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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該如何給予安慰,卻發現虛弱的她根本早已陷入夢靨,纖長的睫毛上猶自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可憐的曉筠,她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不知何時才能從感情的迷霧裏走出來……*


    “放心吧,她隻是風寒入侵,加上今天受了點刺激,老夫已給她施了針,休息兩天就會好了。”無名捋著須,神色輕鬆。


    “受寒?她不是中了……毒嗎?怎麽又突然受寒的?”我狐疑地望著無名。


    怪了,昨天她跟我在一起時,明明還好好的,沒道理吃了春*藥會受涼吧?


    “呃,這個問題老夫也不太清楚,你還是問副幫主吧。”無名提著他的藥箱,低頭匆匆地越過我,出了客房。


    哼,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分明這裏麵有問題。


    “懷彥,懷彥!”我提著裙擺,心急火燎地往書房裏衝。


    “你來了?”懷彥放下手邊的文件,站起來望著我微笑:“我還在猜,你會過多久才殺過來。”


    “咦?你知道我會來?”我有些不服氣——他什麽時候變神算了?


    “曉筠不是病倒了嘛?以你的脾氣,不來找我算帳才怪。”


    好吧,算他有理。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廢話了,說吧,曉筠為什麽染上風寒了?”我皺了皺鼻子,眯起雙眼瞧著他,手指不滿地戳上他的胸:“這事跟雲濤那花花公子有關,你沒跟我說,對不?”


    “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和雲濤各負一半的責任。”懷彥拿掉我的手。


    “我有責任?昨天我把曉筠交給他手裏時,她還好好的呢,後來就一直沒見過她,別想賴到我頭上哦。”


    “那,是誰給雲濤用了迎風灑淚的?”懷彥搖了搖頭,曲指輕敲我的額頭:“你不會想賴帳吧?”


    “曉筠染風寒,跟這件事有關?”我有些心虛——因為我害雲濤看不到,所以他抱著她掉到水裏去了?不會吧?他不是絕頂高手嘛,這麽遜啊?


    “雲濤如果眼睛看得見呢,或許還能及時替她點穴製止住毒性的漫延。你這麽一鬧……她貴為郡主,雲濤目不能視,自然不能隨便碰觸她的身體,隻得用最笨的法子,跳到池子裏先抑製她的藥性。你說,你是不是要負上一半的責任?”


    “呃,何必那麽麻煩?他自己不就是現成的解藥?不用也是浪費!”我垂下頭,小聲地嘀咕。


    “萌萌,現在該你說了吧?”懷彥靜靜地看著我,平淡的聲音裏自有一股子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我,我有什麽好說的?”我垂下眼睫,躲避他仿佛看透一切的視線。


    “別想瞞我了,你為什麽突然那麽熱心在想要把雲濤和曉筠湊成一對?你喜歡平等,崇尚自由,從來也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我哪有?隻是剛巧碰到,她中的又是那種毒,雲濤在這方麵又比較擅長……”我的聲音,在懷彥的注視下越來越小,終於消失。


    “萌萌,告訴我,恩?”他靠過來,扶住我的肩,微彎著身子,半眯起星眸,黝黑的雙眸裏閃著固執的光芒。


    討厭!每次我想對他隱瞞什麽時,他就會用這種眼光來淩虐我的神經,害我什麽秘密都藏不住,乖乖地把一切心事都攤在他的麵前。


    “好了嘛,我說就是。”我不滿地噘唇,加了一條但書:“但是,你不準把這件事說給雲濤那個大嘴巴聽!”


    “好,你說,我不告訴他就是。”懷彥攜了我到書桌邊的軟榻上坐下,嘴角噙了一抹勝利的笑容。


    我一時不察,卻沒想到他給我設了套,等著我往裏鑽。


    “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們逸塵報社的那篇關於雲濤的專訪嗎?”我蜷著身子,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笑著望著他。


    “雲濤尿床的那件事?”懷彥失笑。


    “嘻,重點不是那個,那篇報道上不是有一條,他十五歲時曾偷了他娘的一枝釵,送給一個女孩,結果遭到拒絕了?”我抿唇輕笑。


    “不是吧?那個人就是曉筠?”懷彥的反應倒是很快,馬上想到了:“她那時才幾歲?雲濤戀童啊?不對,齊王祖籍不是渲州嗎?她怎麽會跑到泰州去?更何況她的身份那麽特殊,莫家不可能讓她單獨出去亂跑,地方上也不會沒有一點傳聞,雲濤更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如果是她的話,為什麽五年來一直沒聽你提過?你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啊?”


    正文 男人真是笨


    呃,他腦筋倒是轉得快,不愧是人人敬畏的昭王爺。


    隻短短數分鍾,不但已經厘清了方方麵麵的關係,還順帶分析了一下大家的心理。


    “想得挺周到,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我笑嘻嘻地睇著他。


    “什麽事?”*


    “說了那麽多話,口有些渴了。”我伸了個懶腰,拽拽地看著他。


    “是,”懷彥失笑,大袖一揮,書桌上的茶杯象長了眼睛,自動跑到他手裏,他隨手往我唇邊一遞:“娘子請用茶!”


    我就著他的手,輕抿了一口茶,笑盈盈地接著說下去:“齊王雖是渲州人氏,齊王妃卻是泰州的。那年曉筠才九歲,再加上齊王妃與齊王夫妻失和,心情抑鬱,哪裏管得到她的行蹤?”


    “所以,偷跑出來玩的曉筠偶遇了雲濤,然後結下了一段奇緣?”懷彥挑眉看著我:“我記得不錯的話,她當年不是拒絕了嗎?你幹嘛這麽熱心?”


    “哎呀,你們男人真是笨哪!曉筠那麽小,雲濤笨笨的突然送她東西,以她的教養,第一反應肯定是拒絕和扔掉撒!”我搖頭歎息,輕戳懷彥的額:“等雲濤走後,她好容易才從草叢裏找到那枝釵,本打算第二天還給他。哪知道第二天就返京,一直沒有機會再回去泰州,那枝釵就一直留在她的手上咯。”


    “本來早已遺忘,偏偏因為那篇報道勾起久遠的記憶。所以說姻緣的事情,往往很奇妙。”我微微歎息。靚靚小說網-更多精彩小說


    “所以,她五年前就知道了?”懷彥好奇地追問。


    “沒那麽早,那時她隻感歎原來世上相同際遇的人真多,慢慢開始注意雲濤的。後來我生了開心和開朗,去學校跟她閑聊時,跟她談起了這件事情的詳細經過,又描述了那枝釵的樣子,她才驀然驚覺,原來她就是這件事情的主人公之一呢。”


    “我呢,是直到今年年初去她們家玩,偶然在她房裏翻出這枝釵。結果她一緊張就露餡了,終於被我挖出了埋在她心裏好幾年的秘密。”我瞅著懷彥得意地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彼此之間又那麽熟,我當然想把他們湊到一起了,哪知道這個死雲濤,平日對女人溫柔多情,偏偏卻要惹她傷心……”


    “該死!”季雲濤低咒一聲,忽然從藏身處竄了出來,閃電般消失在我的眼前。


    倒了,感情懷彥一直讓他躲在旁邊偷聽呢?


    “懷彥!”我氣憤地直跺腳:“你不守信用!”


    “沒有啊,我分明跟你約定好了的。你說,我不說嘛!”懷彥狀極無辜地衝我眨了眨眼睛,笑了。


    可惡,居然為了個花心大少設計我?


    “懷彥,你害我對曉筠失信啦!”我氣得哇哇大叫,轉身就要往聽濤樓跑:“我答應了她,死也不對人說的!”


    “萌萌,”懷彥一把拖住我的手,認真的睇著我:“這件事,咱們就管到這裏為止,剩下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麵對,自己去解決吧!”


    “怎麽解決?難不成他會跟她成親?如果不是,最好還是不要去搔擾她!”我氣憤地瞪他:“你們男人無所謂,可曉筠就慘了,她還要嫁人呢!”


    這又不是現代,大家思想都很保守,失戀的打擊,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起的!


    何況,曉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可不想因為一個季雲濤,把自己陷進尷尬的境地。


    “你又怎麽知道雲濤一定不會娶她?”懷彥搖了搖頭,堅決地按住我的肩:“你別動,靜觀其變就是。我保證,雲濤如果敢嘲笑,傷害曉筠,我第一個不放過她。”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別怪我不給你的兄弟留情麵!”我恨恨地說著狠話,心裏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就算雲濤肯放低身段,但曉筠的脾氣我是知道的。


    她那麽倔強,那麽驕傲,雲濤早上的話又說得那麽絕,一點轉彎的餘地也沒給她留,讓她如何放下這個心結?


    “小雪,有個叫李彬的書生要見你。”無相適時進來,打斷了我和懷彥的談話。


    這可真應了那句老話,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此刻我心煩意亂,正想著往哪裏發火,他往槍口上撞,我還能便宜了他?


    “李彬?讓他進來吧。哼,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他呢。”我冷笑一聲,皺起眉頭,恨恨地瞪了懷彥一眼。


    “呃,你們有事要談,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去陪心心和開朗。”麵對我臭臭的臉色,懷彥摸摸鼻子,狡猾地腳底抹油溜了。


    “小生見過昭王妃。”李彬在無相的引領下慢慢地走進了書房,他垂著手給我問安,神情緊張,態度拘謹。


    “不知李公子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呢?”我端坐在書桌前,擺著王妃的譜,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他。


    “王妃上次交待的事情,小生都已辦妥,特地進京請示下一步的行程。”李彬聽出我語氣不善,絲毫也沒有往日的和顏悅色,情緒變得不安,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都辦好了?還剩多少銀子?”我淡淡地看著他。


    “還剩三百五十七兩四錢,”李彬看了我一眼,見我沒反應,擦了擦額角的汗,接著往下說:“不過,這隻是對校舍進行初步的粉刷,翻修,如果再添置文房四寶和桌椅教具等雜物,這點是不夠了,還需另外拔款。”


    “是嗎,你把銀子放下,這些事情我自會再派人去辦,你回去吧。”我不看他,示意無相接過他遞上來的銀票。


    正文 一切都是預謀


    “是,”想不到我真的收回那些銀子,李彬舉著銀票的手,不禁有些顫抖,他抬起頭,不解地望著我,訥訥地道:“王妃,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哼!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


    我怕麻煩,以往那些學校這些雜事都是交由校長親自操辦,從來也不曾另外派過人。現在突然讓他交權,他自是暈了頭了。*


    “李公子,你知道身為一個師長,最重要的品格是什麽嗎?”我不理他的問題,卻直視著他的眼睛,冷冷地逼問他。


    “願聆王妃教誨。”


    “誠實是最起碼的做人準則,”我冷笑:“你連這最起碼的品格都不具備,竟然敢夥同外人來欺騙我,怎麽還敢天真的以為我會把一校之長,把教育那群可愛的孩子的重責大任交到你的手上?”


    “王妃何出此言?”李彬詫異地瞠大了雙眸看著我,額上的冷汗似瀑布般流了下來。


    哼!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他怎麽還敢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秀荷處心積慮地打探我的行蹤,接近我,破壞我的家庭和婚姻。他身為我的員工,不但不舉報製止,居然還跟她沆瀣一氣,出賣我?這口氣,教我怎麽忍?


    “事到如今,你不會仍然堅持秀荷是你的表妹吧?”我望著他,冷冷地加了一句:“李公子,銀兩的數目應該都對吧?若是被我查出有所出入,到時可真不好辦呢。”*


    “我……”李彬麵色瞬間麵如死灰,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望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我頓覺痛快淋漓,憋在胸中多日的那口惡氣終於消掉許多。


    “無話可說了吧?”我冷然一笑,看也不看他一眼:“無相,送客。”


    “等一等,昭王妃,我有話要說……”李彬回過神來,掙紮著回頭大喊。但他一介書生,哪裏是無相的對手?被無相架著雙臂,似老鷹提小雞一般拎了出去,聲音漸傳漸遠,終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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