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動靜將一直默默無言的蒼雪和軒轅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麵色不善的琉珂,繼續低頭去喝茶。


    幸好他們坐在二樓一處隔間裏,響聲並沒有驚動一樓處的人們。


    “簡直放屁,根本是老娘嫌棄皇後的位子不要好不好,什麽叫粗莽醜婦!我醜嗎?我醜嗎!”她如期憤怒爆發,朝著邊上兩個人發怒宣泄,見兩人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又漸漸安靜了下來,她目光稍稍一轉,又盯向蒼雪。


    道:“你不是說我在天牢裏被救出來之後就昏迷了嗎,怎麽還有這些大戰皇城的事跡傳出,無風不起浪,說說看,你是不是忘記告訴我什麽了?”


    蒼雪淡淡喝茶,良久後才抬起頭來,看向琉珂那雙銳利的眸子,知道也瞞不住,便道:“你中了棣繡兒下的毒,未免你自己擔心,便用了拭憶符拭去些許記憶,也可以壓製毒性。”


    “這樣啊……”琉珂漫不經心的點頭,眸光卻不依不饒的透過蒼雪的眼睛,看進內心,見他完全沒有要隱藏的樣子,說的也確實是真話,琉珂這才作罷,垂著頭道:“你要早點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我還沒那麽脆弱,不就中了毒嗎,找解藥就好了,擔心什麽?”


    琉珂擺擺手,又道:“你跟著我,不會就是因為擔心我,想要幫我找解藥吧?”


    “……”看著琉珂一臉興奮誘導的得意表情,蒼雪默然,過了會才略顯別扭道,“你說過要幫我找虎蛟肉。”


    “哦,這個原因啊,哈哈,都一樣,一樣!”琉珂挑著眉毛笑道,看著蒼雪麵上先後露出的各種尷尬有趣的表情,覺得很是有意思,這幾個月的相處,感覺蒼雪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話也說的越來越多了,看來她還真有改造世界的潛力!


    “你們兩個不要天天無視我,打情罵俏好不好。”另一邊桌沿上,有擱在桌上的一張小苦臉十分委屈道,“我的奶茶喝完了,水晶糕也吃完了,你們都沒關心到,哼!”


    兩人一臉黑線,轉頭瞪向桌邊的肥球,短短半月的時間,都已經胖成這樣了,還吃!


    “哎喲喂!痛死了,你們敢這樣對我,我要把你們都關進籠子裏去!”


    有異樣的驚叫聲傳來,而後便是一陣陣的哄鬧聲,琉珂一聽像是有熱鬧看,立刻起身走到窗口,看向下方,正見在對麵的一家酒樓門口,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層的看客,對著麵前的鬧劇指指點點。


    琉珂看見,包圍圈裏,有十幾個壯打手圍追著一個藍衣男子打得熱火朝天,似是要將人打到氣絕似的,但一細看才發現,那被打的大聲吆喝,四處逃竄的藍衣男子卻是幾乎根本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琉珂皺眉,再細細看去,這才發現,那藍衣男子竟然在十幾個打手同時落拳的同時,卻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飛速躲避開那麽多的拳頭,使得打手們都像是在互相毆打,不過片刻,打手們都甩著疼痛火辣的拳頭,退到一邊去了。


    “都幹嘛!給我狠狠揍這個混小子,竟敢跑到本老爺的酒樓裏來惹事!給我狠狠的打!”


    本是一臉憤怒的老板,見自己的打手們這麽不爭氣,繼續大聲訓斥道。


    被打倒在地上的藍衣男子一骨碌爬起來,毫不服輸的指著那個老板的鼻子繼續叫罵,“你虎狼之心,竟然殺了那麽多的飛鳥來吃,還賣人收銀子,真是天理不容!我今天一定要救出那些飛鳥!”


    他義正言辭的斥責,將周圍一圈看戲的人都惹得大笑,指指點點的討論著這男的是不是個傻=子,鳥本來就使用來吃的,幹嘛為了救幾隻鳥要和人打架!


    琉珂卻對下麵那個藍衣男子生出些許興趣,她看得出來,剛才那藍衣男子的功夫並不十分厲害,而那極其快速的變換動作卻讓人難以置信,她想,便是煞神和蒼雪,也不能有這麽快的動作吧!這個人,很有意思。


    “你們慢慢喝,我去看看!”


    說著,琉珂已經從窗戶中飛身而下,直直落在那一片包圍圈中,她一襲白衣翩躚,如仙子般輕落於地,不加修飾的麵容清麗美豔,無需過多的裝飾便已現出一身飄渺似仙的絕代風華,而神態舉止間又透著灑然,更有一代俠女風範。


    她在周圍人的一片驚訝咋舌聲中幽幽環視一圈,這才看向老板道:“這個人我救了,不管他怎麽得罪了閣下,要錢或是鬥武,我都奉陪。”


    老板先是被琉珂美豔的樣子驚豔住,而後聽她開口這麽說,又被她這身上散發出的高貴之氣而震懾住,他半輩子閱人無數,自然知道麵前的這個美豔女子不能惹,當下立刻擺出一張笑臉,點頭哈腰道,“姑娘既然這樣說,那在下也就不為難這位公子了,隻是這位公子剛剛在後院放走了數籠綠毛飛鳥,約有四十幾兩銀子,在下實在是損失慘重,才會……”


    他眼神飄忽,閃著金光,琉珂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說謊,幾籠普通鳥而已,值個五兩銀子就不錯了。


    琉珂撇撇嘴,還沒等他說完,迎麵就扔過去一張白色的紙張,飄飄悠悠落在他的眼前,他伸手接過,看著上麵的麵值,立刻驚的嘴巴都合不攏,抬頭怔怔的看著琉珂,口至不清的呢喃道:“一、一千兩,在下,在下找不開啊……”


    他苦著臉,氣勢再無,卻聽琉珂笑容似是無害,道:“沒事,分期付款也行,回頭寫個字據,每次的錢都還到匯豐錢莊,限時一月,還不完,錢莊的人可是要來討債的哦!”


    琉珂說完,再不管其他人,轉身瞥了一眼身後的藍衣男子,上前拉著他就朝對麵的酒樓二樓飛去。


    她本是下意識的動作,卻不想,剛飛到半空中,她便覺得身體一滯,身旁的藍衣男子已經飛身超過自己,變成自己被他拉著向上而去的樣子。


    轉瞬,兩人翻窗而入,琉珂還有些沒有回神,這人的速度到底快到什麽程度了!


    “多謝你救我啊,你叫什麽名字啊?長得真漂亮!”藍衣男子一落地,便興奮道,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卻對女子讚美絲毫不加掩飾,一雙璀璨明亮的眸子也直直盯著,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個輕薄之人。


    而看進那雙微微綻著藍光眸子琉珂,卻是明白,這貨的心思比蒼雪還要單純。


    正待說話,卻見蒼雪擋到兩人中間,冷冷看著藍衣男子,卻是不快的問琉珂,“你把這人弄上來幹嘛?”


    “當然是有事啊。”琉珂輕笑著道,將蒼雪推到一邊,看著藍衣男子染了灰塵的一張臉,道:“我叫琉珂,你叫什麽?”


    “叫我綦嶽就好。”綦嶽笑的爽朗,一雙幽藍眸子帶著天真,他神神叨叨湊近琉珂道:“這個男人怎麽不笑,像雪鳥一樣冷。”


    “他就這樣,麵癱,沒辦法。”琉珂瞥一眼麵有怒色的蒼雪,嬉笑著拉著綦嶽走到桌前坐下,道:“我看你也沒什麽事,幫我一個忙怎麽樣?”


    “你都救了我,幫你當然沒問題,但是我在等一個人,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來。”


    “等人啊,沒事,我幫你找,保準兩天內給你找到。”琉珂很有耐心的誘導,“我想找個人創立個門派,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


    綦嶽的雙眸又變得更亮,喜道:“真的嗎?我這幾天早就聽到有武林大會要召開,很多武功高強的人都會去,我也想去!”


    “好說,那你隻要聽我的就行了。”琉珂爽快的拍拍綦嶽的肩膀,壞笑的像是隻狐狸,“我讓小二給你定個上房,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休息,明日我再帶你出去。”


    “好!”綦嶽像是小孩子一樣顛顛的去了。


    等人走了,蒼雪這才黑著臉道:“你想去參加武林大會,為何還要另立門派,隨我一同去便是。”


    “欸,你是天下第一劍,名聲這麽大,我可不想搞得知名度那麽大,而且剛才那孩子可不簡單,知道羽人嗎?”


    琉珂笑著道,那雙帶笑的眼眸中的亮光刺得人眼睛痛。


    蒼雪默然,才道:“生於蓬萊島的羽人,背負雙翅,可日行萬裏。據說百年來已經不再出世,不過在近兩年有少數的羽人落入修凰離蒼等境,被當做奴隸,可剛才那人,衣冠楚楚,與常人無異,如何會是羽人?”


    “與常人無異,當然是進化更好,級別更高的羽人啦,你不也看見了,他那樣快的身法可不是長期練武煉出來的,那是天生的快若流星。而且這孩子思想這麽單純,放在身邊比較有安全感,如果放任他流落在外,被人欺負折磨,也太可憐了。”


    琉珂細細說明自己的想法,蒼雪聽懂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話,當做默許。


    第二日一早,琉珂一打開門,看著眼前這張已經梳洗幹淨,活力四射的俊美麵龐,差點一下子沒hold住噴出鼻血來,呀,又撿了個美男啊,這貨用得著長的這麽俊秀標誌,笑容中還透著憨厚可愛麽!


    一身純粹的淺藍長衫,襯出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頎長身軀,一張俊臉麵若桃李,皮膚水嫩的竟連女子都不及,特別是那雙綻著藍光的桃花眼,讓人一看進去便再不想其他,直至*。


    綦嶽始終咧嘴笑著,笑容如同春風暖日,讓人心中暖意融融。這般幹淨單純的樣子,讓琉珂無端生出一種自責內疚,覺得自己像是個巫婆,拐了個善良的青年?


    琉珂猛的搖搖頭,將莫名其妙的想法搖開,這才道:“哎呀早啊,這麽早就起了啊,我先去叫蒼兄起*。”


    “琉姑娘也早安,你怎麽今天穿了男裝,還是昨天那樣好看些。”他熟絡的湊上去搭話,隻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與他族裏的姑娘們都很不一樣,他很喜歡這樣活力四射的女子。


    琉珂揚眉,道:“穿女裝打架不方便,男裝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阿珂你穿什麽都好看!”綦嶽笑的明媚。


    琉珂卻突然頓住了,剛剛聽到阿珂兩個字,她突然心中恍惚一下,腦海中似是有一道淒厲急切的叫喊聲劃過。


    阿珂,醒醒……她倏地心中一痛,抬手捂住胸口,琉珂覺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麽情況!


    還沒等她再繼續深究什麽,卻突然見麵前躥過來一個小身影,軒轅熙一直躥到琉珂的麵前,伸手將一封信遞給琉珂,道:“娘=親,蒼叔叔讓我交給你的,說他們有事出去一趟。”


    琉珂愣了愣,接過信箋打開,而後輕皺著眉頭撇嘴道:“怎麽這樣啊,武林大會都要開始了,這兩個人就回家辦事了,我說這兄弟兩個幹嘛非得跟過來呢,敢情是為了順道回家的。”


    她將信箋甩開,又露出個笑臉來,“算了,不管他們,我們三個去參加武林大會,今天報名,走吧!”


    說著,三個人像是脫韁的野馬,朝著城中已經搭好的比武台跑去。


    當琉珂等人到達的時候,才發現,此時的比武台外圍都已經擠了滿滿的人,比武台的兩邊都各設了四個報名點,而後擠著報名的人數卻是已經各自將長方形的巨大幣武台給整整環繞了大半圈,長長的隊伍看著就令人心驚。


    天虯大陸江湖上三年一次的武林大會自然是江湖上最為熱鬧的時候,在此期間,各國武林人士都會齊齊聚集於比武的現場,由上一屆武林盟主親自主持,熱鬧壯烈的排場可見一斑。琉珂雖然是對武林大會的排場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還是會忍不住歎息一聲。


    她雖然是來看熱鬧的,但主要要做的事情她自然沒有忘記,她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奉師父之命,將一塊玉佩交給玄火教的教主炎軒,也就是上一屆和上上屆的武林盟主手中。本來也是很好辦的事情,卻不想這個武林盟主長年不見人,連她的聞風閣都不能在第一時間獲得他的行蹤消息,因此她也隻好趁著武林大會的機會,親自來見一麵這個武林盟主。


    不過,這一屆的比武大會,難道是什麽水準的都能夠來報名嗎?


    琉珂無奈的看著這長長的隊伍,一眼瞥到前麵一個一臉興奮的臃腫婦人,一看就是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的普通婦人,手中的籃子裏還提著今日買回家的蔬菜。她嘴角抽了抽,上前輕聲詢問道:“這位姐姐,敢問為何會有這麽多人來報名參加武林大會呢?”


    一臉急切看著前方隊伍情況的婦人回頭睨一眼琉珂,見她雖然是一身青衣男裝,但並沒有多加修飾的麵容一看就是女子,她似是感覺找到了同類,這才熱情道:“都是衝著玄火教教主來的嘛,你不也是?教主的英姿可不是人人都能看見,聽說此次武林大會開始之前,教主會挑選十派武林高手入住玄火教內,由教主親自來招待,可謂是武林高手們最為榮耀的事情了。”


    “額,這樣啊。”琉珂嘴角抽了抽,這才繼續問道:“那敢問姐姐你,師出何處?”


    “欸,誰說一定要武功高強才能入住玄火教,我就來看看這裏哪位被邀請到的大俠是否需要使喚嬤嬤,等進了玄火教之後,也好有機會看上一眼教主英姿。”


    說著,那張鋪滿贅肉的臉上竟是還適時的臉紅了一下,琉珂嘴角僵硬的笑了笑,連忙退到一邊。


    “我去,有必要這樣嗎?這教主難道還能長成神仙的樣子不成?”琉珂躲在角落裏輕聲嘀咕著,看一眼前麵一長條的各色=女子,她深感無力。


    想了想,這才轉頭對綦嶽道:“你速度快,一會我們到前麵去露一眼,然後你以最快的速度把報名的簿子給搶過來,再寫上名字,不然這麽長的隊,那得排到什麽時候!”


    想了半天,琉珂也隻能想出這麽硬碰硬的辦法,而還沒等她再多說一句,琉珂一垂頭就見眼前一本簿子一支筆已經妥妥的放在自己眼前,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一眼綦嶽,腦子第一次沒有迅速的轉過彎來。見琉珂沒有反應,綦嶽隻好自己低頭把兩人的名字給寫了,還很細心的模仿了上麵的字體,然後,又是一陣藍煙閃過,人已經不見。


    琉珂下意識看向前方,卻見那個記錄人員,喝了一口茶再放下茶杯時,眼前刮過一道勁風,眯了眯眼睛,便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下一刻,琉珂麵前,綦嶽那張純真可愛的笑容已經大大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琉珂半張著嘴,久久無言,過了好一會,才語重心長的拍著綦嶽的肩膀教導,“做人不能太高調,下次沒有特殊情況,就不要跑這麽快了,怪嚇人的,也別被人發現了。”


    “嘿嘿,沒事,一般人看不見的。”綦嶽自信滿滿的回道,一派積極單純。


    琉珂無奈,這麽說好像也對。


    “恭喜秦幫主啊,被盟主看重請去教中小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榮幸!天下不過隻有十個門派的名額,看來此次比武,秦幫主必然能夠摘得頭籌了!”


    有嬉笑祝賀聲立刻引起了琉珂的注意,琉珂轉頭看去,卻見三個黑衣勁裝男子正被幾個人三三兩兩的包圍著,有說有笑的奉承褒獎,中間那位黑衣勁裝男子手中張揚的拿著一張紅色的請柬,得意的笑著,滿臉絡腮胡子笑起來都可以將整張臉給擋成了黑色。


    這時,他們身邊有幾個帶著佩劍的青衣男子冷冷走過,其中一青衣男子鄙夷的冷哼,輕聲道:“不過是三教九流的門派,竟也走了這種狗屎運,與這等莽夫同住,簡直是侮辱我們青離幫!”


    “你說什麽!”這樣不大不小的聲音自然落入了那幾個蒼茫大漢耳中,幾人立刻怒眉一掀,擼起衣袖就要跟那幾個青衣人拚命。


    青衣人中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子回頭冷冷嗬斥了一聲,卻也並沒開口和那姓秦的大漢賠禮道歉,而是十分高姿態的朝前繼續走開了。


    那個之前開口辱罵的小弟子朝前麵走著還不忘回頭朝那幾人冷哼一聲,滿滿的蔑視將那幾個本就莽撞的大漢氣的胡子直顫,連帶著身後幾個弟子都全身洋溢著火藥味,本是在一邊奉承的幾個人見情勢不對,也都默默走開了。


    琉珂饒有趣味的看著這場戲碼,如願見那三個大胡子莽漢跟著前麵青衣人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她眼珠子一轉,黛眉輕揚,招呼了聲綦嶽和軒轅熙,便悄悄跟在了那群人身後。


    很快,琉珂三人走到了一處街角窄巷外,便見兩班人馬已經對峙在巷子裏,琉珂三人眼睛冒著亮光,悄悄躲在巷子口看戲。


    巷子裏,兩班人馬還沒叫嚷幾句話便對打了起來,琉珂本以為能看到高手間的對決,卻見那幾個莽漢根本不是青衣人的對手,青衣人的劍法高深莫測,劍走偏鋒,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不過片刻,那幾個莽漢就已經被打的再也沒有還手之力。


    見狀,琉珂再不耽誤,手中早已準備好了幾根銀針立刻抓準了時機朝前麵射去,將已經呈現頹敗之勢的幾個莽漢瞬間放倒,由於莽漢的突然倒下,那本還未對準的長劍,一個不慎,都穩穩落在了脖子上,頓時,那三個莽漢鮮血直流,徹底死透了。


    幾個青衣人有些驚異的麵麵相覷一番,那最為年長的中年男子見狀麵色也並無波動,隻是冷冷道:“趁沒人看見,將屍首給處理了。”


    “是。”弟子們這才冷靜的處理屍身。


    而琉珂哪裏會給他們機會,她悠然的走到巷子口,抱著胳膊懶懶道:“怎麽辦呢,在下可實實在在看到了這番激烈鬥爭啊,武林大會之前,貴派惡鬥,殺死另一門派幫主,這麽勁爆的消息,傳出了怕是對貴派不好吧。”


    她說完,朝著旁邊的綦嶽使個眼色,他也跟著走出來,學著琉珂的拽拽的樣子,抱胸冷視他們。


    “閣下是何人,何必與我們青離幫作對,何況你們隻有兩個人,打起來也未必有勝算,不如就當做沒看見,豈不更好。”


    那中年男子麵上未露出任何慌張或是緊張之色,冷靜的和琉珂談判,言語中滿滿的威脅,琉珂心中清楚,這人不是好惹的角色,但輕易退縮也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緩緩輕笑,道:“即便在下當做沒事,恐怕也保不了性命吧,嗬嗬,不過閣下放心,我們並不想放出風聲壞了貴幫的名聲,在下隻是想借地上這些人的請柬一用,去玄火教作客幾日,這樣的話,那我們便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不會令閣下為難,閣下認為,如何?”


    那中年人一雙淩厲的眸光緊緊盯著琉珂,他看的清楚,麵前這個一身男裝的女人,武功不低,若是真的打起來,他們未必能贏,而她剛才所說的話,好像對他們也並無壞處,這樣一想,青衣中年男子也決定不再和琉珂浪費時間,冷冷道:“閣下請便。”


    說完就彎身掏出了請柬遞給琉珂,二話不說,帶著屍體和弟子們就離開了。


    琉珂看著那幾個離開的青色背影,眼中閃過一道厲光,而後又將目光轉向手中的紅色請柬,得意的掂了掂,麵上露出笑意。


    “阿珂,你是要住進玄火教裏麵嗎?”綦嶽疑惑的看一眼那紅色的請柬,問道。


    “當然,你難道不想看看上一屆武林盟主的風範嗎?”


    綦嶽想了想,鄭重其事的點頭,“嗯,想看,會和你一樣漂亮嗎?”


    琉珂語塞,“額,或許吧,能迷倒那麽多各層年齡階段的女人,肯定長的不一般。”


    琉珂輕笑著道,“走嘍,今天回酒樓睡一覺,明天咱們就去玄火教中蹭吃蹭喝一番。”


    ————分割線啦啦啦————


    雪域之上,天地間隻剩下那充斥著眼球的白雪皚皚,一片清冷刺骨。


    而在高山白雪之間,白雪山澗之下,卻有一片恍若*的蓬勃之境。雪水小溪之旁,一座不大不小的莊院,莊院之中,四季花草皆盛開,爛漫不已。其中裝飾,更是精致絕美,富麗不下皇宮。


    此時,後院之中,一青灰色長衫的中年女子麵色淡漠,手執一把輕巧的剪刀,正坐在花圃間,細心整理著各色飽滿的花朵。


    三尺之外,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靜靜站立,垂首似是等待著什麽,卻是蒼雪無疑。


    良久的靜默後,才聽那女子淡淡的聲音響起,“你說的這些,為師從未聽聞,為師隻是擅長岐黃醫術,對巫術一竅不通,你找錯人了。”


    蒼雪低垂的眼睛並未抬起,隻是繼續道:“那師父可知道,哪些毒藥可與蠱術相合,害人性命?”


    修理花朵的手頓了頓,薛栗抬起一張飽經風霜卻是風韻猶存的麵龐,皺眉看著直立的蒼雪,道:“你何時會為了他人而這般不靜心了?那個人,是女子?”


    蒼雪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薛栗明了,她緩緩撇開目光,無聲輕笑,而後又道:“為師此次讓你下山的目的,一是讓你探得世事,了解各國紛爭,二是讓你去尋找幾樣神藥,為你師妹配藥,你,找的如何了?”


    蒼雪默了片刻,方才道:“隻找到了仙蟲草,此次回來,是得知皇宮中有虎蛟肉,前來奪取。”


    “你糊塗了,若是虎蛟肉在皇宮,何須你回來這一趟!為師不會親自去取嗎?”薛栗忽然起身道,聲音也提高了些許,她深深看了一會蒼雪,才道:“為師本以為你性情淡漠,該不會為世事而亂了心神,卻沒想到僅僅幾月就讓你魂飛不知了,哼,為師教的好徒弟!”


    “請師父責罰。”


    知道師父口中的責怪意思,蒼雪並不辯解,隻是一掀衣擺,跪在地上,神態之間卻還是一貫的冷然,並無其他情緒。


    薛栗看著他,輕歎一聲,良久才道,“看來你是長大了,為師也管不了你了,去吧,去看看你師妹,她鬧得不休,這次你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罷。”


    說著,她又回到先前的位子上,專心整理花朵,似是天下間再也沒有足以令她分心的事情。


    “是。”蒼雪默默從地上起身,轉身離開。


    這一方白雪之間,白光流淌著一串簡單的時光,似是足以將一切都照的明亮,常年居於此地,似是心都可以隨著冰冷的白雪一起冷凍,冰藏。


    ————分呀分————


    第二日,琉珂等人如願來到了玄火教中,雖然是江湖上一個教派,但琉珂所走進看到的這個莊院卻是大的令人咂舌,這根本是和皇宮一個水準嘛,真不知道這麽強勢恢弘的教派存在於離蒼國和炎冀國邊界之處,難道就不會令兩國的皇上有所忌憚嗎?


    額,這好像不是她應該管的事情,她隻需要知道,在這裏,她能夠隨便吃大膽玩就是了。


    果然,吃住方麵都是極好的,連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但問題是,一整天的時間,那些招呼他們的教眾們都沒有要讓他們教主出來見他們一麵的意思,雖然教主的派頭夠大,但不管怎麽說,這裏站著的也都是有頭有臉,而且是被請過來的俠客高手們,沒有個交代,總是讓人心中不快。


    由此,幾大門派的人都聚到了一起討論起來。


    “胡門主,你們鬼天門人多勢眾,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門派,聽說和玄火教還有些交情,怎麽這個時候不知道出頭去看看教主是否能抽=出功夫來見我們一見了?”其中一派掌門笑著吹捧,雖是吹捧,卻是暗諷,下一刻就能將人給踩到腳底下去。


    他嗤笑,“不會這一切傳言都是貴派為了臉麵,四處吹噓吧,看如今,教主還不是將你們晾在這裏,同我們一樣幹等著!”


    “你胡說什麽!我們大門大派怎麽可能做出那種無聊之事,教主隻是繁忙,沒有時間理會你們這些小人,怎麽可能是因為我派!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手中大刀不饒你!”


    被諷刺了半天的鬼天門門主立刻氣的跳腳,與之亂哄哄吵在一起。


    琉珂聽著頭痛,趁兩邊還沒有打起來之前,拽著還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綦嶽和軒轅熙兩人就跑了出去。好在他們隻是自稱自己是鐵砂幫最小一代的弟子,前來替師父掌門參加筵席,並沒有引起其他幾個門派的關注。


    這短短一日的時間,琉珂可算弄明白,這個教主為何要挑選十個門派前來做客了,這說的好聽,是對這些門派的尊重看好,實際上挑選的這十個門派,都是暗地裏明爭暗鬥不休的門派,聚在一起,必然會訌成一片,等比武大會舉辦之日,還不知道有多少門派會和先前的鐵砂幫一樣,鬥死了去。


    琉珂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歎,這個玄火教教主,外麵名聲傳的倒是好,但這內心陰暗,不忍直視啊!


    “他們剛剛吵的好有意思,幹嘛出來?”綦嶽一步三回頭,還不停的朝後麵張望。


    “是啊,桌上的糕點好好吃啊。”軒轅熙更是一臉滿足的砸吧砸吧雙=唇,意猶未盡道。


    琉珂狂汗,低頭看著兩人,無奈道:“算了,你們想幹嘛就幹嘛去吧,隻要別惹事就好,他們打架的時候,別亂摻合,我去辦件事,等吃晚飯的時候應該就會回來了。”


    “嗯嗯,娘親走好!”


    “阿珂一路順風!”


    兩人熱情的打招呼,琉珂一轉頭,再猛的回頭時,卻已經再看不到兩人的影子。她抽了抽嘴角,便也直接朝著後院去了。


    他們幾個門派所住的屋子處在院落中間位置,而往後的後院卻是不讓人入內,這樣一想,那後院中住著是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她手腳麻利的在牆院間翻走,越接近最後的院落,越發現更多的守衛存在,裏裏外外形成一道結實的防線,看樣子,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琉珂躲在牆角裏急的撓頭,卻在此時,她聽到有女子嬉笑的聲音傳來,她轉過頭去看,卻見從前方=林蔭道走過的四五個侍女手中端著托盤,正小聲議論著朝前走去。


    “嗬嗬嗬,你膽子也太肥了,竟然敢打教主的主意!教主難得回來一趟,你若惹怒了教主,看有你好果子吃!”


    “嘿嘿,姐姐莫要嚇唬我,我就說說而已嘛。”


    “……”


    那幾個婢女小聲嬉笑著,琉珂放眼看去,忍不住輕歎,連侍女都長得如花似玉,這教主豔福不淺啊!


    而就在感歎的同時,她已經飛速閃身而上,下一刻,那跟在最後麵的侍女已經被她點了穴拖到樹後,手腳麻利的扒了衣服穿上,便跟了上去。


    “香兒,快些,你手中的*該是在最前麵的,快別耽誤了!”


    前麵有人急聲招呼,琉珂將頭垂低了些,匆匆趕上去,腦中卻亂七八糟的想著,*?是要給他們教主送衣服換啊!


    很快,琉珂隨著一眾侍女暢通無阻的來到一座樓閣之前,樓閣敞亮恢宏,有三層之高,獨立於茂密樹叢之旁,隱隱欲現的奢華。


    琉珂低頭不語,隻是靜靜探查著周遭的形勢。


    過不多久,琉珂隨著眾人在敞亮的恍如宮殿的屋子裏繞了好久,才來到一個巨大的屏風外麵,琉珂幾乎已經將頭給低的伸進衣服裏,她大氣不敢喘,隻是將神識逐漸散開,將周圍的一切都收納於心底。


    此時,她們一眾侍女所站著的前麵,是一座長長的巨型屏風,而屏風後麵,便是一個與之差不多大小的大水池,偶爾,可以聽見那後方傳來的細碎水流聲。


    有領頭的侍女輕聲道:“教主,衣服已備好,教主是否現在更衣?”


    這邊大氣不敢喘,屏風後良久才有聲音傳出,懶懶的聲音如同也在溫水過浸泡過,“嗯,進來。”


    他一聲令下,侍女們才恭敬的緩緩入內,琉珂小心翼翼的跟著,繞過屏風入眼的便是長長的玉石磚,池口磚沿都磨的異常光滑圓潤,一左一右各有一處龍頭,盆口大張,有散發著微微熱氣的水流從中流淌而出,與大水池中的水相溶,整個水池上都彌漫著一層幽幽的白霧,鼻尖更是能聞到陣陣幽穀的清香。


    好大的手筆,竟然還把室外的溫泉給引進來了!


    琉珂驚歎,忍不住抬頭用雙目真切的感受這樣在古代難以想象的建築,而一抬頭,水池正中,一個健壯的果背便出現在眼前。蜜色健康的肌膚,後背結實有力的肌肉,很有手=感的樣子,那厚實有力的肩膀上,有被打濕的墨黑頭發隨意的披散開來,將堅毅的後背肌肉更是劃的分明。


    琉珂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僅僅一個背影都讓人受不了,轉過來不會讓自己流鼻血吧!


    她木然的隨著眾人將衣服都放下,決定再不抬頭去看,以免亂了心神,隻是在心底不斷的思量,下一步該怎樣完成師父的使命,得單獨和這個教主說上兩句才是。


    這時,有水流聲陣陣,感覺到水池中的果男似是一步步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琉珂全身緊繃的低頭閉眼。


    忽然,前方有男子渾厚純然的聲音道:“你們都出去,你,留下,替本座更衣。”


    琉珂愕然,這就要讓她們走了啊,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不管了,她猛的抬起頭來,正想說什麽,卻見眼前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正直直的指向自己,而她身邊的幾個侍女也都識趣的應聲退下了。


    她愣然不知所以,隻維持著驚愕的模樣,看著眼前全身不著寸縷的男人。


    哦,不,除了那被水池浸泡了的下=半=截,和麵上帶著的一塊金質麵具。


    麵具幾乎已經將他整張臉都擋住,隻除了一雙墨黑的眼睛,下方小段鼻子和一弧鋼線畫就的薄唇。麵具之上,畫著一串欲奔竄向上的烈焰,將一張被掩蓋的麵龐顯出一派魅惑狂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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