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淵為哂然一笑道:“我要是知道還會有你出現嗎?別拐彎磨角,我不喜歡那套!”


    歐白華道:“王爺果然是爽人……”


    又是一句廢話。這時,索哈牙在外稟報道:“王爺,許庸許大人求見!”


    鳳九淵暗道:“這個許庸,怎麽會在這時候來呢?”沒想到歐白華道:“王爺不用猜了,許庸肯定是為我而來。他的漁網確實強大無比,隻可惜被我給撕了個破洞,想必他是來給王爺提醒的!”


    鳳九淵一凜,心說許庸親手調教出來的漁網簡直就是鳳凰界的天網,這麽多年來幾乎鮮逢敵手,如果這小所言不假,他的實力豈非難以估量了?見他身體雖然單薄瘦弱,但雙眼去是神光凜凜,便隔門問道:“問問他,有什麽破事。”沒片刻,索哈牙就在外答道:“許大人說近有要犯從他手裏走脫,他是要提醒王爺千萬小心,好是加強王府護衛!還說改日再來向王爺請罪。”


    鳳九淵這信了歐白華的話,點了點頭道:“告訴他,我知道了!沒其他事的話讓他打哪來滾哪去!”這對歐白華道:“你是來替你父親鳴冤的?”


    “鳴冤?”歐白華奇道:“為什麽要鳴冤?事情本來就是他做的,證據確鑿。即便他是我父親,我也不能顛倒黑白!”鳳九淵大奇,笑問道:“那你所為何來?”


    “先父雖是罪人,但卻並非主謀,我歐家也不能遭此滅門之禍。按《鳳凰律》……”


    鳳九淵打斷道:“別扯什麽律呀法呀的,說重點。誰是主謀,直說!”


    “翁尚!”


    鳳九淵倒吸了口冷氣,驚道:“真是翁尚?”


    歐白華也奇道:“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個屁。我也是猜的!”


    歐白華點了點頭道:“這麽看來,王爺倒不像外界說的那麽浪蕩不羈……嗯,是大智若愚!”


    少年人就受拽點文,真讓人受不了。鳳九淵問道:“那你可有證據證明翁尚就是主謀?”


    “我就是證據!”


    “什麽意思?”


    “他們的神石走私生意是我幫忙接洽的。買家和押運路線都是由我一手製定的!”


    “你?”鳳九淵就像聽到了一出荒誕不經的故事般,滿臉的難以置信。


    歐白華冷笑道:“不信?”


    “證據?”


    歐白華道:“我懷裏有麵玉牌。王爺拿著他去見翁尚,自然什麽都清楚了!”


    思菊走上前去,果從他懷裏摸出了一麵罕見的魂玉牌,質地和色澤雖較鳳九淵的為次,但這次隻限皇族使用的東西出現在民間,著實令思菊大吃一驚。


    歐白華道:“看到這麵玉牌翁尚自然會明白大勢已去。王爺不解的疑團也會從他那裏解開。”


    鳳九淵把玩著玉牌,卻沒看出它有何奇特之處,便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舉報翁尚?還有,你們走私神石是作何用途的?”


    “我說了,王爺帶上它去見翁尚,一切都會明白的!小人隻求王爺答應一件事!”


    “說!”


    “放過歐家人。除了先父和我之外,他們都對神石走私案毫不知情!”


    鳳九淵猶豫道:“這個,恐怕我作不了主!”


    歐白華道:“如果王爺不能保證,那我也不能保證王爺能破得了這個驚天的走私大案!”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這隻是一筆交易!”


    見歐白華連動彈都不得也如此的傲氣,鳳九淵忍不住生出了幾分佩服之心來。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三法司會調查清楚的。該誰的罪誰領罪,沒罪的自然也不能被冤枉了。這就是我給你的保證!”


    歐白華笑道:“有了這句話,那小人也就放心了。再送王爺一句話:神石走私案沒你們想得那麽複雜,帝國的武備研製工藝日漸落後,遠遠不能滿足盟友的需要,自然就會有人趁此機會出手占領市場。我和我的同伴就是在著手搶奪帝國武備出口市場的人。隻可惜神石的開采被帝國牢牢地控製著,沒辦法,我們隻好打主意到兵部的庫房上。所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不是在於通緝和抓捕我們,而是迅速地提升帝國的武備研製水平。要不然……王爺自然心理有數的!”


    真的好狂,好傲。直接了當地把他們的陰謀給說了出來,不啻於是向鳳九淵,向整個帝國下戰書。這不免立時激起了鳳九淵的鬥誌來,也傲然一笑道:“是嗎?鳳凰界存在了數千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以為就憑你們那點小手段也能撼得動整個帝國?”


    歐白華道:“撼不撼得動現在不去討論,咱們以事實來說話!王爺,請記住你的承諾。帝國如果真的還是曾經的帝國,那就拿出真本事來跟我們較量,不要在無辜的人身上作文章!”說完,大吼一聲,震得鳳九淵當場昏了過去。思菊顯然也沒料到歐白華還能動彈,倉促之下隻是以身體護住鳳九淵。待回過神來時,隻見椅上的歐白華已杳無影蹤,窗戶也洞開,涼風習習地吹卷了進來……


    幾分鍾後,鳳九淵醒了過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哇靠,好大的一嗓……”見思菊正在幫他順氣,對麵的椅上也空無一人了,便問道:“人呢?那小呢?”


    “跑了。索哈牙他們已經去追了,估計是追不上的!”


    “不是被製住了嗎?怎麽還能動?”


    “是。但後被他給打通了經脈。此人年紀輕輕,實力卻如此了得……”


    見思菊麵有憂色,鳳九淵哧地一聲笑道:“怎麽,擔心他敢拿我怎樣?如果他真有那心思,剛就動手了!”思菊一想,確如鳳九淵所說。如果剛歐白華真要殺鳳九淵,出奇不意之下,她也沒有信心能夠護得住鳳九淵周全。想到重傷之餘的歐白華尚有如此實力,真要是毫發未損,豈不是自己也未必是他對手?


    人沒有追到,連影都沒有看到。索哈牙跪在嘉和堂外請求懲處。


    鳳九淵洗過澡,正在吃桃。聞訊走了出來道:“是不是聽說我這有桃就想來討兩口?”索哈牙想笑,但又笑不出來,道:“屬下無能,求王爺責罰!”鳳九淵道:“罰你,罰你什麽?為什麽要罰你?天下強者那麽多,若出現一個我罰你一回,你索哈牙有一萬條命也不夠罰的!起來,滾回去,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礙眼!”


    索哈牙深深地叩了三個頭,很鬱悶地走了。鳳九淵衝著他的背影道:“技不如人不丟人,丟人的是連氣勢也輸了!”索哈牙一振,略想了想,頭又昂了起來,虎虎生風的走了。


    桃吃完了,韓以柔也把他的衣服準備好了。


    半個時辰後,他就懷揣著歐白華給的玉牌出現在了鳳凰城。


    一進鳳鳴宮,見九離還是坐在鳳案之後,鳳九淵就叫道:“姐,我怎麽每次來你都坐在那呀?你就沒有別的事了?”


    “你以為我想?這就是當皇帝的命。說吧,又有什麽大事,這麽心急火燎的!”


    鳳九淵掏出玉牌道:“神石走私案破了。”


    “嗯?”九離以為自己聽錯,抬起頭來問道:“你說什麽?”


    “神石走私案破了。主謀者也找到了!”


    “是誰?”


    “你認為呢?”


    “翁尚!”


    “你已經知道了?”


    “你以為我這個皇帝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了還讓我查?”


    “第一,國家有法度,就算我知道了也要查;第二,我知道不算什麽,重要的是你要知道……”


    “還有第三?”


    “有,說了怕你不高興!”


    “我有那麽小肚雞腸?”


    “就是你這欽命督辦的頭銜不過是個幌!”


    “幌?”鳳九淵一時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問道:“什麽幌?”


    “怎麽,不高興啦?”九離從案後走下來道:“為了盡查明真相,我也隻得用些手段。你不會怪我吧?”


    鳳九淵這明白什麽叫‘幌’,驚奇地指著九離道:“原來……姐,你什麽時候也學得這麽奸了?”在他的記憶裏,姐姐九離除了嘮叨外,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本事吧,怎麽一當了皇帝人就變了呢?


    九離道:“你說的什麽呀?等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後自然就知道該用怎樣的手段了!”


    鳳九淵道:“這麽說,你也知道歐白華了?”


    “嗯。歐白華,彌羅境大天尊的關門弟,盡管18歲,實力卻已經達到宗師級別的了。你怎麽知道他的?”


    “他今天晚上去找我了!”


    “啊?”九離頓時花容失色,問道:“他,他找你了?這……楊芸!”聲色在陡然間轉厲,對聞聲進來的楊芸道:“去宣許庸鳳鳴宮陛見!”


    鳳九淵不知道九離叫許庸作什麽,道:“那小告訴我說神石走私的主謀是翁尚,還說歐家就隻有他的他老爹知道神石走私的事,要我保全歐家的無辜者。”


    九離拉著他的手道:“他,他沒拿你怎樣吧?”


    “沒有。當時他受了傷,說好不容易從漁網裏逃出來的。索哈牙封了他的經脈,我跟他談了會兒。他倒是傲得很,什麽也不隱瞞,一副咬定我們拿他沒辦法似的。討厭的是臨走時還給我來了一嗓,把我都給震得暈了過去!”


    一聽這話,九離又是摸額頭又是摸臉,然後叫天寧宣太醫,就算鳳九淵說他沒事也不管用。然後又說要為九王府加派侍衛……


    太醫來看了,說鳳九淵稍微有點操勞過度外,並無別的不適,九離這鬆了口氣。


    太醫剛退下,楊芸就稟報說許庸到了。


    “叫!”九離的臉頃刻間像敷了層寒霜,冷得嚇人。她坐回鳳案之後,盯著跪在門邊的許庸道:“許庸,你昏憒!”


    許庸匍匐在地,惶恐地道:“臣失職,臣有罪,是臣疏忽讓歐白華走脫的,求皇治臣之罪!”


    “好在九王無恙,要不然朕必滅了你滿門!”


    這話好像刀般紮在了鳳九淵的心上,看著鳳案後那殺氣騰騰的絕世美女,一時間忍不住問道:“這還是九離嗎?這還是我的姐姐嗎?這麽凶,這麽惡,這……哎,她也是擔心我的安危!”


    許庸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趴在地上發抖。任你想像力通天,也絕對料不到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神捕的許庸竟然被一女嚇成這樣。


    將許庸狠狠地訓斥了一通後,九離又下了旨意:“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盡把這個歐白華給解決掉。生擒得來好,要不然就把他的腦袋給我提到鳳鳴宮來!”


    許庸道:“是,是,提不回歐白華的頭臣就讓人把自己的頭提回來向陛下請罪!”


    “不要再讓朕失望了。去吧!”


    見許庸幾乎是爬著出去的,鳳九淵簡直不能理解,一個堂堂的英雄漢,怎麽就被嚇成了這模樣呢?問題到底出在哪?


    許庸走,九離又叫道:“楊芸!”


    “是,陛下!”


    “調二組去保護九王。告訴二號,要像護衛太上皇一樣保護九王,容不得半點閃失!”


    楊芸領旨去了。鳳九淵這問道:“姐,二組又是什麽?二號又是誰?”他這覺得自己像傻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九離也沒有解釋,指著手裏的魂玉牌道:“這就是歐白華給你的,他都說了什麽?”


    鳳九淵這把與歐白華見麵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道:“姐,一定要把翁尚這老兒給抓起來嚴辦。太不像話了,堂堂一國丞相,竟然,竟然……”一時間他竟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形容翁尚和他心中的鄙視與憤怒。


    九離道:“翁尚沒那麽大膽。事情都是我叫他做的!”


    這下鳳九淵真的震駭了,打從心底的震駭。


    看著坐在鳳案後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心說她是我姐嗎?她明明是,可為什麽我感覺她已經不是了呢?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世界完全變樣了?


    九離見他發呆,便以為他是累著了,笑道:“好了,別發呆了,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這玉牌就交給我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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