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3室沒人?!


    就在大媽說出這個事實之後,一直陰魂不散在我耳邊環繞的爭吵聲驟然一停。霎時,四周寂靜無聲,連針落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


    七樓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


    我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不敢呼吸,也不敢輕易地做出任何舉動。我很怕,很怕隔壁那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我同真實的世界隔離開來。


    “姑娘?”察覺到我的失神,大媽關切地問。


    “713怎麽可能沒人住?”還是不敢相信,因為那些聲音是那麽的真實,每天晚上都折磨著我的耳膜,怎麽可能是不存在的?


    一時間,疑惑蓋過了對麗麗媽的恐懼,我快步走到713室前拍了拍門:“麗麗媽,麗麗媽……”


    他們在家,剛才屋裏還在吵架呢!


    才拍了沒兩下,“叮當”一聲,713的鎖整個脫落了下來,門慢慢地開了。


    站在門口往裏看,房間裏空空如已,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


    可能是被我的緊張情緒所感染,大媽也有點緊張,她跟我說起了關於713室的故事。


    故事很俗套,一個知識青年響應號召下鄉,在村裏認識了淳樸“小芳”姑娘,兩人相愛結婚了。剛開始那幾年婚後生活倒也挺和睦,小芳溫柔賢惠,不久生了個女兒。青年埋頭讀書,恢複高考後考上大學,在妻子的支持下順利完成學業,分配在省城工作。隨後青年又將妻子女兒接到省城,一家人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但好景不長,青年漸漸和小學文化的小芳有了隔閡,瞞著小芳跟單位的女同事談起了戀愛,不久向小芳攤牌要求離婚。小芳一沒哭,二沒鬧,采取了當時最傳統的做法,帶著女兒到青年單位找領導為自己做主。青年雖然在組織的幹預下與情人分手,可沒過多久,他又和另一個女同事打得火熱。


    萬萬沒想到,溫柔的小芳這次竟沒再去找領導,而是拎著一把菜刀衝到青年單位將小三砍得滿院亂跑,嚇得丈夫跪地求饒。


    自此青年安分了許多,但大家發現小芳變了,變得疑神疑鬼。隻要見到女性同青年說話,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要勾引她的丈夫,經常提著菜刀警告這個警告那個。


    就這麽防青年還是習慣性出軌了,一天他正同仰慕他的單位女實習生在家裏滾床單,被剛從娘家回來的小芳捉奸在床。小芳氣得拿著菜刀追著女實習生砍,青年為了救人,掄起板凳敲在小芳後腦勺上。由於敲的位置太刁鑽,當時人就七竅流血沒了氣。據說他們的女兒麗麗也在現場,親眼目睹母親被打死,好好的姑娘被活活嚇成了啞巴。


    因為是正當防衛,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青年沒被判刑,被單位後開除去了別的地方。


    從此713室就空了,再也沒人住過。


    講完故事,大媽匆忙告辭離開。


    從小看第三者之類的戲碼看到大,要是白夫人和小芳的脾氣一樣,白家的菜刀一定會被砍到卷刃。我對這個薄命女遇到負心人的故事並不感興趣,隻覺得自己倒黴。


    丟了工作,許多天的辛苦錢拿不回來不說,自己出租房隔壁還是鬼屋。佛祖聖母瑪利亞,親愛的大神們,別再逗我了……


    當然不敢再住下去,就算房東不肯退錢我也得搬。飛快地跑回房間收拾行李。東西不多,連被褥都來不及拿,將隨身物品塞進行李箱就往外跑。


    拉開門,差點撞上一身雪白西裝,手捧玫瑰的白賀卓。


    “霖姐,今晚一起吃飯?”他笑道。


    我剛要回答,隨即感覺身後一陣冷風掠過。意識到不妙正要回頭,“咚”的聲悶響,我後腦勺被什麽東西給重重一砸。


    很長的一段時間,眼前一片漆黑。


    耳邊放佛隱隱約約又聽見了隔壁的爭吵聲,有時候離我很遠,有時候離我很近。隱隱覺得眼前還有什麽人在晃動,還走過來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替我掖了掖被子。


    然後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白知秋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心裏頭一陣狂喜,想呼吸,卻隻覺得鼻子像被什麽東西給死死地堵著,半晌吸不進一口氣。情急之下把嘴用力一張,隨即一大口空氣灌了進來,當下感到眼前嘩的下亮堂了。緩了緩神,我整個人慢慢清醒。


    醒來發覺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經黑透。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亮著,晃得我兩眼發花。不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扭頭一看,臥室門大開。客廳裏白賀卓正背對著我忙碌地鋪桌布,擺放鮮花,像是要布置燭光晚宴。


    原來不是白知秋,夢中升騰起的那點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發著呆,白賀卓扭頭看了看我:“醒了,好好躺著。你在發燒,剛才突然暈倒。劉醫生說你壓力大,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抬手遮住眼前的燈光,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我趕緊坐起身:“我們快點離開這……”


    話未說完,被他打斷:“我叫你躺著。”捧著一套白色睡衣走過來坐到床邊,眉頭微蹙,“你需要休息。乖,把這睡衣換上,好好睡一覺。我訂了餐,一會兒叫你起來吃飯。”


    每一個字符,聲調,都和白知秋說話時的口氣一模一樣。


    我沉默片刻,問:“賀卓,你是不是崇拜白知秋?”


    他對我笑笑:“崇拜,親愛的姐姐,我什麽都比大哥強?為什麽要崇拜他?”


    “好好好,不崇拜。”沒時間跟他囉嗦,因為旁邊住著隻惡鬼,剛才我已經挨了一悶棒,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急忙翻身下床,“快走,這屋子不安全。”


    還沒蹬好鞋,突然頭發被人重重地扯住往後一拉,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臉上:“我說,換睡衣睡覺,敢不聽我的話麽,霖霖?”


    耳朵裏嚶的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憤怒從胸膛中猛地出來,咆哮著,勢不可擋地湧進了大腦。


    這個混蛋玩意兒,白知秋的好沒學全,白知秋的壞卻學了個全套。


    將睡衣扔到我身上,聲音和目光依然那麽溫柔:“乖,聽話就不會挨打了。”


    “聽你個大頭鬼!”怒吼一聲,我抓住睡衣一躍而起蒙住他的頭,一把將他撲倒在床,然後摸過床頭櫃上的搪瓷缸沒頭沒腦地砸了下去。


    “你個神經病,你以為你能變成白知秋?!”我衝著他吼,“你個騰訊牌二百五給他提鞋都不配!”


    在我近乎瘋狂的攻擊下,他居然一動不動。


    半晌,突然伸出拳頭,結結實實地捶中我的小腹。


    一陣昏天黑地的劇痛,感覺腸子和肝都黏在了一起。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都接不上來。身體像觸電一樣冰涼發麻,無法控製地癱軟在一旁。


    坐起身,扯下頭上的睡衣,白賀卓盯著我。一瞬間好象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話音,表情,眼神,都冷到了極點:“白知秋回不來了,我將接收他所有的東西,家族的股份,繼承權,還有他的女人。”


    伸手抓住我的裙子領口,用力一撕一扯。“嗤啦”一聲,我的胸口一片冰涼,上半身已沒有任何遮擋。然後他的雙手從我的裙子下方伸了進去……


    我疼極了,全身冰涼,身體蝦米似的縮成一團,迸沁著冷汗。一開口就喉嚨裏就不由自主冒出幾聲無力的咳嗽,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反抗。


    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身體裏,原來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扯掉我下麵的束縛,又解開自己的皮帶,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我什麽都比白知秋強,包括xing能力。放心,享受過我的味道,你很快就會忘了他,甘心臣服於我。做我的,嗯,公主?他是這麽叫你的,對吧?”


    自己已經非常優秀,還事事模仿白知秋,真不理解。


    用滿是冷汗的手捂住肚子,我斷斷續續地譏諷出聲:“白賀卓,你自己沒發現嗎,你的打扮,言行,舉止,全都在學白知秋。我很奇怪,你堂堂哈佛大學生,到底為什麽羨慕白知秋那個人?他自大,脾氣又暴躁,還比你老,你怎麽就喜歡學他?”


    “不是學,是競爭。”抓住我的雙腿用力扳開,他壓了下來,“不可否認,大哥很強,很多東西我學幾個月卻比不上他隨眼一瞥。不過我一點也不嫉妒他,有這樣的對手我覺得很慶幸,對手強,我才能變強。說實話他失蹤我很失落,很想念他。太可惜了,唯一比我聰明的人沒了,以後還有誰能鞭笞我前進?正巧我愛的姐姐你也很想念他,所以我們的靈魂是最契合的。姐姐,就讓我們的身體也結合在一起,從此過著幸福生活。你可以繼續想念大哥,我絕不吃醋。嗯,真是個完美的故事……”


    努力扭過頭,想避開他的吻。可目光轉移到門框,劇痛之外不由又吸了口涼氣。


    麗麗媽彎著腰,從臥室門框邊探出了半邊身子。滿是鮮血的青白色的臉龐扭曲著,露出了黑色的下牙和下牙床。那雙沒有瞳孔的黑色眼睛睜大了一動不動盯著我和白賀卓看,隱隱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寒氣。


    亂蓬蓬的頭發被汙血結成一縷一縷的,因為她身體的弧度傾瀉在半空。淡藍色的連衣裙被暗紅的鮮血浸得斑斑駁駁。


    右手握著把菜刀,雪白的刀刃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它冷冰冰的犀利。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大神們親媽對不起你,給你取名倒黴白,害得你辛苦工作拿不到工資,付了錢還沒有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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