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揉了揉還有些迷糊的眼睛,睜眼連連打了兩個哈欠,甚至在眼角滾下兩滴淚來,可見這困意勁兒,天知道她忙了一天又幹熬了一晚上有多困。


    雖是不大情願起來,但是晚霞從未像如此一般急躁過,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安然不疑有他,隨便披了一件外衣便去開門。晚霞眼裏帶著一些慌張侯在門外,安然剛開門,晚霞便又慌張的道:“小姐,出事了!”


    “什麽大事這麽了不得,瞧把你急的!”安然轉身往屋裏走,她想象不到什麽樣的事會令晚霞驚慌失措。


    若是皇宮裏發生政變,那跟她沒多大關係,晚霞也不會如此驚慌失措。晚霞一向都是冷冰冰的,情緒很難有多大起伏。今天這副樣子倒是很奇怪,一點都不像平日裏的模樣!


    “小姐,安然居外,躺了十幾具屍體,我檢查了一番,都是來自暗星閣。除此之外,夜月新皇失蹤了!”


    晚霞其實並不擔心屋外的死人,她擔心的是禦驚瀾的生命安全。她跟著安然在夜月生活了幾年,禦驚瀾對安然的心她是全然看在眼裏的。若是禦驚瀾在安然居出了事,安然心裏肯定會愧疚,也無法想夜月的百姓交代,安家必受牽連!


    安然聽見禦驚瀾失蹤了,沒有繼續追問或是讓晚霞派人去找,想必晚霞這些已經全都事前做過了,才會下禦驚瀾失蹤這個結論。不過,禦驚瀾的傷好了七八成,他也完全可以自己離開。


    她昨夜在安然居內有所布置,若是外麵的人進來將禦驚瀾帶走了,府內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熬了一晚上也不可能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從大門進出,才不會觸動她布置的那些東西,所以,她心裏很肯定,禦驚瀾自己離開安然居的可能性很大。隻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禦驚瀾為何要避著眾人離開?


    禦驚瀾自己離開了,那便不用多做擔心。隻是,暗星閣的人怎麽又會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來?這次又是誰想要她的命?又是誰把他們都殺了?


    真是麻煩,倒了一個丞相府,變聰慧了一個景王爺,沒想到月城裏還有人想殺她。她真是命苦,無意中又惹上了想要她命的敵人。不過,她猜想這多半和君莫離有關係。外麵有多少人都猜測她是君莫離的人馬呢!


    “小姐,怎麽辦?”


    晚霞依舊神色有些慌張,見安然不答話,又出聲兒問道。


    “讓人把外麵的屍體處理了,別讓人路人看見了,否則這安然居又要不太平了!”


    “是,小姐!”


    晚霞眼裏劃過一抹痛色,安然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把事情處理了。黑衣人也是,禦驚瀾更是,連問都沒有問一聲。


    安然轉身進了內室,又躺回了榻上繼續閉目養神。而月城內,已經把丞相府失火一事傳的沸沸揚揚了。


    丞相府失火,能主事的主子一個不見,隻有一群在丞相府當值的小廝丫鬟粗使婆子。最能說上話的,也就劉伯一個管家而已!


    陸丞相和陸夫人不知所蹤,除了昨個兒有人看見斷腿的陸家二少以外,陸家人一個不見。外人皆私下傳言,仇家前來尋仇,陸府的主子們怕是都被大火燒死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月城內大小酒樓內都是關於丞相府失火的討論聲。大火燃了*,才將丞相府燒成灰燼,最後漸漸的滅了火苗,焚著黑煙。


    丞相府就這麽沒了!


    安然聽聞這個消息時,臉上倒是浮起了點點笑容。外界傳言陸安榮和冷依雲被燒死了,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君鼎越就曾說過,他們倆的命可以給她,但是她卻要想一個令陸俊逸信服的理由。現在陸俊逸離開了,陸安榮的生死定會被人追查,一把火燒了丞相府,死無對證。既然仍然有人不信陸安榮會被大火燒為灰燼,但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陸安榮和冷依雲現在藏在安然居內,是不會再有人來尋他們了!


    不僅是這失火案無從查起,就連劫匪案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搶親的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然後又憑空消失。月城裏幾個部門為最近幾件事焦頭爛額。君鼎越雖是不能說話,不會催他們破案,可是各為其主的大臣被自己頭上的主子逼著,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都撲在了破案上麵。


    新年將至,大街上的采辦東西的人越來越多。而月城的大街小巷也多了許多官兵巡邏,既是為了保護民眾,又是為了避免有心人使壞。


    數日一晃,君莫離在府裏忙著處理事情,一直未曾露過麵。他心裏雖然不忍,但是為了一勞永逸,將來沒有後顧之憂,他數日與屬下商討計策,短短數日,將君子傲和君若寒在其他城鎮的生意全都關門大吉,甚至有些負債累累。


    君莫離要麽不動,要麽打的你還不了手,君子傲和君若寒二人在府裏愁雲慘淡,沒有了支持完成大業的收入來源,他們要怎麽辦?


    皇宮因為君鼎越不能主持大局,近日月城內又發生了大事,禮部在得到君鼎越的點頭後,將今年大年三十的宮廷年夜飯取消。文武百官都在自己府裏過節,各位皇親國戚也是如此。


    當頒布這道聖旨時,諸多大臣喜極而泣,要知道,他們自從擔任從四品以上的官員後,每一年都是在參加宮廷宴會,根本不能與家人吃一頓年夜飯。現在好了,他們可以完成多年以來的心願了。在這件事上,眾大臣感激皇上體恤,更感激湛倫敢想敢做,竟然能求得這樣一道聖旨!


    大年三十這天,熱鬧了!


    安然起了一個大早,穿了一件火紅的新衣服,喜氣洋洋的去了前廳。她前腳剛到,這又消失了幾天的辰亦昭便回來了,妖孽般的臉上帶著迷人的笑,手裏提著一個藍格子的包袱。


    “來,給你的新年禮物,看看喜歡不喜歡?”


    辰亦昭開門見山,前幾天的憤怒消退的幹幹淨淨。邪肆的笑著把藍格子的包袱遞給安然。


    “禮物?”


    安然有些意外,新年之際都是長輩給晚輩包紅包的,像辰亦昭給她送禮物這樣還是頭一遭。她有些詫異,不過心裏卻很開心。


    “謝謝!”


    安然抬起手接過他手裏的包袱,不是很重,但也不輕,還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特意為你準備的,不打開看看?”


    辰亦昭見安然把包袱遞給旁邊的丫鬟,讓送回臥室,他眼底劃過一絲失落,臉上卻笑的痞痞的道。


    “是啊,辰兄一片好意,然兒何不打開看看?可別辜負了辰兄的一片心意!”


    安然還沒應聲,門外便傳來了君莫離的溫潤的聲音。在抬頭,君莫離修長的身影已經跨進大廳來。


    一聲黑袍裹身,外麵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剛進屋就將披風脫下扔給了身後的侍衛,今兒個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君莫離繼烈火和驕陽之後,又開始帶侍衛在身邊了。


    “辰兄,別來無恙!”


    “莫離兄!”


    辰亦昭看見安然打開包袱,心裏更有些失落。若不是君莫離讓她打開看看,她會打開麽?


    唉,他現在心裏就是過不去那道砍,想和安然相認,卻又覺得尷尬。不與安然相認,安然總是有意的避開他,好像把他劃到對她有意思的名單裏了。


    “然兒,趕緊看看是什麽好東西,相信辰兄是花了心思為你準備的。等你看完,本王也有新年禮物送給你!”


    君莫離知曉辰亦昭的身份,不遺餘力的在一旁幫腔,為的就是讓安然看看辰亦昭的心意。他們兩個的身份實在是有些尷尬,安然帶著記憶重生為嬰孩,而辰亦昭卻重生在了一個九歲孩童身上。兩人年齡差距太多,讓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喚十六歲的姑娘為娘親,誰能叫出口?


    他心裏能理解辰亦昭的難處,這種類似於鬼神之說的傳文真的發生在現實中時,估計沒幾個人能像他這般淡定的接受。譬如冷依雲和陸安榮,若不是二人做了虧心事,他們會相信安然是冷依然重生回來報仇的?


    安然點點頭,看了一眼辰亦昭,雙手迅速的打開包裹,一件白色的狐裘呈現在眼前,狐狸毛白的沒有一絲雜質,這件披風很厚實,沒有十幾隻毛色一樣的狐狸皮根本製作不出來。可見,辰亦昭真的是花了心思的!


    安然撫摸著暖和的雪白色的毛,迅速的掩飾住眼裏的震撼和驚訝,抬頭看向辰亦昭,眼神清明、聲音淡淡的道:“很漂亮,謝謝你!”


    “喜歡就好!”


    辰亦昭聽見安然說漂亮,心裏瞬間就開心了。側頭對君莫離感激的點點頭,隻要她喜歡,他這些日子也就沒白忙活。


    君莫離依舊笑的溫潤,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清風,把本王給然兒準備的禮物送上來!”


    “是!”


    一聲清冽的聲音過後,一個年紀僅有十六七的小夥子從門外進來,手裏抬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個金燦燦的盒子。光是看這盒子就價值不菲,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然兒,本王特意為你尋的,打開看看喜歡嗎?”


    君莫離笑的很是討好,這東西他可是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尋到的。絕對的無價之寶,少數的人隻是聽過,而近乎八成的人都沒聽過,九成九的人更是沒有見過!


    安然把手裏狐裘遞給身旁的丫鬟,上前幾步,好奇的打量著看上去很是名貴的盒子。辰亦昭微聚了瞳孔,有些好奇的看著清風手裏的盒子。他倒是想要看看君莫離到底準備了什麽,難不成能把這件雪狐皮製成的披風給比下去?


    辰亦昭倒是自信滿滿的看了一眼君莫離,見他笑的一臉欠揍的模樣,心裏很是鄙視。心裏對君莫離升起的一點感激,也瞬間拋之腦後!


    安然白希的手輕輕的碰到金色的盒子,隻是一碰,便覺得這盒子的材質很不一樣,質感冰涼。指尖輕啟小鎖,推開盒蓋,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靜靜的躺在盒子裏。盒子擋住的部分,散著又有冷光。


    而夜明珠的旁邊放著一朵類似蓮花一般的花朵,晶瑩剔透的花瓣,飽含水分,絲毫沒有因采摘而枯萎或是凋謝。


    “雪幽山的千年寒蓮和無極夜明珠?”


    辰亦昭看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震驚的倒吸了幾口冷氣。這兩樣東西都是世間罕有的東西,一樣便是無價之寶。君莫離這新年禮物竟然送的如此大手筆!


    安然墨黑的眸子也是猛地一縮,睜大了眼珠子看著兩樣寶貝。清冷的小臉上寫滿了震驚,嘴唇微微分開,整個人都愣住了。


    雪幽山在極地之北,麵覆積雪,終年不化。即使外麵是酷暑時節,雪幽山也是皚皚白雪,異常寒冷。千裏冰川,卻在雪幽山的山頂有一個千年寒潭。據說寒潭裏的水是流動的,水裏生長著一種奇特的生物,不死不滅,千年開一次花,若等到開花時節采摘下,便永生不滅。藥效奇特,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並且,習武之人若能服用蓮花的十之一二,練功的造化突飛猛進!


    這千百年來都隻是一個傳說,隻有少數的古籍上麵有記載。安家關於醫學方麵的古籍有很多,安然曾在書上翻閱過,但是沒想到那書裏的記載會是真的。


    那顆無極夜明珠,傳聞早於弦月和夜月兩國不知多少年,屬於一個叫做“周”古國的公主的東西。那公主很少得國主的喜愛,便把周國存放在國庫裏最大的夜明珠賞賜給了這個公主,堪稱世上最大的夜明珠。隻是隨著歲月的變遷,這夜明珠便下落不明了!


    而君莫離卻湊齊了這兩種隻有在傳說中聽聞和古籍上記載的東西。這其中費了多少心思、又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實在很難想象。辰亦昭心裏又對君莫離刮目相看了三分,即使麵上還是沒給夠君莫離麵子。


    “然兒,你可喜歡?夜明珠放在你的藥室裏照明,那寒蓮你自己藏好。藥室裏太暗,蠟燭的光線不明,別弄傷了眼睛!”


    “謝謝你!”


    安然聲音有些哽咽,心裏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或許在別人眼裏君莫離是在討好她,但是這般費盡心思的討好和關懷,她一個人懂便好了。


    “走吧,他們買了很多炮仗,一起玩炮仗去!”


    “好!”


    辰亦昭不想安然再受這些東西影響了,提議去放炮仗,但立即得到君莫離的讚成。模糊的記憶中,娘親牽著他的手去點燃炮仗,然後趕緊躲開,把他抱進懷裏。讓他再重溫一下過於的溫暖,這一次回了苗疆,便不知道再有沒有機會出來了!


    今年不用進宮和君鼎越一起用晚膳,君莫離是格外高興。能與安然一起渡過他們人生中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他是格外開心的。福貴妃不會出宮,更不能在宮外過夜,他也不能在宵禁後留在後宮,所以與福貴妃的年夜飯昨晚便吃了,一起的還有君一泓和他的側妃。他今日是特地來同安然一起過年的!


    “清風,將東西替姑娘收好!”


    “是,主子!”


    君莫離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安然,朗聲道:“然兒,走吧,今天大年夜一定要高興高興!”


    “嗯!”


    安然應了一聲,隨同君莫離和辰亦昭出了大廳,朝著花園走去。不一會兒,花園裏便傳出“呯呯碰碰”的爆炸聲。


    安然居內一片喜氣洋洋,下人們各得了安然吩咐置辦的新衣裳,火紅火紅的,像是府裏辦喜事一般。一個個笑容滿麵,不僅得了衣服,這個月的月錢還多了一倍,這怎麽能不開心?


    傍晚時分,安嶽定製了一大桌子菜式,邀請大夥兒一同入桌吃年夜飯。安然、君莫離、辰亦昭、晚霞、烈火驕陽等人坐了一桌,安然居內的其他丫鬟小廝婆子在離他們一丈距離的地方坐了三桌。這本來不合規矩,但是安然說,新年夜,大夥兒都忙活了一年,都應該好好休息休息。於是,安然居的下人們才由此殊榮能與主子同時吃飯!


    安嶽對安然的喜好很了解,一桌子菜裏,三分之一都是素菜,而且都是安然喜歡吃的,還是綠色的。大冬天能有新鮮的綠色蔬菜吃,很不容易,這六個素菜都是綠色的,真是難為安嶽了。


    “大夥兒開動,今晚上一定吃的高興,吃的舒心,別拘泥,也別不好意思!”


    安然聲音依舊很冷清甘冽,站起身看著下人們說道。隻要在她安然居好好當差的,她一定不會虧待!


    “謝小姐!”


    下人們心裏滿滿都是感動,要知道,此刻別的府裏的下人們,還忙的腳不沾地兒的伺候主子呢。等他們吃飯,怕是得接近子時去了!


    “好了,開飯!”


    安然落座,幾桌的人都紛紛抬起筷子吃飯。剛開始的時候,不僅是三桌下人覺得不習慣不自然,就連寒殤等人也覺得渾身不自在。能與主子同桌吃飯本就很緊張,竟然在團圓飯上一起吃,可見安然卻是沒把他們當外人。他們既感動,又忐忑,老是覺得椅子上有針似的!


    “別傻愣著,吃飯!厲王爺雖然是王爺,不過在安然居也算是個蹭飯的,你們是我的侍衛,不是蹭飯的。別拘泥,動筷!”


    “是,姑娘!”


    寒殤等人聽著安然說君莫離也是蹭飯的,想笑又不敢笑,生生的把笑意憋回了肚子裏,成了內傷。辰亦昭心情極爽,挑釁的看了君莫離兩眼,吃的更歡了。而君莫離的臉色瞬間就黑了,這丫頭,說話要不要這麽難聽?他送的禮物折合成銀子,他怕是在安然居吃一輩子飯,花的隻是那些錢的零頭!


    唉,愛人不孰!


    “然兒,你都這樣說了,本王的老臉還往哪裏放?你麵兒上也不好看不是?”


    君莫離輕輕的拉了拉她的手嘟噥道,又開始撒嬌賣萌裝可愛。在座的都是些高手,耳裏極好,將他的話一字不差的聽進了耳朵裏,惡心、肉麻,胡算你狠都起雞皮疙瘩!


    “咳咳咳......”


    烈火永遠是最瞞不住話的人,跟鎮定完全沾不上邊。一聽君莫離這話,心裏萬分鄙視他,結果一不小心吞了一塊兒雞骨頭進喉嚨裏,卡在脖子裏下不去。


    “給他捶背,讓他喝水!”


    安然吩咐完,烈火身旁的驕陽和寒冰使勁兒的給他捶背,那聲音像是在把他往死裏揍一樣!


    “好了好了.....別打了......痛......”烈火擺著手,痛的眼淚嘩嘩直流。這兩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竟然在過年這天揍他!


    安然三人對烈火實在是無語,各自吃著菜不理他。他將那塊骨頭給咽了下去,躺在一邊休息,那眼淚啊直都止不住!


    經過烈火這個插曲之後,大夥兒便聊開了。說說笑笑的,熱鬧的很。下人們見主子這一桌氣氛活躍了,也不再拘泥,大吃大喝,放大了嗓門兒,聊著月城裏最近的八卦消息,越說越熱鬧。


    一頓年夜飯吃到戌時時分,下人們紛紛忙活著收拾,準備子時放焰火和鞭炮。大夥兒吃的飽飽的,起身隨意走動消食。


    安然佯裝不經意的走到寒殤身邊道:“年夜飯也給兩人準備豐盛一點!”


    “是,姑娘!”


    寒殤有些意外的看了安然一眼,低頭應聲。安然實在是一個矛盾體,你總是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又會做什麽。誰見過給仇人送飯送菜,還要求加菜的?


    “我回屋躺會兒,子時再起來。你們慢聊!”


    安然淡笑著出聲,跟眾人打完招呼,便轉身離開。君莫離朝著眾人笑笑,連忙跟了上去。晚霞似乎已經認可了他的存在,他接到消息禦驚瀾出了月城,現在安然居又是他的天下了!


    夢蝶的肚子被厚衣服遮著還不是很顯眼,可是每走一步,驕陽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生怕出了什麽意外。第一次當爹,他這心裏緊張的,比上戰場廝殺還甚!一路小心翼翼的護送著媳婦回屋,看的烈火心癢癢。他什麽時候才能討個媳婦生個娃來玩?


    君莫離一路跟著安然回了臥室,安然前腳剛進門,君莫離便後腳跟了進來,砰的一聲將臥室的門一關,從後麵抱住了安然!


    “然兒,這些天本王好想你,每時每刻都是在想,那思念的蟲子都快把本王的心給吞噬了。然兒,你看本王因為想你茶不思飯不想,夜裏輾轉反側,這十天瘦了一大圈,你得補償補償本王......”


    君莫離瞬間又被附了體,英氣和霸氣又消散了去,像是八爪魚一般纏著安然,大手不停的在安然腰上作祟。溫潤的聲音透著邪魅和委屈,仿佛是被安然拋棄的可憐人兒,現在找上了門來。


    “快放開,待會兒教人看見如何是好?”安然想掙脫掉身上沒長骨頭的八爪魚,有些焦急的道,“你茶不思飯不想,今天兩頓飯可沒見你少吃啊!”


    君莫離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俊逸的臉上滿是黑線條,他今兒個不是正好餓了嗎?


    “然兒,那是本王見到你了,食欲打開,你看本王吃了那麽多還沒吃飽呢,你喂我好不好?”


    一眨眼的功夫,君莫離又采取懷柔政策,軟磨硬泡,反正今晚要按他的計劃進行,要不然,他這和尚的日子根本就沒有盡頭!


    “快放開,沒吃飽我讓下人給你煮燕窩去!”


    安然才不會信他的鬼話,除了心情極好的辰亦昭,就數君莫離吃的最多。吃了滿滿兩萬米飯,怎麽可能還餓肚子?這混蛋就是故意的!


    君莫離臉皮厚的功夫可沒有丟,趁著安然不注意,一個橫抱將安然抱起,大步的朝著內室走去,低聲在安然耳畔說道:“然兒,換成本王喂你也行啊!”


    溫潤的氣息輕撫著安然的耳朵,一陣酥麻之後,心像是受了迷惑一般,跟著放縱的*。雙手不自覺的環抱住了君莫離的脖子,眼神裏盡是迷離。


    安然被輕輕的放在榻上,君莫離迫不及待的將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慢慢摩挲,逗得安然咯咯的笑,又癢又氣,低聲喝道:“君莫離,你混蛋!”


    “本王混蛋,也隻是對你一個人而已。再說了,本王在你麵前,甘願成為混蛋!”君莫離無恥、無賴的說完,猛地低頭在安然頭上落下一吻。


    安然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仿佛他勝過世間所有的風景。她沒被路途上的風景迷惑,卻被君莫離迷了心,讓她跟著他一起放縱。她說不清這種感覺,但是她知道,她嘴上不承認,卻在心裏肯定了君莫離,他便是她今生不變的愛!


    君莫離見她看他的臉看的出神,用手刮了刮她的瓊鼻,帶笑的輕輕呢喃了一聲安然的名字,伸手將她挽發的簪子取了下來。一頭青絲如同一匹華麗的錦緞,又如一道懸掛的瀑布,柔順、細膩,讓君莫離愛不釋手。


    “然兒,我們成親可好?”


    君莫離翻身平躺在安然旁邊,仰望著帳頂,有些氣喘的說道。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如同和尚般吃素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沒遇到安然之前還好,一個人過日子也就過了。可是自從遇到了安然後,尤其是和安然的關係近一步後,再近一步後,君莫離覺得他每次見到安然都像脹的爆體而亡了。


    他要趕緊與她成親,成親之後,他便不用忍的這麽辛苦了。他最愛的女人,他一定好好疼她!


    安然對成親二字有些驚詫,她不是不懂君莫離的意思,隻是她好像有成親恐懼症了。她想和君莫離在一起,可是,她不想成親。換句話說,她還未從曾經的婚姻陰影中走出來,她信任君莫離,但是不信任婚姻!


    “我們可以不成親嗎?這樣在一起難道你不快樂?”安然的小手撫上君莫離的臉頰,小臉很認真的鼓著眼睛問道。


    “當然快樂!”可是,小然兒你知不知道本王憋得有多難受啊?


    安然作為大夫豈會不知他憋得有多難受,他二十多歲了,既無侍妾也無通房,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動了心的,丈母娘家在幾個月的路程外,求親都是成了一件特別費時費力的事情。等他拖著聘禮去求親,再從夜城回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他就這樣的難受了,怎麽能忍受那麽久?


    “然兒,本王很快樂跟不成親有何關係?”現在很快樂,等跟自己喜愛的女人成了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便更快樂!


    “我不想成親!”


    “然兒......”


    “若是隻是因為成親你像這樣的話......”安然翻了身側臥著,聲音淡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君莫離臉上淺酌了一口,她的臉上瞬間便如煮熟的蝦子,低聲呢喃道:“成親隻是一種儀式,而我們根本不需要這個儀式!”


    震驚!震驚!極度震驚!


    君莫離被這蜻蜓點水的一吻震得腦袋都不好使了。安然吻他了,安然主動吻他了!


    她還說什麽,剛剛說什麽來著?他們不需要這個成親這個儀式也可以......啊——他激動了,他興奮了,他按捺不住內心的火熱和激動,他瞬間覺得自己是這個世間最幸福的人!


    “咚咚咚——”


    每每都在這種關鍵時候,總是有不識趣的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君莫離瞬間黑了臉,冷冽的氣勢瞬間爆發,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奔屋門而去。


    他突然之間發飆嚇了安然一跳,不過心裏卻又很是理解他。伸手輕輕的撫平他皺著的眉頭,輕聲道:“別生氣,別生氣!”


    寒殤被君莫離釋放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來,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雙手抬著的甜水也灑在了托盤裏。


    “主子,對不起,打擾你好事兒了!”


    寒殤暗自呢喃了一句,連忙抬著托盤往回走,要是被某個欲求不滿的人發現是自己,說不定會因憤怒而削了自己。這種風險太大,他不敢再冒險。再說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寒殤抬著托盤下了樓,出了院子後便守在了門口。既是替樓上的二人放哨,也是提醒更多的人珍惜生命。像晚霞,他一定要好好提醒她,否則破壞了主子的好事兒,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安然和君莫離都聽到了來人離開的腳步聲,好像還故意踩的重了一些,下樓梯的時候發出“咚咚”的聲音。


    “倒是個識時務的,要不然,看本王不削了.....唔唔唔.....”


    君莫離沾沾自喜,喃喃自語,語氣裏盡是得意之色。可還不等他說完,安然便主動撲了上來,將他壓在了身下,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君莫離心裏更是震驚,可是震驚之餘便是懊惱,明明是他要撲到他的小然兒的,可是卻被安然反撲了。這若是被人知曉了,他厲王爺的麵子哪裏擱?他男人的尊嚴放哪裏?不行,這事關男人本色,堅決不能退步!


    君莫離緊咬著安然,腰部一用力,翻身將安然壓在身下。墨黑深邃的眸子染了一層笑意,溫潤的臉龐帶著xing感迷人的微笑,漸漸加深屬於安然主動的吻,漸漸的令人的大腦缺氧,思緒混沌!


    “嗯——”


    安然輕輕的發出一聲呢喃,君莫離趕緊移開了唇,又翻身躺在榻上。這樣下去,真的把持不住了!


    君莫離喘了兩口氣,無可奈何的道:“然兒,你讓本王拿你如何是好?見你又怕把持不住自己,不見你又想你想的發瘋。無論怎麽做,好像都不對......”


    “君莫離,我們在一起吧!”


    君莫離的話音落下很久,安然在心裏做了一輩子最重要的決定,她在心中為自己鼓足了勁兒才說出口的。很慎重的決定,完全是深思考慮過後而決定的!


    今晚的安然令君莫離太意外了,他本想著忍不住或是勾**不了便霸王硬上弓的。可是,安然卻主動了,主動的令他心疼。他知道,她是心疼他!


    “然兒,本王若是此生負你,天打雷劈!”


    他此時除了給安然一個誓言,別的甜言蜜語他都不想說。他君莫離雖不是皇帝,但是一樣一言九鼎。安然是屬於他的,這生生世世都隻會屬於他!


    安然眼角滾下一顆淚滴,晶瑩剔透。她不是因為這句誓言而感動,而是她從心裏信任他。或許,陸安榮和冷依雲都不該再活在這個世上了,折磨過他們,毀了他們最看重的東西,她的仇也報了,是該放下了。


    她不想他和君莫離在一起後,還要被仇恨蒙蔽雙眼,讓自己的心活在過去。隻要陸安榮和冷依雲死了,她便和過去說再見了。而死對於陸安榮和冷依雲而言,那是一種解脫!


    “我信你!”


    安然喜極而泣,一揮手,紗帳落下,隔絕了兩個世界。帳外寒冬般冷冽,帳內春宵苦短......


    內臥裏紅燭跳動,紗帳內兩道曼妙的身影晃動,*一室旖旎,*的因子跳動在空氣中,房內的氣溫逐漸升高。


    “然兒,怕疼嗎?”君莫離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安然,突然停止了動作,笑的痞痞的問道。


    安然的臉瞬間更紅了,映著白色的肌膚,比蒸籠裏的蝦還要紅上三分。安然閃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怒火,這混蛋君莫離,等她都準備好了,他卻又故意拖遝逗她,她真想一腳踹他下去!


    “君莫離,別得寸進尺哦!”


    安然微眯了雙眸,看了一眼裸著上身,擁有完美身材的男人,用威脅的口吻說道。


    君莫離邪肆的露出一個笑來,與平日裏的形象判若兩人,開懷大笑了幾聲,看著安然,麵上有些掛不住。


    安然冷著臉伸腳踢了他一下,嬌嗔的道:“君莫離,你是我見過最無恥的男人。真不知道本小姐怎麽會看上你!”


    君莫離卻不以為然,依舊保持著笑,隻是明顯神情舒暢愉悅了,不怕死的道:“那些比我更無恥的,都被你嫌棄的拋棄了。而本王無恥的卻能令你感受不到疼痛!”


    君莫離話落,還用眼神示意安然,挑眉的樣子也好看的令人想抓花他的臉。這混蛋,就是故意生來克她的,她總是在他麵前無條件的妥協!


    而安然順著君莫離的視線望去,瞬間又挪開了視線,而她此時才感覺的身體的一樣。雙眼震驚的看著君莫離,這混蛋是什麽時候做到的,她隻是覺得滾燙和飽脹感,但是一點兒也不痛。


    榻上的落紅有些紮眼,但卻是最好的證明。為什麽她會不痛?她這個夜月的神醫也解釋不了!


    “哈哈......然兒,本王今晚便讓你知曉本王的厲害!”


    屋裏*的氣氛像是有無數的螞蟻爬上了身上,無論怎樣都覺得麻麻酥酥的。君莫離笑的狡黠,看著隻為他綻放的小女人,他怎麽忍心告訴她,為了讓她第一次不痛,他特意向安嶽請教了紮針。從他有這份心思起,便央求著安嶽學習針灸,幾個月的時間終於小有所成。


    他剛剛和安然說話的功夫,其實就是在分散安然的注意力,趁機找到要下針的**位。這種預防*疼痛的記載,是他無意中在一本醫學古籍上看見的。他將此古籍送給了安嶽,讓安嶽教他下針,熟悉身體的脈絡和**位,他天資聰慧,針灸對於他而言同樣是小菜一碟。短短數日便學了個透徹,隻是為了安然,他又反複練習了兩個月!


    寒殤倚在院子門口,使勁兒的捂著耳朵不去聽樓上的動靜兒。他是受盡了折磨又不敢離開,叫苦不堪。若不是他攔著,估摸著喜兒和晚霞早就發現了!


    唉,主子*作樂,他還得為主子看門把守,累啊......


    ps:君莫離終於心想事成了,但是也遭到了反撲的嫌疑~~~我們的安大小姐也前衛了一把,玩不成親的遊戲...親們心想事成了,看見願意看的了,票票收藏留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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