這幾尾雜魚煮了!”


    王二回到了汪精衛家中,笨拙地在灶台中引火燒魚。


    直到將近午時,汪精衛回來時,目瞪口呆地看著被熏成包青天的王二時,灶還是冷的。


    “仙師您這是在幹什麽?”


    “呃……在曆練。生存,生而存之,果然大不易。”王二有些尷尬地說道。


    “這有什麽不易的……”汪精衛心裏這樣想著,說出口的卻是:“仙師果然不食人間煙火!俗話說,‘君子遠庖廚’。這樣的小人活計,還是讓我這個小人來做吧。“


    說著,拾起一掌長的幹柴枝,撘成傘狀。然後取油紙,點燃,放在傘下。不多時,火便引燃。等火稍旺,再填入幹柴,取出一隻竹管,在灶台邊呼呼地吹起來。不多時,爐火便旺盛了起來。


    汪精衛見此,正要問他想吃些什麽,忽然聽得鍋中響起了“呯…呯….”的撞擊聲。打開鍋蓋,隻見一隻活魚從鍋裏噌的一下跳了出來。


    汪精衛再度無語……


    眼見汪精衛把魚利索地收拾幹淨,下鍋,變成魚湯。王二隻得在一邊幹站著,長歎道:“生而存之,果然大不易。”


    “小神仙就別再說了。您出門看看外邊的小民,就不覺得自己不易了。”


    王二依言拉開門,看著不遠處的卦街攤前,陰沉的天色下,一張張迷茫恐懼的臉,心頭更是一陣沉重。


    秋風如刀刃一般急卷而過,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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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證告訴我,今天是我生日。勉強祝福自己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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