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周語瀾深吸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哪怕沒有證據。()周語瀾也猜到幕後那人是誰了,這個府裏,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但那個丫鬟……


    回了雨霖閣,周語瀾派紅拂去查昨日有誰出過府,正門那裏有門房,門房說除了每日采購的人其餘的沒有其他人了


    。


    “大小姐,老夫人召您去華春堂。”


    周語瀾一個激靈,忽的從椅子上坐起來了,緊張問道:“是不是母親出了什麽事?”


    那傳話丫鬟被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沒有,是大夫人醒過來了,要見大小姐。”


    “好,我現在就去!”周語瀾立馬喚來紅拂,一刻也不停的去了華春堂。


    林大夫如今就住在華春堂一側的廂房裏。好細心的照顧大夫人,尤其周語瀾那樣的話放出來了,與公與私,林大夫都得盡全力。


    周語瀾到了華春堂。周婷婉正和老夫人說這話。逗的老夫人眉眼中那都是笑意,以往周語瀾見了雖說心中黯然但也是一笑而過,但今日,周語瀾見她們如此。心中竟是隱隱不悅,母親在**躺著,老夫人和庶妹居然在這裏談笑風生?


    “奶奶。”周語瀾福了福神,斂下眸子,遮住裏頭的情緒。


    周婷婉替老夫人垂著肩膀,乖巧的嘴角沿出一抹笑意,“姐姐,你來啦,妹妹方才和老夫人正說道姐姐你呢。”說著,湊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麽,惹的老夫人又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老夫人點了點周婷婉的鼻子,隨即看向周語瀾。“罷了罷了。你去看你母親吧。”


    “是。”周語瀾福身行禮,那楊嬤嬤走了過來,帶周語瀾去偏房,臨走了,周語瀾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嘴裏說著什麽,而周婷婉一邊給老夫人捏著肩膀,似是察覺到了周語瀾的視線,會以一抹輕快的笑意,明明沒說什麽,但一股燥意從心頭泛了出來,周語瀾收回視線,隨著楊嬤嬤去了偏房。


    偏房裏,光線比較暗,空氣中彌漫著藥味,周語瀾走到床邊,握著楊舒雅的手。


    “林大夫,我母親身子還好麽!”


    林大夫在一側燒著藥香,回道:“已經穩了下來,但毒素未清,拖久了也不是好事啊


    。”


    “……是麽。”周語瀾握緊了楊舒雅的手,而說話間楊舒雅緩緩的睜開眼睛,有一瞬的迷茫,隨即看向周語瀾。


    “瀾兒你來了。”


    “母親。”


    楊舒雅抬起手,回握住周語瀾的,吩咐林大夫:“林大夫先出去吧,本夫人和瀾兒有話要說。”


    “是。”林大夫滅了藥香,隨即開門走出了屋子。


    一時光線又開始轉暗,周語瀾低下身子,輕聲道:“母親,瀾兒在這兒的,母親想說什麽都和瀾兒說吧,。”


    楊舒雅輕笑著,抬起頭來,周語瀾立馬傾身給楊舒雅添了兩個枕頭,脖子高了些,楊舒雅吐出一口氣,隨即看向周語瀾。


    “瀾兒,你在宮裏過的怎麽樣?”


    “挺好的。”


    周語瀾低著頭,輕聲說道。


    “太子殿下和皇後呢。”


    周語瀾疑惑的望向楊舒雅,隻見她略有些愁慮的說道:“或許是我多慮了,但最近我不得不那麽想,上一次楊妃就和我露過口風,說是有意撮合你和三皇子。”


    “三皇子?”周語瀾搖搖頭,三皇子性子活潑爽直,但周語瀾是萬萬不會喜歡他的,更不會嫁給他。


    “母親,我和三皇子隻見過幾次,談那些都還太早了。”


    楊舒雅沉默一瞬,空氣裏的藥香濃重,周語瀾的腦袋都有種被藥塞滿的感覺。


    “那太子呢。”


    周語瀾一怔,一時看著楊舒雅沒說話,楊舒雅見了,微微蹙眉,半晌輕歎一聲:“太子的生母是皇後,皇後的娘家嚴家早在先皇時就權勢滔天,也被先皇將嚴家的女兒也就是如今的皇後嚴菁賜婚給當時還是太子的楚齊,但如今的皇帝生喜怒不定,嚴家也漸漸走了下坡路,也不知未來會如何,瀾兒,你要是嫁給太子,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平淡了


    。”


    楊舒雅不提,周語瀾是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將來有一天會嫁給楚慎,前世那個被秦錚暗害進牢獄的太子,今生接觸周語瀾卻深覺其人本質不俗,但也從未想過會嫁給他。


    “母親……”周語瀾張張嘴,躊躇道:“母親為何忽然提起這個,瀾兒積極還有好些個月呢。”


    楊舒雅淡笑著,抬起手要撫摸周語瀾的頭發,周語瀾配合的低下頭來。


    “瀾兒,你是明安侯的女兒,母親是一品誥命夫人,尤其----”楊舒雅頓了頓,隨即輕聲道:“尤其侯爺手中擁有著皇帝忌憚的東西,所以瀾兒你將來嫁的人及其重要,哪怕是王公貴族那都是對方高攀了的!”


    周語瀾身子一怔,“母親你怎麽知道的?”


    楊舒雅嫁給周清二十年,風風雨雨的,雖然和周清隻是家族聯姻,但兩人之間倒也和睦相處,楊舒雅該知道的周清也並沒有瞞著,不該知道的周清無意間被楊舒雅知道,也隻是苦笑一聲。


    在得知周語瀾留在宮中,皇後有那個意思時,楊舒雅這才慌亂想找周清商議,皇上如今雖沒有證據證明東西就在周清手裏,但既然懷疑了,那麽作為周清唯一的嫡女,唯一的繼承人,皇帝的眼睛可是緊緊的盯著。


    “瀾兒,這件事侯爺沒告訴你麽。”楊舒雅目光慈愛,被籠罩的周語瀾心底的不安和疑惑也漸漸散去,搖搖頭,道:“沒有。”


    “既然如此,那為娘也不能告訴你。”


    周語瀾咬著唇,不言不語。


    屋子裏安靜非常,楊舒雅憐愛的看著周語瀾,蒼白的臉色有些疲倦:“罷了,我隻告訴你,切記,你的嫁妝是明安侯府的一切,所以瀾兒,要嫁什麽樣的人,得好好選著!”


    周語瀾心神一震,複雜的看著楊舒雅,奈何楊舒雅已經閉上了眼睛,似是累了。


    “母親歇息,瀾兒先走了,下回再來看您。”周語瀾替楊舒雅掖好被子,轉身走出了屋子


    。


    楊舒雅的話對周語瀾衝擊挺大,一時在腦海裏糾結成團沒有解開,抬頭望天,搖搖頭,還是先把母親中毒的事解開吧,其他的以後慢慢去想。


    秋水院,流珠急匆匆的進了屋子,看著梳妝台前的周婷婉,欲言又止。


    周婷婉抹了點胭脂在手背上暈開,似是隻是欣賞,“要說什麽就說,吞吞吐吐的。”


    “二小姐,替咱們做事的那人方才捎信來了,說要二小姐再支付十兩銀子。”


    周婷婉眉梢微挑,轉過身子冷聲道:“十兩銀子?本小姐一個月的月例不就是五兩銀子,他倒是獅子大開口。”


    流珠麵色難堪,道:“也沒辦法啊,他還在後院門口等著呢,這大白天的萬一被人瞧見了……”


    “無底洞。”周婷婉輕聲喃喃著三個字,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從梳妝台那裏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流珠:“去給他。”


    流珠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就走,周婷婉眉目稍淡,輕聲喚道:“等等。”


    “二小姐還有何吩咐?”


    周婷婉低眉思忱片刻,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拂過額邊的亂發,櫻紅的唇淡淡道:“流珠,這次把銀子給他,若是下次還是如此,記得出府找一些可靠的,把他給本小姐解決了。”


    這世道所謂殺手就是這麽存在,那人貪婪,若是永無止境,周婷婉自然不會當這冤大頭倒不如費一次財,得永生的安寧更好,尤其他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就少了一個。


    周婷婉淡淡的掃向流珠,也不知流珠想起了什麽,身子一顫抖,眸中閃過一絲恐懼


    “怎麽?有話要說?”


    “不!沒有,二小姐,奴婢先去後院了。”


    關於那個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的丫鬟,周語瀾明白她就是關鍵所在,正門那兒沒有消息,那麽她走的肯定是後門。


    雨霖閣


    周語瀾捏著眉心,麵無表情


    。


    “小姐,奴婢暗地裏查探過了,後門那兒的巷子沒有多少人經過,但是奴婢去詢問了巷子口的李大爺,說昨兒上午有輛青轎子出現過,看樣子是要出城門,而且奴婢還在後門那兒的青石板上發現了灰色的車軲轆痕跡。”


    “出城門?”周語瀾睜開眼睛,“若是那丫鬟離開了京城那就難辦了,哪怕我如何猜測沒有證據照樣不能抓到幕後之人,尤其現在主要是母親的身體。”


    紅拂麵露擔憂,替周語瀾捏著眉心,看著自家小姐那略顯疲憊的麵容,勸道:“小姐歇息會兒吧,剩下的奴婢再去查查。”


    紅拂的能力周語瀾一向不懷疑,而自從上一回紅拂露的一手,周語瀾更是肯定紅拂進府之前在父親的軍營裏定是學了不少東西,雖然隱瞞至今,但周語瀾也不是刨根問底之人。


    “沒事。”周語瀾輕聲道,揚手端起一杯茶,忽的頓住了手,問道:“紅拂,二小姐和杜姨娘怎麽樣了?”


    “杜姨娘從府外回來去看過大夫人之後就回了秋水院,二小姐一直在秋水院。”


    周語瀾點點頭,眸底一絲隱晦的懷疑,正喝著茶,門外青蘭走了進來,環顧四周,上前對周語瀾輕聲道:“小姐,奴婢瞧見二小姐身邊的流珠鬼鬼祟祟的去了後門,奴婢便跟了上去,誰知----”青蘭神色猶豫。


    周語瀾眼眸微眯,沉聲道:“你看到什麽了,說!”


    “奴婢看到後門那兒守著一男子,那男子奴婢以前出府采辦的時候聽說過,是個惡混,名聲很不好,而那流珠將一荷包塞給那男子,並且警告對方以後不準再來找她,那男子笑嘻嘻的就轉身走了。”


    青蘭一席話說完,周語瀾神色越發凝重,明安侯府一向清淨,也不會和一些惡混攪合在一起,尤其是現在這時候,周語瀾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揚手召來青蘭,囑咐道:“你既然聽說過他,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查出這幾天他和誰接觸過,做了什麽事,或許能釣出些不少秘密來。”


    “是,小姐。”


    晚上,已是就寢的時候,秋水院還是燈火通明,侯爺今日沒有回府,軍營有事,秋水院也是安靜的很,但杜月若心思還是不安的,畢竟周語瀾查探這件事萬一查出什麽來那可就不好了


    。


    “娘親,你慌什麽。”


    杜月若輕歎著,眉頭思索。“這大小姐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萬一真的給她查出些什麽來,這可如何是好!”


    屋子裏燃著蠟燭,周婷婉取下頭上的珠釵,暈黃的燭光下,越發襯的容顏柔美,周婷婉瞥了眼在那兒惴惴不安的杜月若,“娘親放心,任憑周語瀾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查到的。”


    杜月若雙手揪在身前,聽了周婷婉這話眉目稍緩,瞧見周婷婉麵色平似乎勝券在握的模樣問道:“婷婉為何這麽肯定?”


    大夫人中毒的事雖說是杜月若親手做的,但母後想辦法決定的還是周婷婉,那個丫鬟白蓮也是周婷婉讓大夫人去找的,因為提前讓流珠查過,這個白蓮是來京城不久的乞丐,認識的人很少,進府的時候,是襯著大半夜無人的時候偷偷把她接進府,之後換上丫鬟的衣服送去風吟院,事情辦完立馬送走,這法子雖簡單,但若是處理好了那是一點證據也不會留。


    周婷婉白皙的手指蜷著發絲,眉目流盼,看向那邊疑惑的杜月若,挑眉輕笑:“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娘親雖然顧慮不周,但女兒已經替娘親善好了後,娘親盡管放心。”


    一室寂靜,杜月若麵色大變,然而卻也沒說什麽,周婷婉神色淡淡的差丫鬟送杜月若回屋子。


    流珠推門進來,周婷婉正準備歇息,然而流珠神色不安,遞給周婷婉一張紙條。


    “小姐他又來了,說是白日的銀子太少,今晚想和二小姐您好好談談,以後斷然不會再來打擾二小姐……”


    啪----


    周婷婉狠狠的拍在桌案上,怒道:“真是不知死活的走狗!”


    流珠嚇的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小姐,那人在後門的巷子那兒,夜深了,那兒一個人也沒有,倒是不會被人發現。”


    “就他一個人?”周婷婉陰沉著臉,淡漠的問道。


    流珠點點頭不敢去看周婷婉的臉


    。


    過了會兒,周婷婉沒說話,流珠大著膽子抬頭,卻見周婷婉麵色平靜的慢悠悠喝著茶,仿佛方才發怒的人並不是她。


    “起來吧,我又沒罰你。”


    流珠連忙起身,而周婷婉則是踱步到那梳妝台前,輕敲的打開一盒子,從裏頭取出一個褐色的小瓶子,周婷婉將那瓶子放在手中把玩,淡淡輕笑著:“這東西聞上一點就會全身無力。”說罷,纖纖玉手撫摸著精致尖長的簪子,手指尖在簪頭那裏點著:“一個惡混而已,哪怕是死在了街頭,官府也不會在意,本小姐這是在為名除害呢。”


    “……小姐。”


    周婷婉笑意盈盈的回身,瞧見流珠那嚇的臉色慘白的模樣,心情愉悅:“隻要你不背叛我,這樣的手段永遠不會用在你的身上。”


    明安侯府,一切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各個院落的人都已經睡下,而兩個人影接著對府中的熟悉一步一步的到了後院。


    後院這裏是柴房和廢棄的院落,府裏的人很少從後門走,明安侯府的前門就有三個,一個正門和兩個偏門,用處頗多,這後門倒是形同虛設,很少人往來。


    流珠開了後門,伸頭看了看,瞧見巷子一側一個人影靠在那兒,陰森森的,流珠打了個寒戰。


    “小姐,他就在那兒。”


    周婷婉踏了出去,一雙美目看了眼那背對著自己的人影,他在巷子的陰暗處,周婷婉也看不清,正欲走過去,撇頭對著流珠道:“流珠,你在後院等著,別出來。”


    “可是小姐……”


    畢竟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之間總是有差距的,雖然周婷婉早作準備,但流珠心裏還是擔憂周婷婉會失敗了。


    但她忘記了,此周婷婉非彼周婷婉,這具身體的靈魂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大小姐,前世一些防身術,加上這具身體那柔弱的障眼法和所做的準備,流珠的擔憂也多此一舉。


    流珠最終還是點點頭,不安的關上後門,在後院等著


    。


    巷子裏陰暗一片,周圍的牆壁很高,擋住了月光,襯的無比陰森,周婷婉上前幾句,聲音輕柔:“這位大哥想談什麽,不如尋個亮堂的地方好好說著吧。”


    那人影沒動,周婷婉眯起眸子,道:“這位大哥,你想要銀子,我能給你,隻是這裏談事情畢竟不合適,何不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詳談?”說罷,一步一步靠近那個人影,衣袖中褐色的瓶子若隱若現,隻要等他回頭揚手一撒,氣味在空氣中進入他的皮膚,呼吸,哪怕在這裏殺了他,隻要和流珠合力,將他扔在一處荒郊野外,被發現屍體又如何,一個死掉的惡混,得罪不知多少人,凶手是誰,官府想必也不會惹麻煩上身。


    然而,兩人距離兩米時,人影忽然動了,周婷婉捏緊了瓶子,想圖一個出其不意,黑暗中傳來一清冷的女子聲音:“妹妹好手段,姐姐自愧不如。”


    周語瀾?!


    周婷婉神色驟變,驀地退後一步,眯起眸子看著那人影,那人影動了,走出那高牆的陰影下,借著月光,周婷婉看清了那人影的樣子,霎時心裏一震,低聲道:“姐姐?”


    周語瀾一身青衫,簡單至極,頭上也隻一支玉簪子,眉目清冷,淡漠的看著周婷婉,“妹妹,此情此景,妹妹還想說什麽?”


    本是那惡混,然而出現的卻是周語瀾,這場麵清楚的很,隻是周婷婉不知周語瀾如何查出的真相從而摸索到了自己,那個丫鬟白蓮她可是命人處理了的……


    “姐姐深夜在此是為著什麽呢?”周婷婉麵不改色,仿佛不是被人抓到把柄一般,總而言之她不信周語瀾有什麽證據,除非……她找到了那個惡混,周婷婉笑著,袖子裏的手卻拿著那瓶子緊緊的。


    周語瀾環顧四周,那丫鬟流珠還在後院,這巷子裏一人也無。


    “妹妹難道不知麽,那個張啟為妹妹做了什麽事難道還要姐姐親口告訴妹妹?”周語瀾皺了皺眉,憐憫的看向周婷婉,那傾城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冷意:“不知老夫人得知她細心疼愛的孫女居然做出這種事,是否會心寒呢?”


    聲音清冷,不悲不喜,周婷婉不明白此時周語瀾是憤怒還是怨恨,然而她那憐憫的神色實在讓周婷婉不痛快,“姐姐,何必同妹妹說話拐彎抹角的呢,若是姐姐為了這張啟的事兒,姐姐想要追根究底那便說吧,妹妹聽著便是


    。”


    巷子中,冷風徐徐,周語瀾靠在牆壁上,背後是冰涼的觸覺,低下眸子,也能感受到周婷婉落在自己身上那隱隱含著敵意的視線。


    終於,周語瀾嘴角劃出一抹苦澀,淡淡道:“妹妹,那張啟不過是個惡混,姐姐怎會為了他而壞了咱們姐妹之間的情分。”


    “哦?”周婷婉訝異的張大眼睛,意味不明的看著周語瀾。


    周語瀾低眸淺笑,沒有去看周婷婉那疑惑的臉龐,隻是側首看向別處。“姐姐來找妹妹不是為著別的,隻想讓妹妹,交出解藥,救下母親。”


    隨著這句話落了,空氣中也隱隱變了什麽。


    “解藥?妹妹怎會有這東西呢?”周婷婉不可置信的冷笑著,然而袖子中的手卻緊緊的攥著,周語瀾到底掌握了什麽,知道了多少?


    周婷婉絕不會承認什麽,她也不信周婷婉一介女子還是深閨的大小姐,她能把那惡混怎麽樣,頂多是查出什麽,所以來誑著自己。


    然而周婷婉堅信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她擁有比別人多出一世的能力,卻不知周語瀾重活一世,也不是好欺辱的。


    當下,周語瀾倒是無法遏製的笑了起來,纖細的手捂住臉,周婷婉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聽著她的聲音響起:“好妹妹,真的要姐姐一一說出來妹妹才死心麽,那個丫鬟死了吧,妹妹這一手殺人滅口可真是殘忍啊,母親中毒,想必也是妹妹的手筆,這張啟是妹妹買通的惡混,從後門將那丫鬟送出城門,然後尋個荒蕪的地方殺了,神不知鬼不覺,尤其,那時候姐姐還沒回宮,妹妹做起事來越發輕易了。”


    周語瀾想起紅拂的話,那個名為張啟的惡混,他倒是嘴嚴,收了銀子什麽也不說,周語瀾也不方便用刑逼供,但並不代表周語瀾沒法得知事情的真相。


    隻要從張啟這兒確定周婷婉買通他殺了一人,那麽一切都明了了,那個忽然出現在風吟院之後又從後門離開消失的丫鬟,如今隻怕是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周婷婉如斯心狠,哪怕周語瀾前世早已領教過,但如今也是無法控製的心涼


    。


    “那張啟,我已經命紅拂看管了起來,若是明早送於父親……”周語瀾抬眸靜靜的看向周婷婉,那張和自己略有些相似的輪廓。


    “父親是明安侯,想必審問犯人的手段已經不少,屆時事情鬧大了隻怕妹妹也不好收場。”


    周婷婉咬著下唇,昂起頭,“姐姐……”


    “若是妹妹將解藥交給姐姐,這件事姐姐不會插手,姐姐想要的隻是母親的平安。”當然還有另一層,杜月若母女在外多年,父親少子嗣,定是對她們愧疚為多,此時把她們治罪,隻怕也隻是懲罰一時,不會斬草除根,更何況依著周婷婉的能力,說不定臨了還會出什麽岔子,尤其現在母親岌岌可危,周語瀾也沒心思和周婷婉鬥來鬥去的。


    周語瀾說的很明確,聲音平淡,說了這話靜靜的等著周婷婉的答複,看似一點敵意也無,然而害母之仇,前世大恨,如今不過是全都隱藏在心底。


    周婷婉打量周語瀾許久,手中那瓶子被捂的溫熱。


    半晌,周婷婉輕笑著說道:“姐姐,其實妹妹並沒有解藥啊。”周婷婉眨巴著眼睛,及其可愛乖巧,然而周語瀾卻是麵色一沉。


    “姐姐,大夫人中毒的事可是娘親親手做的,與妹妹無關啊,解藥什麽的並不在妹妹的手裏。”


    周婷婉愉悅的看著周語瀾瞬間變得難看的臉,格外舒暢。


    “姐姐這是找錯人了,大夫人中毒可與妹妹一丁點關係也無。”周婷婉揚手捂著嘴,輕笑著。女肝他號。


    周語瀾麵無表情,眸中的暗湧幾乎噴薄而出。


    “妹妹……好手段。”周語瀾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再次睜開已然清明一片,“既然這件事同妹妹沒有關係,那麽姐姐做什麽妹妹也可別害怕阻撓了,本是姐姐一番好心,奈何妹妹不領情,那麽,明日見吧妹妹。”


    周婷婉盈盈笑著,福身送走周語瀾,看著她進了後院,不一會兒,流珠驚嚇的走出來,看著周語瀾的背影滿是不解和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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