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心底一暖,溫聲道:“你對我寄予厚望,我自然希望可以早日查出真相,為你分憂,你要相信我,我並不是針對公公,隻是這樣的大手筆,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據我所知,有權調動兩千匹以上戰馬的必須是鎮國將軍以上的人物!”


    他有些意外,眼底掠過一抹訝然,“連這個你都知道?真是注定嫁入將門!”


    唐詩昂首道:“那當然,我可是做了不少功課!”


    他忍俊不禁,“現在兩國交戰,三十萬大軍聚集在邊境,我父親手下良將雲集,我剛才粗粗算了一下,鎮國將軍以上的人物,有二十幾位!”


    唐詩黛眉一皺,這個確實是她沒有想到的,這排查起來的難度太大了,可目前手中除了這個線索,沒有其他的線索了,再難也要查下去!


    夏侯硯修長的手指按上她的眉心,看出她的為難,笑道:“這有何難?隻要去調查馬場的出入記錄,不就可以知道了?”


    唐詩眼睛一亮,對啊,怎麽沒想到這個?每次出征之前,戰馬,兵器必定有出庫記錄,以前聽舅舅說過,一場戰役,傷亡多少人,戰馬損失多少匹,繳獲多少戰利品,攻占或是淪陷了多少城池,都有專人詳細記載,調動兩千匹戰馬,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他忽然輕輕咳嗽了一聲,唐詩心疼他風露之下立了一整晚,急忙為他拿來披風,埋怨道:“真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輕笑出聲,“不是有夫人照顧我嗎?”唐詩白了他一眼,“夫人能時時刻刻跟著你嗎?”


    他自嘲一笑,輕輕一揮手,立即有兩名士兵搬著一大疊冊子過來,唐詩看著這厚厚一疊,心知他已經想到了,自己會從戰馬入手開始查,可是這厚厚一疊,也不知道要看到什麽時候?


    兩個時辰過去,每一條記錄都無懈可擊,都記載有明確的數目,馬倌的簽名,出去的時間,回來的時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唐詩有些泄氣,看著他含笑目光,“我看一時半會兒案子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突破,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須要馬上稟告公公糧倉遭劫的消息!”


    他卻巋然不動,一直優雅地品茶,不像在戰地,倒像在他的清心雅築一般悠閑自在,唐詩奇怪道:“怎麽了?”


    他淡淡笑道:“昨夜我已經派人飛鴿傳書稟告父親了,這批糧草要運送給長亭穀那一帶的兵馬,糧草失竊後,我一直調集別的地方的糧草過來接濟,暫時度過了難關,不過終究不是長遠之策,應該通知父親調整策略!”


    原來他早已經去做了,怪不得不急,唐詩看著他的側影,長長的濃密睫毛在眼底形成一簇簇暗影,鼻梁英挺,輪廓俊美,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種暖暖的自豪感,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糧倉遭劫,公公會不會罰你?”


    他的目光從高遠天空收回,深深凝視唐詩,“那簡直是一定的!”


    唐詩手心一緊,沉吟道:“這件事若要懲罰,首先應該是明正哥哥,他才是酈文軒的直接上司,而不是你這個隔了許多級的少將軍!”她並不是偏袒自己的夫君,推卸責任,雖然明正哥哥受罰她也絕不願意看到,可這是事實!


    夏侯硯卻輕輕搖頭,微微一笑,“屬下失職,將帥之責,不必推脫,我一人承擔即可!”


    晨風微涼,唐詩聽到自己的聲音帶一點微弱的顫抖,所謂的罰,無非是和當年舅舅一樣,上陣殺敵,戴罪立功!


    雖然這是他的夢想,可唐詩作為一個女人,哪裏希望看到自己心愛的丈夫麵對風霜刀劍?唐詩的聲音忽然有些哽咽起來,“你一定要好好回來!”


    他輕輕拭去唐詩的淚水,柔聲道:“自然,要不然你這個兒媳在夏侯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唐詩嗔怒看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開她的玩笑?心中卻湧出一抹甜意與澀意交織*!


    他看著唐詩紅紅的眼圈,有些心疼,深黑的眸瞳不複深沉,手指微微發涼,心中的熱血卻一點一點沸騰起來!


    ---


    夏侯硯走後,唐詩擔心自己看的不夠仔細,又把所有記錄重新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心念一動,大夏的戰馬沒有問題,那會不會是敵國南清國的人馬幹的?


    唐詩之前沒想到這個問題是因為敵國兩千匹戰馬進入大夏境內而無人察覺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在這種情況下,她寧可相信是大夏自己的人馬監守自盜,這也沒什麽不可能的,原來阿硯軍中兵器鎧甲失竊案不就是自己人幹的嗎?


    查起案來,唐詩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懷疑論者,連自己公公都會懷疑,現在更是不會放過這個看起來唯一的可能性了,於是把目光放到南清國上,重新調整查案的方向!


    ---


    這日,謝明正竟然出人意料地來驛館見唐詩,唐詩十分意外,她知明正哥哥的忙碌,一直沒去打擾他,想不到他今日居然主動到來!


    謝明正一身戎裝,英挺不凡,卓爾不群,看著這樣的明正哥哥,昔日細碎的回憶片段,勾起唐詩無數恍然,這個曾經的大哥哥,如今已有當年舅舅將軍之風的影子!


    謝明正看著表妹,雲步搖,綰青絲,清麗婉約,貞靜端雅,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隱隱有了夏侯少夫人的氣勢,再不是當年那個青澀小丫頭!


    “末將見過少夫人!”謝明正尚未彎身就被唐詩製止了,輕輕笑道:“哥哥何時也和我來這套虛禮了?”


    謝明正微微一笑,舒展了原本堅毅的眉峰,卻堅持道:“禮不可廢!”


    唐詩無奈一笑,真不知道,明正哥哥和浩遠哥哥一母同胞,性格怎麽會相差這麽多?一個永遠是不苟言笑,一個卻一直玩世不恭。


    唐詩不知道夏侯硯告訴她的關於舅舅的事情,明正哥哥知道不知道?他雖然一直是大家心中沉穩堅強的哥哥,可在那個時候,亦不過是個孩童!


    看他臉上依稀有征塵風霜之色,唐詩明白他是百忙之中抽空來見自己,心下不忍,“哥哥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特地過來看我!”


    謝明正輕輕頷首,準備離開,腳步忽然一頓,臉繃得緊緊,麵沉如水,欲言又止,唐詩見狀,心中明白了大半,歎息一聲,“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何況,表嫂很好,哥哥要珍惜眼前人…”


    唐詩還未說完,就被謝明正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你誤會了,這些往事我早已放下,隻把你們幾個當做妹妹,自然希望你們都能過的好,當年那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如今都長大了,各自嫁人,我平日不在府中,見你的時間本就少之又少,想關心都難,你成親之後,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見你,以後想見隻怕也不容易,聽說少將軍對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和關心你一樣,也隻是單純地問候她!”


    這一番略帶傷感的話語讓唐詩差點流下淚來,昔日青梅竹馬,今日成手足之念,真好,唐詩莞爾笑道:“哥哥真是多慮了,莊姐姐現在是皇上*妃,膝下又有皇子,又豈能不好?”


    謝明正眼神忽然一黯,“她的性子畢竟不適合在深宮!”


    唐詩一滯,不管明正哥哥是真的把莊姐姐當成妹妹來關心,還是餘情未了,那都是皇上的女人,連想都是一種罪過,唐詩勉強勾起唇角,淡淡道:“人都會變的,以前莊姐姐柔順,現在這麽久了,也總會懂得保護自己,保護孩子,我見過她幾次,她過的很好,很開心,哥哥不必再替她擔心!”


    謝明正的側臉冷峻而溫柔,迎著淡淡的明黃色陽光,堅毅如初,自嘲一笑,“那我也就能徹底放心了!”


    唐詩的表情稍稍緩和,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段溫馨記憶,她雖然狠心提醒他,卻也不會殘忍地剝奪他心中的溫暖!


    ---


    夏侯元帥帳前。


    夏侯元帥看著阿硯派人送來的情報,眉心中間擰出一道深川!


    下麵的將領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為何事,他們大多久經沙場,也大多是跟隨夏侯元帥多年的人物!


    此次戰役是南清國突然發動攻擊,數日之內連破大夏十幾座城池,可自從元帥帶軍前來之後,用兵入神,定奇謀,設妙計,大夏軍士氣高昂,很快就奪回了幾座淪陷的城池,挽回了節節敗退的局勢,現在戰爭進入相持階段,雙方都在休養生息,為什麽反而是這樣一副凝重之色?


    其中一個,年逾四十,聲如洪鍾,正是鎮國將軍曹湛,高聲問道:“元帥,發生何事了?”


    夏侯元帥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西南糧倉軍糧被劫!”


    此言一出,帳內的氣溫立即低了幾分,大家都是久掌軍權之人,豈不知道糧草被劫的嚴重後果?


    另外一位徐副將,麵色狐疑,“少將軍一向足智多謀,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侯元帥一言不發,聲音忽然冷似刀鋒,“傳夏侯硯於帳前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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