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按響莫西府邸門鈴後,就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門邊。


    管家問:“誰呀,請問你們找誰?”


    “請轉告莫西司令長官下,我是保衛局行動處處長特裏史塔克,奉羅奈下之命,請莫西司令長官下前去議事!”


    管家不曉得個中厲害,就說:“請稍等,我去稟告爵爺!”


    過了片刻,莫西的影像出現在門控係統的全息屏上,他盯著史塔克問道:“有什麽問題嗎?我正在洗澡,轉告羅奈下,說我一個小時後到!”


    史塔克道:“對不起,莫西下,事情緊急,羅奈下說請你務必在20分鍾內趕過去!”


    莫西怒道:“他這是命令我嗎?他有什麽資格命令我?有急事讓他親自來跟我說!”便惡狠狠地切斷了通訊。


    史塔克對身後行動處的成員們一點頭,立即就有動手破門。行動處配備的裝備都是先進的,即便是采取暴力手段破門,門控安全係統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進入大門後,史塔克立即命令每成五個小組,將莫西的府邸包圍起來,防止他逃路。自己親自帶著兩名隊員從大門直入客廳。


    管家一見史塔克竟然帶人衝了進來,驚得臉色都變了,道:“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這可是爵爺府邸,你們敢擅闖?”


    史塔克凶狠地瞪了管家一眼道:“我們是奉命執行任務。莫西司令官在哪?”


    客家看了看史塔克,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道:“在,在,在樓上,樓上……”史塔克輕輕一笑道:“很好,管家先生,那麽就請你給我們帶路吧!”


    管家戰戰兢兢地帶著史塔克一行上了樓,一路來到史塔克的專門浴室前,說:“在,在裏,裏麵……”


    “叫門!”


    管家隻得按響門鈴道:“爵爺,爵爺……”但並沒有人回應。這時,史塔克手上的通訊器亮了,接通後就聽外麵的隊員報告道:“人抓住了,正想從後門逃走呢!”


    “先押上車,注意保密!”交代完後,就讓管家帶著他們去莫西的臥室和書房,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搜查。


    當他們帶著一大箱的資料上車後,莫西兀自還在罵個不停。


    史塔克不無揶揄地說道:“如果是我,莫西下,就會省下這點精神和力氣,想著怎麽能渡過接下來的難關!”


    “你這條瘋狗!”莫西啐了他一口罵道。


    史塔克聳了聳肩道:“瘋狗嗎?我喜歡這個比喻!”


    莫西一路上都吵著要給羅奈好看,又罵羅奈不是東西,還說羅奈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到了總司令部後,史塔克將莫西扔進了特別調查室,留給他衣服和熱水,就退下去了。


    莫西非常的恐懼,不知道有什麽在等著他,另一方麵又想著塔西一定會發動兵變救他,到那時,他就可以逃出生天,自立為王,再也不用看鳳九淵和原道寧的臉色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聽到門鎖開動的聲音,他像受驚的兔般一蹦而起,隻等羅奈一進門就給他來一頓破口大罵。


    門開了,但進來的人不是羅奈,而是原道寧。


    看著原道寧那張冷峻的臉,莫西那洶洶的怨氣和怒氣神奇般地消失得幹幹淨淨,甚至就連恐懼也沒有了。


    “坐!”原道寧說。莫西就乖乖地坐了下來。


    “你的問題我清楚,先生也很清楚。叫你來是為朱爾泰的事!”


    朱爾泰?莫西一震,暗道:“……莫不成他們已經知道了朱爾泰的身份?”便咽了口唾沫道:“不知,不知總司令官想知道什麽。我知道的都說!”


    “朱爾泰是教會的人?”


    “……好像,好像是吧!”


    “是,還是不是?”


    “是,應該是。他從來沒有跟我明說過!”


    “好!”原道寧點了點頭就站了起來。莫西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隻是死死地盯著。


    “我先口頭告訴你:因為你煽動第四軍團叛亂,蓄意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我將下令解除你的職務,交由軍法部審查!”


    解職?軍法部?審查?


    這一連串的詞就像重錘般錘在莫西的心上,讓他的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眼看原道寧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外,他瘋狂地叫道:“不,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解除我的職務,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原道寧停住腳步,回頭望著他道:“你是不是想說如果解除了你的職務,塔西就會叛亂?”


    莫西很想說是,但卻發現已經沒有力量說出來了。原道寧淡淡地說了句:“好好想想吧!”就走了。


    好篤定呀!難道他就不怕第四軍團的叛亂?還是早已有了準備,一旦塔西有任何動作,就將被……想到原道寧的種種手段,莫西背上一寒,整個人就被掉進了千年冰窖,瞬間凍僵了。


    朱爾泰和洪仁軒一直在等,偏偏根本沒有人來詢問。等得實在焦躁了,朱爾泰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任憑洪仁軒怎麽安慰都不管用。心裏憋著的那團邪火就像魔鬼一樣,要將他撕得粉碎。


    終於,門鎖啟動的聲音響了,朱爾泰和洪仁軒同時將目光鎖定在了門口。


    進來的人不是史塔克,也不是羅奈,而是原道寧。


    原道寧是一個人,連個速記員也沒有帶一名。


    他是空著手的,就像偶然散步到此。


    朱爾泰一見他,分明呆住了。洪仁軒嚇得一愣,忙站了起來。


    “坐!”原道寧的話裏不帶任何的表情,他自己先坐了下來。朱爾泰原本是站著的,隻感覺原道寧的話像含著無窮無盡的魔力,讓他不坐也不能夠。


    “莫西阿渥爾已經被解除第四軍團司令長官的職務,正式羈押,並由軍法部審查!”


    朱爾泰禁不住一哆嗦,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暗叫道:“完了,被他們發現了……”


    “克雷蒙主教告訴我,他並不認識朱爾泰這個人,教會也沒有這個人!”


    克雷蒙主教是聖十字公會主管外交事務的樞機主教,也是拉莫西斯十三世委派的兼掌情報的樞機主教。洪仁軒不知道原道寧在說莫西阿渥爾的事,怎麽一下就跳到了聖十字公會那邊去,完全不明白他要表達什麽,滿臉的迷茫。


    但朱爾泰卻已是麵如死灰,心下暗叫道:“他們知道了,他們什麽都知道了,完了……”


    看著朱爾泰的臉色,原道寧道:“知道為什麽留著你嗎?”


    朱爾泰不知道,洪仁軒還是雲山霧罩了。


    “柯藍已經有了選擇。他還是覺得先生這棵大樹好些!”


    聽著這句話,朱爾泰的抵抗之心徹底地被擊潰了,整個人當即癱軟在了椅裏。


    洪仁軒已經當場傻掉了,暗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先是莫西阿渥爾,然後又是克雷蒙樞機主教,接著又是泰坦總統,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原道寧的話顯然也說完了,站起身來走了。


    朱爾泰已經流下了絕望的眼淚。


    洪仁軒這問道:“老朱呀,這,到底怎麽回事?你,你倒是說句話呀?”


    朱爾泰道:“沒什麽,老洪,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順便告訴勞拉,就說,就說事情有點麻煩,我可能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過了片刻,史塔克進來了,他給朱爾泰送來了吃的和喝的,洪仁軒也跟著他走了。


    原道寧的整個詢問過程史塔克通過監控係統目睹了的,原道寧每說一句話,他就感覺像天崩地裂的驚雷般令人震動。那麽幾個字,沒有任何的語氣,也不帶任何的表情,就輕而易舉,徹徹底底地擊垮了對方的心理防線。就跟他用兵一樣,以少勝多,每一下總擊中敵人要害,殺得對手丟盔棄甲,非但毫無還手之力,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審問與他想像中的語言攻勢,心理攻擊,證據攻勢……完全沾不著邊。


    朱爾泰在午夜前將什麽都交代了。


    他是聖十字公會的高級間諜,多年前就潛伏在了第一銀河帝國,執行教宗下達的各種命令。他現在執行的任務是尋機挑起聖戰軍的內亂,並在局勢許可以條件下,暗殺鳳九淵、原道寧和聖戰軍的高級將領。他還交待,暗殺原道寧和菲尼克斯的事就是安排的,執行人已經被他滅了口。眼見暗殺不成,這尋求通過其他手段瓦解聖戰軍,而莫西就是他選擇的一個佳的突破口。


    現場負責記錄的史塔克就問:“那暗殺星海工業董事長陸小意的事件呢?是不是你安排的?”


    朱爾泰道:“不是我安排的。我的任務裏沒有針對陸小意和星海工業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安排的。”


    他們是指教會。


    朱爾泰一直說了淩晨五點住口,說:“我知道的已經說完了,要怎麽處理我就隨便吧。隻是我的妻勞拉什麽也不知道,她是一個很善良的本地女人,這一點你們可以調查,希望不要為難她!”


    史塔克沒有作保證,他也沒有這個權力保證。


    朱爾泰交代的東西橫跨13年,早可追溯到第一銀河帝國乾陽皇帝時期的太之位的爭奪,之後就是楊善等人陰謀陷害楊震,奪取皇位等一係列事件,他都曾在背後參與過。從他所說的東西裏可以看出,教會不但在極力對各國進行政治滲透,也努力地嚐試著神權統治的宣傳,其野心昭然若揭。


    (至於原道寧為什麽幾句話就能擊垮莫西阿渥爾和朱爾泰的心理,這裏就不再用文字解說了,大家可以去慢慢體會。)


    當原道寧把朱爾泰交代的材料遞到鳳九淵麵前的時候,鳳九淵並沒有急著看,而是問道:“當初我就覺得莫西跟這個朱爾泰搞在一起有問題。他真是教會的間諜了?”


    “是!還是高級別的金牌間諜!”


    “去年發生的一係列暗殺事件的罪魁也找到了吧?”他邊翻看著材料邊問道。


    “是。但朱爾泰說暗殺陸小意的事不是他安排的,他也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至於是不是教會另行派人招待的,他也不知道!”


    鳳九淵驚問道:“不是他們?那,那還有誰?”


    原道寧沒有說話,顯然是表示他也不知道。


    鳳九淵越看材料臉色越凝重,後反倒看不下去了,合上文件歎道:“權力就這麽讓人瘋狂?聖十字公會也有數千年的曆史了,怎麽連這點也看不破呢?我看他們跟道教,跟佛教在思想境界上的差距簡直不以道理來計,甚至比安拉宗教都還要野蠻落後……”


    原道寧道:“這不是宗教本身的錯,而是執掌宗教的人的錯。”


    “把這個發給教會!”


    “用不著!”


    “??”


    “這樣的羞辱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什麽也不做,反正讓他們摸不著深淺,這樣一來,就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麽說,你已經有了對付教會的法?”


    原道寧道:“是,但沒有把握!”


    鳳九淵又笑了,道:“看樣這個世界沒有難得住你的事了?”


    “有,比如設計和製造戰艦!”


    鳳九淵哈哈大笑起來:“同感,同感!咱們在對方麵前,至少有佩服的,也有得意的。”


    原道寧頓時笑了。鳳九淵就笑得厲害了。


    當朱爾泰交代的材料送到柯藍麵前時,他隻看了兩頁便丟下了,對鳳九淵道:“是不是想說,我已經沒有價值了?”


    鳳九淵道:“你認為我是以什麽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柯藍一怔,他確實不知道鳳九淵是以什麽來衡量的,隻是站在他的立場來說,自己確實已經沒有價值了。


    他曾經做過的醜惡之事的證據鳳九淵沒有找到,不知道是教會藏得太過於嚴密還是已經毀了。這些東西沒有毀去,就算是死他不敢,也不會再為鳳九淵效力。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


    盡管鳳九淵很想讓柯藍為合眾國效力,但他也不敢把教會製造的這顆定時炸彈隨便地埋下去,萬一哪裏爆炸了呢?


    柯藍或許注定隻是一個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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