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決鬥嗎?好耶!”阿伊古麗興奮地拍手。


    殷其雷詫異:“你確定你沒做錯表情?”雖然看到兩個男人為自己爭風吃醋,多半女人都會感到虛榮,但也不用這麽血淋淋地表現出來吧,難道不應該先做做表麵工作,勸和,安撫兩方的情緒?或者佯裝生氣,再不行就拂袖而去,撂下一句:我再也不理你們了。


    “我們草原的姑娘,最敬重強壯的勇士了。”阿伊古麗頓了一頓,拉住蕭冠和殷其雷的手,“可是,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決鬥之後,不管誰勝誰負,你們都要做好朋友。”


    殷其雷哭笑不得,這回鶻姑娘也太天真了,自古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別的事情都還好說,不打不相識,兩個男人幹完一架,英雄相惜,倒還真有可能成為好朋友。但是現在涉及一個女人,一切都不是這麽回事了。


    殷其雷不想讓阿伊古麗失望,也要表現自己的氣度,笑道:“好,阿伊古麗,我答應你,即便我敗在蕭冠手下,我也決不記仇!”


    阿伊古麗很是欣喜,又扭頭去問蕭冠:“蕭哥哥,你呢!”


    蕭冠身為契丹武士,對於這場決鬥的勝利勢在必得,按照契丹漢子的血性,到時殷其雷敗在自己手下,即便自己不說什麽,他也沒臉再留在回鶻會館了。


    於是蕭冠就點了點頭,答應阿伊古麗的請求,又向殷其雷說道:“你現在身上有傷,我三日之後再來找你!”說罷,轉身離去。


    殷其雷心想,蕭冠不願趁人之危,倒真是條磊落的漢子!


    ……


    殷其雷就和阿合奇住在隔壁房間,初來古代,殷其雷不知道是不是存在時差的關係,總之無法過早入睡。走出房間,看到阿合奇站在偏院的天井,獨自長籲短歎,似乎遇到什麽為難的事。


    “阿合奇大哥,你還沒睡呢!”


    “噢,是殷其雷兄弟,睡不著,出來走走。”


    殷其雷察言觀色:“阿合奇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糟心事?”


    阿合奇歎了口氣:“不瞞兄弟,這事確實挺糟心的。我這次來上京,本想來拿太後的珠寶買辦生意,但此事太後交由耶律李胡全權處理。唉!”


    “這又怎樣?”


    “殷其雷兄弟,你是不知道這耶律李胡的來頭,他是當今契丹皇帝的弟弟,又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很不好說話。我還有一個對頭,他是粟特人,一個小部落的酋長,叫做穆尼,他也要這一單生意。而且,他早就打聽到了耶律李胡喜歡名駒寶馬,特意花高價購買了一匹純種的汗血馬,明天下午就準備送給耶律李胡。而我準備的織錦和金器,耶律李胡估計很難看得上眼,這一單生意估計就要被穆尼搶去了。因此,我才憂心忡忡呀!”


    “噢,阿合奇大哥,有什麽事用得著兄弟,盡管說話。”受了人家那麽多的恩惠,殷其雷怎麽說也應該表示一下,雖然他猜想自己也未必能幫什麽忙。


    阿合奇望了殷其雷一眼:“殷其雷兄弟,經你這麽一說,我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操,他隻是隨便說說場麵話,沒想到竟把自己推到槍口。但是他已發出話來,不能再推托了,問道:“什麽事,阿合奇大哥,你盡管開口就是。隻要我辦得到,決不皺一下眉頭。”


    “殷其雷兄弟,這事也不困難,你一定能辦到。”阿合奇拿出一包黃紙包裹的物件,“這是一包巴豆粉,明天一早,你就前往臨潢驛,將這包巴豆粉下到馬槽之內,就算幫了我的忙了。白天的時候,驛館比較忙碌,守衛也不森嚴,你可悄悄混進去。”


    “你要我下毒?”殷其雷不禁睜大眼睛,操,這可是非法的勾當。


    “殷其雷兄弟,其實我也不想勞煩你,但是我的隨從都是回鶻人。穆尼一直提防著我,如果派個回鶻人到驛館,一定被他發現。你是漢人,容貌與我們胡人不同,隻要換上一件體麵的漢服,漢城是你們漢人的地盤,一般的外族驛卒也不敢拿你怎麽樣。何況,我又不是叫你去害人,這包巴豆粉也不能置汗血馬於死地,隻是讓它暫時虛脫而已。――殷其雷兄弟,你隻要幫我這一個忙,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殷其雷不答應也不行了,何況先前他把話說得太滿了,真是沒事找事。說道:“阿合奇大哥,你當我是兄弟,這一忙我一定會幫!”反正穆尼要走後門,自己就當打擊社會的不良風氣了。


    阿合奇大喜,立即拉著殷其雷喝酒,又命回鶻會館準備酒菜。殷其雷總有一種感覺,這酒就像送行酒,將他送上斷頭台的酒。


    ……


    次日一早,阿合奇就給殷其雷送來一套漢服,給他換上。阿合奇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這更讓殷其雷無法推托了,就如沒給人辦事,先把人的禮給收下了。


    “殷其雷兄弟,你對漢城的路徑尚不熟悉,我派一個隨從帶你去臨潢驛。”阿合奇又從他的隨從當中挑了一人,“塔吉克兄弟,你認識路,你帶殷其雷兄弟去臨潢驛。”


    塔吉克回鶻語答應一聲,又到殷其雷跟前,微微彎了下身:“殷其雷兄弟,給來給你帶路。”說的是漢語。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殷其雷說道:“有勞了,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剛到中庭,回鶻會館的一個下人走了過來:“尊貴的客人,門外有個朋友找你。”


    殷其雷狐疑不已,他才剛到契丹,哪有什麽朋友?忽地心中一動,會不會是蕙姐找他來了?地震的時候,他和蕙姐形影不離,如果說他是被時空蟲洞帶到這個世界,蕙姐也應該跟著他一起穿越才是。


    地震之前,他和蕙姐正在床戰,勝負未分,就出現了突發狀況,隻有倉促地鳴金收兵。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憂傷的事,殷其雷時有聽說,男人會被一些突發狀況嚇出毛病,雄風不再。趁著蕙姐到來,正可檢驗一下性能,將戰鬥進行到底。想到此處,殷其雷激動不已,而且雞動不已,興致勃勃地跑出門外。


    但到了門外,殷其雷就隻能為自己褲襠裏準備就緒的二爺表示深切的默哀了,來人正是昨日街上救下的大胖少年。殷其雷惆悵不已,哪怕來的是他那個瞎眼姐姐,他的心情也能聊以**,而現在,他真的隻能**了。


    “殷大哥,我叫墩子,你還記得嗎?”


    “昨天才剛見過,當然記得。你找我什麽事?”


    “我姐姐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請你到家裏坐坐,吃頓便飯。你現在有空嗎?”


    殷其雷堪巧沒吃早餐,扭頭去問塔吉克:“去臨潢驛需要多少時間?”要是時間太緊,就不能去墩子家裏了,免得耽誤阿合奇交代的事。


    塔吉克尚未回答,墩子就先開口:“殷大哥,你要去臨潢驛呀,那裏離我家很近。”


    “正好,那就去你家坐坐吧!”


    ……


    墩子的家,是棟破落的小瓦房,可見平日生活清苦。家裏雖沒多少家具,卻也十分逼仄,隻有前後兩屋,廚房設在披屋。


    “姐姐,殷大哥來了!”墩子進門之前,就先喊了一句。


    鈴兒從廚房裏鑽了出來,她雖雙目失明,但在自己家裏,各處家具的擺設早已爛熟於胸,是以不要正常人攙扶,也能像常人一樣行走。


    “另外一位客人是誰?”鈴兒早已聽出,一共是三個人的腳步聲。


    殷其雷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塔……塔……什麽雞?”扭頭去問塔吉克,回鶻語發音的名字,他實在難以記住。


    塔吉克有些不悅,但還是很有禮貌地以回鶻人的方式對鈴兒行了半禮:“我叫塔吉克,是回鶻人。”


    鈴兒欠了欠身:“原來是回鶻的朋友,快快請坐!殷大哥,你也請坐,我在鍋裏下著餃子,很快就好。――墩子,快給客人倒水。”


    殷其雷和塔吉克挨著一張方桌坐下,墩子給二人各倒一碗熱水,笑道:“天冷,喝完熱水暖暖身子。”


    過了一會兒,鈴兒的餃子已經出鍋,喊道:“墩子,快來端餃子。”


    墩子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餃子出來,一碗給殷其雷,一碗給塔吉克,鈴兒笑道:“沒什麽招待,二位見笑了。”


    殷其雷一邊大口吃著餃子,一邊說道:“我太喜歡吃餃子了。”其實是,回鶻會館的飲食不合他的口味,吃到漢族的特色食品,倒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隻是礙於塔吉克的情麵,沒有說出口。


    “殷大哥,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鈴兒顯得很高興,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頰微微泛起紅暈,宛若桃花悄然綻放。


    漂亮姑娘麵露羞態,愈增其妍,反之,不然。人類社會處處存在這種現象,錦上可以添花,破爛抹布上麵繡一朵花,那是一件奇怪的事。就如西施捧心,你會覺得她的病態都是美的,東施效顰,隻能把人嚇跑。這是殷其雷狹隘的審美的哲學,他將此生生地套上一個“馬太效應”的名頭,美者更美,醜者更醜。


    鈴兒無疑是個漂亮姑娘,她的羞態,殷其雷覺得賞心悅目。同時內心蕩漾無比,這小妞顯然是對自己動了春心。他雖抗戰八年,未能追到蘇淺淺,但是泡妞把妹的經驗絕對不少,對付鈴兒這種情竇初開的無知少女,他有的是辦法。反正在這個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發展一位性情中人,也可以排遣一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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