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這?家裏人還不知我要夜不歸宿,我如果突然不回去,他們非瘋了不可。”袖城幹笑兩聲,有點摸不清頭腦。


    “我已經讓車夫回你府中帶信,就說皇上這兩天有事,請你進宮。”景秀一臉得意,悠悠的說道。


    袖城這才想起上馬車前他與車夫吩咐了什麽,原來是這件事。


    “住這裏倒是可以,可是總得告訴我原因。”


    “我想靜一靜,我隻是累了。”景秀沉下肩膀,此刻的表情嚴肅又認真,甚至有些悲涼。


    袖城的心一下子軟了起來,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先休息一下,一定是餓了吧,我給你弄些吃的。”說罷,神情又變得歡快起來,將袖城拉到一邊坐下,自己便挽起袖子邁出門去。


    從來不知景秀下廚也是一把好手,忙了不知多久,終於做了一桌菜,更讓袖城意外的是,居然成色還不錯,看起來並不糟糕。


    “你還會這手?”袖城看著一桌子菜,這才覺餓,忍不住的咽了口水。


    景秀輕笑,將筷子遞到袖城手中:“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的時候練的,嚐嚐,合不合你口味。”


    袖城剛想要伸筷子,景秀便猛得站起:“差點忘記了。”說罷,再次衝向門外,不一會,又拎了兩壇酒過來。


    “這是幹什麽?”袖城問道。


    “隻有菜沒有酒,吃著怎麽會香?難得和你單獨呆會兒,不如喝一杯來得痛快。”景秀抄起兩隻杯子分別滿上,又將其中一杯推到袖城麵前。


    袖城放下筷子,側目瞧著他,半開玩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端端的還喝起酒來了?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了欲行不軌?”


    景秀噗嗤一笑,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袖城的腦門:“我乃正人君子,豈會做那苟且的勾當。”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出來,此時此刻,兩人之前原本莫名的隔閡煙消雲散,但雙方都很有默契,誰都沒有談起那天在景府發生的事情。


    飯吃到一半,景秀突然說道:“城兒,可願與我遠走高飛?”話音剛落,袖城的筷子停在半空,再沒了動作,袖城抬眼認真的望著他。


    “我們誰都不顧忌,誰都不要管,隻有你和我,遠走天涯,過閑雲野鶴的日子,你可舍得眼前一切?”景秀雙目因酒氣上湧而微露紅絲,但眼神確清澈得很。


    “可以那樣嗎?你祖母怎麽辦?”


    “我的幸福,我比誰都清楚,等到過兩年她老人家想通了,我們再回來也不遲。”景秀抬首又進了一杯酒,清晰的酒味傳到袖城鼻腔裏。


    想必他多半是醉了,沉穩如景秀,怎麽會這麽倉促的決定,他的兒女情長,哪裏容得他自己左右,即便他想活的瀟灑些帶著自己走了,那景府上下會不會成了別人家的笑柄,若是普通人也便罷了,他是景大人之子,他真的可以隨意的那樣生活嗎?還有祖母,真的會不恨自己因時間長了而接受自己?還有雪非、、、、、、嗬,袖城苦笑一聲,仰頭也將麵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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