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內閣出來,鳳九淵整個人輕鬆了很多。**泡!*他在想:“看來雷頓說的對的。我總是按自己的主觀臆斷做事,從不考慮別人怎麽樣,也不問別人是怎麽想的,隻認為我想的就是對的,別人一旦不同意我的觀點,那就是執mi不悟。哎,我這是怎麽了?怕是此時此刻意識到自己的缺點,一回頭又都忘得幹幹淨淨的,照這樣子下去,真不知道得闖出多少禍來?”


    剛走到鳳鳴宮外,他又像想到了什麽,停住腳步道:“不行,先得去一趟虞部!”


    思菊問道:“去虞部做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備車……”


    虞部就是從工部拆分出來的,主管國土和礦產資源的部mén。在鳳九淵還沒有登基踐祚之時,從尚書到各司郎中,都曾在他手下打過轉,可以說是熟人熟事。乍一聽說皇帝駕臨,上上下下還是慌luàn作了一團。鳳九淵直當沒看見,叫來了虞部尚書赤瑪,問:“把虞部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全都給我叫來!”


    虞部上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被鳳九淵一鍋給端了,膽小的甚至都嚇得快要哭了。


    所有人到齊後,赤瑪和兩名shi郎領頭,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鳳九淵坐在堂上,往下看了看,問道:“那個,誰是負責神石開采的?”


    虞部司郎中成元龍道:“臣虞部司郎中成元龍,叩見皇上!”


    鳳九淵問道:“成元龍呀,我記得你,以前在工部的時候,你就在虞部司任主事。那個,神石開采方方麵麵的問題你是不是都清楚?”


    成元龍不知道鳳九淵為何要這樣問,想了想才答道:“基本上都清楚,不知皇上要問的是什麽?”


    鳳九淵便讓他把神石形成的原理、如何開采、如何運輸、如何儲存、各個環節都要注意些什麽,通通講一遍,他的要求是:“要詳細,所有的重要細節都不許落下。說吧!”


    成元龍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輕咳了一聲,理了理頭緒,這才從容地娓娓道來。


    鳳九淵是邊聽邊作記錄,不時還問上幾個問題。下麵跪著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這是要幹什麽,也都豎起耳朵靜聽。


    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思菊才chā空提醒鳳九淵下麵還跪著人呢,鳳九淵拍了一下腦mén道:“看我,糊塗了。都起來,除了虞部司的,其他人都跪安吧!”


    結果人是起來了,卻沒有人走。


    鳳九淵一陣納悶,問道:“怎麽,你們都是虞部司的?”


    赤瑪答道:“回皇上,除了臣和李、黃二位,其餘都是虞部司屬員!”


    鳳九淵哦了一聲,便沒有再理他們,而是繼續問成元龍問題。遇到有成元龍不懂的,其他人就代答。


    整整一下午,鳳九淵就像考問學生的老師,不斷地提著各樣的問題,虞部司上下由成元龍領頭,回答了他提出來的絕大多數問題,剩下的少數問題幾乎都是虞部司上下人等聽都不曾聽過的,自然也就無從答起。好起所收集到的信息對鳳九淵來說也差不多夠了,神石的批量化開采也將從這些收集到的信息上得到實現。


    離開虞部之前,鳳九淵對成元龍道:“不錯,專業素質很過硬。好好幹……”就走了!


    虞部上下簡直是如méng大赦,一時間又喜不自禁起來。


    赤瑪原本有些不待見成元龍的,見皇帝對他印象極好,還賞了個‘專業素質很過硬’的考語,讓他看到這個年歲不大的五品官前途將會無量,頓時就熱絡了起來,還說要慶祝,由他請客……


    一回到鳳鳴宮,鳳九淵就忙碌了起來。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法陣模擬出類似於人體氣場的氣出來,這就好比克隆一個人,不但要讓他五官體形具備,還得讓他有人類的思想,而這個氣就類似於思想,一種人類所獨有的,卻看不著、mo不著的東西!


    他並沒有先從如何建造法陣的基礎工作做起,而是將收集到的信息錄入九天係統,讓九天先模擬建造一個出來,他再根本自己的理解來修改。


    因為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供借鑒,鳳九淵可以說是白手起家,看起來貌似容易得緊,實際cào作起來卻是既微妙又複雜。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但他並沒有灰心失望,經過一番評估,他覺得是少了某種關鍵xing的因素,而這種因素又是他以前所不知道、所沒有接觸過的。


    會是什麽呢?


    鳳九淵覺得自己必須找一個更加專業的人士來給他解答。


    這裏的問題還沒有搞清楚,武定中就跑來奏報,說被隔離在北校場的孩子出現異變,已經全部變成了僵屍,正在瘋狂地襲擊看守,造成了慘重的傷亡。督衛府已經奉命出動,將整個北校場圍禁了起來,防止感染者向外部漫延。武定中也是來向鳳九淵請示下一步該如何!


    鳳九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抖了抖民部呈上來的奏報,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間就異變了呢?問題出在哪?”


    武定中目前還不知道,隻有查過之後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想著那些可憐的孩子,鳳九淵當真是說不出的痛心。原本想親自去現場看看的,可去了也是於事無補,便打消了主意,道:“還能如何處置?該清理的清理了,家屬就從優撫恤吧。唉……”


    在鳳九淵沉重的歎息聲中,武定中道:“皇上,依臣之見,不能對家屬進行撫恤!”


    鳳九淵問:“這又是何道理?”


    “疫情乃天災,而非**,若是開了撫恤的先例,以後朝廷是不是都要對感染疫毒而死的家屬進行撫恤呢?如此一來,朝廷財政必然不堪重負!”


    鳳九淵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談什麽財政,一擺手道:“什麽天災?我看都是**!若是朝廷防控得力,衛生宣傳和醫療機構設置合理,就可以極大地降低疫情地傳播,甚至徹底杜絕疫病。不要說這是不可能的,在星海合眾國,早在一兩千年前就已經杜絕烈xing傳染病的大規模傳播,而這也是你們內閣努力的方向!你不爭倒還罷了,你這一爭,朕就破例頒下一道詔書,從今以後對感染疫情而死者,朝廷一律予以撫恤,著為永例!”


    武定中當真是如遭晴天霹靂,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倒是一旁的思菊暗暗為鳳九淵這道詔書叫好,也為武定中的偷ji不成蝕把米感慨!


    “怎麽,還不奉詔?”


    在鳳九淵的質問聲中,武定中隻是叩頭稱奉詔謝恩。


    鳳九淵這才稍微滿意地嗯了一聲道:“這件事先打住吧。快去北校場看看情況,回來再向我報告!”


    武定中一走,他心中的焦躁全都湧了出來,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殿中來回地踱步,不停地叫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越走越快,臉膛也越來越紅,整個人好像陷入了一種歇斯底裏的狂暴中。


    思菊仿佛也是感同身受,心下沒由來的扯著痛,暗道:“在hunluàn與黑暗之下,最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可憐的孩子?他們本是最應該受到保護的人呐……”見鳳九淵往外衝,她忙問去哪,鳳九淵不答,她隻得快步跟了出來。


    鬱非已經有整整五天沒有醒過來了,身體的機能完全靠著yào液和術法來維持。


    鳳九淵一氣衝進鳳寧宮,神情猙獰而恐怖,著實把宮nv太監們嚇得不輕。在他走到鬱非的小chuáng前,看著在昏睡中承受折磨與痛苦的兒子,心情陡然間平靜了下來。問守候在一旁的韓以柔道:“他怎麽樣?”


    韓以柔黯然地答道:“已經第五天了,還是沒有醒來……”


    鳳九淵嗯了下聲,輕輕地mo了mo鬱非那有些蒼白的臉,眼淚潸然滾落,偏他又不想別人看到,便使勁地用衣衫去擦拭,卻是越擦越湧。韓以柔見狀,就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他,他接過後卻沒有擦,而是望著掛在chuáng頭的玩具木偶,哽咽問道:“芸姐姐怎樣?”


    楊芸似乎早已經絕望了,幾天來是水米不進,人瘦了老大的一圈,乍一看上去,渾如沒了魂魄的僵屍,任誰在大白天看著她都會又驚又怵。


    韓以柔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歎氣。


    南馨得知他來了,也從裏間走了出來,見他滿臉的淚痕,便對韓以柔道:“去打盆熱水來!”在他身旁緩緩地坐了下來,道:“聽說,隔離在北校場的那些孩子全都異變了?”


    鳳九淵嗯了一聲,死死地拽住鬱非的小手,生怕他也異變了。


    南馨悲傷地歎了口氣,好半晌才道:“也不知道阪本教授什麽時候才能研製出抗體來……”她這話才一出口,鳳九淵就站了起來,往外走。南馨問他去哪裏,他說去鳳凰號!


    “去鳳凰號?”南馨問道:“去那做什麽?”


    鳳九淵回頭看著他道:“我不能再等了,不能了。我必須協助阪本橋隆盡快找到病毒的抗體。若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了,又保談拯救這個世界?”


    南馨點頭說:“你說得對。我跟你一起去!”


    鳳九淵本想拒絕,但想到南馨畢竟是醫生,可能會給到自己的必要的幫助,便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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