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淵一行天快黑的時候才趕回中京,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中京城戒嚴了!


    城mén緊閉,一股子驚恐的肅殺之氣在城外老遠都能感受得到!


    鳳九淵心下劇跳,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思菊也皺起了眉頭道:“怎麽才這會子就關城mén了?誰下的旨令?”中京的城mén開關都是有定製的,早上卯時三刻開,晚上子時初刻關,沒有皇帝的旨意和內閣的諭令,擅關城mén一律視若謀逆重罪,非同小可。(_泡&)此刻不過戌時剛過,城mén已然緊閉,若非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件,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鳳九淵道:“誰下的旨令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發生了什麽事會讓城mén提前關閉。去問問怎麽回事!”後麵這句話自然是對雷頓說的,雷頓嗯了一聲,從馬上騰身躍起,撲上了城樓。


    有士兵眼尖,見有人衝了上來,厲聲喝道:“什麽人?”又說:“小心,有人衝上來了!”城樓之上頓時嘩然。


    雷頓亮出腰牌道:“大人shi衛,奉皇上旨意問話!”


    眾兵將一看是明黃的鳳頭shi衛腰牌,還鏤刻著‘大內shi衛統領雷’的字樣,當即怵然,反應快的忙不迭跪下,叩請皇帝聖安。


    雷頓道:“皇上問:是誰下的旨關閉了城mén,城裏發生了什麽事?”


    一名將官答道:“回大人,是內閣首相武大人下的親筆手諭,城mén酉時初刻便已關閉了。聽說是有luàn賊潛入城內,正在作luàn,是以內閣下令關閉城mén,捉拿賊人!”


    雷頓嗯了一聲道:“皇上聖駕回宮,正在城外,下令開啟城mén迎駕吧!”


    將官遲疑了一下,就果斷地道:“開mén,迎駕!”


    鳳九淵進城之後,城mén就又迅速地關閉了起來。


    一路打馬疾馳,隨處可見圍捕盤查的刑部和順天府衙差。鳳九淵見狀,就知道事態不一般,暗想道:“看來那家夥果然是留有後手的!”便問雷頓有沒有在記憶庫裏搜尋到,雷頓說沒有,估計是他的同夥見機行事!


    到了內閣之後,所有的內閣正員,內書、mén下二省正副長官都到了,一個個地滿臉焦急,都在翹首等待著什麽。


    鳳九淵一進去,眾人先是一愣,才忙伏地請安。


    鳳九淵隨便撿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才出去多會兒,難不成中京就要翻天了?”


    武定中忙上前來奏道:“皇上,理藩院尚書楊大人被刺,目前生命垂危,太醫院和神殿法師正在搶救!”


    鳳九淵駭得跳了起來,問道:“什麽?你,你是說國丈被刺?”


    武定中道:“是!下午申時左右,楊大人在來內閣的路上遭到刺客襲擊,護衛全部戰死,楊大人xiong部和喉頭各中一劍,也不知,也不知……”


    武定中的話還沒有說完,鳳九淵就往外衝。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問道:“人呢?”


    武定中道:“已經送往神殿了……”


    鳳九淵一揮手道:“走,去神殿!”就風風火火地跑了。眾臣見狀,又都忙跟了上來。


    剛一出內閣,就撞上了前來稟報的順天府尹賴廷鏞!


    賴廷鏞是刑部右shi郎的身份暫時署順天府尹之職,可以說是臨危受命。病毒的事情還沒有理清頭緒,又冒出一樁潑天的刺客之案來,若楊源沒什麽大礙便罷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暫署的順天府尹也到了頭,甚至是刑部右shi郎之位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


    鳳九淵見他跪地請安,就問道:“怎麽有,有線索了嗎?”


    賴廷鏞道:“回皇上,據查,刺客可能逃進了禦林軍大營。沒有請旨,臣不敢擅入搜查!”


    鳳九淵停下腳步,問道:“進了禦林軍大營?你確定?!”不待賴廷鏞回答,他又道:“好,你就給我去查,別說是進了禦林軍大營,就算是進了皇宮也得把他們揪出來!”說著,接過中書舍人遞上來的紙筆,寫下‘特命刑部尚書路德文會同右shi郎賴廷鏞搜查刺客,阻撓者與刺客同罪!欽此!’便取下腰間的小璽鈴上,遞給賴廷鏞道:“去辦吧!”


    到了定西mén,車駕已經準備好了。


    到了神殿後,略顯疲累的西陽又告訴鳳九淵一個不好的消息:刺客劍上的毒,而且還是一種非常猛烈的新型毒yào。盡管已經控製住了毒素的擴散,但楊源畢竟年老體衰,怕是救不過來了!


    鳳九淵沒料到會是這樣,喝道:“神殿不是說可以生死人rou白骨麽?怎麽連區區毒素也解不了?嗯?”


    西陽道:“皇上,能保住楊大人的命已經不易了,解毒……恕貧道無能,一時之間找不到法子!”


    鳳九淵哼了一聲,就問楊源現在在哪。


    西陽領著鳳九淵一行到了yào王殿側的廂房。楊芸和南馨聽見他來了,也迎了出來。


    鳳九淵見楊芸哭得眼睛都腫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道:“放心吧,國丈會沒事的!”便走進了屋去。


    楊源躺在chuáng上,臉sè蒼白得近乎透明,喉嚨和xiong口上的劍創已經愈合,神情也安祥而淡然。


    “國丈……”鳳九淵輕輕地喚了一聲。楊源聽到了,睜開眼,眼瞳竟然沒有辦法聚焦,自然也就看不清來人是不是鳳九淵了,隻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是,是皇上嗎?”


    鳳九淵道:“是,是我!怎麽,感覺好些了嗎?”


    楊源就要掙紮著爬起身來,鳳九淵忙將他按在chuáng上道:“別動,好好休息。我已經命鳳凰號上作好準備,一會兒就把你轉過去。你也知道鳳凰號上的醫療水平,隻要腦子沒壞,沒有治不好的!”


    楊源臉頰牽了牽,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怎麽著,道:“謝,謝皇上……”見楊源著實連說話都吃力,鳳九淵也沒有多呆,從房間裏出來,正想安慰楊芸兩句,就聽裏麵服shi的人說楊源有話要對他說,便又折轉了進去。


    楊源道:“皇上,臣,臣恐怕是熬不過這關了……”


    鳳九淵忙道:“國丈說的是什麽話?哎,都怪我,你本已致仕,在家安享清福,是我強把你給拉了出來任這個理藩院尚書。若不是我,你又何至於nong成這樣!”


    楊源道:“皇上,臣,臣身為鳳凰界臣民,為君分憂,為朝廷出力是理所當然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皇上也沒有必要自責。臣已經快七十歲的人,活夠了。有幾句話,臣,臣不得不說……”


    鳳九淵道:“你先好生休息,等身體好了,什麽時候不能說?”


    楊源道:“不,皇上,臣,臣實在是怕,怕ting不過這關。”


    鳳九淵暗歎了口氣,道:“好,你說吧!”


    “皇上……”楊源道:“剛極易折。揣而銳之,不可長保。要伸得更遠,就要學會屈。能忍由忍,能隱則隱。先發未必製人,後發也未必受製於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說到這裏,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起來,鳳九淵輕輕地為他按撫著xiong膛。楊源喘勻了氣之後,又才道:“臣,臣要說的,說的就,就這些。望皇上謹記在心……”


    鳳九淵自然明白楊源要說的是什麽意思。


    剛極易折是找他的xing子。懷揣太過鋒銳的武器,總會割破衣服lu出人,不但會被人發現,還會害了自己。


    能屈者方能伸,想要走得更遠,獲得更大的成就,就要懂得屈是為伸蓄勢,伸要以屈為根基。遇事當忍則忍,盡量忍;才華實力能隱就隱,不要輕易顯lu出來。


    與人對敵之時,未必總要搶先發招,先發有時候非但製不住敵人,還有可能落入敵人的圈套;在掌握清楚敵人的實力之後再出手,未必會落了後手,更有可能一擊命中要害!


    最重要的是不要總以為自己才是無敵於天下的,總會有比自己實力更強,才華更橫溢的人存在。就像宇宙之外,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宇宙存在一樣的道理……


    品味著楊源話裏的意思,鳳九淵隻感到心情特別的沉重,道:“國丈有心了,這些話我都記住了。”


    楊源臉上lu出欣慰的笑容道:“皇上記住就好,記住就好……”


    正說著,就聽思菊說鳳凰號派來的醫生到了。


    鳳九淵忙讓他們都進來。


    醫生對楊源的身體作了簡單的檢查後,就對鳳九淵道:“現在暫時還不能確定毒素有沒有侵入大腦。沒有自然最好,若是有……就很麻煩!”


    鳳九淵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幾名兩名護士機器人將楊源起起放進了密封的醫療艙,就出去了。


    鳳九淵坐了片刻,直感到肩上的抬子前所未有的沉重,竟壓得他快要直不起身子來了。直到楊芸走進來問他情況,他才站起來道:“放心吧,醫生說沒什麽大礙……”


    午夜剛過,鳳凰號上就傳來消息,楊源因為大量毒素侵入大腦,已經不治身亡了。


    正在鳳鳴宮裏等著消息的鳳九淵驟聞噩耗,隻感到心下一痛,喉頭一腥,張口就噴出了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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