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棄了行政大權之後,鳳九淵才真正看清了皇帝存在對於鳳凰界的意義。


    首先,皇權是至高無的。但是,皇權又並不是無所不為的!


    其次,皇權其次是特權統治的總和,它並不隻是屬於皇帝一個人的權力,皇帝隻是整個特權階級委派出來的總代表。


    第三,在整個特權階級裏,皇帝的權力和大臣的權力互相製約,誰也不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必須得學會互相妥協才能達到各種的目的。在特權階級的內部,皇帝與大臣又是互相對立的矛盾體!特權階級借皇帝的名義來維係統治,皇帝需要大臣來治理國家,管理百姓。


    最後,皇帝對於鳳凰界來說,並不是可有可無的象征性存在,它是一個已經宗教化了的神聖標識,既是掌管國家最高權力的人,也是神明的化身。沒有大臣可以,但沒有皇帝,整個鳳凰界將會成為一具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鳳九淵的骨子裏流淌的是星海文化,通過幾年膚淺的接觸,他依舊無法從靈魂深處去理解‘皇帝’對於鳳凰界的意義。他曾試圖利用皇帝這個身份來綁架鳳凰界,但事實證明是徒勞的,一旦他敢於付諸實行,整個特權階級,乃至於所有人都會站到他的對方麵,阻止他!而他一旦選擇與‘皇帝’這個身份融為一體,那又會喪失掉他自己的靈魂。而作為一個男人,品嚐到最高權力的甘美之後,想要放棄卻又並不那麽容易。他確實不想當皇帝,也早想甩掉這個包袱,重新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但……責任和權力的**讓他一拖再拖,就在他曾經許諾的宇宙軍火商的夢想將要湮滅的時候,意外的受傷讓他不得不選擇暫時放棄像毒品一樣讓他越陷越深的最高權力。而正是這一刹那的放棄,讓他重新看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並決定做回自己!


    從本性而言,鳳九淵並不是一個輕易相信人的人。在他的潛意識裏,永遠都覺得事情必須要經過自己的雙手才是穩妥的。從他一個人設計建造戰艦,到將鳳凰界的行政、軍事、立法、監督、審判等大權集於一身就可以看出來,責任內閣也好,禦前軍事會議也罷,那不過是‘請君入甕’的把戲。當他從中跳出來後,眼見著沒有自己,各個機構依舊動作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失落之餘,他才開始真正的反思,並決定放棄本不該由自己攬著的權力,讓責任內閣回歸到真正的責任製,讓督察院負責起監督的職責,讓朝廷機構各司其職……這既是給鳳凰界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盡管這一放棄,很多事情都難以按自己的意誌運行,讓他感受到了遍地的荊棘和坎坷,連手腳都難以自由地伸展,但靈魂也回歸到了真正的無拘無束的狀態!


    皇帝是做不好的,但卻還是有機會努力做好一個人。


    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師若般。此時此刻,他才真正品味出,那才是一個思想真正獲得了自由的人,就算有很多事業未競便撒手人寰,但總的來說,但他已然能死而無憾。


    “我這一生能夠做到死而無憾麽?”鳳九淵如是自問。


    若是現在就死了,自然遺憾多多。或許再過些年,隨著思想境界的提升,隨著壓在身的包袱被逐一拋除,隨著夢想的實現,或許也能夠達到師若般的那種境界!


    站在這個基礎,再將思緒的焦點拉回到現實中,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渺小。


    看似自己像救世主一樣在支撐著兩個宇宙世界,其實呢,自己不過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之,揮豁著不知道多少年月積澱下來的智慧和財富,還恬不知恥地將功勞據為己有。想一想,如果沒有人類整體智慧文明的進步,自己能幹成什麽?或許與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一樣,呆在試驗室裏,成天與枯燥的數據奮戰?


    這一番的自我檢討讓鳳九淵的思想在不知不覺間再次得到了升華。而他,也正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檢討中變得成熟,並為下一步的前進打下了堅實的內在基礎。


    基因炸彈的研發工作已經結束,第一批試驗品已經在鬼摩界的生產線開始建造,至於實戰效果如何,那至少需要半個月後才知道。


    接下來又幹什麽呢?開發新的武器麽?沒有實戰基礎,一切憑著空想來做,是拿不出好結果的。


    小小地迷茫了半天之後,想起那天會議原道寧說的截獲一段不能破譯的黑光世界高頻通訊的事,便進入了戰場指揮係統,翻找出了那段通訊。略一分析就發現是一段失真的亂碼,卻被通信組的人當成了密碼通訊來破解。不要說短短幾天的功夫,怕是幾年也未必能破譯出點有用的價值來!


    將自己的想法跟通訊組的人溝通了一下之後,便讓他們嚐試看看能否將恢複過來。結果還不到天黑,通訊組那邊就有了結果:原來這段高頻通訊赫然是黑光世界一支外交使團發來的求救信號,結果遭到怪物大軍的通信幹擾,以至於失真成了亂碼!


    求救信號是專門向星海合眾國的艦隊發出的。首先說明了他們的來意:是為了結盟,因為黑光世界也正在遭到怪物大軍的攻擊;其次告知了他們所在的方位,希望合眾國艦隊在方便的情況下給予救援。


    從星圖看,黑光世界使團所在的方位該是在極東之境怪物大軍橫行的區域,目前原道寧所能調動的兵力有限,要深入怪物大軍占領區域去救援黑光世界使團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原道寧並沒有說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負責的是軍事指揮,而救援黑光世界使團顯然是一樁政治任務,是否需要去救援不是他說了算,而要看鳳九淵的意思。


    鳳九淵先是很理智地從軍事角度出發,這起救援是否具有可操作性。


    原道寧想了想,答道:“使團的規模不小,若是要全部都營救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鳳九淵道:“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將重要人員營救出來?”


    原道寧道:“我隻能說或許能。畢竟這是唯一可操作的方案!”


    鳳九淵喃喃地念著‘或許能’三個字,指節咚咚地敲擊著桌麵,半晌才道:“這樣,你先擬個方案我看看。如果真的具有可操作性,那就試試!”說完又歎道:“說實話,在我看來,一點可操作性都沒有!”


    原道寧直接答道:“我的方案就是把這個任務交給帕伊爾頓去執行!”


    鳳九淵啞然,問道:“交給他?他除了猛打猛殺之外,還能幹這種細致活麽?”


    原道寧道:“他自己是不能,但他的手下能!”


    鳳九淵道:“那你就讓他把能操作這個任務的人找出來,我想先跟他談談!”原道寧應了聲是就切斷了通訊。


    鳳九淵沒有料到帕伊爾頓找來的竟然是熟人!


    這個人就是將已故理藩院尚楊源從混亂的佛羅界首都貝昂帶出來的壽哥。


    壽哥姓張名永壽,原是聖戰軍第六軍團陸戰隊的一名尉小隊長,帕伊爾頓撒手不幹之後,他也是隨著跑路的之一。後來聽著帕伊爾頓在中宇宙世界這邊招兵買馬,就又叫幾名老兄弟跟了過來。次救回楊源後,鳳九淵在蒼龍關接見了壽哥,很是誇講了他一番。


    見是老熟人,鳳九淵訝然笑道:“是你呀……”


    盡管是第二次見著鳳九淵了,壽哥依舊很是緊張,臉膛脹得通紅,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不停地點頭。


    鳳九淵斂住笑意,問道:“知道是什麽任務嗎?”


    一說到任務,壽哥的嘴巴變得利索起來,道:“知道,就是去佛羅界那邊營救被困的黑光世界使團。先生就放心把任務交給我,要是連我都完不成,估計真沒有人能辦得到了!”


    “你這麽有自信?”


    壽哥道:“以前是陸戰隊員,現在又是傭兵,幹的就是這一行。若連個人都救不出來,這碗飯也就沒吃下去的必要了!”


    鳳九淵提醒道:“要知道這可是玩命的勾當。稍有不慎,你和你的戰就再也回不來了!”


    壽哥哂然一笑,滿有的無所謂,道:“這年頭,誰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玩命呢?死了就死了,早死晚死總得死,沒那麽可怕!”


    鳳九淵歎了口氣,真是不忍心讓這個熱血的漢子去執行這一趟任務。猶豫了片刻,道:“這樣,你們先去作好準備,我再讓他們試著跟使團的人聯係一下,確定了準確的方位之後再給你們下達行動的命令!”


    切斷通訊之後,他又思忖了良久,這才給通信部門下達命令!


    這都一周過去了,黑光世界使團雖然人數頗眾,也擁有相當先進的裝備,但在怪物占領區穿行,還有沒有活著天才知道呢!若是聯係不,這營救隊也用不著派,派了也是送死。若是能聯係,那多少還有點營救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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