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因為反對總統柯藍在軍隊裏推行政委製度而被國防部解職,暫時賦閑在家。


    幾天前,一位相交多年的朋友找上門來,勸他趁機會出去走走看看,增長見識,豐富閱曆。


    方大同解職之前是格蘭特行省駐防司令長官,像他這種級別的軍官在泰坦國民軍裏將近2000來號人,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就算在格蘭特行省這麽個小地方也得謹小慎微,不要說呼風喚雨了。


    柯藍的一係列經濟計劃鋪展開來後,就著手整頓起了軍隊,先是讓一大批位高銜重的老將們‘光榮退役’,接著就利用自己親信的部下在軍隊裏強行推行政委製度,美其名曰‘加強軍隊的穩定性’,其實誰都知道他這是要把軍隊洗腦成隻效忠於他個人的私人衛隊。方大同絕不想看到國家的軍隊變成某個人或某個組織的私人武裝,拒絕執行來自國防部的命令,這遭到了解職。


    眼看著軍隊的形勢一天比一天緊張,與他同期畢業的十多名軍官因拒絕執行政委製度相繼被解職後,方大同也就漸漸死了心,放棄了複職的努力,安心呆在家裏,陪老婆,陪孩……


    聽了朋友的建議後,他首先想到的是還有哪裏可去呢?不如呆在家裏養養花,看看書呢。接著又想到柯藍這麽個整法肯定不是長久之計,說不定哪天激起全軍的憤慨,將他推翻下台了呢?那時軍隊還不得靠他們這些老將來管理麽?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了解學習一下其他國家的軍隊管理理念和製度,將來或許是有用的。便問:“現在國際局勢這麽緊張,還有哪裏好去看的呢?”嘴上雖如此說,心下卻已經活了,盤算著哪一個國家和軍隊體製比較獨特,有值得學習和研究的地方。


    朋友就說:“縱觀各國的軍隊,隻有聖戰軍是建軍晚,崛起,戰果耀眼的了,相較起其他國家來說,必然有其獨特之處,興許能學到什麽呢?”


    方大同點了點頭,口頭上雖沒有同意,但心底下已經肯定了他的說法。


    第二天,他便開始謀劃起出訪秦王星的事宜來。


    在朋友和熟人的幫助下,出國手續很就辦了下來。又把家裏的事情交待了一番,便啟程上路了。


    一路上都還順利,眼看就要進入拿破侖大星係團了,飛船停下來補給和等候武裝護衛時,一隊憲兵找到了他,並向他出示了由總參軍法部總長親筆簽置的逮捕令,逮捕的理由是:他有可能背叛國家,將軍事機密出賣給潛在的敵對勢力……


    仔細地看了一遍逮捕令,方大同當即就笑了,質問道:“可能、也許……顧總長難道連基本的法製精神都不懂得了嗎?”


    憲兵說:“對不起,方將軍,我們是奉命行事,請跟我們走吧!”看他們的神情,若是方大同不走,顯然就要用強了。方大同自知跟這些人講道理沒有任何的用處,隻得取了行禮,隨他們而去。


    剛下飛船,空間站的廣播裏就傳出一級戒備的警告,聲稱有海盜正向空間站逼來,所有的乘客、工作人員立即進入緊急避除區域……


    擾攘的空間站頓時大亂,哭聲、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人群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衝亂撞。


    方大同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自然不至於被這點場麵給唬住了,隻是這一亂起來,他也身不由己地被混亂的人群裹挾著,不知道要往哪裏去。一轉眼間,五名憲兵也這不知道被人群衝到哪去了。


    饒是他鎮定多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正想努力突出人流,不想手臂被一隻堅定有手的手給抓住,他還以為是憲兵們又找著了他,回頭一看是個陌生人,心下頓時一驚,那人道:“跟我來!”輕而易舉地分開人群,將他帶了出去。


    到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方大同問道:“你是誰?幹什麽的?”


    那人回頭一笑道:“來幫你的!”


    “幫我?”


    “你不是被軍法部給逮了嗎?”


    方大同冷笑道:“莫須有的罪名,逮了又能拿我怎樣?”


    “不能拿你怎樣!”那人道:“但至少可以把你監視居住一輩!”


    監視居住這個詞頓時嚇得方大同眉眼一跳。


    相比起實質性的監獄而言,監視居住與坐牢沒有什麽區別了,隻不過是在自己家裏坐而矣。真要是那樣,簡直就比死還難受。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質問道:“你到底是誰?要幹什麽?”手腕奮起一振,卻沒能擺脫那人,心下不免又驚又駭。


    “方將軍,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害你的!”


    生拉硬拽之下,恁是將方大同一個牛高馬大的軍人給拖到了一間屋裏。


    屋裏還有人,見他將方大同拖了進來,都笑道:“哥幾個正說要不要去幫你呢!”那人道:“方將軍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用得著幫嗎?”幾個人就開始籌劃登船事宜,還說好是避開泰坦軍方的巡邏隊雲雲。方大同越聽越是心驚,暗說自己莫不成落入海盜手裏了?他們還拉自己入夥不成?


    幾個計較清楚後,便開始分頭行動,又隻留下那人陪著方大同呆在房間裏。


    方大同這問道:“你們是海盜?”


    那人哈哈地笑道:“海盜?早幾年我們還真都是些海盜!不過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軍人!”說著,掏出一枚胸章亮給方大同看。


    “聖戰軍?!”方大同頓時驚得呆了,暗說這些人怎麽是聖戰軍的?他們找上我又有什麽意圖呢?那人見方大同又在瞎猜,便笑著說:“明白告訴你吧,方將軍,我們也是奉先生之命請你的。但我知道好言好語請你是肯定請不動的,了不得隻有用點手段。”


    “先生?”方大同好半天反應過來那人口裏的先生便是鳳九淵,當即愕然道:“你是說鳳九淵先生?是他要找我?”


    “我也是奉命行事!”那人道:“鄙人聖戰軍第六軍團魯大觀,很榮幸認識你,方將軍!”


    魯大觀的名字方大同聽過,聖戰軍深入安拉聯盟,直襲其首都先知星係的那次作戰讓第五、第六軍團的所有高級將領都出了名。方大同頓時驚道:“原來是魯將軍?方某不過區區草芥,鳳先生要我何用?”魯大觀聳聳肩道:“不要說我了,就是我們頭兒都不知道為什麽!”又安慰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咱們絕不會傷害你一根汗毛。不會讓你背叛國家,出賣軍事機密什麽的!”方大同一聽這話,心下稍安。


    半個小時後,魯大觀一行人登上了飛船,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空間站……六天後,方大同順利抵達秦王星。


    除了早在五天前就已經啟程前往科拉米亞的羅德蒙,剩下的9人已經有7人到了。


    鳳九淵將他們通通安排在東宮別院,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就是不說有什麽事。


    方大同的加入也沒引起他們的好奇,隻是說:“又來了一個!”一見裏麵還有四個熟人,方大同頓時大驚,問道:“你們怎麽也來了?”那四人無奈地道:“你怎麽來的我們就怎麽來的!”方大同當即懵了,說:“知道什麽事嗎?”四人道:“知道就好了!”


    兩天之後,另外的兩人也從天馬王國和大宇宙聯邦押運過來了。


    好在所有人都毫法無傷地弄到了,至於他們願不願意來,去了科拉米亞又肯不肯做事,鳳九淵就懶得管了。


    當天下午,先是命管家老付準備好了晚宴,到了六點鍾的時候,讓雷頓逐一去請。


    九人都想弄清楚到底為什麽被強行請來秦王星,也就沒有拒絕晚宴的邀請。


    晚宴開始後,鳳九淵先端起酒杯,對著神情各異、死死盯著他的九位軍人道:“以這樣的方式將各位請來秦王星實在情非得矣,得罪之處隻有請各位多多包涵。”說完,將杯裏的酒一口飲盡,卻被酒精的辛辣口給嗆得連連咳了起來。眾人都暗覺好笑。


    “諸位都看到了,我從不喝酒,今天借這杯酒向大家賠罪。諸位都想知道請你們來幹什麽,我也很想告訴你們。說句諸位不信的話,我也不知道費了這麽大的勁把你們弄來幹什麽!”


    宴會廳裏頓時嘩然,有冷笑的,有諷刺的,反正沒人相信他的說辭。


    “知道你們不相信,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誰讓我也是奉命行事呢?人是奧沙利文讓請的……”這一下震動大,特別是泰坦的五位軍官,紛紛讓鳳九淵拿出證據來,要知道在泰坦軍人的心中,奧沙利文相當於神一半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容許他被侮辱。


    鳳九淵說:“先聽我說完好不好?奧沙利文現在是科拉米亞聯軍總司令官,至於他為什麽會是,我也懶得解釋,你們自會知道。而他要我請你們來做什麽,這也是他的安排,我想解釋也解釋不了!”


    見他如此態度,原本端起酒杯來的都放了下來,擺出一副冷臉,顯然是告訴鳳九淵:不說清楚就沒完!


    見他們如此,鳳九淵暗說反正請都請來了,你們要是對我有什麽看法也隻有那樣,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啟動了通訊器,呼通了奧沙利文。


    鳳九淵告訴他所有人都請到了,但大家的情緒很不穩定,還是請他這個始作俑者來安撫安撫吧。便將通訊切換到了公共模式。


    “諸位……”奧沙利文正在忙,他手裏拿著一份電文件:“身為真正的軍人是不會懼怕戰爭的。到我這裏來吧,讓我們和科拉米亞一起並肩抵抗怪物大軍的攻擊,這裏需要你們。”


    方大同第一個發言道:“沙利文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讓我們很困惑!”


    “是的,困惑!”奧沙利文道:“但很就不會困惑了,因為戰爭還在繼續,隻不過怪物大軍的攻擊目標不是人類,而是科拉米亞。我們必須並肩戰鬥,為了宇宙的未來與和平,我們沒有選擇!”見大家還要問,奧沙利文道:“好了,諸位,很你們就將知道你們想知道的一切,我保證。對不起,馬上有個重要的軍事會議要召開,我得失陪了。好好地享用這頓晚餐吧,以後很難有這樣的機會了!再見!”便切斷了通訊。


    鳳九淵聳了聳肩道:“我再補充一句:奧沙利文下說,你們都是全人類了不起的軍事精英,他無比迫切地希望你們的加入,並肩奮戰,為全宇宙爭取到未來,爭取到和平!作為我個人而言,非常願意尊重你們的選擇,不想去的我當然會禮送回國。但這事得由奧沙利文作主,我說了不算,所以請大家別再怨我了。來,幹了這杯,開懷地吃吧!”


    不管是泰坦的還是安拉聯盟軍的軍人,都對奧沙利文懷有莫名其妙的信任,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句,甚至好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但就徹底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疑慮。酒杯端了起來,餐刀動了起來,該大喝的喝,該大吃的吃,邊喝邊吃邊談,氣氛不自覺地熱烈了起來。


    軍人都比較純粹,不像政客們的思想那麽複雜。


    盡管在商業公會的配合之下,強請各**人事件雖然做得隱秘,但到底還是被無孔不入的情報部門逮住了一些線索。這邊的人剛送走,那邊各國就一齊將矛頭對準了秦王星特政區,要鳳九淵就此事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法,並交還‘被綁架’的9名高級軍官。


    特政長官菲尼克斯否認‘綁架’了9名高級軍官,指責這是一起虛烏有的構陷,是某些勢力故意針對秦王星特政區的陰謀。


    這樣的辯白也實在過於蒼白無力,但眼下除了否認之外,再也沒有好的辦法了。


    鳳九淵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一個整不好就會弄成過街老鼠,甚至被有心勢力利用了,還會成為各國聯合起來攻擊秦王星特政區的有力把柄。


    越想越覺得麻煩。


    這不,沒幾天,各國就相繼頒布了一係列針對秦王星特政區和聖戰軍的禁令,比如禁止與特政區貿易往來,驅逐有特政區背景的企業和組織,凍結資產,傳訊和逮捕有嚴重嫌疑的人員等等。星海安保旗下一支執行商業任務的小分隊就被泰坦扣押了下來,雖沒有被關進監獄,但也被監視居住,隨時都會被安全部門傳訊。


    菲尼克斯被折騰得焦頭爛額。


    在他給鳳九淵的報告中說:這顯然是各國有預謀、有針對性的行動,要不然做不到這般協調一致,眼下重要的是弄清楚各國到底在背後達成了什麽密謀,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在報告的末尾,菲尼克斯又給出了自己猜想性的解釋:極有可能是為了瓜分原第一銀河帝國的疆域。在這片龐大的星域上,目前隻有特政區的綜合實力強,要想瓜分這片星域,首先必須翦除瓦解特政區的能順利地達到目的。


    在沒有情報佐證的情況下,鳳九淵認為菲尼克斯的猜測是有道理的。


    其他國家也就罷了,泰坦也加入到了這裏麵,讓他既意外,又有些寒心。原本挺看好柯藍的,希望在他的統治之下,泰坦能夠再度崛起,成為人類世界的中流砥柱。現在看來這也真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在政治利益麵前,根本沒有交情可講,隻要能夠達到目的,爹娘老婆兒都可以賣,何況他這個曾經的老板呢?


    鳳九淵就問這件事情該怎麽辦。


    菲尼克斯好是先搞清楚有哪些國家參與了密謀,之後再進行分化,希望暫時能夠挽回頹局。


    在大把金錢的支持下,特政區和聖戰軍的情報部門全力行動了起來。


    真是沒有一天安心的日!


    有時候想一想,真覺得擺脫了特政區和聖戰軍好呢,那樣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戰艦的研究和製造中去了,憑著無回城龐大的資源儲備量,什麽樣的戰艦製造不出來呢?


    可想歸想,但卻不能真這樣不負責任地撂手就走。


    不知道為什麽,鳳九淵開始有種不安的感覺。


    一種夾雜著彷徨、夾雜著恐懼、夾雜著……很多他說不清、理不順的情緒的不安。


    這還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曆過,這點小陣仗就給嚇住了嗎?


    為了緩解這種不安,鳳九淵不停地給自己找事做,各種各樣的樣。隻要忙著,大腦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隻要一閑下來,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就像魔鬼的爪般緊緊地拽住了他,讓他有一種要被逼瘋了的感覺。


    是有什麽事要發生還是自己病了呢?他問雷頓,自己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雷頓看著他說很正常,或許應該做個全身檢查。


    全身檢查是沒有必要的,自己的身體雖然不是很健康,但應該不至於出現精神上的問題。


    接著他又問雷頓有沒有覺得近發生的事情很奇怪。


    雷頓想了想,搖了搖頭。


    看著他不言不語的,鳳九淵心裏那種抓狂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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