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突然嘔吐不止,嚇得君莫離魂都飛了。哪裏還敢裝酒醉,不著寸縷的便掀開被子從chuang上下來。


    “嘔――”


    “然兒,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別嚇本王啊!”君莫離替她拍著背,神色焦急,大喝道:“來人,來人!”


    安然低著頭吐著,聽見他的喊聲,伸出一隻手反手對他擺著,讓他別聲張,沒事。可是,君莫離越擔心越亂,厲喝聲又提高了幾十分貝,像是震得屋子都在動。


    “來人,來人!”


    “主子,有何吩咐?”


    寒殤在隔壁沐浴,剛泡的正舒服,卻被君莫離的聲音嚇得從浴桶裏爬了出來。無奈換洗的衣服屬下還沒送來,他忍著惡心又把那套臭烘烘的衣服給穿了起來。


    寒殤前腳到了,烈火和其他幾個暗衛便接踵而至。可是他們進屋之後,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屋裏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味兒,他們的夫人正在chuang頭泛著惡心的吐。他們的主子君莫離卻是yi絲不gua、赤果果的蹲在一旁替安然拍著背,而他們很不巧的在視線的盡頭看到了君莫離的大鳥!


    雄赳赳、氣昂昂!


    “水,水.....”


    “趕緊倒水!”


    “是!”


    寒殤猛地一回神,趕緊去桌邊倒水,俊臉微紅,神色尷尬的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而其餘幾人,全都很自覺的挪開了視線,東張西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糾結與君莫離相比後,他們心裏的自卑心理。


    安然擦了擦嘴角的酸水兒,吐完才覺得這胃裏麵不再翻江倒海的難受了,胸也不悶了。接過寒殤的手裏的水杯,咕嚕嚕的喝了兩口涮嘴巴,接著喝了兩大杯水才徹底舒服了!


    “然兒,你到底怎麽了,你這是要嚇死我啊!”


    君莫離接過安然手裏的空杯子,神色依舊緊張,絲毫沒有放鬆,反而眉頭蹙的更深了。是不是近日趕路,把他的小然兒給累著了?


    安然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虛弱的道,“不知道,一陣胸悶,胃裏翻江倒海的,忍不住就吐了。沒事兒,休息一會兒,我替自己把個脈就好!”


    君莫離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整個人都緊張的繃著,撫了撫安然的臉頰才道:“些許是累著了,你好好在這黑風寨歇兩天,我們過幾日再下山。”


    “主子......”


    “下去給夫人送沐浴的水進來!”


    寒殤不由自主的又瞟上君莫離的光溜溜的身體,一是為了再確定一番小離離的大小,回去做個比對,二則是為了提醒君莫離這尷尬的事實。可是,某主子*眼裏隻有西施,絲毫他這個同性屬下看盡眼裏。


    “怎麽還不去?”


    君莫離見寒殤還不動,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問話的聲音也不由得冷了幾分!


    “主子息怒,屬下這就去!”


    寒殤立馬應了一聲,招呼著其餘屬下往外走。等君莫離自己發現也未嚐不是好事,省的他當麵尷尬。


    “來,先到chuang上躺一會兒!”


    君莫離替她把外麵的沾有汙穢的衣服脫了,將她扶到chuang邊躺下去休息。安然臉色有些泛白,剛躺好,兩隻眼睛剛想閉上,卻被君莫離微傾過來掖被角的身體給嚇得猛地睜開了眼。


    “君莫離,你......”


    安然有些害羞的伸手指了指君莫離,閉著眼睛不去看他。之前幫他擦身體的時候還好,有水做掩護;現在光溜溜、赤果果的把身體裸露在她麵前,她怕自己看了長針眼,而且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我?”君莫離疑惑的皺了皺眉,忽然覺得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低頭,他倏地便漲紅了臉,滿臉的尷尬。他怎麽忘記穿衣服了?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君莫離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連忙把自己塞進了杯子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進來!”


    寒殤和烈火推門而進,一人手裏提著兩隻木桶。兩人進屋後一直低著頭,然後朝著浴桶方向走去。他們真怕一進來再次看見君莫離赤果果而不自知的身體,女人看了流口水,男人看了嫉妒,他們可不想嫉妒自己的主子!


    “烈火,問問寨子裏有略懂醫術的沒有,醫者不能自醫,然兒自己萬一忽略了自己的病怎麽辦?下去挨個挨個的給我問問!”


    “是,主子!”


    雖是山寨,裏麵也盡是山賊,但絕對不會缺乏能人異士。相反,很多被逼無奈,走投無路而落草為寇的能人異士,絕對不再少數,說不定這黑風寨也有這般的人物。安然雖是大夫,但是“醫者不能自醫”是句古話,並非她不能診治自己,而是怕她“諱疾忌醫”。(.無彈窗廣告)


    “換好水沒有,換好了趕緊出去!”君莫離一想到之前寒殤那忽明忽暗、若有若無、如刀似箭的眼神,他就覺得有一股氣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的緊。


    “換好了,主子,洞房花燭夜愉快!”


    寒殤早就一溜煙的跑了,而烈火卻不怕死的回頭看了君莫離一眼,笑的一臉的壞水兒。


    “滾!”


    烈火迅速把門關上,君莫離的飛枕砸中了門框!


    “然兒,來,先洗洗身體再睡!”


    “君莫離,我又累又困,你讓我先睡一覺。”


    “不行,先洗了再睡!”


    “不要......”安然嘟噥著嘴,可愛的緊,眼臉閉著,纖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兩隻飛舞的蝴蝶。


    君莫離拉她不動,歎了一口氣,隨便拿了chuang上一條薄被遮住裸露的身體,掀開被子將安然抱起來,朝著浴桶走去。


    山寨裏,幾十個山賊全部喝高了,七橫八豎的躺在堂屋裏,懷裏捧著酒碗或是抱著酒壇子,滿屋子都是臭熏熏的酒味。烈火踢了眾人一圈,一個都沒有醒過來。這些人中就算有大夫,那也要等明天去了!


    烈火跺了跺腳,捂著鼻子大步的出了堂屋,正好碰見朝著這邊走近的寒殤。


    “怎麽樣,可是有人會治病?”


    “一群醉鬼,不睡上幾個時辰醒不過來!”


    “你覺得夫人得了什麽病?”寒殤摸著光潔的下巴,自言自語的道。


    烈火沉著眸子冷著臉,思索了半天,才道,“以前見過夢蝶也是如妖女這般嘔吐不止,驕陽給她兩粒酸梅吃下去就沒事了!”


    烈火說完,還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對,他親眼見過兩次呢!


    忽然,烈火雙眸猛地一亮,又驚又喜的看向寒殤,隻見寒殤也是一副驚喜的有些呆滯的看著他,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眼裏的意思。若真是這樣,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走走走,快走,告訴主子去!”


    烈火內心激動的像是自己要當爹一般,雙腿不聽使喚的朝著安然的屋子跑去找君莫離,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他的前任主子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烈火,別急,萬一不是呢!”


    寒殤又有些怕,安然萬一隻是吃壞了東西,腸胃不適引起的嘔吐怎麽辦?豈不是讓君莫離白高興一場,到時候再把舊賬算在他們頭上,這倒黴的還不是他們這些為了討他開心的屬下?


    所以,此事急不得啊!


    烈火才管不了那麽多,跑在最前頭。這可是大事情,他們即將有小主子了,妖女這次肯定得開心壞了。


    寒殤怕烈火惹出麻煩來,連忙跟了上去。兩人剛走到安然屋子門口,抬起的手還沒敲下去,門內便傳出了震耳欲聾的興奮聲,嚇得二人心肝兒顫了顫。


    “我要當爹了!”


    “我要當爹了~!”


    “然兒,你沒騙我吧,你真的懷孕了?”君莫離站在chuang前,來回徘徊,他太激動了,激動的讓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邊走邊提醒自己,“君莫離你要當爹了,你要當爹了,激動了,激動了......”


    “君莫離,你安靜點,吵著他們了!”安然拉了拉他依舊裹著身體的被子,示意他小聲兒點。雖然,她剛剛替自己把完脈時,自己也是滿心的震驚和欣喜,她這一世也要做娘了!


    “誰敢抱怨被吵著了,本王把他一劍劈了!”


    君莫離憤憤然的吼了一句,繼續在屋裏走來走去,停不下來,坐不住,更睡不著,他君莫離要當爹了!


    “君莫離......”


    “噢噢噢噢,本王的兒子需要我們為他祈福,不能隨便喊打喊殺,誰敢抱怨,本王罰他三年月俸給本王兒子買糖葫蘆吃!”


    安然聽見他這些既幼稚又無厘頭的話,抽了抽嘴角。很自然的看了看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伸手在腹部來回撫摸,把自己的所有母愛都給了肚子裏這個孩子。這一世,她的孩子有她和君莫離的庇佑,一定可以活的健健康康的!


    烈火和寒殤聽見君莫離的話,立即將準備敲門的手放下,小心翼翼的告誡了自己一番,不要去招惹君莫離這個初為人父而被衝昏頭腦的主子,很自覺的退後了十步,躡手躡腳的離開。萬一被君莫離發現,隨便找個理由發泄自己內心的激動,他們兩個還不是隻有挨打的份兒!


    事實證明,他們倆有先見之明純屬狗屎運爆棚!


    “然兒,本王太激動了,想運動運動,發泄一番體內的激情和興奮感!”君莫離剛在凳子上坐了不到半刻鍾,喝了兩杯茶以後,又猛地站了起來,他真的坐不住!


    安然撫了撫額頭,摁了摁有些發痛的太陽xue,一臉的無奈。君莫離這廝比一般初為人父的男人表現的還要激動和緊張,這並非是一個好現象。若是能讓他發泄一番,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那你去打拳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你好好休息,好好養胎,歇息兩日我們便下山去恒陽城。”君莫離走近,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吻,輕聲道。


    安然閉上眼睛,懷著孩子身體很重,覺得身體像是要散架一般,累的不行。很快便進了夢鄉。


    君莫離出了屋子,在院子裏一招呼,立即出來了十來個輪班兒職守的屬下。他二話不說,拳腳便朝著幾人招呼。幾人弄不清狀況,又不敢還手,一個個的被撂倒在地,痛的直叫喚。君莫離狠狠的將人揍了一頓,才折身回屋睡覺!


    烈火和寒殤躲在遠處,心裏萬分慶幸自己的明智。對看了一眼,仿佛突然被電擊中一番,趕緊撤回視線,看向遠處。沒道理自己身體差到這種境地,淋淋雨就感冒了呀?


    翌日一早,君莫離早早的起了,將安然懷孕這個舉世共同慶祝的好消息告訴了二十名屬下。昨夜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幾人之前還一陣嗚呼,等君莫離把消息宣布完,這幾人瞬間覺得全身都不疼了。為了小主子健康成長,主子發泄發泄激動的心情理所應當,一個個滿臉激動的望著君莫離,大有求虐求打的趨勢。


    “主子,我們是否為了夫人能夠好好養胎,生下白白胖胖的小主子而提前下山回恒陽?”


    “不,再等兩天,派兩人回恒陽,”君莫離順手扔給他們一份下山的地圖,幹咳了兩聲才接著道:“替本王置辦兩身衣服!”


    見過君莫離赤果果身體的屬下,刷的紅了臉,全都尷尬的低下了頭。


    “這大清早的,這黑風寨的弟兄呢?”


    安然餓的醒來時,君莫離已經不在身旁了。出了屋子,黑風寨的院子裏也是安安靜靜的,不見一人影。這剛走到堂屋門口,便聽見了君莫離的安排。


    他們早兩天走或是玩兩天走倒是無所謂,隻是,既然恰巧來到了黑風寨,就得好好處理。若是不然,這群山賊下山打劫官道上的路人再躲回這黑風寨中,長此以往下去,會給弦月造成一個大麻煩。現在是君一泓當皇帝,是君莫離的親弟弟,他們得替他解決掉這個麻煩才是!


    “打獵的打獵去了,酒勁兒還沒過的回屋去了!”


    君莫離看見安然進屋,立即答了她的話,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的走到安然麵前扶著她,生怕她不下心磕了摔了。若是出點意外,那可如何是好?現在,他恨不得把安然給拴在褲腰帶兒上,他去哪兒,安然就哪兒!


    “然兒,你小心點兒,別摔了咱家的寶貝!你們誰摔著了,本王都心疼!”


    君莫離肉麻的話驚掉了屬下們一地的雞皮疙瘩,當著這麽多屬下麵兒,也不知道說這話臉紅。


    “摔不著!”


    “主子,我們先下去了!”


    寒殤目測了一番君莫離接下來估計會更肉麻,趕緊打報告想領著人早點滾出這堂屋。這種氛圍下,即使為小主子即將降生而高興,但也絕對不會在這裏聽兩人卿卿我我。


    “下去吧,把諸葛家的三兄弟給本王叫進來!”


    他親弟弟的江山,可絕對不能被這些山寨的山賊給毀了。他走之前,一定要替君一泓除去後顧之憂!


    “主子,除了諸葛宇恒,諸葛宇凡和諸葛宇翔昨夜已經離開黑風寨了。諸葛宇恒一直在等著你見他!”


    昨日諸葛家的三兄弟喝了一杯喜酒回房後,諸葛宇恒便強製下了命令讓諸葛宇凡和諸葛宇翔先行離開黑風寨。君莫離的人能在沒有路線的情況下摸上這黑風寨,實力不容小覷。雖然沒有立即動手,但是,他們不知道君莫離下一步會怎麽走,又會怎麽做。會不會鏟除山寨以絕後患誰也不知道,他們不能夠在這裏等死,但是又不能都走。


    是以,諸葛宇恒這個大哥,又是中毒之身,自然堅決要留下來。諸葛宇凡本是不同意的,諸葛宇恒用死來威脅他,他迫於無奈才帶著諸葛宇翔趁夜離開。


    他們剛出屋子,寒殤便發現了。隻是諸葛宇恒出手阻攔,這才讓諸葛宇凡兄弟二人逃脫了。


    “你們下去,讓他進來!”


    “是!”


    寒殤頷首應了一聲,被君莫離瞬間散發的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放走了諸葛家的兄弟,君莫離怒了!


    不一會兒,諸葛宇恒便笑著走了進來。他坐了三年的位置,現在安然和君莫離坐在上麵,兩人皆是一副帶笑的眸子看著她。安然從昨夜知道有身孕之後,整個人看上去都惹柔和了不少!


    “厲王爺,王妃!”


    “玉麵公子無須多禮,”君莫離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諸葛宇恒,嘴角微勾,冷著聲道:“你連夜遣走了你的兄弟,怎麽,怕本王將黑風寨連根拔了,殺個片甲不留?”


    諸葛宇恒的臉依舊笑著,隻是眼神一直停留在安然身上,半響之後才看向君莫離,開口道:“確實如厲王爺所言。我母親五個孩子,卻隻養大了我們兄弟三個。若是我不讓他們離開,而王爺你又恰巧想一網打盡,斬草除根,我母親這一生的苦便白受了!”


    君莫離被諸葛宇恒明目張膽的刺了幾句,心裏的火又噌噌噌的往外冒。這諸葛宇恒嘴巴倒是厲害,連虛假客套都不想浪費唇舌。君莫離盯著他那張笑的有些欠扁的臉,火氣更旺盛了!


    “玉麵公子又為何留下?”安然輕輕的拍了拍君莫離的手背,溫柔的問道,不待宇哥宇恒回答,便又接著道:“難道你想憑一己之力攔住下山去追殺他們二人的暗衛?還是,你留下來是因為我欠你的那個承諾?”


    諸葛宇恒的眼笑的更彎了,原來除了他說話不喜歡轉彎抹角,這裏還有跟他不相上下的,安然說的兩條都對。他既是想盡自我之力阻攔追殺他兩位兄弟的人,又是為了讓安然兌現替他治好“每日笑”的承諾。


    “王妃冰雪聰明,都猜對了!”


    君莫離除了窩火,這心裏還像是打爛了陳年老醋一般,這酸味兒酸的牙根都軟了。諸葛宇恒進屋後,這眼睛就沒從安然身上離開過,這混蛋八成是看上了他的小然兒,想打她主意。君莫離突然增升的危機感,讓他看著諸葛宇恒的雙眸更冷了!


    “‘每日笑’的解毒過程有些麻煩,或許你得跟上我們三年了!”


    “三年?”


    “‘每日笑’說是一種毒,也可說不是一種毒,這就是它最神奇的地方。‘中毒三年,解毒三年’,不知你可曾聽過?”


    安然不急不慢的問道,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君莫離則是淡定不了了,諸葛宇恒這混蛋若是跟著他們,他的危機意識則會大大加大。光是看諸葛宇恒的眼睛便知他對安然有非分之想,若是把他帶在身邊,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不行,堅決不行!


    “行走江湖之時,確實聽過。”諸葛宇恒忽略掉君莫離吃人的目光,淡淡的點頭應道。


    “不行,然兒你怎麽能把他帶在身邊,還讓他跟我們回夜城?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君莫離死死的瞪了諸葛宇恒一眼,不顧諸葛宇恒驚異的目光,就地撒嬌賣萌。


    “這事是我答應他的,他也為你我籌辦了婚事,這份情替他治‘每日笑’足夠了。”安然警告的看了君莫離一眼,迫於無奈還是解釋了一番。除此之外,諸葛宇恒請功了得,一路上或許還少不了要他幫忙的地方。


    “然兒......”


    安然心意已決,再加上她肚子裏有他們的寶寶,君莫離知曉多說無益,更不能惹怒了她,便也就隨了她。隻是心裏麵暗暗打定主意,他一定要讓人好好的盯著諸葛宇恒,一定不能讓他借機親近安然!


    “諸葛公子,你可知‘每日笑’是誰替你下的?”


    “每日笑”這種毒是一種慢性毒藥,若不是對人恨之入骨,一般是不會用這種毒的。每天自己被自己的笑容所折磨,不能表達出自己最真實的情感,生不如死!


    “譚氏那個惡毒的女人,”諸葛宇恒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了這幾個字,卻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諸葛宇恒應了安然的話,答應跟在他們身邊三年,讓安然替他解毒。等他離開後,安然才從君莫離嘴裏知曉,這譚氏便是恒陽城主諸葛連成的小妾。


    這譚氏進了城主府以後,霸占了諸葛連成所有的**愛和夜晚,諸葛夫人日日夜淚洗麵,愁容滿麵,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這譚氏心眼狹小,為了討諸葛連成歡心,便從江湖人手裏尋了這“每日笑”來,想讓諸葛夫人中毒以後,內心無盡的苦楚煎熬,表麵上卻每日都在歡笑,日夜折磨著她。


    隻是冥冥之中,諸葛宇恒卻喝掉了那碗下有“每日笑”的補品,陰差陽錯的中了毒!三年來除了笑,再也沒有了其他情緒。即使生氣,他也隻能笑著。


    “然兒,那些山賊怎麽處理?”


    “把這黑風寨燒了,把他們全都攆下黑風寨去過平常百姓的生活。”安然不假思索的道。


    山賊是留不得的,更不能任由黑風寨繼續下去。昔日諸葛宇恒三兄弟統領山賊倒未曾有打家劫舍的勾當發生,但是難保下一任當家的沒有心生邪念。這些人也並非都是大殲大惡之徒,讓他們改頭換麵,不被世俗所逼,他們也不是就非得要做個壞人。


    能做好人,能過安定的日子,誰願意一世飄離?


    “他們做慣了山賊,還能適應正常人的日子嗎?”


    “有何不可?”


    下午時分,外出打獵的山賊全都回來了,酒醉的山賊也醒酒了。安然命人將大夥兒全都著急在院子裏,她今日便要替這些人謀一條好出路!


    “大當家的,搞的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何事啊?”


    “是啊,大當家的!”


    “你快說,快說,兄弟們都著急了!”


    “是啊.....”


    ......


    安然看著下麵吵吵鬧鬧的大夥兒,臉上保持的淡淡的笑,背負著雙手挨個掃視著眾人。等山賊嘈雜夠了,才揮了揮手,大夥兒立即安靜下來,全神貫注的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兄弟們,今日我特意把你們聚集在這裏,是有話想說!”安然話落,見眾人都無異議,才又接著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想當山賊,過刀口舔血的生活。我在恒陽城和其他城鎮都有店鋪、買賣,那裏可以收留你們,你們可以在那裏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換錢養活自己,不用日夜提心吊膽,過寢食難安的日子,你們可是願意隨我一起下山過普通人的日子去?”


    安靜,院子裏詭異一般的安靜!


    山賊們全都沉默不語,他們何嚐不想過正常人的日子?可是,他們有多少人是被官府通緝,一露麵便會被抓起來。與其蹲大牢,不如躲在這山上過日子!


    “大當家的,我們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我們不能下山。這山寨裏的弟兄有一半是迫於無奈殺了人,卻被誣告之後判了死刑逃出來的。我們都是上過告示通緝的死刑犯,我們下山隻有死路一條啊!”


    其中一山賊想了許久才鼓足勇氣,說出了大夥兒人的心聲。


    他們是山賊沒錯,他們也是背了命案逃到這裏來的沒錯,可是,在這之前,他們哪怕殺人也是有苦衷的。並非他們一開始便是大殲大惡之徒,他們也曾有家人,也曾妻兒。可是,逃亡成了阻礙他們一起生活的巨大鴻溝!


    “你們都是在恒陽城犯的案?又有多少人是殺過人的?我也殺過人,可是,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我依舊活在陽光下,不用逃亡,難道你們不想?”


    安然話落,山賊中便響起了一道憤恨的聲音,“那對殲夫淫婦該死,我們合夥殺死了我與前妻的兒子,還栽贓給我那可憐的老娘,讓我老娘真的以為是她的疏忽讓孩子溺水而亡,她便投了井......”


    “我那*不如的大哥,強**了我媳婦,讓她流了產,最後上吊含恨而終,他不該死嗎?”


    “我叔嬸.....”


    .......


    一時間,山賊像是炸開了鍋,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過去那些痛苦的記憶像是洪水猛獸一般襲來,刺激著他們的內心深處。


    他們也不想的,可是,在恨意和憤怒戰勝了理智之時,那些親情、愛情、有情瞬間便全部崩塌。他們隻想殺死那些他們認為該死的人,不讓他們逃過律法的製裁,卻不知,在憤怒的關口,自己走上了不歸路!


    君莫離和屬下一群人站在不遠處靜靜的聽著,山賊們也有太多的無奈。或許安然這般鼓動他們下山,便是給了他們的人生一個新的開始!


    “主子,夫人真有辦法。既讓山賊放下屠刀離開黑風寨,又幫他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還讓這些山賊全心全意的為她效忠,這收買人心的買賣,夫人穩賺不賠啊!”


    “夜影果然是本王的財神爺,三句話離不開本行,你家夫人那點小久久倒是被你看了個通透!”


    君莫離話落,他身邊一男子謙虛的低下了頭,“主子過獎了!”


    “弟兄們,隻要你們願意跟著我下山,我便有辦法讓你們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和普通人一起生活。”


    “是真的嗎?”


    “當然,我從來不說做虛假的承諾!”


    眾山賊聽完安然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想嚐試,又害怕!


    “我會用江湖上基本上已經失傳的易容術替你們一人做一張臉,以後你們都在有騰家家徽的店鋪裏幫工,每月有銀子拿,可以娶妻生子......”


    “多謝大當家的,願意追隨大當家的!”


    安然話還沒說完,眾山賊聽到易容術便更加堅信安然不是騙他們了。不約而同的跪了下去,朝著安然這個再生父母磕頭。誰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那是沒遇到值得他下跪致謝的人!


    兩日過後,幾十號山賊各自頂著自己的新臉,收拾了包袱跟著安然他們一起下山。走出大門之時,黑豹一把火點燃了黑風寨,火勢迅速蔓延,大火燒了整整一天。


    出了這山,不遠處的恒陽城,那便是他們開啟新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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