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禮製,皇後薨需祭告天地,皇帝在皇後死後第七天,下詔楚淩率文武百官於太廟祭告天地。一應禮製按照太子禮儀。


    周語瀾聽說楚慎為此和皇帝大鬧,皇帝下詔痛斥楚慎殿前失禮,目無君臣,如果是有支持楚慎的文官請求楚慎這時候已經被削掉爵了,皇帝對楚慎還沒有殺心,但是外放楚慎卻可以預期


    。


    楚慎被保住了,但是又有三個支持楚慎的文官被貶離京。周語瀾此刻卻坐著馬車前往曆程,京城的消息都是莊管事飛鴿傳來。離京城之前周語瀾曾經讓白墨帶了一封信去太子東宮,親手交給楚慎。她在信中讓楚慎隱忍,不管皇帝做什麽都不要反抗。但是楚慎還是沒有看開。


    曆城距離京城千裏,遠到過了曆城就是大元邊境。紅拂坐在馬車前頭有點不安,她回頭看看車簾,就歎息一聲。


    周語瀾看著麵前的白墨,眼中閃著驚奇。她麵前的白墨。一身長發柔順的落在身後,穿著純白貼身裙子,隻有她的眼神才能依稀看的出來,曾經白墨的影子。她的身邊放著長劍。


    “明明就是女兒身。偏偏要裝成男子,恐怕你的名字白墨估計也是假的!”周語瀾道,馬車外麵傳來陣陣馬蹄聲,踏雪神駒也被白墨從明安候帶出來了。但是她偏偏不騎任由馬兒跟在他們後麵。


    一陣戰馬如雷一般從馬車旁邊飛過,卷起陣陣塵煙,吹起馬車的車輛,白墨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用絲帕捂著嘴巴看著周語瀾,她的臉上已經都是灰塵,可是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看著車簾外麵。


    “我去見太子的時候,他的樣子很不好,聽太監活,楚慎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吃飯了,一直在書房中寫折子。給皇帝上書!你讓我交給他的書信,他看過了之後也是放在一邊,皇嗎麽對他他為什麽還看不明白!這個人是真傻了”


    白墨朝著窗外看去,青色的草地中夾雜著枯葉,無數馬蹄印在地麵上,朝著遙遠的北方而去。


    一對馬蹄印就是一位騎士,他們一路上已經見過許多朝著北方趕路的人,也有從北方逃回來了。


    不用一會就能看到大路上的流民,有的趕著牛車載著全部的家當的,有的手中牽著小孩,背著包袱。大部門都是三口之家,他們原本都住在北方,但是他們的家園現在在大楚和大元之間的戰爭中破碎了。


    “不管事大元還是大楚誰勝利,其實受害最深的還是他們!”周語瀾幽幽的歎氣道:“楚慎曾經說過想要建立一個和平的大楚,願天下長安,所以他才想當皇帝,但是他從沒有想到帝位對於他來說並不似唾手可得,特別是現在


    。他真該來看看這外麵的世界,或許他就能明白,他為什麽必須當皇帝了!”


    白墨對著周語瀾眨了一下眼睛,“你為什麽一定要幫楚慎?還願意為了他跟我去見那個人!”


    “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我想搏一回!”周語瀾道,她回頭看著白墨,“楚慎有沒有說其他的!”


    “皇後的事情?”


    周語瀾點點頭:“我總覺得皇後死的太突然了,我上一次見她,雖然皇後身體一直不好,但是也不應該如此突然。楚慎絕對不會再皇後危險的時候來見我,所以我才懷疑!皇後的死可能另有蹊蹺!”


    “比猜對了!”白墨道:“我離開了太子東宮之後,順便進了一趟大內,聽說當時楊妃去砍過皇後,之後不久皇後就死了!你說,會不會是楊妃下的手!”


    周語瀾眼中精光一閃,白墨說完之後也沉思起來,她的眉頭皺了一下,接著有鬆開,她拿過自己的包袱從裏麵找到一根銀針。


    “我曾經也懷疑楊妃下毒,你知道的大內中最流行的就死活下毒了!所以我偷偷的去了皇後的靈堂,檢查了一邊皇後的屍體,”白墨手中拿著銀針,銀針閃亮,“可是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好像皇後真的是病死的一樣!說起來也是,皇後的身體本來就那樣了,死了也正常!”


    “我總是不大相信,皇後的死因!”更加懷疑娘親的死因,周語瀾身體一震,楚淩曾經說過楊舒雅的死另有原因,他像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會不會是楚淩?”


    “可是宮中的人都說過楚淩並沒有到過皇後寢宮!”白墨搖頭道:“不過也沒有可能,為了皇位喪心病狂也有可能!”


    白墨看看周語瀾,接著輕輕笑道:“你真的喜歡楚慎?那麽關心楚慎的事情?”她皺著眉頭,“可是你和秦錚有約定啊!哎呀!真是犯人啊!感情的事情好難說!”


    周語瀾想了想,最後也沒有解釋,突然馬車一震停了下來,“紅拂,怎麽了?”


    馬車的車簾被撩開,露出紅拂臉,“小姐,有人攔路!”


    前麵的路邊停著三匹馬,馬上坐著三個人,一樣的打扮,蒙麵黑衣,黑衣人身上插著鋼刀


    。


    白墨看了對方一眼,對著周語瀾輕輕的點點頭,“你看好自己!”她拿起自己的劍鑽出了馬車。


    對麵的人策馬過來,“可是明安侯府大小姐,周語瀾?”


    周語瀾跟著露出身子來,“是我,你們是什麽人?”


    “那就沒錯了!”蒙麵人一笑,他在馬兒身上一打,飛奔過來,對著周語瀾揚起了手中的鋼刀。


    在他身後個另外兩個人,跟著策馬飛奔,手中抽身,陽光在刀尖上閃亮。


    紅拂驚恐的大叫起來,手中韁繩緊了又緊,像是落水後的最後一跟稻草,馬兒吃痛的叫起來。


    白墨手中的長劍出鞘,她對著來人揮劍,但是對方騎在馬上,奔馬飛快過去,看著白墨的長劍側身體,長劍從他的頭頂劃過,他的鋼刀偏了一點,雖然沒有砍中周語瀾,馬車卻被他砍走了一塊。


    轟隆一聲,車蓋倒飛了出去,白墨喊道:“你們都坐好!”她推開紅拂,搶了紅拂的韁繩,一抖,“駕!”


    馬兒撒腿飛奔,風頓時淩厲起來,刮過臉龐如同刀子。馬車拐了個彎,繞開了對麵的人,分奔而去。


    紅拂抱著周語,飛快奔跑的馬車說不上舒服,他們就像是浪尖上的小船上下顛簸,白墨駕車聲音不斷的衝他們身邊飛過。


    黑衣人一勒韁繩,“追,主人有交代,不論死活!”他們拍著馬兒追趕。


    白墨控製著馬兒跑進了一片樹林,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追兵,“你們先下車藏起來,我來應付!”


    周語瀾和紅拂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追殺,有點慌張,兩個人相互扶著一起下了馬車,在附近找了一處樹叢藏了起來。


    白墨一抖韁繩,馬車調了個頭,這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不一會就看到三個蒙麵人的,追進了樹林


    。


    白墨駕著馬車衝殺了過去,手中長劍和鋼刀碰撞,她飛身從馬車上跳起來。後麵的鋼刀同時劈在馬車上。


    白墨抓著樹枝,身體在空中飄蕩,腳尖在樹幹上點了一下,回神如龍,長劍帶著一抹血花,她出手極快,剩下的黑人還沒看清楚,就見一個自己人已經從馬上摔了下來。


    黑衣人很吃驚的看著白墨,沒想到周語瀾身邊的女子劍法如此精妙,“你是誰?”他們停下來,警惕的看著白墨。“閻王閣的事情也敢管!”


    長劍滴血,白墨輕輕的甩了一下,劍上的血飛濺起來,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下,她整個人相像是一道流光,長劍叮的一聲,劍尖刺中了對方手上的鋼刀,一陣火星爆裂。


    “殺!”黑衣人反戈一擊,迎著白墨衝了過去,“你去找周語瀾,殺了她!”


    另外的黑衣人點了一下,策馬在樹林中奔跑起來。白墨被一個殺手纏著,同時還要擔心周語瀾被人找到。她手中的劍慢了一點,手臂上就多了一道刀痕,思思血跡慢慢的滲透出來,素白的裙子上多出了一抹鮮紅。


    “閻王閣的殺手什麽時候也開始追殺一個弱女子了?”白墨道。


    黑衣人冷聲道:“有人要她的命,別廢話了”


    黑衣人策馬揮刀,白墨目光一變,手中的長劍一斜,人又飛了出去。刀劍碰撞了一下,叮叮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時候突然床來一聲尖叫,白墨回頭一看,隻見周語瀾和紅拂兩個人,正朝著樹林外麵跑,她們身後跟著一個黑衣騎士。


    周語瀾和紅拂躲在的樹叢中,看著一個人衝過來,嚇了紅拂一跳,卻也被黑衣人發現了。纏著白墨的黑衣人甩了白墨,也跟著朝著周語瀾追了過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就像是在耳邊一樣,周語瀾似乎都能感覺到背後的人已經揮刀了。隻等片刻之後,她就人頭落地。


    隻聽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落地聲,紅拂回頭一看,追著他們的人竟然已經死了。


    唯一活著的黑衣人勒了一下馬,抽了一鞭子回頭就跑


    。白墨慢慢的從樹林中走出來,在死人背後摸了一下,手中多出了幾根銀針。


    “沒想道竟然連江湖第一殺手組織閻王閣都追殺你了!”白墨道。她掀開蒙麵人的麵具,殺手是個中年人,麵相普通。


    周語瀾震驚的看著地上的人,白墨看了她一眼,“你認識?


    周語瀾吃驚的點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我見過他,這是明月山莊的下人!”


    明月山莊是楚淩的莊園,周語瀾是明月山莊的常客,裏麵下人見過不少,這人正是其中之一。


    “你有沒有可能看錯了?”


    周語瀾搖頭,“不可能的,明月山莊沒有多少仆人,我見過這個人,他是明月山莊的一個管事!


    “那倒是有趣了!”白墨皺著眉頭道:“江湖中誰也不知道閻王閣在什麽地方,但是他們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曾經也有人追查過,但是都沒有結果。”白墨踢了一腳地上的人,“看來這晉王和閻王閣的關係不淺啊!”


    周語瀾望著白墨,江湖中的事情她卻不了解,閻王閣的事情就更加不知道了,他們才出京城就遇上了閻王閣的追殺,剩下的路還有很長,真是危險重重。


    白墨也不再看地上的死人:“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接下來幾天,他們路過一個小鎮重新買了一輛馬車,白墨負責趕車,閻王閣的殺手卻好像是消失了一樣,她們再沒有被追上過。


    “閻王閣,從來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的,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叫閻王閣了!”白墨道,她們剛離開最後一個鎮子,在有一天的功夫就到曆城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周語瀾看看外麵的路人,越靠近北方戰爭的味道就越濃,一天前,她們看到了,大楚的大軍就在荒野中經過,軍隊上空飄著禦林的飛龍起,但是並沒有秦錚的軍旗,他的左軍已經在不久前進入大元境內了。


    “我們來這裏到底是要見誰?”周語瀾問道,從離開京城開始,她就一直很疑惑,能號令神武軍的人到底是誰,不過她一直都沒有問白墨,在明安侯府的時候周語瀾就已經問過了,白墨沒有說


    。


    她本來就不抱希望,以為白墨這一次也會和以前一樣閉口不說,沒想到白墨竟然道:“太子!”


    紅拂看著白墨吃驚道:“太子不是在京城嗎?怎麽會在這裏?”


    周語瀾眼睛睜開,看著白墨難以置信,她已經明白了白墨要帶他們見誰:“他還活著?”


    白墨點點頭,“活著,世界上知道他活著的人不超過五個人!”


    “那你怎麽知道?”


    白墨道:“因為他是我師傅!”


    周語瀾還是吃驚,白墨說的那個人是先太子,曾經的神威軍統帥,二十年前早就應該死了的人,竟然現在還活著,而且就隱居在曆城。


    “那你......”周語瀾看著白墨,想要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京城,出現在她的身邊


    但是沒等她問出來,白墨自己就說下去了。


    “我是被師傅收養的,本來我也不知道師傅的身份,直到有一天他讓我去京城辦事,這才告訴了我他的身份。()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震驚,不過師傅說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想參與朝政的事情,不過侯爺早先時候卻托人帶了一封書信過來。師傅就讓我去我京城見江澤雲。順便看一個人!”


    原來周清一直都和先太子有聯係,周語瀾道:“原來爹爹也知道先太子還活著!”


    “當初師傅身受重傷,就是侯爺將他安置在這裏的。隻是因為侯爺最近發現皇帝不對勁,而神威軍又一直想要暴動,這才通知了師傅!”白墨道:“然後我們就相遇了!”


    白馬駕著馬車進了曆城,天色已經黑下來,周語瀾看這這個不大的小誠,甚至是有點荒涼的城市,怎麽也想不到這裏竟然藏著先太子。


    馬車停在一家藥鋪前,白墨輕輕敲了記下,就有人開門,開門的人朝著白墨點點頭,變放白墨和周語瀾進來。


    藥鋪中點著蠟燭,周語瀾這才看清楚開門的人,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可能是因為北地環境的原因,那個人看人給人的感覺遠比看起來還要蒼老


    。


    “李伯,師傅呢?”


    “主人在後院,我這便去通知主人,路上沒出什麽事情吧!”李伯道,目光卻朝著白墨身後看來,但是他看的人並不是周語瀾,卻是站在周語瀾身邊的紅拂。


    李伯的目光溫和像是一輪陽光,紅拂有點緊張,握著周語瀾的手道:“這老伯伯,感覺好奇怪!”


    “怎麽了?”周語瀾沒有注意到李伯的怪異,聽到紅拂的聲音,等她看過去的時候,李伯已經走進了後院。


    白墨回頭對著周語瀾笑了一下,目光也跟著落在了紅拂身上,“紅拂,你可有想過自己的身世!”


    紅拂搖搖頭,周語瀾不解的看著白墨,“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白墨也不否認,“我去京城,不光是要和江澤雲見麵,讓他們稍安勿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紅拂。所以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總是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了吧!”


    白墨接著道:“我並不是有意隱瞞,隻是事關重大。不方便對你說,紅拂的身世小姐可知道!


    周語瀾感覺迷霧正在眼前慢慢的散去,她一早就懷疑紅拂的身世,原本就有打算查個明白,隻是後來連著發生了許多事情,紅拂的事情便給耽擱了下來。


    聽到白墨的話,周語瀾又想起來紅拂是周清帶回來了,周清隻說紅拂是戰友遺孤,她後來的身份是楊舒雅親自去衙門辦理下來了的。


    “紅拂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爹爹也曾經和我說過紅拂的身世,不過隻是說紅拂是他一個戰友的孩子!難道你去京城和紅拂的身世有關!”周語瀾道。


    突然一個聲音從內院傳來,“你爹爹肯定沒有告訴你,他的戰友是誰?”、


    周語瀾和紅拂不禁的回頭看著內院的方向。剛才的那道聲音非常的平和,帶著憂傷。隻見李伯陪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出來。


    男人雖然穿著樸素,身上穿著常見青色長衫,可是卻氣度非凡,神態溫和,一對明亮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


    。


    “師傅!”白墨嬌聲叫道。


    周語瀾心驚之中已經明白來人的身份了,先太子楚朝,已經死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又活過來。周語瀾連忙半蹲行禮,“臣女見過太子!”


    楚朝揮揮手,示意周語瀾起來,“我早就不是什麽太子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大夫,不用多禮了。你父親可好!”


    周語瀾起身道:“陛下已經對大元開戰,爹爹已經出征了!”


    楚朝歎息了一聲,眼中似有無限遺憾。“皇弟向來雄心大誌,我是真不如他!”他的目光落在紅拂身上,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眼中洋溢著笑容,“你就是紅拂?”


    紅拂不知所措的看看楚朝,又回頭看看周語瀾。楚朝道,“來,到我身邊來!”


    紅拂抬著頭對著周語瀾,周語瀾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紅拂這才走到楚朝身邊,還來不及行禮,朝朝已經一把抱住了她。眼中眼淚汪汪。


    紅拂嚇得渾身僵硬,生硬的回頭看著周語瀾額、苦著臉:“小姐.......”


    李伯輕輕的拍了一下楚朝的手,他這才鬆開了紅拂,“孩子,嚇到你了吧!”


    李伯微微一歎氣,太子想了自己的女兒十多年了總算是見到了,這是多年的煎熬總算是過去了。


    “這是你的親生父親!”李伯見紅拂愣著便解釋說道:“當年太子重傷,被你的母親所救,後來有了你,可是當時有人在追殺太子,你的母親為了保護太子被賊人殺害了,太子不得已就將你交給了明安侯府,這一晃就過了十五年了,今天總算是見麵了!”


    周語瀾吃驚的的看著紅拂和楚朝,雖然在聽到白墨說道紅拂身世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準備,可是看到楚朝承認紅拂身份,那種衝擊依然讓周語瀾感到吃驚,自己身邊的婢女,竟然是太子的女兒。


    楚朝如果登基,紅拂就是公主了,即使不登基,紅拂至少是一個郡主,她的身份比自己還高


    。


    紅拂猛地搖頭,“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


    李伯道:“你真的是公主,你的手肘是不是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不用紅拂說,周語瀾便道:“確實有一塊紅色胎記。”


    楚朝這個時候已經撩開了袖子,他的手肘有一塊和紅拂身上一模一樣的胎記。李伯手中拿著一封信遞給紅拂,“這就是明安候爺的親筆信,你一看便知道!”


    紅拂看完了信,、看著楚朝,“你真的是我爹爹?”


    楚朝點點頭。


    在一切不如意的時候,紅拂和楚朝相認對周語瀾來說總算是一件好事,當天晚上紅拂一直陪著楚朝他們又太多的話要說,白墨找到了她,周語瀾正在房間中休息。見到白墨進來,“你怎麽過來了。”


    “我怕你一個人孤單啊!公主在陪著太子!我過來看看你!”


    周語瀾笑了一下:“我是在替紅拂高興,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她竟然是前太子的女兒?”白墨道,周語瀾點點頭,看著白墨想起了京城中的事情,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白墨笑道:“你放心好了,有紅拂在,即使太子不回去,神武軍也會效力的!”


    事實上就是太子真回了京城,隻要現在的皇帝還在位,楚朝業登基不了,周語瀾想的卻不是這些,在她心中隻怕,楚朝也是和楚慎一樣,當初是大概也是因為不想看到兄弟相殘的局麵所以才一直隱居不出,不然的話他又何必躲在這個邊陲小城十五年不出。


    白墨像是看穿了周語瀾的心事一樣,“你是在為楚慎擔心?”


    周語瀾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為了楚慎在擔心,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怎麽樣了,我對楚慎的多少也了解,他和太子想的差不多,寧願放棄皇位也不願意和楚淩相爭。”


    “當年太子恐怕也和現在的楚慎一樣!”白墨道:“他們同樣善良,兄弟相殘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麵對的。楚慎可能有自己的考慮,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恐怕他能選擇的但也不多”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白墨看著門口問道:“誰?”


    李伯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小姐,殿下想見周小姐


    !”


    周語瀾道:“我一會便過去,還請稍候!”


    李伯到了一聲便倆開了門口,周語瀾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門,她楚朝的房間中並沒有看到紅拂。楚朝一個人坐在書桌背後,在書桌子寫著什麽。


    看到周語瀾走進來,楚朝這才停下來,“語瀾,請坐!”


    “多謝太子!”楚朝搖搖頭,卻也沒有說話,他將書桌上的信封號,抬頭看著周語瀾,“你的來意,墨兒已經跟我說了。你想調動神威軍?”


    楚朝的眼睛明亮的很,周語瀾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看到了一頭猛虎。她站起來,楚朝微微躬身道:“語瀾,是想調動神威軍!”


    “為了楚慎?”


    周語瀾一時難住了,她對白墨和其他人都說是為了想要幫助楚慎,但是隻有她自己明白,她隻是不想楚淩的登基而已。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語瀾,隻是為了大楚能有一個合格那君王!”


    周語瀾低著頭卻沒有看到楚朝輕輕的點頭,隻聽到楚朝道:“你父親對楚慎也多有誇獎,你父親也希望能讓楚慎登基,他也曾經問過我,我卻想問語瀾,我為什麽要幫楚慎?”


    “天下至尊的位置曾經就在我眼前,但是現在做皇帝卻是我二弟,可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在傷好了之後揮軍討伐?”


    周語瀾想了很久,楚朝有神威軍的支持,又有周清西軍在京城呼應,想要當皇帝,可以說隻需要一句話。神威軍戰力冠絕天下,他又是曾經的太子,大義名分,武裝實力一樣不缺。就和他說的一樣,帝位就是他眼前的東西,可是楚朝並沒有揮軍。


    周語瀾感覺道楚朝正在看著自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楚朝輕聲道:“我感謝你父親多年來護著紅拂,但是卻不能看著天下戰亂!你可明白!”


    不等周語瀾說話,他又接著道:“如果說到帝位,現在的皇帝其實比我更加合適


    。他少有大誌,這些年大楚的國力一直在增強,現在又準備統一天下,這是我辦不到。他也有一個帝王雄心,也有建立功業的決心和手段!所以不管是你父親還是其他人勸我起兵都被我拒絕了。語瀾你現在可明白了我為什麽不想做皇帝,因為現在我那個位置上坐的人比我更加合適!”


    周語瀾猛地抬頭看著楚朝,“可是......”她停了下來,目光迎著楚朝眼睛,“我來曆城的時候一路上看到百姓流離,難道這也是您想要看到的!”


    楚朝笑著輕輕的搖頭道:“語瀾,你怎麽不懂,如果要不想看到這流離之景,就要結束這個分裂的天下,隻有天下統一,百姓才能安定。皇帝沒有做錯,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敢造反便是大楚的罪人!所以我不會將神威軍交給你的!”


    “殿下!”周語瀾拜倒:“語瀾不懂國事,可是語瀾也明白神威軍的作用,語瀾並不想造反,之所以請殿下將神威軍交給我,語瀾隻是為了一個人。我不想看到他死在別人的手中!”


    楚朝竟然拒絕了自己,他對大楚朝廷上動向知道的比周語瀾還多。但是她也不會放棄,神威軍是楚慎最後的機會,也是周語瀾最後的機會。


    “語瀾並不想做大楚的罪人,但是和楚淩相比,楚慎更加合適為君!”周語瀾的目光變得堅定,“殿下,大亂之後便是大治,天下太平之後更加需要一個仁慈的皇帝。自古都是這樣,殿下當年正是三國大戰的亂世,所以需要現在的皇帝,但是現在已經變了。黃帝心中猜忌,短短幾日連續革了數位朝著老臣,此刻大楚人心惶惶。皇帝又打算廢了太子。晉王野心勃勃,殿下心憂天下,卻看不到大楚馬上就內亂了嗎?”


    楚朝看著周語瀾眼睛亮了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見識,”接著她搖頭哈還是拒絕道:“你雖然看到了內亂,卻沒有看到一點,你可知道為君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語瀾不知?”周語瀾搖搖頭。看著楚朝的目光複雜,沒行道從他手中要神威軍的軍權竟然那麽難。女見嗎巴。


    周語瀾和楚朝說的都是為君之道,這不是你們這些有資格當皇帝的人才需要知道的嗎?她不過是一個女子,便是知道了也當不了皇帝。楚慎啊!楚慎,日後你怎麽感謝我!


    “狠!”楚朝的聲音像是一道鞭子抽在周語瀾身上,“為君首先便是狠心,能下的了狠心的人才有資格,楚慎?太過懦弱了,他被感情鎖束縛,所以才畏首畏尾


    。楚淩的刀都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可是楚慎還在希望皇帝能放棄自己的決心。”


    周語瀾無言以對,楚朝說的沒錯,這是楚慎最大的弱點,可是他要是和楚淩一樣,楚慎也就不是楚慎了。


    周語瀾幾乎都放棄想要說服楚朝了,她知道,和楚朝說這些其實都沒用,沒有神威軍的幫助,楚慎根本就沒有希望,楚淩和楊妃聯合,皇帝卻裝不知道。楚慎的太子岌岌可危。


    就在這個時候紅拂突然闖了進來,周語瀾回頭吃驚的看著紅拂,她原來一直都在外麵偷聽,紅拂也不說話,砰的一聲就跪在了楚朝麵前,“爹爹,你就把神威軍交給小姐吧!”


    楚朝有點手忙腳亂,一時也沒想到紅拂竟然會進來,“你先起來,你先起來~”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楚朝看看紅拂歎道:“你可知道,你在要求什麽?我並非不肯,隻是事關重大!那個楚慎真那麽重要?”


    “爹.;......”、紅拂朝著楚慎叫道,她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又像是埋怨楚朝,我都叫你爹了你還不答應我?“爹爹,你就給小姐吧!”


    楚朝看看周語瀾,他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周語瀾和紅拂串通好的,但是見到周語瀾臉上同樣吃驚的表情,似乎也沒有想到紅拂會進來。


    楚朝想了好久,做這個決定並不容易,他最後道:“不是因為語瀾你,而是因為我虧欠紅拂太多,神威軍為皇家衛隊,我卻不能交給你!”


    周語瀾剛聽到前麵半截話,心中突然興奮的緊張起來,可沒想到楚朝突然一轉,她的心有馬上跌了下去。


    還沒等周語瀾徹底失望,又聽到楚朝道:“但是紅拂是我的女兒,也是皇家一份子,我的賓服可以交給她,日後楚慎如果登基了,卻希望他善待紅拂!”


    周語瀾的心情像是在雲山飄蕩一樣,一上一下,她的不安終於消散了看著楚朝鄭重道:“雨來呢一定轉告!”


    說著話周語瀾突然想到皇後的遺命,“皇後娘娘在之前曾交給語瀾一封遺命,當中便交代帖子,追封殿下為孝武皇帝


    !”


    楚朝神情微微動容,長歎了一聲,“皇後娘娘,她當真如願了!我和二弟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她卻先我們走了!”


    周語瀾看看楚朝,恐怕這又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前太子和現在的皇帝當年是不是也糾纏皇後娘娘的情鎖中呢?


    楚朝打開書作的暗格,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玄鐵令牌,令牌正麵雕刻著一頭的盤龍,背後是一頭對天咆哮的臥虎。


    這才是真的神威兵符,楚朝看著手中的兵符道:“見符如見人,神威軍我便交給你了!日後神威軍重建,隻能為公主府親軍,你能代楚慎答應嗎?”


    楚朝說的公主自然是指紅拂,神威軍以後成為紅拂的親軍,這算是和楚慎之間的交易,日後紅拂自己也多了一個保障。


    周語瀾明白楚朝是不會再回京城了,他這是在給紅拂在安排。朝著楚朝點點頭,“我代楚慎答應下來了!”


    翌日李伯帶著一份書信找到周語瀾,“這是殿下讓我交給你們的。”他將書信遞給周語瀾之後便走了。


    稍後一會,白墨紅著眼睛也過來,周語瀾沒拆書信,看著外麵,紅拂隻怕也快來了。果然一會之後紅拂哭著跑進她的房間。


    白墨道:“我們走吧!”


    周語瀾點點頭,藥鋪外麵早就有準備好的馬車在等著她們,上了馬車之後,周語瀾才問道:“你和我們一起回京嗎?”


    白墨點點頭,她的眼睛依然通紅,“師傅讓我留在公主山身邊”


    “殿下呢?”


    他準備雲遊天下了!”


    周語瀾看看紅拂,她呆呆的坐在馬車中,才和親生父親相認就馬上就要分別了,她們三個人中紅拂才是最傷心的。


    周語瀾安慰道:“紅拂日後說不定殿下會在京城和你相見,你現在可是公主了!”


    紅拂哭著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車夫揮了一下馬鞭,她們緩緩的離開了曆城。北國風景在她們的眼中不斷的變化。稀疏的樹林變得蔥鬱,漫天的黃沙被觸目可及的森林取代。


    馬車朝著京城前行,路上的行人日漸增多,北方戰事驅趕著這些人離開家園,周語瀾朝著前麵看去,長長的隊伍在前麵停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多關口。


    “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裏的關口啊!”紅拂看了一眼道。


    白墨跳出車門,“我去看看!”她又恢複了一身男兒打扮,在人群中鑽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周語瀾讓車夫,將馬車停靠在路邊,等著白墨的消息。


    “大楚這是怎麽了?大明朝廷剛剛求和,皇帝竟然病重了,連柳大將軍回京都是晉王爺代替皇帝郊迎接的!”


    周語瀾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撩開車簾看著馬車邊上兩個儒生打扮的問道:“皇帝陛下病重了!


    那兩個儒生一看是個官家小姐,連忙道:“正是,聽說近日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上朝,、現在朝政都是晉王主持。柳大將軍回京的時候皇帝都沒有接見!”


    “不知道你們說的柳大將軍,可是威親王?”


    那兩個儒生連忙道:“是,正是柳大將軍!”


    周語瀾謝過了他們,自己的心卻懸了起來,柳遲安竟然回京了,晉王掌握了朝政,楚慎隻怕更加難堪了。


    白墨從人群中回來,對著周語瀾搖搖頭,上了馬車道:“前麵的官軍都是北軍的人,所有進京的路口上都被封鎖了,恐怕京城中真的有事情發生了!”


    周語瀾將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白墨皺了一下眉頭,“皇帝怎麽會病重?我去大內的時候遠遠的看過皇帝,明明好的很,這麽斷的時間,皇帝怎麽會病到連迎接大軍還朝都做不到呢?”


    周語瀾和白墨對視了一樣,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個恐怕的想發法:“有人害皇帝?”他們幾乎同時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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