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捷報連連,耶律阮欣喜若狂,帶著甄氏,親自到了驛館去見薛白衣。


    “陛下,娘娘,要是有事,傳召微臣即可,何必屈尊來此寒舍?”薛白衣作了一揖。


    耶律阮笑道:“愛卿,你真是朕的大功臣呀,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


    “全靠陛下天威。”


    “來報說,耶律李胡已經倉皇渡過潢河,逃往上京去了。”


    “宜派兵全力追殺,以絕後患!”


    耶律阮捏著下巴思索半晌,說道:“軍師,耶律李胡畢竟是朕叔父,咱們既然打敗了他,就饒他一條性命吧!”耶律阮顧念親情,是以隻命將士生擒耶律李胡,並未下令要他性命。


    薛白衣卻知,耶律阮顧念親情不假,但是其中還有一個主要的因素,就是忌憚他的祖母――述律太後。這個女人,能夠輔佐兩代帝王南征北戰,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薛白衣歎道:“陛下仁德,顧念叔侄之情,但是耶律李胡卻未必這麽想,微臣估計,他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耶律李胡元氣已傷,還能再打嗎?”


    “微臣料想,述律太後必會聯合回鶻,再來征討!”


    “軍師,咱們如今作何打算?”


    三人圍桌而坐,金蘋婆端茶上來,薛白衣轉著白瓷茶甌,若有所思:“即可犒賞三軍,擇日發兵前往上京。”


    “朕這個皇帝雖然得到將士擁戴,卻未蒙得太後承認,太後身邊仍有一些老臣,咱們若是貿然發兵前往上京,隻怕引起非議。”


    薛白衣微微一笑:“此事好辦,陛下就以押送先帝之靈回京,先帝駕崩之時,消息傳往上京,太後不是傳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嗎?咱們這是尊奉太後懿旨,也算給她老人家天大的麵子了。”


    “就依軍師之意。”


    甄氏輕啟朱唇,啜了一口香茗,笑道:“還有一事,要與薛郎商議。”


    薛白衣見她麵色有些古怪,說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不久前,我認了一位義妹,出自回鶻,能歌善舞,生得就如天仙一般,叫做阿伊古麗。薛郎已是而立之年,至今依舊孑然一身,我與陛下不忍見你孤單,準備將阿伊古麗賜予你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阮笑道:“自古美女贈英雄,軍師如此俊傑,身邊豈能沒有佳人相伴?”


    薛白衣雙目如灰,望了甄氏一眼,她至今……還是不能明白他的心意嗎?他的心裏隻她一人,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朝著耶律阮和甄氏拱手:“多謝陛下、娘娘美意,隻是微臣獨處慣了,若然多了一人,隻怕會很不自在。”


    甄氏還要再說什麽,耶律阮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甄氏隻有默認不語。耶律阮心中卻有計較,薛白衣拒絕他們的美意,隻因沒有見過阿伊古麗。阿伊古麗傾城絕色,即便聖人見了也要動心,隻要安排她與薛白衣接觸,還怕動不了他的鐵石心腸嗎?


    ……


    殷其雷等人跟隨石山炮返回南京,斬獲頗豐,眾將士都是喜氣洋洋,指望今朝能夠重賞加封。


    當晚就在南京北門十裏之外紮營,等待明日陛下召見。


    殷其雷正從謝王孫營帳飲酒歸來,正要上床睡覺,卻見阿燭端了一碗薑湯過來,與他醒酒。


    不由喚起漢軍營中,阿伊古麗曾經為他熬薑湯的記憶,這傻丫頭一路跟隨著他,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殷其雷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她了,著實高興一回,喝了薑湯,卻見阿燭捧了一盆熱水過來,說道:“殷大哥,我伺候你洗腳。”


    阿燭自從跟隨了他,處處表現得乖巧伶俐,殷其雷心中無限喜愛。當下坐在床沿,任她幫他脫去鞋襪,因為行軍趕路,一雙臭腳早已疲憊不堪。


    阿燭蹲著身子,將他雙腳放入腳盆,水溫恰到好處,阿燭一雙纖手就如遊魚一般,在他雙腳滑來滑去,動作溫柔。


    殷其雷一把將她扯了起來,阿燭嚇了一跳:“殷大哥,是不是我伺候得不好?”


    “你伺候得很好,隻是我也想伺候你一回。”殷其雷不由分說,將她扶到床沿坐下。


    他剛剛洗淨的腳,又踩到了地麵,蹲在阿燭身前,伸手去捧她的纖足。


    阿燭急忙縮足:“殷大哥,不可以的,俟斤要是知道,會打死我的。”


    “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四妹的人,她再也管不到你了。”


    “那……那也不行,我隻是你的奴婢,你……你怎麽能為我洗腳呢!”


    殷其雷故意板起了臉:“你又自稱奴婢,看來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不不不,殷大哥說的話,我自然都放在心上。你不當我是奴婢看待,我心裏很是感激,但是……但是我長這麽大,也從未聽過男人給女人洗腳的道理。”


    “那些不肯給女人洗腳的男人,都是一群木頭,哪裏知道給女人洗腳的樂趣?”殷其雷趁著阿燭不注意,已將阿燭右腳搶在手中,將她的羊皮小靴卸了下來。


    阿燭麵紅耳赤,掙了一下,竟未掙脫,隻有任由著他捧著她的腳,褪去她的麻襪。


    殷其雷在她腳心勾了一下,阿燭果然怕癢,叫道:“殷大哥,不要捉弄我!”


    “好好好,不捉弄你,你要乖乖讓我伺候你洗腳。”伸手又來抓她左腳。


    阿燭忙將左腳縮了回來,說道:“我自己來。”迅速脫去鞋襪,然後卷起褲管,雙腳放入腳盆。


    殷其雷抓起腳盆旁邊的抹布,幫她擦洗雙腳,忽見她左腳的拇指起了一個大水泡,輕輕觸了一下,柔聲問道:“疼不疼?”


    “不疼,我皮糙肉厚的,不礙事的。”


    殷其雷笑道:“說你皮糙,似乎不大準確,你的皮膚比起那些整日做粗重活的農婦,可算好的了。說你肉厚倒是真的,你這胸肉和臀肉都挺厚的,看來四妹平日待你不錯,至少沒有讓你餓得麵黃肌瘦。”


    阿燭聽他說到“胸肉”“臀肉”,神態就有一些忸怩,又說:“俟斤對我恩重如山,我自小就跟在她的身邊,也沒拿我當外人。”


    殷其雷將她雙腳擦幹,阿燭就要穿起鞋襪,殷其雷叫道:“別動!”


    阿燭就沒有動。


    殷其雷隨手抽出阿燭的木製發簪,坐到床沿,將她左腳放到自己膝蓋,小心翼翼地刺破她左腳拇指的大水泡,膿水流了出來。


    殷其雷將發簪插回她的發髻,笑道:“好了,以後起泡,要把裏麵的膿水放出,這樣就不會疼了。”


    “謝謝殷大哥……”阿燭感動不已,眼淚撲簌簌地掉。


    殷其雷暗自感歎,其實他做的不過是小事,誰都能做的事。但在阿燭的觀念裏,他們是有尊卑之別,他能為她如此折腰,她自然感激涕零。倘若換成一個同她一樣被稱為奴隸的人,來為她做這些事情,她大抵就不會這麽感動了。


    這讓殷其雷明白,身份是很重要的,同樣一塊點心,總統給你,和平頭百姓給你,盡管點心依舊是那塊點心,但意義是不一樣的。


    有時做什麽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事的那個人是誰。


    “傻瓜,好端端的,幹嘛哭呀?”殷其雷輕輕將她摟在懷裏,“阿燭,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間,沒必要那麽多的‘謝謝’,反倒生分了!”


    “嗯,我聽殷大哥的。”


    “這幾天行軍趕路,想來你也疲憊了,我給你做個腳底按摩,放鬆放鬆。”


    “腳底按摩?”阿燭微微詫異,她也不知道殷大哥哪來的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見殷其雷已將她的雙腳抻直,將她右腳抱到自己懷裏,手指關節擠壓她的腳心。殷其雷本來不會腳底按摩,但學潑魔八式的時候,翠微禪師給他講過人體周身穴位。是以,他也認得腳底穴位,按得阿燭忍不住輕吟起來。


    夜深人靜,守在帳外的兩個士兵聽得清楚,心中羨慕不已,殷大哥真是高手,阿燭這樣的狠角色,都被他這麽輕易地搞到手。要知,癩痢阿三當初想要非禮阿燭,反倒被她割了命根子,而在此刻,阿燭卻心甘情願地被殷大哥非禮。


    二人心中感歎:唉,女人啊!


    卻聽裏麵阿燭小聲叫道:“輕點,殷大哥。”


    二人又在感歎:唉,禽獸啊!


    殷其雷按了一回,笑道:“舒服嗎?”


    阿燭含羞點了點頭。


    “來,換你幫我了!”殷其雷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阿燭不諳穴位,隻管亂按,但是腳底穴位密集,總有按到的時候。殷其雷可不像阿燭那麽含蓄,滿心愉悅地喚出聲來:“啊!爽!”


    帳外把守的士兵自然很能想象,那到底是怎樣一種爽,一個士兵說道:“兄弟,我先去那邊方便一下。”


    另一個士兵心照不宣地說:“我也尿急,一起呀!”


    片刻,李紅蓼來到帳外,不見把守士兵,正在奇怪,忽聽帳內傳來殷其雷高亢的叫喚:“噢!用力!爽死老子了!”


    又聽阿燭說道:“殷大哥,我的技術還行嗎?”


    “行,太行了,想不到你第一次做,技術就這麽好。”


    “都是殷大哥教得好。你要喜歡,我以後每晚都給你做。”


    李紅蓼麵紅耳赤,扭頭就走,心裏難免責備,三哥也太不注意影響了,在軍營裏……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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