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王宮】


    “滾開,我要見月姐姐,讓我進去。”


    “二殿下求你別再為難奴才們了,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水牢,違令者斬。”


    水牢外,不凡氣勢洶洶的想要闖進大牢去,令看守在水牢城牆之外的侍衛愁苦不已。見連自己也壓製不住這幫侍衛,不凡無奈隻好跑去找陰陽夜殘了。


    天牢,地牢都沒有地方可以關押了麽?為何會是水牢?――蘇紫月看著手指上淺淺的紅印若有所思蹙起秀眉,不由的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腰腹下全都浸泡在汙髒不堪惡臭不絕的水中,因為常年得不到陽光的照射牢中的水寒冷刺骨,不一會,蘇紫月就承受不住了。原本就著了風寒,所以失神打碎了那盆聖花,犯了個破壞國運不可繞恕的罪名。即使被關進了這座水牢之中受盡折磨,也似乎難泄眾人不平之憤。


    孱弱的呼吸道出了她此時的脆弱不堪,身體的承受也似乎到了極限。顫巍巍的身子開始搖搖晃晃,她難受的向牢壁靠去,幾步踉蹌她終於扶住了冰冷的牆麵。非鐵亦非石的牆壁讓那輕微的觸及更加的寒冷,她卻又不得不依著牆角緊緊靠在上麵,緊裹著大氅她也忍不住顫顫栗栗,原本微白的唇現已凍的發了紫。不可遏止的顫抖讓蘇紫月蜷縮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向水中滑去,冰涼的水慢慢浸濕衣衫,心也越來越寒……身子漸漸失去了平穩傾倒在了水中,被水一驚,她即刻撐出水麵又恢複了一些神誌。


    如此的三番幾次,她終有一次會沒了意識與知覺,終會倒在水裏再也不知如何將頭撐出水麵――


    【景陽宮承文閣】


    陰陽夜殘坐在書房內一遍一遍反反複複的翻看著手中的折子,隻想將那聒噪的聲音摒棄耳外,卻奈何幾個老臣不肯罷休非要他定下太子妃的死罪不可!


    “太子殿下,太子妃既非毓國公主,那就是來曆不明的女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實在不可饒恕,應當處以極刑,明日斬首示眾!以告慰庇佑滄溟國的神靈。”老丞相杜武伏稽首表決自己的看法,作為深受王恩的老臣自然是不容這樣大逆不道難以饒恕的事情存在。


    “杜老丞相言之有理,太子妃打碎吾國聖花,實乃天地不容的千古罪人,為了平民憤應當鬧市處斬,梟首示眾。”一旁的禦史大夫跟著附和。


    “是啊!是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理當處死太子妃。”幾個禦鑒官紛紛點頭以表憤恨之心,也不顧及太子妃乃是太子殿下剛納不久的愛妃。


    陰陽夜殘信手將折子一扔,冷眼掃過麵前的一幫人,將目光落在了覃涯身上。“覃太傅可有異議?”


    “對太子妃的處罰微臣沒有異議!”覃涯上前頷首稟奏,“隻是微臣認為太子妃打碎聖花一事非同小可,是蓄意還是失手理應查清事實,再作定奪!”


    “好!就依太傅所言!”


    “太子殿下……”


    “不要再爭執了,就這麽決定。”


    幾位大臣還想辯駁一番,陰陽夜殘已經不耐煩起來,大臣們無奈隻好告退。待大臣逐一退去,覃涯才稽首道:“殿下,微臣相信太子妃絕非是有意所為,這其中必有什麽隱情。祭祀之時微臣見太子妃氣虛無力,一定是不小心失了手,所以……”


    此時的覃涯已經沒了之前的泰然自若,焦急的語氣難掩他內心的惶然。他深知水牢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她那樣柔弱的人,如何經得起那份煎熬折磨,多在裏麵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而這次,沒想到殿下竟會如此狠心的對她……千方百計都想得到的女人,他如何舍得讓她受那樣的罪?


    想到了什麽,陰陽夜殘也暗下了神色。


    “陰陽夜殘――”驀然,承文閣外傳來一道驚異喊聲。覃涯微微一怔,望向座上的太子殿下,隻見他即刻皺眉露出了愁苦之色。覃涯唯有無奈的搖搖頭!


    不凡氣喘籲籲的徑直闖入了殿閣內,顯然是一路疾奔而來。


    “二殿下!”覃涯微微頷首。


    “覃太傅!”此時不凡見到覃涯即刻就變得恭敬起來,淩厲的眼神一下便柔和了許多。覃涯是他十分尊敬的先生,或許這是除了父王母後以外他最敬重的人了。而月姐姐對他來說是喜歡,故而除外。


    “陰陽夜殘!”一瞬間,突然想到水牢中的月姐姐,他黑白分明的瞳眸又忽然變得淩厲起來。“快把月姐姐放出來!”


    “二殿下,太子殿下乃是你的王兄,怎可如此無理的直呼名諱?”覃涯皺了皺眉,轉身對著陰陽夜殘頷首道:“太子殿下,二殿下年幼都怪微臣教誨無方,請殿下責罰!”


    “誒!王兄,都是我的錯,不關太傅之事,不凡以後不會了。”不凡忙不迭的低頭討饒。


    “好了,王兄不會計較!”


    覃涯在一旁看著隻有微微歎氣,殿下凡事都慣著他才養成二殿下嬌縱的性格,也不知日後又該如何收場?


    “月姐姐昨夜受了風寒,如何經得起水牢的濕氣?如此對她已經極大的折磨。月姐姐不過是打破了一盆花而已,至於將她關進水牢麽?”這才剛認完錯轉眼便又質問了起來,如此可見不凡目無兄長已並非是一日養成的習性了。


    陰陽夜殘神色複雜的看著不凡,頓了頓說道:“那不是一盆普通的花,它是世上僅有的一株神聖之花,它是代表我滄溟國國運之兆的聖花,如不將她關入水牢難以服眾!”


    “隻是打破了玉盆而已,花亦沒有損壞多少。或許這就是神聖諭旨告訴我們該給它換個新的玉盆了呢!”不凡不肯罷休的繼續爭論著。陰陽夜殘正心煩,見他無理取鬧便沒了以往了耐性,不想再於他多說。


    “我要見月姐姐……”許是看出王兄的不悅,不凡突然轉了語氣懇求著。陰陽夜殘蹙著眉遲疑了一刻,衝他揮了揮手,算是應允。


    不凡裂唇一笑,飛快的跑走了。


    “你也去看看!”陰陽夜殘轉身便對身旁的覃涯吩咐道,他隨即應承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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