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瀾正在用早飯,身側的紅拂替周語瀾舀著粥,一時屋子裏滿是粥香味。


    青蘭走進了屋子,“大小姐。大夫人請您去一趟風吟院。”


    “母親?”周語瀾放下勺子,“可知是什麽事?”


    “奴婢不知。”


    周語瀾抹了抹嘴,起身,“紅拂,隨我去風吟院


    。”


    風吟院,周語瀾一踏進屋子,就瞧見了楊舒雅坐在桌旁用著早飯,一大桌子的看著很是豐盛,而楊舒雅的一側,擺著一雙筷子和碗,隻是卻幹幹淨淨的眉眼動過,周語瀾眉心微跳,忽而笑開來了:“母親可是來喊瀾兒一起用早飯的?這不,連碗筷都準備好了。”


    “這是侯爺的。可是他已經在秋水院用過的。”楊舒雅放下筷子,眼眸中隱隱有些愁慮。


    周語瀾笑意不變,朝著旁邊伺候的丫鬟們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她們福身行禮便出了屋子。紅拂也福身行禮下去了。


    “母親,父親是否和你說了什麽?”


    楊舒雅麵色微變,搖搖頭,這事她怎麽說得出口。楊舒雅把信件遞給周清,臨走時問周清是否留下用早膳,他卻道在秋水院用過了,還說杜月若也是擔憂他為他著想,昨晚的事要楊舒雅不要怪罪杜月若。


    到底是女人,有些事也不得不在意。


    “瀾兒,過幾日參加貴女才藝會,可準備好了?”


    “嗯,屆時威親王府的柳姐姐會和瀾兒一同去。”女雜找技。


    楊舒雅低垂著眸子,手上摩挲著腕間的鐲子,輕聲道:“你是明安侯府的嫡女,才藝會上。要好好準備,莫讓別人以為這明安侯府裏隻有一個會詩詞的才女。”


    這話說了,沉默一瞬,空氣裏的塵埃都分外清晰,周語瀾抬眸靜靜的看著楊舒雅,她一向對杜姨娘母女雖說不針對,但到底對她們也是看低一等,如今是受了什麽打擊,居然會如此隱晦的告知周語瀾要在才藝會上狠狠打擊周婷婉?


    “母親……”周語瀾淺淺笑著,點點頭:“瀾兒定不會讓母親失望。”


    上次賞花會,周婷婉可是在貴女圈子裏出了好一陣的風頭,雖說最後以笑話收場,但卻留下了才女的稱號,相反這個在外界總是傳言傾城美貌的大小姐,倒是有點比不過了。


    回了雨霖閣,正好是裁縫把衣服送來的時候,周語瀾正準備差紅拂把衣服收好,就聽屋外的下人稟告說晉陽侯府的魏小姐拜訪


    。


    別人拜訪周語瀾倒是不驚訝,這魏小姐,那晉陽侯府後出了魏敏敏還會有誰,她怎麽來了?


    “請進來吧。”


    魏敏敏一襲淡藍色紗裙,腰間深色的衣帶,掛著玉佩叮當作響,親切的笑道:“周妹妹,姐姐我沒有遞牌子就來拜訪了,雖說無禮,但還請周妹妹見諒。”


    話說著,魏敏敏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周語瀾,卻又在心中隱隱生了豔羨和嫉妒,這女子生成這般的美,哪怕這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魏敏敏心裏一番思量,周語瀾卻是禮貌的吩咐紅拂。


    “魏姐姐說笑了,來人,給魏姐姐上茶。”


    周語瀾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這魏敏敏突然來訪,又是臨近貴女才藝會的時候,這如何教人不猜測呢。


    果然,喝了兩口茶,魏敏敏到底也沒忍住,便先開口了道:“周妹妹,不知貴女才藝會的事妹妹聽說了沒?”


    “聽說了,這京城未出閣的貴女都會參加。”


    魏敏敏點點頭,眼眸中閃爍著不定的光澤,“那麽周妹妹也該知道,今年的宴會是姐姐操辦的,前些日子賞花會的時候姐姐沒瞧見妹妹,倒把那周婷婉當成是妹妹你了,還鬧了好一出的笑話。”


    錯認?


    周語瀾輕抿著唇瓣微笑著,“所以魏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借著這次的宴會,周妹妹能否和眾貴女們解釋一番。”魏敏敏臉色羞紅,畢竟這事被柳安媛那麽羞辱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口,隻含糊過去,道:“解釋那日賞花會的事……你我也算認識一場,周妹妹覺得如何?”


    魏敏敏打的一手算計,屆時若周語瀾真的解釋了周婷婉和魏敏敏的事,不說周婷婉這個滿身危險的人會做什麽,就老夫人那邊就得給自己扣個帽子,而在外界倒給被人一個周語瀾和魏敏敏交好的傳聞,狠狠的打了自詡周語瀾好友的柳安媛一個耳巴子。


    周語瀾低眸喝茶,掩住眼底的冷意,或許魏敏敏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全是顧著她如此洗掉流言,然後給柳安媛一個教訓了吧


    。


    魏敏敏見周語瀾隻喝茶不說話,一時摸不清意思。


    “那才藝會上周妹妹若是需要什麽幫襯,姐姐也會幫著妹妹的,畢竟前些日子那周二小姐可是出了不少風頭。”


    這真是一朝河東一朝河西,前不久魏敏敏還和周婷婉姐妹相稱還不親近,如今倒是幫著周語瀾來了。


    周語瀾放下茶盞,盈盈一笑,卻仿佛給整張臉添了色彩,越發動人明亮,然而魏敏敏嘴角的笑意有點僵硬。


    “既然魏姐姐如此說,那麽妹妹也就隻有應了,到時定會好好解釋賞花會的事情。”


    得了結果,魏敏敏笑著也不準備多留了,本以為周婷婉和周語瀾是親姐妹,那周婷婉雖美但這京城美人凡幾,這姐姐也漂亮不到哪兒去,但如今見了卻像在心裏撓爪子一樣,突惹不快。


    周語瀾差丫鬟送走了魏敏敏,自己倒是忽然笑了起來,喝著茶差點被嗆了。


    “小姐小心點,怎麽笑的這麽高興?”紅拂順著周語瀾的背,疑惑問道。


    周語瀾眼角上揚,“沒什麽,隻是發現了一件比較有趣的事,紅拂,這魏小姐來侯府的消息也不必鎖著,隨著它去,說不定,倒能飄進一些有心人的耳朵裏。”


    “是。”


    這消息四處飄散,一直飄到秋水院,但周婷婉也不夠是瞥了一眼自作聰明來稟告消息的丫鬟,漫不經心的讓流珠賞賜了個簪子,便喝退了下去。


    “二小姐,這魏小姐之前和你姐妹相稱,怎麽現在卻和大小姐湊到一起了!”流珠麵色嫉恨,不甘道:“莫不是她們想算計什麽?”


    周婷婉拿了個簪子在頭發上比劃著,看著銅鏡裏的人,半晌,將簪子放了下來,“算計如何,不算計又如何,與其現在亂猜測,不如先好好選個首飾。”


    流珠撇撇嘴,卻也聽著周婷婉的話,在首飾盒找著簪子步搖,一個一個的選著


    。


    周婷婉聽著耳邊首飾相碰的聲音,嘴角一抹平淡的弧度,幽暗的眸子看著銅鏡裏的人,手下無意識的摩挲著指尖。


    魏敏敏……


    宴會是在皇城的一處庭院裏,名為朝華庭,裏頭不少樹木,河流,被高人布置過風水,這裏本是先皇避暑的地方,但新皇登基後,重新修建了一所避暑山莊,如今這兒倒是閑置了下來,正好舉辦一些宴會。


    此時朝華庭的門口停了不少馬車,一陣一陣女子的香風隨著空氣飄散,不少翠環鈴鐺作響,齊齊的進了朝華庭。


    朝華庭也分大殿和後庭,後庭是住處,貴女們都進了這裏,你來我往的說這話,大殿很寬廣,貴女們齊齊站著還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魏敏敏是這次宴會的主人,倒不是魏敏敏權勢高,隻不過抽簽抽中了而已,因此坐在那宴會的首位,環顧四下。


    “這明安侯府的周小姐和威親王府的柳小姐怎的還沒到?”


    直接忽略了那周二小姐,至於柳安媛,她不來正好,隨著自己折騰,魏敏敏昂首笑著,底下的一個貴女忽然想起什麽,道:“方才來的時候瞧見了威親王府的馬車,估計很快就到了。”


    “哦?”魏敏敏挑挑眉,卻不再言語。


    魏敏敏和柳安媛積怨已久可不是什麽秘密了,這柳安媛來參加,怕是這場貴女才藝會得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朝華庭門口,明安侯府的馬車停了下來,周婷婉下了車,裏頭就有個宮女上前來道:“可是明安侯府的小姐。”


    周婷婉環顧四周,“正是,隻是不知另一個明安侯府小姐來了沒?”


    “這個奴婢不知,明安侯府的馬車隻有您的到了。”


    說話間,不遠處馬車軲轆的聲音響起,周婷婉似有所覺的回頭,瞧見是威親王府的馬車,一時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周語瀾從簾子縫隙中看到了站在那兒的周婷婉,今日的她格外俏麗活潑,一雙靈動的眸子仿佛會說話,此時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著威親王府的馬車,眸中一片洞悉的了然


    。


    “瀾兒在看什麽呢?”


    周語瀾放下簾子,而馬車也漸漸緩慢準備停了下來。“沒什麽,隻是瞧見了府裏的妹妹。”


    “那周婷婉?”柳安媛挑挑眉,瞧著周語瀾神色平靜,也不多說人家的家事。


    馬車停下,周語瀾從馬車下來,簾子晃動間,襯著沉靜如水的眸子。


    與此同時,皇城一角,楚蕭陽盯著那高高的圍牆有點泄氣,“這夫子也實在可惡,和父皇說什麽學業的事!本皇子向往征戰沙場,哪會什麽之乎者也!偏偏父皇聽信,還禁了本皇子的足!”楚蕭陽嘟囔著,這皇城也分兩個圈,內圈是皇宮,外圈是皇親貴胄住的地兒


    他倒是想去找魏安遲,奈何四個城門的侍衛守的嚴嚴的,他一個皇子也不好幹那強行打傷侍衛出宮去的事兒。


    楚蕭陽回過頭,對著站在那兒溫和看著自己的太子哥哥楚慎道:“二哥!你平常是怎麽出宮的?教教弟弟可好?”


    “平常,自然走的是城門。”


    楚蕭陽訝異的看過去,“城門?可是弟弟現在被禁了足,不能走城門!”


    楚慎溫和的眉眼略深,站在高牆下,陽光正好隱了楚慎一半的容顏,“父皇重視你才會禁你的足,三弟還是好好回去把夫子的作業做完吧。”


    “那怎麽成!”楚蕭陽正欲再說,然而楚慎的笑意越發溫和起來,不自在的撇撇嘴,楚蕭陽擰著眉:“好吧,那弟弟先回宮了。”


    “嗯,本宮也要去書房習字,三弟也莫懈怠才好。”


    見楚蕭陽點頭應了,楚慎方才轉身離去。


    然而楚慎的身影一消失在宮道的盡頭,楚蕭陽那回去的步子立馬停住,眼睛盯著那高高的圍牆喃喃:“二哥啊,你知道的,今兒弟弟得去和魏將軍看那戰馬,怎能安下心來去學習


    !”話音落了,一鼓作氣,躍上了那高牆,然而或許力道不夠,滑落下些許,手死死的拔住那牆頭不鬆手。


    楚慎轉過一個拐角,忽然停住了步子,原地站了一會,還是不放心楚蕭陽這個玩心重的能乖乖回去學習,原路返回,接過卻瞧見一人形臘肉掛在那牆頭上不去下不來的樣子,一時愕然。


    “三弟快下來!”


    楚蕭陽瞪大眼睛,瞅著那正朝著這邊走來的楚慎,大叫不好,也不顧什麽的,咬著牙向上爬,到了這關頭倒是力道不小,擦破了一點手腕,終於翻上了牆頭。


    “二哥!勞煩替弟弟保密一會,弟弟傍晚之前定會回來!”說罷,就跳了下去。


    楚慎擰著眉,眸色深沉,這一個皇子偷偷出了宮被人知曉,也不知會做什麽文章,尤其楚蕭陽還是那樣一個玩樂的性子。


    “真是麻煩。”輕聲歎道,但雖是這麽說,楚慎還是一躍身,輕輕鬆鬆的跳上了牆頭,正好瞧見楚蕭陽的身影消失在那樹林裏。


    朝華庭


    這是眾貴女們第一次見到周語瀾,當初得見周婷婉就覺得清麗之資真不愧是明安侯的女兒,而如今見了周語瀾,才道人外有人,何等傾城絕倫。


    尤其嘴邊一抹淺淺的笑意,眉眼平淡,仿佛所有針刺都在她麵前化為烏有,漆黑的眼瞳沉靜如潭水,整個人就像一塊璞玉,散著柔和的光。


    魏敏敏雖說見過了周語瀾,但今日的她明顯不同,和那日的淡然隨意倒是多了點端莊溫和。


    周婷婉坐了下來,隨意掃了一眼周圍,那些人的視線看著周語瀾,或豔羨,或嫉妒,或驚訝,早就料到她這個美的不似人間的嫡姐出現在這兒會有怎樣的影響,如此,好姐姐,你這才藝會,怕是敵手不少啊。


    而魏敏敏反應過來後,卻看到周語瀾身邊一女子巧笑嫣然的看著自己,那眸裏的諷刺如此明顯,柳安媛?!而聽了宮女的回報,得知兩人坐的是同一輛馬車大為驚訝。


    “柳小姐怎麽和周小姐一起來了?”


    柳安媛抬眸迎了上去,“難道魏小姐不知道麽,嘖嘖,魏小姐怎麽說也是這場宴會的主人,難道不知這事情始末麽?”說罷,像是亦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周婷婉


    。


    魏敏敏臉色一變,難不成周語瀾還因為賞花會的事心有鬱結?但如今大庭廣眾,也不好出聲詢問,無視柳安媛,直接開始宴會。


    柳安媛也不急不惱,緩緩坐了下來,對著身側的周語瀾,輕聲道:“你為何要我這麽說?”


    周語瀾低眸看著盤子裏的糕點,黃色的很有色澤食欲,姐姐待會兒便知曉了。”


    周婷婉今日行事低調,特地在周語瀾之後默默的走了進來,眾人視線都在周語瀾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她,然而這種場合,得到眾人視線反倒是槍打出頭鳥,如今這殿裏凡事有心要拔得頭籌的貴女怕是已經下意識的把周語瀾當成了敵手。


    她送給自己如此大禮,周語瀾不回過去豈不是虧待了妹妹。


    宴會分為三個部分,一是作畫,二是寫字,三是彈琴,本還有個棋藝,奈何魏敏敏不善棋藝,便自作主張的去除了這項。


    第一部分是作畫,然而剛剛落筆,身側的柳安媛就驚呼一聲,尋聲看過去,那紙一碰即破,柳安媛陰沉著臉,怒意的看向那邊的魏敏敏,魏敏敏抬眸挑眉輕笑,“柳小姐這樣看著我最什麽,時間隻有一炷香,柳小姐可得抓緊了。”


    周圍的貴女們哪能不知這兩人之間的鬥爭,但兩人身後的家族可都不是好惹的,紛紛低頭作畫不言語。


    周語瀾掃了一眼那破了一個口子的紙,側頭輕聲和柳安媛說了什麽,隻見柳安媛眸子亮了一瞬,反倒平靜了下來。


    周婷婉靜靜的看著自己桌案上的墨汁顏料,周圍的人已經畫到了一半,魏敏敏落下一點墨,眼眸流轉掃了眼周婷婉。


    “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周二小姐怎麽不動啊!”


    聞言,眾人紛紛望向周婷婉,她那麵前的紙一片空白,周語瀾抬眸看了會,又繼續作畫。


    周婷婉放下毛筆,眉目淡淡,漆黑的眸子迎向那兒笑的有些莫測的魏敏敏:“這一場我認輸。”


    周語瀾握筆的手一頓,眉頭微蹙,她認輸?


    “魏小姐,婷婉自認畫技不高,便也不獻醜了,這一場婷婉認輸


    。”周婷婉的話說的平淡,魏敏敏卻是愣了下,但很快就恢複了笑意。


    “既然周二小姐認輸,那麽這一場周二小姐便退出了,各位繼續吧。”


    周語瀾沾了點青色的顏料,然而卻對著周婷婉剛才的話有點在意,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何認輸,要說畫技,聽聞杜月若也擅長作畫,周婷婉又怎麽能一點不會?


    一炷香的時間了了,眾人將畫呈了上去,而點評的人卻是宮廷畫師白臨,他坐在屏風之後,宮女將畫幅一點一點的呈了上去,隨著屏風上的影子動作,眾人的目光也被牽引,不安的等待著。


    周語瀾卻移開視線投向那邊的周婷婉身上,她這場認輸,自然不必等待,隻幽幽的看著魏敏敏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而她身後的丫鬟流珠也不知去了哪兒,然而眾人的心思都在那屏風上,自然不注意她們。


    “威親王府的柳小姐另辟天地,很有新意的畫作,隻是女子氣息濃厚,若是多點淩厲之色會好很多。”


    白臨的話從屏風後麵傳出來,柳安媛神色一喜,挑釁的瞥了一眼那魏敏敏,果然她的神色訝異疑惑和怒意重重交疊。


    魏敏敏冷哼一聲,連忙問道:“那這一場的得勝者是誰?”


    屏風之後沉默一瞬,半晌,緩緩的帶著一絲感歎:“明安侯府的小姐,這幅畫能否送給老夫?”


    明安侯府的小姐?這周二小姐認輸了,那麽明安侯府隻剩下大小姐周語瀾了,她畫了什麽能讓白臨要求贈送?


    白臨雖是宮廷畫師,但在未進宮之前也是名譽天下的畫師,先皇在時更是為先皇畫了龍畫。


    然而周語瀾借著重生一回的優勢,卻是得知白臨最愛一個身著青紗長發披散的撫琴女子,奈何美人早逝,否則白臨也不會獨身一人多年,皇上有意賜婚都被他拒絕了。


    周語瀾畫技不高,隻能算是平常,在這貴女中要脫穎而出著實困難,而在這場合,貴女畫的大都是鮮花山林風景,偏偏周語瀾獨獨畫了個青紗女子,雖不像白臨鍾愛的那人,但一襲青紗,坐下撫琴,也足夠白臨偏愛了


    。


    “白畫師若喜歡,瀾兒便送於白畫師了。”


    白臨在屏風後麵輕笑兩聲,道:“魏小姐,這場得勝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魏敏敏幹幹的笑了笑,但想著是周語瀾勝了也總比是柳安媛得勝好,如此想著神色也漸漸緩和下來。


    “周妹妹果真畫技高超,這一場周妹妹贏了。”


    每一場那將都會由宮廷的人來做決斷,第一次是畫師白臨,而第二次寫字,則是曾經在皇子幼時教導寫字過的尚書劉延,第三場是宮廷琴師樂歌。


    三人都是皇朝的人,可見這一旦拔得頭籌會得皇帝怎樣的賞賜。


    第一次周語瀾勝了,但周語瀾心裏卻沒有多少的喜悅,那周婷婉的眼神似乎還在眼前晃蕩,她要做什麽?


    流珠回到周婷婉身邊,正好是第二場開始的時候,幾行宮女端著茶盞奉茶,一宮女端著去奉給周婷婉,卻恰好撞到了正準備起身的周婷婉身上,濕了大片的羅裙,流珠一狠顏色,怒道:“居然如此冒犯!讓二小姐受傷了有你苦果子吃!”


    那宮女麵色發白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著,周婷婉起身,扯了扯那濕透的羅裙,無奈道:“無礙,你起身下去吧。”


    “多謝周二小姐!多謝周二小姐!”那宮女慌慌忙忙的出了大殿。


    周婷婉歉意的看向魏敏敏,“婷婉的裙子濕了,怕是不能參加這第二場比試了,能否容許婷婉去後庭換個衣服?”


    魏敏敏嘴角不悅,這可是她操持的宴會,這周婷婉居然出這等子事。


    前些日子魏敏敏和周婷婉的事那叫一個精彩,前段時間明明好的親姐妹似的,後段時間似乎水火不容,恨不得撇開關係越來越清楚才好。


    甚至在座的貴女還在想這茶水是不是魏敏敏故意差使人做的,為的就是讓周婷婉出醜?這兩場比試,一個認輸,一個無法參加,這周婷婉怕是和“第一才女”的稱號無緣了


    。


    魏敏敏神色不耐,召來一宮女,道:“帶周二小姐去後庭廂房。”


    朝華庭有安置宮女和女子衣物,這裏已經經常被用來舉辦宴會,都是常備的東西。


    周婷婉歉意的笑了笑,離開位子,正準備走出大殿,忽而頓下腳步,轉身看向周語瀾。


    周語瀾的視線一直隨著周婷婉,知道她轉身看向自己,莫名的,覺得手一緊,心裏隱隱不安起來。


    “姐姐,妹妹我一次認輸,兩次無法參加,這最後的勝者怕是隻有姐姐能夠奪得了,妹妹無能,姐姐可得要帶著妹妹那份一起努力啊。”周婷婉柔聲說道,眼裏滿是信任。


    然而周語瀾卻是心裏一塊大石壓著,瞬間,身上多了不少道敵意的視線,甚至還有些貴女說道:“那可不一定,這周小姐從未參加什麽宴會露麵,咱們可是第一次見周小姐,是好是壞還不知曉,周二小姐相信自己的姐姐可也莫忘了,這裏眾多貴女可不都是簡單的!”


    “可婷婉覺得姐姐如此聰慧定能拔得頭籌,在府中婷婉就非常相信姐姐呢!”周婷婉盈盈笑著,一頭青絲幾隻發釵,簡單精致,乖巧可愛。


    周語瀾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垂在袖子裏的手微微縮緊,並不言語。


    柳安媛見此,倒是一揚眉梢,諷刺的看向好妹妹似的周婷婉:“周二小姐。”二字咬的非常清晰,明顯是提醒她自己的身份。“你如此擔憂你姐姐,還不如擔憂你自己吧,這大庭廣眾的,濕了羅裙何必在這兒多待呢。”


    周婷婉福了福神,“既然如此,那婷婉暫時先離開了,諸位好運。”


    宮女帶著周婷婉離開了大殿,但經此一說,眾人紛紛將最大的競爭敵手放在了周語瀾身上。


    柳安媛自是不屑周婷婉這般算計,低聲對周語瀾道:“上一場瀾兒幫了我,不讓我出醜,這一回我也幫瀾兒。”


    “無礙的。”周語瀾搖搖頭,低垂的眸子裏一片幽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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