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離心裏雖然心疼安然,更不願意讓她活在沒完沒了的仇恨當中。若是可以,他真想將所有的恩怨在他們這一代做一個了解,而不是在世世代代在報仇中生活下去。


    君莫離思索之間,安然已經躍上了台階,站在了丞相府高大輝煌的牌匾下麵。安然抬頭看著那塊蒼勁有力的牌匾,嘴角綻放出一朵美豔而噬毒的罌粟花的笑容來。她相信,很快這座恢宏的丞相府就會如同當年的將軍府一樣,破敗、落幕。


    她伸手扣上門環,重重的擊打了兩下。


    “咚咚――”


    “咚咚――”


    連續兩次敲門聲過後,丞相府內竟然沒有人來開門,安靜的如同一座廢棄的宅子一般。安然心裏笑了,心思惡毒的宛轉猜測,冷哼了一聲,這丞相府的人莫不是死光了不成?


    他們以為關門謝客就可以了事,但是,她豈會如他們的願?想要悄悄的將冷依雲尋回,那她就偏不如他們的願。她就偏要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不可!


    安然想到這裏,轉身下了階梯,越過君莫離往巷子口走去。即使冷依雲現在已經令人覺得可憐了,可是這些人絕對不會有安然。冷依雲做的孽,沾滿族人鮮血的手,就是已經被宰了,也洗滌不掉她曾經的罪過。


    她不僅要將踐人們一個個的送下地獄,還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然兒,你去哪兒?”


    君莫離回神,連忙跟上安然的腳步,看著安然孤寂的背影,心裏的弦微微被撥動了一下,有幾分心疼在他心底劃過。他皺了皺眉,心裏是窒息般的痛,他的然兒,不該是這樣的。


    “回安然居!”


    君莫離雖然心裏狐疑,但是心裏卻跟個明鏡兒似的。她心裏應該有了別的主意了吧!


    ********


    奢而不華的攆車內,禦驚瀾右手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隻刻有精美花紋的酒杯,小小的杯身,一條騰雲駕霧的巨龍直衝雲霄。龍目炯炯有神,六隻爪子清晰可見。


    他左手側抱著一個女子,五官嬌俏可愛,略施粉黛,更顯得俏皮可愛。她身上穿著一層水綠色的厚袍子,可是絲毫不影響手感,纖腰盈盈一握,奧凸有致的身材,讓禦驚瀾這幾天愛不釋手。哪怕什麽都不做,他也喜歡這樣將她摟在懷裏。


    美人麵兒上依舊是*辱不驚之色,隻是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她打小便進宮,看過太多的悲涼心酸,皇上皆是薄情寡義之人,美人一個換一個,想新皇這樣麵相英俊、身材修長、秉性上乘,還憐香惜玉的男人,實在是太不多見。她如今受**,皇恩浩蕩,一路上獨占皇恩,她這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她這一回去,非得羨煞了一起伺候皇上的姐妹們。


    她心裏想的開心,可是忍不住心裏又難過起來,這麽多天了,禦驚瀾連她名字都沒問一聲。說他有情,他卻是最無情的。君心難測,果然難懂!


    不知不覺,她臉上淡淡的笑意退了去,心裏有些落寞。


    禦驚瀾一仰頭,一杯甘甜的美酒進入嘴裏,xing感的喉結上下滑動,酒水悵然的進入胃中。淩厲的眼尾掃過懷裏的美人,麵色依舊,聲音不冷不熱的道:


    “怎麽了?難道朕的懷抱還不能讓你高興?”


    美人心中一急,嚇得渾身一哆嗦,誰知道他怎麽會突然有這麽一問。無論什麽原因,跪下認錯便好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受**若驚,望皇上開恩!”


    美人從禦驚瀾的懷裏逃離出來,連忙由坐改為跪,在寬大的攆車內又是跪又是磕頭,嬌俏的小臉嚇得慘白。


    禦驚瀾眼尾高挑了掃了一眼美人,然後便一手托著酒壺,一手持著酒杯,自斟自飲,完全把地上的人給忘了個幹淨。


    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道,“先下去吧!”


    “謝皇上,謝皇上!”


    車軲轆的聲音吱嘎吱嘎,將攆車內的聲音全部覆蓋住了。美人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而暗自慶幸,連忙又朝著禦驚瀾磕了兩個響頭,才顫顫巍巍的退了出去。


    禦驚瀾不知道她怎麽下的攆車,但是,攆車一直未停留一步。


    禦驚瀾看著美人退出去,心裏皆是滿心的歎氣,揚手抬起酒壺,把壺嘴對準了嘴,仰頭將酒水如喝水一般倒入了喉嚨。最後,那一壺酒,皆是變成了一把無言的辛酸淚。


    酒酣人醉,他臥在榻上,閉目沉思,靜靜的聽著車軲轆發出的清脆聲音,在寒冷的冬天裏成為一支獨特的曲子。伴隨著獨特的聲音,禦驚瀾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


    “然然,然然――”


    他猛地一驚醒,從軟榻上坐起來,待看清眼前的情景,他才微微放鬆,伸手撫上了脹痛的太陽穴。還好,剛剛的一切隻是夢!


    “皇上!”


    攆車外候著的貼身太監已經跪在門口了,尖聲細氣的道了一聲,俯首叩頭,等待著禦驚瀾的下一步指示。


    “下去吧!”


    禦驚瀾沉眸了良久,才虛緩的吐出三個字來,聲音裏帶著無限的疲憊和困意。抬手揉著眉心,閉闔著雙眼,腦海裏還是剛才噩夢中的片段。


    夢境中,安然的白衣上滿身是血,髒亂不堪。眼睛紅腫的跟個核桃一樣,滿臉都是淚水。雙手死死的拽著一個女人的裙擺,那女人麵目猙獰,瞪著大眼睛,露出嗜血狠厲的笑,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來,凶狠的插入了安然的胸口...頓時,鮮血如噴泉一般噴了出來,濺了那女人一臉的血。而那女人卻絲毫沒有懼意,伸出舌頭舔了舔還泛著熱氣的血,那笑聲笑的格外猙獰...


    禦驚瀾緩緩的睜開眼睛,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滑過,他怎麽就這麽走了?他怎麽可以放任她一個人留在月城?君莫離那個病秧子時而凶猛,時而焉菜兒,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嗝屁了,他怎麽保護的了他的然然?


    他怎麽會因為然然的一次食言而生她的氣呢?那是他守護了那麽多年的可人兒啊!他的後位還為她留著,他怎可將她獨自留在弦月?


    “不,朕要回去找她,帶她一起離開!”


    禦驚瀾突然從榻上坐了起來,一睜眼,外麵的天空已經黑了。晶亮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外麵,眼瞳深邃如深潭,俊朗剛毅的麵容刻滿了鎮定。


    “停車!”


    “籲――”


    禦驚瀾話落,外麵的車夫立即執行命令,將攆車停在了官道上。一臉鎮靜,刀削般的俊臉滿是剛毅的線條,雙眼無感情的看著遠方,靜靜的凝聽著禦驚瀾的下一個命令。


    “就近找一家客棧,朕要歇息!”


    沉著穩定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天生的王者氣派,壓得外麵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皇上,我們裏驛站...”


    “立刻、馬上!”


    “是,皇上!”


    外麵坐在車夫旁的太監還想說點什麽,但是禦驚瀾完全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他的話就是命令,難道他堂堂一國之君想要在哪裏休息,還要輪的他來指手劃腳一番不成?


    而那太監也隻不過是出去本職,怕禦驚瀾目標太大,被人盯上了。要是禦驚瀾住在別的客棧,豈不是給了那些人動手的機會?作為皇上的貼身太監,他有他的指責和義務。


    很快,循著官道的車轍,他們便在兩裏外的地方尋到了一家客棧。他們一身尊容進店時,大廳裏坐著吃飯的人全都嚇了一跳,全都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先不提他們整齊的皇宮搭配,光是禦驚瀾那張暴露在燭光下的臉,便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二!”


    “小二――”


    驚愣在原地的店小二沒注意到他麵前隨從侍衛的臉色有多麽難看,看見禦驚瀾的那張臉時,早已魂飛九天。直到那侍衛猛地一喝,才把他從神遊太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幾位客官裏麵請,不知幾位打尖兒還是住店啊?”小二也是個猴精兒的,回了神沒有半絲尷尬,立即笑意盈盈的問道。很顯然,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住店,但是,我們要把客棧全都包下來,你立刻清場!”


    侍衛斂下憤怒之情,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伸手遞給了還有些愣神的店小二。包下來?清場?


    他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侍衛手上的銀票,心裏咯噔了一下,嚇得魂都飛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哪裏見過這麽多錢?


    “客官,這小的可做不了主,請幾位坐下稍等片刻,小的去請掌櫃的來!”


    這麽大額的銀票,這要有多有錢的人才能隨便掏出這麽多錢來?他一個月不過二錢銀子,這些錢就是賣了他全家也不夠,他可做不了主!


    “等等!”侍衛見店小二往後堂裏跑,渾厚的聲音將他喚住,嚇得店小二渾身一激靈。


    “客官,還有什麽吩咐?”店小二看了侍衛一眼,弓著身,唯唯諾諾的道。


    “把這個交給你們掌櫃的!”


    不等店小二反應,侍衛已經把錢塞進了店小二發汗的手心兒裏了!


    周圍的人之前震驚於禦驚瀾的氣質和相貌,更驚歎他們出行的人如此大陣仗。可是,聽完侍衛的話,大夥兒好奇的心思立即轉化成了憤怒。掌櫃的見錢眼開要是同意他們把整座客棧包下來,再把他們趕出去,外麵那麽冷,漫漫長夜他們要怎麽渡過?


    吃飯的人看禦驚瀾的目光瞬間就沒有之前友好了,好奇、驚羨的視線瞬間轉為了厭惡。這些有權有錢的人最愛擺闊氣,端架子,明明不需要那麽多房間非得包場子。大夥兒雖然眼神憤怒,心裏窩火,可是,坐在凳子上,誰也沒敢吭聲。


    這是為嘛?還不是骨子裏的欺軟怕硬的xing格造成的!


    他們本是想質問侍衛為何要如此做,可是看著侍衛一身鎧甲、腰間別著大刀,再看禦驚瀾的冷傲的氣質,外加身後跟著的十幾個侍衛打扮的人,這樣的權爺,誰敢不識好歹的去理論去?這擺明了不是作死麽?


    侍衛目送著店小二慌慌張張的離去,挺拔的身姿轉身,不敢直視禦驚瀾的威嚴,沉眸躬身道,“爺,您請坐!”


    禦驚瀾微微沉眸,斂下冷眸下的寒光,聲音似寒冰一般冷冽,沉聲道:“爺去樓上等著,追風,這裏交給你們!”


    “是!”


    叫追風的侍衛立即低頭應允,言罷,轉身,冷硬的手臂抬起指向站在角落裏的另一個店小二,“


    你,帶我們爺去最好的房間,立刻、馬上!”


    店小二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渾身發抖,瘦小的身子在寒風中不停的顫抖。


    “聽見沒有!”


    店小二被侍衛的聲音一吼,嚇得肝膽俱裂,雙腿都不聽他的使喚了,顫顫巍巍的晃著,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就差雙腿跪地,嚇得尿流了!


    半響過後,店小二看了一圈廳裏的客人,喏喏的應了一聲。廳裏的客人屏住呼吸,安靜的如同不存在一般。不止是這侍衛的聲音大,大廳裏有股莫名其妙的氣壓存在,像一個無形的蓋子全都將他們壓進了蒸籠中,透不過氣來。


    “客官請!”


    店小二晃著雙腿艱難的走到禦驚瀾麵前時,那股強大的低氣壓更加的明顯,壓得他一陣胸悶,險些兒喘不過氣來。不止喘不過氣,就連他身旁的溫度也像是降低了好幾度。


    “嗯!”


    禦驚瀾也不知是哼哼了一聲,還是應了一聲,反正破天荒的出了聲。


    禦驚瀾和眾侍婢全都跟著店小二上了樓,留下追風和另外兩個侍衛等著那掌櫃的。


    禦驚瀾的大氣壓一消失,大廳裏的人便紛紛竊竊私語,眼神裏全是好奇的目光,但小心翼翼的討論中,更多的是不滿和慶幸。


    不滿這一群人的做法,但又慶幸自己剛剛沒多管閑事的出頭。光是那人壓得他們喘不過氣的獨特氣質,他們也就不敢和人對抗。實力懸殊太大,無抗爭的意義。現在隻求,掌櫃的不是黑心的!


    眾人心裏哀歎之際,連著後院的門簾便晃動了,首先進來的是那個店小二,單手掀開簾子,狗腿的道,“掌櫃的,就是他~!”


    ps:朋友結婚,忙著吹氣球去了,沒來得及存稿,兔子正在努力碼字中,先送上一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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