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幾人圍著火爐一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邊暢所欲言的閑聊,外麵雖是寒氣來襲,屋中卻是暖詳一片。趙銘仿佛回到從前,跟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起喝酒的時候,把昨天升堂問案卻無人來告的鬱悶心情稍稍的衝淡了一些。


    上次趙銘為了懲治郡丞李望而滿城發告示讓百姓檢舉揭發,誰知城中百姓無人出頭,趙銘自己心裏也很明白,百姓一是卻畏怯李望的積威,二是自古官官相護,誰人知道他趙銘不是跟李望一樣為禍一方的貪官汙吏,故而還在觀望。


    公主雖說性格豪放,但是出身皇族,卻也少有機會能與一幫子大老爺們一起圍爐暢飲,於是也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幾杯烈酒下去,已是一臉紅暈,分外迷人,李望這人雖是土豪惡霸出身,但卻很會享受生活,從酒窖中隨便拿來的酒都是上等的美酒,勁頭還不小。甘倩本是大家閨秀,在那個封建的年代,哪裏有機會與一幫男人同席而坐,這次因為董卓突然發難,自己也沒回樵縣,跟著趙銘來了上黨,別提心裏多高興了。這會也硬撐著跟公主喝了幾杯,但酒力哪能比過劉堅,不一會便將嫩白的身子酥軟的癱在了趙銘身上,一直靜靜的光看眾人吃喝的張寧看著人家夫妻恩愛模樣,心中說不出的落寞滋味湧上,隻是低頭看著麵前酒杯之中黃澄澄卻透亮的米酒發著呆。


    屋子趙銘正吃著火鍋抱著妞,外麵突然就傳來一兵卒急聲來報:“趙將軍,出大事了!”見這兵卒神色慌張,二豬啃著手上的雞腿罵道:“啥事大驚小怪的,沒見大夥都在吃酒嗎?有事快說有屁趕緊放出來,別掃了將軍雅興。”二豬官僚作風聽重,自己覺得是趙銘的心腹,就對手下兵丁呼來喝去,倒沒什麽惡意,隻是顯擺一下自己在將軍麵前的地位罷了。趙銘眉頭一皺,當頭就擂了二豬一個炮錘,說道:“少在手下兄弟麵前吆五喝六,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沒有誰比誰高一等。”


    “下官明白了!”二豬拽了一句文辭,聽的袁義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嗆聲道:“你個夯貨,隻是個親兵,算哪門子下官,在我們麵前說說就罷了,出去說可丟人現眼。”二豬被趙銘一頓搶白,大臉憋的通紅,訕訕的不說話了。


    那兵卒見二豬吃癟,平時也是打鬧慣了,到也沒把二豬的話當回事,見趙銘如此對待自己這幫老兄弟,在這大冷天裏心中卻是熱乎乎的。


    兵卒見趙銘對他示意讓他說話,便繼續講到:“城外忽見大部兵馬,正朝我上黨城奔來,見其來勢洶洶,又是從冀州方向而來,來著不善,屬下怕是黑山逆賊來襲。”


    趙銘納悶到:“黑山軍不是讓袁紹人去收拾了嗎?袁紹一去,也未曾得知其戰況,難道反被黑山逆賊給滅了?”


    忽有敵當前,酒席也戛然而止,囑咐張寧送兩個喝醉的嬌妻回後宅之後,趙銘跟著眾人直奔城樓。自己現在手裏這點弟兄,碰上個把山賊流寇定是不懼,但是若真遇上大隊不是善茬的黑山軍,那就真難搞定了。


    趙銘登上城門,遙遙望去,見幾裏之外卻有黑壓壓一片人馬,由於相隔甚遠,也看不清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馬。而對麵人馬望得上黨郡也遠遠駐紮下來,並未靠近,這不禁讓趙銘疑惑不解。


    身旁的甘水一擼袖子,操著洪亮的嗓門道:“姐夫,我願領一千人馬,趁其不備,先發製人,衝出軍中,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袁義一旁笑道:“甘將軍初上戰場,已經按捺不住了吧。但是如今連來軍是誰都不知,便要動手,有些操之過急了。還是先探探究竟再去不遲。日後定有你上陣的機會。”


    趙銘所想與袁義相同,甘水隻得握著拳頭愣愣的點頭。幾人還在商討間,朱山帶著幾名士兵押著一個百姓打扮的男丁來報趙銘:“趙將軍,我等收成巡邏中見這男子鬼鬼祟祟,在城中四處打探消息,定是細作,就把他抓了起來。”


    被押著的男子卻大呼誤會。趙銘讓兩麵小卒先放開此人,然後問道:“可是城外陣中差使你來打探我上黨城內消息?”


    男子點著頭,唯唯諾諾的回到:“正是。”


    許褚抽出大刀厲聲罵道:“那你還喊誤會,我先宰了你這廝!”


    趙銘喝住許褚,直到這家夥有些日子沒砍人家腦袋,心裏定是憋得難受了。


    被押上來的男丁連驚帶嚇,連忙解釋道:“小的以前是黑山軍,現在可是大漢官兵了。我主張燕將軍可是受了朝廷冊封的,咱們是自己人,切莫誤會了!”男丁一口氣說了半天,生怕解釋的晚了就再沒機會說便被這些頗具匪氣的軍爺們宰了。


    一聽是張燕所率人馬,趙銘提著的心便放了下了,但卻心中疑慮:張燕不是跟隨袁紹在冀州剿賊嗎?怎麽跑這來了。


    袁義見趙銘憂慮重重,拿過許褚手上的大刀架在男丁脖子上麵,厲聲道:“張燕正跟袁紹冀州平亂,怎會來此,你竟說瞎話,居心何在!”


    那男丁驚魂未定,又被這麽一嚇,一邊嗑頭求饒一邊哭腔道:“小的所言屬實,若有半句瞎話,任憑將軍處置,還請各位大人明察啊!”


    趙銘見這狼狽樣子,覺得他也不像說謊,便給袁義使了個顏色,讓他把刀收了起來。趙銘把男丁扶起來,說道:“我與你家張將軍是舊交,你且回去告訴張燕,就說我趙銘如今身為上黨太守,等他來此一見。”


    那男丁受足了驚嚇,見眾人終於肯放過自己,起身連連稱謝,領了趙銘的話便誇上馬朝城外軍中奔去了。


    韓浩皺著眉頭說道:“若是此人真是奸細,把咱城中的情報回去一說,對麵若不是張燕而是黑山軍,咱們可全完了!”


    趙銘微微一笑,道:“拿刀嚇你兩次,你還不說實話嗎?剛才那人不像在演戲,就算對方說謊也無所謂,大雪紛飛,他們定是乏糧,對咱們上黨肯定是勢在必得,此戰在所難免,殺一個奸細無益於大局,萬一對方真是張燕的人馬,咱們豈不是殺錯人了。我們做好準備,若天黑之前張燕沒來,我們便要血戰一番了。”


    眾人的心一直懸著,趙銘則幹脆在城樓之上踱來踱去,觀望者城外軍中狀況。果真那男丁回去不久,軍帳之中出來一隊馬匹直奔城下而來。


    半晌,這隊騎馬之人便到了城下,趙銘遠遠便見張燕果在其中,便命人開門相迎。


    張燕帶著軍師郭圖以及幾名兵丁隨著趙銘等人到了趙銘闊綽的郡守府。寒暄過後,趙銘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慮,開口問道:“張將軍不是受了朝廷之命跟隨袁紹冀州剿賊去了嗎?怎會來此?”


    張燕一臉無奈,長長歎了口氣道:“我跟隨袁紹冀州平亂,由於我對黑山軍狀況了如指掌,加上袁紹將軍又招募了當地不少義軍一起抗賊,那些不肯歸降的黑山軍不多時日已被我們打的潰不成軍,降的降死的死。剩下那些冥頑不靈的餘眾糾結起來,奉於毒為首,四處逃竄,洗劫周圍州郡。我領著本部人馬追擊至河內附近,與於毒部大戰城外,本以為河內太守會念在同為一朝之臣的份上出兵相助,卻不料他卻袖手旁觀。我未聽軍師勸告,追擊過急,袁將軍的兵馬支援不上,因而孤軍奮戰,落得大敗,情非得以,我才引軍潰逃。於毒乘勝追擊,還順路占了不少郡縣,我恐上黨已被他占領,才派一兵卒化作百姓潛入打探。未曾想能在此遇到趙將軍,實乃大幸。”


    聽張燕把情況細細說了一遍,趙銘這才知道始末,原先自己還在擔心張燕會不會當真為了張牛角話而誠心歸降,現在一看,自己為了朝廷都跟之前的本家掐成這樣了,這混黑社會的做起事來,卻也比那些表麵上堂堂正正之人坦蕩的多。見張燕敗軍至此,總不能坐視不理,正好上黨城中兵少,倒不如先讓張燕駐進城中,一來救張燕於危難,二來借其勢力為自己所用,豈不是兩全其美。趙銘自打從洛陽逃出生天,就明白了在這亂世當中,沒有自己的勢力就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董卓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仗著自己拳頭硬,兄弟多才敢當庭擊殺何進,廢立皇帝。張燕這次陰差陽錯的來到上黨郡,趙銘就不想讓他再走了。都說現在的爺都是以前從孫子輩熬過來的,說的一點不錯,趙銘在洛陽當夠了被人呼來喝去的孫子,現在也想著往爺字輩上發展了。


    張牛角雖然生性木訥少言寡語,但是人卻不傻,頗知輕重,隨然見到自己的小弟張燕心中歡喜,但依然謹守本分,手持镔鐵長棍靜靜的立在趙銘的身後,張燕也是混江湖的大哥級人物,雖然出身草莽但是也挺有規矩的,現在的趙銘是自己大哥的大哥,當然得先跟趙銘敘話完畢,才能再拜見張牛角,待趙銘跟張燕敘談完畢,張燕這次衝著趙銘身後的張牛角,用力的拱了拱手,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之中見到張牛角的喜悅之情卻是難以掩飾的。張牛角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雖然兩人之間的交流僅限於此,但是一旁的袁義卻準確的捕捉到了兩個人的微妙舉動,心中很是狐疑,但是臉色依然平靜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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