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是老板,雖然他的五官輪廓和老板的很像,但氣質和老板相差甚遠。


    就算他真的是老板,也是那個吸完血全身亢奮的老板。


    “小螣……”突然開口,我輕聲喊。


    沒有回答,隻是笑。紫羅蘭色的目光像是在等待著什麽,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


    “滄海桑田,轉瞬千年。抱歉,我沒有力量救你,也不是為你而來。”這些話一說出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怎麽會脫口而出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完全沒經過我的大腦一樣……


    紫羅蘭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暗紅色的光澤,隻是那麽一閃過而過的短促。眼眸低垂:“原來如此。你的元神也快耗盡,為了他,值得麽?”


    突然忍不住想笑。


    大腦被控製的感覺似有若無,幾乎是種幻覺,但力量卻強大到完全讓我放棄抵抗,使我心甘情願跟著幻覺走:“靈瑞,無悔,也沒有退路。小螣,你也一樣……”


    他抬起眼,似乎等待我繼續說下去。


    這時原本緊閉著的浴室刷的一聲開了,白知秋裹著浴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眼睛望著陽台上的人,帶著串譏諷的笑意:“肉體已化妖重生,魂魄被囚禁千年仍未散盡麽?連同族都已放棄你,還妄想有人救你?敢衝破降魔咒到此,不怕我連你僅剩的殘魂也一並散去?”


    而我在看到白知秋的第一眼,就伸開雙臂擋住了落地窗。然後我聽見自己對白知秋說:“大人,挖心散魂,懲罰已足夠……”


    “赤將子!”嘴裏一道黑氣散出,陽台上的人狠狠地將另一隻手拍到玻璃門上。原本精致得像雕塑的一張臉陡然間猙獰起來,陰沉可怖。咧開嘴聲尖銳地咆哮,唇角伸出兩枚鋒利的獠牙。一層密密的金黃色的鱗片漸漸從他的衣服裏蔓延出,覆蓋了整個脖子。


    “對,是我。”走到窗邊,白知秋邊擦頭發邊說。


    “赤將子!”陽台上的人怒吼著,無數蔓藤型冰花從他手掌下迅速伸展開,朝屋裏襲來。


    眨眼門口的鞋墊已被厚厚的冰霜凍結,凍得我光著腳的我打了一個冷噤,趕緊向後退了兩步,腦子裏頓時清醒了許多。


    這才覺得整個大腦混亂成一團,完全不明白剛才自己在幹什麽,也仍然不知道外麵那個同老板相像的人究竟是誰。


    此時,隻見白知秋伸出右手兩指在空中畫了什麽圖案,同時嘴裏輕輕念著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然後一聲低喝:“退散。”


    聽見這聲音那個像老板的人觸電般倏地下驚跳而起,身體瞬間化成一團黑霧,融進了黑暗中。


    我不自禁呆了下。


    那個人,變成黑暗了?


    白知秋走到床邊坐下,將毛巾丟到我頭上:“發什麽呆?”


    “剛才那人是誰?”我問。


    白知秋疑惑地蹙眉:“哪個人?”


    “站在陽台上的人啊。”


    “剛才陽台上有人嗎?”白知秋一本正經,不像在說笑。


    “就是剛才和我們說話的人啊,像易道的那個人。”


    白知秋笑笑:“黑暗中的死靈最會蠱惑人心,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難不成,我經曆的真是幻覺?


    不對,太真實了。如果我的眼睛和耳朵沒有騙自己,結論就隻有一個,白知秋在睜眼說瞎話。


    朝我勾勾手指,話音淡淡的,一字一句:“阿霖,過來。”


    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燃著點點火焰。我吸了口冷氣,猶猶豫豫地走過去:“我,我承認那些是幻覺……”


    還沒走至近前,被他抱了個滿懷壓在床上。有如餓虎擒食,果斷,凶狠,沒有半點溫柔的愛撫。


    試著推開他:“你……別這麽使勁……有點疼……不累嗎……”


    他如影隨形般追逐,頭重重的吻下,封住了我的呼吸。雙手使勁扯開了我的睡衣……


    禽獸,最喜歡莫名其妙,突然爆發。


    變成凶猛的純野獸……


    第二天一大早,趁白知秋還沒醒,我穿著睡衣逃出了臥室,不然等他醒了又有好一頓折磨。


    走到花園中,撞見老李正光著上身在練弩。


    剛想轉身離開,老李道:“小姐,你的左頰上有塊髒東西。”


    “是嗎?”趕緊抬手擋,不料卻露出了烏青的手腕。


    尷尬地朝老李笑笑,轉身進了大廳。


    不一會兒老李跟進來,手裏拿著盒醫用物資:“小姐,我幫您擦點藥。”


    反正,老李這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這種狼狽樣子,我點點頭:“好。”


    沾滿藥汁的棉花球一碰到嘴角,疼得我吸了一口氣:“疼……”


    “怎麽弄的?”老李皺了皺眉頭。


    想起昨晚,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我鼻子發酸,忽然很想找個人傾述:“把我吊在床上,然後,嗯,親的時候撞的。”


    偷偷看了看樓上,老李小聲安慰道:“先生如狼似虎的年紀,小姐又總不在他身邊,憋久了容易衝動。其實這是好事。”


    我隻覺得一股血直從我的脖子衝到我的腦門心。


    白禽獸把我折騰成這樣,還是好事?他們果然是一夥的!


    不假思索的,我奪過他手裏的棉花球退到沙發尾:“等你被李嬸弄成這樣的時候,我一定去你家說這是好事。”


    老李微微一笑:“小姐,你是不明白男人的欲望有多麽強烈。先生這麽折騰你,是因為他沒有別人折騰,隻能折騰你,這不是好事是什麽?先生那堆朋友哪個不是情婦成群?就連我也包著五個。男人嘛,無非圍著酒色財氣打轉。先生隻圍你一個人轉,很難得的。”


    我被他這話說得一愣。也許男人和女人的大腦結構真的不一樣,像包小蜜這種事在女人看來是不道德的,但以老李為代表的這種男人卻認為是很自豪的事。而且,他似乎覺得,我應該接受白知秋對我實施的ooxx暴力,因為那是白知秋愛情忠貞的象徵。


    果然,有一個形容詞用在雄性身上是極其貼切的——臭男人。


    壞壞地揚揚眉毛,不懷好意地對他笑了笑:“老李,原來你包了五個,等出了死域我要去李嬸那告發你哦。”


    老李擺擺手:“小姐莫要戲弄我。”


    突然,他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噓聲,豎起耳朵聽了聽聲音:“有聲音。”


    我憋住呼吸,也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喊“救命”。


    拿著槍,同老李跑到公館門口一看,門外四個人正激動地拍著大門。


    一個妙齡女郎,一個帶眼鏡的年輕男人,還有那個帶著小孩的媽媽和她的兒子。


    他們身後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喪屍正咆哮著朝這邊走過來。


    見到我和老李,幾人驚喜萬分,大聲叫道:


    “開門啊!”


    “讓我們進去!”


    “救命!”


    ……


    我和老李對視一眼,誰也沒上前。


    因為白知秋說過,沒有他的允許絕對不準打開大門。再說這些人昨天扔下我們逃之夭夭,我不是聖人,不可能沒有怨恨。


    大概是覺察出我們的猶豫,中年女人一把將她兒子抱了起來,激動地對我和老李說道:“行行好,救救這孩子吧,他叫歡歡,他才七歲!兒子,快求叔叔和姐姐讓我們進去。”


    小男孩嚎啕大哭著,衝著我們嗚咽道:“我害怕……媽媽……”


    “開開門,求求你們!”妙齡女郎居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


    年輕男人則不斷衝我雙手合十作揖:“看在老天的份上,救救我們!救我們!”


    眼看喪屍越走越近,腥臭味已直衝鼻子,我和老李再也忍不住了,不約而同地行動起來。老李端起弩射倒了最前麵的幾個喪屍,我跑過去打開了大門。幾個人急忙撲進門,坐在地上直喘氣。


    關好大門,我衝幾人喊:“別坐在地上。”


    “小姐……”老李看著我,欲言又止。


    “放心,白知秋那我去說。”我對他說道。


    將幾個人帶到大廳,老李端來一壺熱茶和幾個杯子。幾人兩眼一亮,一人倒了一杯茶,咕咕嚕嚕喝起來,看樣子是渴狠了。


    也不怕燙著。


    我皺了皺眉頭:“其他人呢?”


    中年婦女一邊喂孩子喝水,一邊驚魂未定地說道:“被喪屍咬死幾個,昨晚凍死幾個。剩下的今天早上開車跑了,他們想去別的城市看看。我們幾個跑得慢,他們就把我們扔下了。”


    這時小男孩抬起頭,輕聲道:“媽媽,我餓。”


    聞言,女人抬頭看著我,努力笑了笑:“妹妹,姐姐姓黃。妹妹貴姓?”


    “免貴姓白。”


    “白妹妹,你有什麽吃的嗎?”


    剛想讓老李去拿點吃的,樓梯上傳來白知秋悠悠然的話音:“家裏來客人了?”


    抬頭一看,白知秋一臉睡覺被打擾的輕微不耐,穿著黑色睡袍,拿著一把武士刀,步履優雅的踏著絲絨地毯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四人忙站起身。


    黃大姐最機靈,趕緊教自己兒子說:“歡歡,快,感謝叔叔收留我們。”


    沒等男孩開口,白知秋冷淡道:“我沒答應收留你們,霖霖,你答應的?”


    如果否認,說不定這幾個人會被趕到外邊去。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點了點頭:“我答應的。”然後又加了一句,“他們想幫我們做家務。”


    雖然收留他們,但我不想給他們提供無償的庇護所。


    白知秋挑挑眉:“既然霖霖發話我不便拒絕,府裏的家務麻煩你們了。”


    說完突然高高躍起!一腳踹在老李前胸將老李踹倒在沙發上,然後穩穩落地,刀鞘架上了老李的脖子:“混蛋……下次再敢帶霖霖去危險區……”


    老李忙站起身,一低頭:“對不起先生,我錯了。”


    刀鞘離開老李的脖子,同威脅的眼神一起,緩緩從其他四人麵前滑過:“在我家,請遵守我家的規矩,好嗎?”


    四人趕緊點頭。


    最後刀鞘移到我麵前,冷冷地的眼裏浮起一絲笑:“跟我上樓,睡回籠覺。”


    作者有話要說:氣順了,嘿嘿,繼續欺負倒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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