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德諾趕上來:“白霖,沒摔疼吧?”


    顧不上解釋,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休息廳,拿出手機打開穀歌查詢信息。


    上麵的信息鋪天蓋地,最新的一條是《白知秋現身王露演唱會,曾被傳失蹤》:昨天,白氏集團ceo白知秋現身緋聞女友王露珠海歌友會現場。據悉,白知秋將於30號出席在澳門麗景灣酒店舉辦的海外文物慈善拍賣會。此前,白知秋疑似在隧道塌方中遇險失蹤。


    這個白知秋是真的白知秋嗎?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如果是假的,他到底什麽來頭?太多問題在腦海中擠來擠去,神智浮在半空亂成一團,毫無頭緒。


    童德諾在一旁殷勤地侯著,一句話也沒說。


    想了半天,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差點忘了白知秋在澳門黑沙灘附近還有棟別墅。以前白知秋和我到澳門都住那裏,房子裏常年駐著菲傭。如果白知秋今天晚上參加拍賣會,那他多半會在那棟房子裏留宿。當然,前提是他是真的白知秋。


    打了輛的士趕到黑沙灘的別墅,我鼓起勇氣走到小區門口驗指紋。


    “滴――”門居然開了。


    心髒一陣激烈地跳動!


    白家先前給我下了禁令,禁止我再使用白家的資源。我的所有卡都被凍結,我和白知秋的共同財產也都被凍結供給他人使用。但這個小區居然還識別我的指紋,是白知秋解除了我的禁令,還是白家沒發現我和白知秋的這處房產?


    琢磨著,我拔腿就朝自家的房子跑。沒跑幾步,聽到後麵有人喊:“白霖……”


    回頭一看,童德諾被保安擋在外麵,這才發現自己忘了他還跟在身邊。小區的安保措施十分嚴格,戶主的朋友必須通過一係列身份驗證才能進小區。


    此刻腦海裏全是白知秋,哪裏還有心思理童德諾?我朝他揮揮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跟我聯係。”


    他目光一沉,還是笑了笑:“好的。”


    飛快跑到自家的別墅樓前,別墅周圍的鐵門緊鎖著。越過花園往裏看,小樓的大門也緊緊鎖著。我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回應,忙攔住兩個巡邏的物業保安,亮出身份證:“我是7號樓戶主白霖,請問我家的菲傭charice在不在家?”


    兩個保安檢查了一下我的證件,又用對講機跟管理處聯係了一下,然後對我說:“小姐,charice一個月前離開小區回國探親,您的別墅已經空了一個月。小姐您是否丟了鑰匙?如果丟了鑰匙,請到管理處等候,我們立刻給您補辦。”


    我一愣:“空了一個月,男戶主白知秋也沒回來?”


    “沒有。”保安肯定地答。


    白知秋沒回來?原本突突亂跳的心髒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因為希望驟然縮小了許多。


    拒絕保安讓我去管理處休息的好意,我走到門口台階上坐下發了會呆,又拿出電話打起來。可打了無數次,白知秋和田野都關著機。


    麻木地撥著重複呼叫,漸漸的,鼻子有點發酸。從小到大,不管什麽時候,不管我需不需要,喜不喜歡,白知秋總是追著我趕著我。以前隻要我一通電話,就算他在大洋彼岸也會立刻飛到我身邊。我何曾想過會像今天這樣,找他找得如此費心費力?


    突然,電話鈴響了。


    難道是白知秋回撥過來的?!


    心中一陣狂喜,趕緊接通電話:“哥……”


    那邊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我是易道。”


    欣喜的感覺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很難受:“老板,有事嗎?”


    “你在哪?”他問。


    我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板你回店了?”


    “嗯。”


    我正在想該說些什麽,他又道:“回來,吃晚飯。”


    原來他以為我在易道堂附近。


    我訕訕答:“老板,我在澳門,今晚不回去。”


    “澳門,在哪?”


    “澳門離咱們那挺遠的。”


    “我去接你。”


    易道很少這麽主動,我明白他的變化是因為前幾天我倆突破了某種界線。這種事拖得越久越亂,我要找白知秋,不能讓其他事影響我。長吸一口氣,我鼓起勇氣對易道說道,“老板,我想辭職。”


    他語音微頓,聲音依舊淡然:“不要辭職,我們可以,先處對象,過幾天再,成親。”


    又是成親?胸口嚇得緊了一緊。


    盡管白知秋不在家,我還是本能朝旁邊的別墅看了一眼,聲音也不由自主放低:“老板,我不想和你成親。”


    “白霖,我要對你負責。我要一輩子對你好。”這幾句話,平時說話斷斷續續的他居然說得很順溜。


    滿心都是歉意,不知道該怎樣對這隻老實的妖怪解釋。隻能狠下心道:“老板,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結婚,我不愛你。”


    大概是我的語氣有些重,電話那頭的妖怪終於不說話了。


    於是我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這次我看了看來電顯示,見是方怡才接通:“方怡。”


    “死在賭場了?欠錢跑路了?不跟我聯係,打你電話一直占線……”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她連珠炮似的抱怨,我委屈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方怡,我哥,我看到我哥了……”


    同我通過電話,方怡打了輛的士直奔我所在的方向。下了車,在大門口見到紅著眼睛的我,她一麵打開皮包拿出紙巾幫我擦眼淚,一麵埋怨:“哭什麽?多大點事兒?不就是一個男人?”又拉起我剛才摔破皮的手,“怎麽摔的,不小心。”


    我嗚咽了一聲,沒出話。


    “沒出息。”她嘴上埋怨著,手卻將我攬進了等在一旁的出租車,“咱們先找個涼快的地方從長計議。”


    打車回到鬧市區,我們進了一個小冰屋。方怡給我叫了杯冰牛奶,強迫我慢慢喝光冷靜了一下,這才讓我把事情的原委慢慢說了一遍。


    聽完,方怡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白知秋沒主動搭理你,你就怕成這樣?”


    我聽見自己開口:“他生死未卜,我每天都在擔心。現在他脫了險,怎麽能不聯係我?要是那個人是假的,是不是說明,真的白知秋已經……”心髒一陣絞痛,眼淚奪眶而出,“會不會是白家確認我哥……所以他們才找個假白知秋出來穩定局麵?剛才我去澳門家裏,保安說他沒回去……可他還有活動,今天應該不會離開澳門。以前在澳門,他每天都回家給我做飯的……”越說越害怕,“方怡,我不想活了。”


    手和身體都抑製不住在發抖,從沒想過白知秋會死去,也從沒像現在這樣恐慌過。我生命的每一天都刻著白知秋的痕跡,無論是他像保護神一樣保護著我,還是他像蔓藤一樣勒住我脖子。無論是快樂的痕跡,還是痛苦的痕跡。我從未離開過他,他也從未離開過我。


    如果有一天他完全從我的生命中退出,我的世界必定會變成空蕩蕩的沙漠,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再沒有人因為我而開心,也再沒有人因為我而生氣……


    再沒有一個人隨時隨地將我放在心坎上……


    “白霖,你是怕白禽獸死了,現在那個是假貨?還是怕白禽獸活著,但是他不要你了?”默默流淚的時候,聽到方怡再次開口,而我微怔。


    白知秋活著,但是他不要我?白知秋可能不要我嗎?


    答案是非常有可能。


    我離家出走前,白知秋曾讓我謹記一條絕對不能觸犯的鐵律:必須保證對他的忠誠,心理的忠誠和身體的忠誠。


    我曾經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愛上田野後在心理上背叛了他。結果,後來發生的一切讓我再也不敢第二次違逆這條鐵律。所以我雖然喜歡帥哥,卻一直守身如玉,直到前一陣子抑製不住和易道……


    還是在白知秋失蹤期間……


    白知秋,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不理我?照他的脾氣,不理我隻是前奏,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內容”。就好像燉一隻桂皮鴨,要細細燙去浮毛,準備好作料,才開始慢火精燉三小時。


    如果白知秋是假的,我不想活。可如果白知秋是真的,我想活也活不了。


    特麽的,我和他真是冤孽!


    正在胡思亂想,方怡猛地在我頭上敲了一下:“瞧你,臉都白了,想什麽?”


    我扭頭看著她:“他死我死,他活我還是死,這次我死定了。”


    方怡一臉莫名:“你傻了,胡說什麽?為今之計,先弄清這個白知秋是真是假正經。”她琢磨了片刻,“報上不是說白知秋今晚要參加拍賣會,咱們找他去。不過你得記住,萬一他是真的,但是他現在不要你了,你可得撐住別哭鬧丟自己的臉。要記住,女人活著不能跌份兒。萬一他是假的,咱們立即開溜,以免被人家殺人滅口。”


    拍賣會現場安保森嚴,要憑邀請函進入。以前這種邀請函我到處亂扔,現在真要用卻怎麽都弄不到,打電話找了幾個以前的朋友都說沒有。眼看拍賣會的時間就快到了,方怡挽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


    “兩位,這就是我的好姐妹,宮霖。”她將我介紹給兩人,然後又衝我眨了眨眼,“宮霖,李先生和王先生要去拍賣會,我請他們帶我們去看熱鬧。”


    聽她將我的姓都改了,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急忙將她拉到一旁問:“你答應了他們什麽?”


    “晚上4p。”


    我得了一驚,偷偷扭頭朝那邊一看,隻見那兩個男人正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忙轉身掏出粉餅將臉塗得像僵屍:“方怡,你想害我呐?和這兩個人一起,白知秋非掐死我不可。”


    以前和白知秋出席過一些場合,這兩人我的腦海中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做地產生意的。要是被他們認出我,白家的臉就丟大發了,到時就算白知秋不發火,白老爺子也會派人把我幹掉。


    方怡一抬下巴:“你想不想見白知秋?”


    “想。”


    “那就聽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趕趕雙更的,沒辦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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