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胡家莊,往北有條小路,袁義走在前麵牽著黑虎,趙銘,秦濤,於菲走在後麵。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許是因為主人袁義的一直訓斥,黑虎對趙銘他們也不再那麽凶,而就連起初怕的要死的於菲也開始慢慢喜歡上了黑虎。其實動物跟人一樣,相處久了也會有感情。一路上,看著周圍綠樹環繞,芳草遍野,呼吸著如同洗過一樣的幹淨透徹的空氣,四人心曠神怡,也算是近幾日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一下,相比為了偵破案件而絞盡腦汁,這樣走走顯然是一種享受。


    沒有了案子的壓力,也無需管那些領導和輿論的催促評論,秦濤,於菲和趙銘一樣,帶著一顆輕鬆愉快的心情一邊閑談著史書上記載著的這個時代發生的故事。袁義走在前麵,不時也插上兩句,如此閑情逸致,恐怕如若不是此番奇遇,是很難有機會實現的。


    直到袁義指著不遠處的矮城牆說道:“應該到了。”其餘三人這才停下閑聊。一路的愜意,使得幾人不知不覺間就走完了三十幾裏的路程。


    城牆看起來早已年久失修,城門也已經破舊不堪,更沒有什麽把門的官兵了。環境雖美但也奈何不了世道混濁。


    四人找了個小店填飽肚子後,於菲把他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交給袁義先去換錢,其實也隻不過就是一對耳墜和一個手鐲,剛才吃飯還花去了一個耳墜。袁義跑了幾個大戶人家,後來帶了幾大串銅錢回來。


    於是四人準備開始他們的瘋狂購物,隻是整條街上都沒有多少人,完全沒有電視裏麵所演的那種繁華景象。由於天黑之前還準備趕回胡家莊,四人各自帶了兩串銅錢分工購物,袁義去買馬匹,趙銘去準備糧食,愛美的於菲要去選幾身衣服,至於秦濤,又是擔心於菲一個人出什麽事情,死皮賴臉的要跟著。於是四人分工完畢,商定一個鍾頭後城門見。


    趙銘扛了重重一袋米來到城門外,見秦濤提著一壇子酒背著包袱和於菲已經在這裏等著了,三人等了半晌,袁義才牽著一馬,一騾子和兩頭驢出來,黑虎似乎知道這是主人跑遍城中好不容湊到的坐騎,對它們也難得的友好。見袁義一臉苦笑,沒等他解釋什麽,趙銘他們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袁義有點急了:“他娘的找遍了全城就弄了這麽幾個玩意,將就著吧,總比跑回去強吧?”


    古靈精怪的於菲趕緊從袁義手上搶過那匹看似也不是多麽結實的馬,嚷著:“我就騎這個。”然後跑到一邊得意的笑著。三人表示無奈,剩下一頭騾子和兩頭驢沒啥可爭的了。秦濤腆著臉過去找於菲,還沒等他開口於菲便先說了話:“我自己可以騎,不用擔心我從馬上摔下來,你小子還是乖乖去騎驢吧。”說完哈哈大笑,袁義和趙銘見狀也笑著秦濤的司馬昭之心。司馬昭?要是留在這裏再過上幾十年還真能見見司馬昭之心究竟是啥樣呢。


    最後於菲騎著馬,趙銘騎著騾子馱著一大袋米,袁義和秦濤一人騎了頭驢,一行隊伍這才壯觀的往回趕。


    傍晚時分,大夥才到了胡家莊外。袁義牽著的黑虎按捺不住寂寞的狂吠了幾聲,還好袁義跌忙從驢上跳下,摸著黑虎的頭安撫著它,如若再叫幾聲,這幾頭沒見過世麵的畜生該驚的拔腿亂竄了。


    袁義的表情嚴肅下來:“看黑虎的樣子前麵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騎在馬上的於菲遠遠望了望說:“前麵好像有不少人。”


    很多人?這村子平日裏都看不到有什麽人走動,會有什麽事這麽熱鬧。於是袁義幹脆牽著黑虎步行加快了腳步,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誰知道剛剛進了村裏,便被一夥頭裹黃巾布,手拿刀槍的人圍住,還在一邊喊著通知其他人。不用說,也知道他們事黃巾賊了,黑虎衝著這群不懷好意的人咆哮著,袁義一邊使勁拉住鐵鏈一邊嗬斥它先安靜下來。聽到此處呼喊,其他的黃巾賊也紛紛從各家各戶出來在此聚集,看樣子人數要有三四百人之多。這時一手持長刀,穿著鎧甲的頭目,提著一血淋淋的人頭耀武揚威的衝著趙銘他們過來,走近一看,那手上提著的人頭不是旁人,正是那已滿頭白發的老屯長!


    於菲早已嚇得尖叫,而此時趙銘心中卻是怒火中燒,帶著無限的傷痛,明明一早還見過麵的活人,現在卻已經身首異處,此時的他如同一個發了怒的獅子,完全顧不上對方人多勢眾,便要衝上前去廝打那囂張跋扈的黃巾頭目。袁義一把緊緊拉住趙銘,盡管此時他也恨不得將那狗賊碎屍萬段。


    “竟然還有活口,小的們給我殺!”那頭目說著,把刀一揮,身後的幾十個黃巾賊一窩蜂的提刀衝了上來,袁義見狀,鬆開黑虎,那家夥早已憋屈了數日,加上現在有人對著主人撒野,更是獸性大發,一躍而起,撲倒衝在前麵的幾個嘍囉,然後一口咬斷一人頸部的動脈,血柱一下濺了幾米,那些黃巾亂賊哪裏見過如此凶悍的藏獒,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掉頭便跑,可剛剛得意自由的黑虎哪裏就肯罷休,在後緊追著咬死數人。黃巾眾賊見到如此情形,早已四處逃竄各自保命,趙銘再按捺不住心中憤怒,上前撿起地上一把樸刀,直衝那手提人頭的頭目砍去,那家夥還在吆喝著那些逃兵,企圖鼓舞士氣之時,趙銘手起刀落,一具被砍了頭的屍體倒在地上,手裏還提著老屯長的人頭,此番情形早已經把於菲嚇哭,就連袁義和秦濤也被趙銘的舉動所驚呆了。


    趙銘拿著滴血的樸刀,站在那裏許久,而後回頭對著三人:“我---殺人了!”袁義見趙銘回複了平靜,似乎為了殺了那名頭目而內心糾結,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在現代,殺人是要償命的,可是現在確是在東漢末年這麽一個亂世,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


    可趙銘似乎一時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袁義不再多言。剩餘賊寇見逃也是死紛紛跪下求饒,而黑虎正殺的飛起,嘴裏還咀嚼著被咬死之人的骨頭和肉,看來這家夥餓了這幾天甚是不滿,難得主人不管,自己終於把自己的天性釋放出來。袁義看眾賊已降,不想打開殺戒,一把抱住黑虎,讓其停下那血腥的殺戮。這家夥倒是聽真聽袁義的話,剛才還是一副凶神惡煞,被袁義抱住便溫順了下來,估計它也吃的差不多飽了。


    眾黃巾賊見袁義製住黑虎,連連叩頭謝不殺大恩。前麵一賊一邊磕頭一邊解釋道:“我等本也是平民出身,後來也是為了混口飯吃跟隨了黃巾軍,這次來這裏劫掠也是奉命前來尋些食物,剛看見諸位將軍神威,我等願請將軍收留,以報將軍不殺之恩。”


    “你們這些為非作歹之徒豈能留你們?不殺你們,還不快滾。”趙銘的氣還沒完全消。


    “慢著!既然你們願棄暗投明,那以後要聽從指揮,違抗命令者格殺勿論!”袁義站起,看著地上跪地求饒的眾人,如同一位打了勝仗的將軍,感受著勝利的光芒。


    見趙銘心有不滿,才對他解釋著:“如今此時,村裏人已經沒有活口,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處,我們還要尋找其他地方容身,就我們四個在這亂世之中若真遇到什麽事情恐怕難以招架,多些人手並非是件壞事。再說他們做出這些事情,也是人在亂世身不由己,既然他們願跟隨,那就姑且先收留他們。”


    趙銘見袁義說的頭頭是道,不好辯駁,一切都由他安排。自己則從地上被砍了頭的頭目手中拿起老屯長的人頭,默默離開,興許是去安葬老人了。


    說來趙銘於這屯長認識也不過兩天而已,僅僅是收留了他一晚,給了他幾口飯吃,可在趙銘看來這卻是難以回報的大恩大德,在他眼裏,人不應該隻看別人給了自己多少,而是看別人在擁有多少的時候給了多少,無疑老屯長給予趙銘他們的這些,如同雪中送炭,然而雪中送炭遠非錦上添花可比。


    袁義看著投降的一眾人等大聲講到:“你們之前不管是身不由己還是別的原因,今日你們願意跟隨我和趙將軍的就留下,想走的我不攔你們,但是以後如若為非作歹,下次讓我碰見必定讓你們身首異處。”眾人聽後私下小聲議論了一番,而後安靜下來,願意見他們沒人要走,繼續說著:“你們既然留下,那以後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隻要你們能誓死效忠,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眾黃巾賊興許是良心發現,也可能是迫於剛才趙銘和“黑色神獸”的聖威,跪著齊聲喊道:“我等必誓死效忠將軍!”


    袁義見眾人如此臣服,第一次享受著權力的滋味,看著眾人的生殺大權就在自己一人手裏的感覺在他看來竟是如此美妙。


    清點過了所剩人數,總共還有三百左右,於是袁義吩咐下去,讓眾人將全村所有死去的人安葬之後,又將白天去城裏買會的米生火做飯。二三百人隨說之前四處劫掠,但也常常食不果腹,見到能吃上白米,更加深信跟隨著眼前幾人的前途必能一片光明。


    秦濤陪著受了驚嚇的於菲早早的回去休息了,而袁義讓眾人先在村子歇息一晚之後提上那壇白天買回來的酒,去尋趙銘。


    找到趙銘的時候是在村外,趙銘坐在地上,抽著煙,見袁義提著酒坐在他身邊,依舊沉默著。袁義在一邊坐了下來,打開了酒,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趙銘。此時袁義知道趙銘心中的思緒,但卻並不說,有時候男人之間的交流,僅憑沉默也已足夠,何況是兩個天才之間的沉默。待酒喝完之後,兩人坐了許久,最後袁義起身淡淡的說到:“回去睡吧。”


    從第一次殺戮當中漸漸走出來的趙銘這才跟同袁義回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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