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些年在外麵奔波,知道混生活的不易,才讓你們讀書識字,不想讓你們像爹一樣一本子勞碌命。看你們不似一般紈絝子弟一般,爹很欣慰。但經過今天一事,爹改變主意了。”曹仲華說著歎了一口氣,再不想開始時一般怒氣衝天,“讀書是當官的捷徑。但會讀書不會做人,將來即便當了官,也難得一生平安。”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但孩兒有些不懂,今天又什麽錯處?”曹求凰也是一臉誠懇,卻比哥哥多說了一句。


    曹仲華看先兩個孩子恭敬的樣子,怒氣全消,說道:“其一,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來家中,便是不對。我仆勾城雖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中還算安穩,但誰知道那天有誰對此處有些圖謀?胡亂結交外人,若人真是來謀取仆勾城的,成了還好說,若是不成便是我曹家滿門的禍事。”


    “那爹為何還不讓哥哥將他們安排在客棧裏?”


    “這便是錯處之二。若是開始說,自然沒什麽問題。防人之心不可無,人之常情,想必王先生也不會怪罪。可是人家剛剛對我曹家有恩,你便這般過河拆橋,誰心裏都不會好過。”


    “可是爹,你沒看到百曉生的慘狀。那王二見此卻不動聲色,分明是一個惡魔!我曹家……”


    “大道理誰都懂。說歸說,做歸做。惡魔之稱,不要再提。百曉生可是修道人,雖然我不知道王先生用什麽方法殺的他,總歸沒有錯處。狠辣?一切不過是手段罷了,隻要活著就是最重要的!”


    “如今爹也是修者,卻依舊看不出王先生深淺。想來也是高明之輩。與他交好,對我曹家沒有錯處。隻是凰兒別再癡心妄想了,那姑娘,我們高攀不起。言盡於此,你們兄弟自己想吧。”


    兄弟二人恭敬地送父親出了房門。曹歸鳳若有所思,卻被弟弟一聲話語打斷:“子曰:‘君子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我便是死也不結交這般手段的人!姒兒姑娘長此以往一定會被這惡魔教壞,我……”


    “求凰慎言!”


    “哥哥,你也是讀了聖賢書的人,也學父親這般做派?雖然父親是為曹家好,然我深恥之。”


    曹歸鳳一聲歎息,驀然無語。


    且不說這兄弟二人如何憤憤,曹府人見到老爺年輕的樣子,個個歡喜。聽說這都是拜王二所賜,二人便在曹府上下收到了熱烈歡迎。


    小狐狸天真可愛,曹夫人簡直差點要把她認作幹女兒。王二和小狐狸在曹夫人的帶領下,參觀了整個曹府外院,回到了正廳。曹仲華早就等在那裏,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一陣寒暄之後,王二開口問道:“不知這趟鏢運的是何物,竟遭來修道者爭搶?曹先生可知道來龍去脈?”


    曹仲華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本來我鏢局有規矩,押送的東西不應對外人講述。但既然鏢已經運到了,王先


    生也不是外人,我便說了。拖我運鏢的人說,這東西是從明炎過來的。”


    “明炎?”


    “不久之前,明炎國鎮守東南的超品修者靖寧侯葉昇不知因為什麽事被抄家滅族。葉昇的小兒子被仆人偷偷抱了出來,懷中便揣著這個木匣。後來,這仆人和小兒子被仆勾派的探子截殺了,便奪到了這份東西。一個仆勾派的…仙友奪到了此物,便暗暗托我運給仆勾城城主,上交到派裏。”


    王二正要繼續問點什麽,卻見老邁的門房先生走進這正廳,報到:“老爺,陳鏢頭有請,據說有急事,請老爺馬上過府一敘。


    曹仲華告了聲罪,便離開了。眾人聊了一會,也各自散開。王二好不容易跟姒兒解釋清楚了成年男人和女兒不能住在一起,才狼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盤膝坐在**,王二開始思考剛剛曹仲華說的話。


    靖寧侯葉昇,王二自然不會又什麽印象,在朱遵欽的記憶中卻有這麽個人。此人是太祖武皇帝朱元璋封的侯,早在世祖朱標時期便追隨左右,一直跟胡惟庸交好。


    莫非這也是明朝的開國功臣?王二再度搜索著不是很熟悉的記憶。發現明朝很多開國功臣都存在在住遵欽記憶裏。


    李善長、徐達、常遇春、李文忠……許多史書上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朱元璋弄死的功臣,都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世界。即便在這個穿越成了潮流的九州之中也太不正常了些。更不正常的是,這些人都在幾百年時間裏,紛紛修道有成。即便最差的老一輩林賢也是三品修者,100%的概率,絕對不是開國功臣各個驚采絕豔能解釋的通的。


    這樣的事太過深奧,王二也不再想。


    可是那個逃過一劫的孤兒,身上不帶金銀細軟,卻隻帶了一個裝著碎石頭的木匣出來。


    想到這,背後的石頭又是一陣灼熱。一股莫名的情緒湧入王二的腦海。


    不管是什麽,身上這塊神奇的石頭有所渴望的,一定是好東西!想必城主府一定會及早將東西送走,不若就去把那個東西搶過來!恩,現在出去有些顯眼,晚上再說!


    想到此處,王二深深吐納了幾口,將所有思緒排出腦海,開始打坐修行。一陣濃鬱的土性靈氣從地底湧出,在王二身體中化作一陣陣金風,隨後轉化成潺潺的流水。


    若附近有吸取地氣的修道者,一定會感應到這附近土性靈氣的巨大波動。可惜仆勾派雖然獨占一山,在東南神州也算一個有實力的大派,卻仍沒有派修道者鎮守一城的底蘊。而本應感覺到的小狐狸,正第一次趴在人類柔軟的**,舒服地打著小呼嚕。


    城主府旁邊,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牆上掛著一麵寫著“冠”字的大旗,門口處掛著一個古樸的木質牌匾,上書四個大字——仆冠鏢局。


    曹仲華徑直走進了鏢局,傳說中得陳總鏢頭沒有出門迎接,甚至連個鏢師、夥計都沒


    有,讓他感覺有些不爽。


    東南神州野外盜匪眾多。商號為了保險起見,凡是運送出城的貨物,一般都要雇傭鏢師。作為仆勾城第一的鏢局,仆冠鏢局想來門庭若市。


    院中,一個個年輕的鏢師正在裝點著行囊,一個個夥計正在往鏢車上裝貨。雖忙碌而不慌亂。當曹仲華進來時,眾人瞬間默契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向曹仲華投來一摸忌憚的目光,然後又趕忙幹起活來,再也沒有人敢抬頭看他一眼。


    曹仲華趕到一陣莫名其妙。曹仲華久不出山,好容易找到一個相識的老鏢師詢問了情況,卻得知了自己這個惡魔之名,覺得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再也沒說其他,徑直向廳堂走去。


    “曹賢弟來了!快快請坐!”陳總鏢頭雖然嘴上叫得親熱,屁股卻仿佛被釘子釘住了,一動不動地坐在正坐上。


    曹仲華好像早知道他會這樣一般,什麽也不說,走到他右手邊的次座坐下。陳總鏢頭看得眉頭一皺,同樣不說什麽,仍出一份請柬。


    曹仲華打開一看,隻見上邊寫著今晚到仆冠酒樓赴宴。


    “這是什麽意思?”


    “三大門派之一的魔道門派弟子今日廣派弟子出來曆練,今晚城主迎接來到仆勾城的一夥人,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想你也能得一張。”陳總鏢頭說著,語氣中帶了意思刻薄,“都知道你曹仲華是我仆冠鏢局的二鏢頭,卻不知你為了我仆冠鏢局跑了幾趟鏢。”


    曹仲華聞言更是不爽。仆冠鏢局始創時曾有三五個鏢師,如今隻有二人活到現在,成為了兩個鏢頭。按理說有共患難交情的人應當親密無間才是,可偏偏陳總鏢頭對他總是看不順眼。當初曹仲華也是不願跟他鬧翻才隱退


    曹仲華雖然不想跟他鬧翻,心中卻還是很不忿。手伸進衣襟掏銀票,想了想,隻掏出了八百兩。


    “這是貨主付了一千兩,我按例拿了二百兩當弟兄們的辛苦錢,這是剩下的八百兩。”


    “隻有這些麽?”


    曹仲華聞言,心中暗道:“莫非他知道回來的那趟鏢?”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拿出八十兩銀子:“回來時順路接了一趟鏢,我大開口要了一百兩。”


    陳總鏢頭聞言,非但不接,反而大怒!


    “定銀給了一萬兩,尾音給了一萬兩,你卻給我八十兩?!曹仲華,你當我陳汝成是要飯的?”


    不料曹仲華臉上絲毫沒有愧疚的表情,說道:“陳汝成,你早就知道回來這趟鏢?“


    陳汝成聞言一窒,轉瞬回過神來:“給你銀子的陳城主便是我哥哥,你說我知道不知道?”


    “給尾銀得陳城主是你哥,給定銀的人是你爹不成?”曹仲華聞言怒吼道,心中卻想起從前的韓路甲鏢頭。分明前一天才說要隱退,第二天卻莫名其妙地接了一趟鏢,結果死在路上。


    莫非那趟鏢也是如此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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