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玉蠍”郭夢莎的手腕一轉,如同一隻滑膩的遊魚,擺脫了周東飛無恥的騷擾。後者無恥地把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沒有一點脂粉味。”


    郭夢莎見過不少悍不畏死的猛人,也見過不少為美色而不要命的貨色,但是能把二者結合得如此完美無缺的,除了周東飛還沒有第二個。


    看到郭夢莎不言不語,周東飛笑道:“郭小姐大駕光臨海陽市,到底是為了什麽?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我周東飛身無分文,除了一身風流瀟灑就沒有別的值錢東西了。”


    “帥哥猛男我見多了,我還花癡不到那個地步!”郭夢莎看著眼前的湖水,似乎有種不情願的神色,“我這次來,是為了白小寧的事情。”


    等等!周東飛有點暈乎。剛才他就判斷了,這件事或許跟白小寧無關。可是郭夢莎追了自己這麽久,怎麽還是因為白小寧?


    “我欠白小寧的哥哥一個人情,是必須要還的。”郭夢莎歎了口氣,“我信佛,信因果,不還了這份情,會成為心中的一個業障。”


    白小寧剛剛和張達道正式決裂的時候,就和遠方的大哥聯係上了,說了她這邊的事情。而她大哥不放心白小寧的安全,竟請動了郭夢莎這樣一尊大神,前來保護白小寧。不得不說,白小寧的哥哥或許還真有些本事。這一點,周東飛卻從來沒有問起過,白小寧也沒說。


    “不過來這裏兩天了,我才發現白小寧已經自己請了一個不錯的保鏢。小小的海陽能有你這樣的人物,確實出乎了我的預料。”郭夢莎看著周東飛,說:“當然,我希望你是真正做保鏢的。要是貪圖白小寧的錢財,或者打她身體的主意,那就真的是跟我過不去了。我很討厭她大哥,但那個人情卻必須還了。”


    “咱當然是正兒八經的保鏢,盡職盡力的那種!”周東飛笑了,“再怎麽說,也要對得起一個月兩萬的薪水。”


    “兩萬?”郭夢莎一愣,顯然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人物,價格會這麽便宜?於是她半是莊重半開玩笑說:“我給你二十萬,你跟我混?”


    “沒興趣,也沒精力了。”周東飛歎息說,“剛才車上那位梅姐,也是我的保護對象呐!”


    “她一個月又給你多少?”


    “兩千……剛給加的薪……”


    “哦……”郭夢莎無語了,良久才說:“看來你是典型的犯賤型保鏢了。回頭我給你一個月兩百,或許就能請動你了。”


    “等這兩宗業務做完,說不定我會考慮,嗬嗬。”


    “記住,別打白小寧的主意!我的要求隻有這一點。”郭夢莎說著,撿起一塊小小的石子,噗的一聲從那手指中激射出去。一個小小的水花泛起,隨之飄起了一條汩汩流血的死魚。死魚的肚皮,被石子射穿。


    “這算是殺雞駭猴?”


    “你可以這麽理解。今天追你到這裏,也是為了了解一下你的虛實。”郭夢莎緩緩起身,向遠處的公路走去。周東飛也起身跟著,問:“對了,白小寧的大哥是誰?”


    “白家林!”


    周東飛一愣,“北邊的那位?”


    “除了他,你認為還有哪個白家林,能讓我幫他做一件事?”


    白家林,草原鷹王,一個地地道道的猛人。三年前,由於一個很不起眼的女人而翻了船,竟然被警方抓住,最後判了三年。而就在他入獄後不久,身邊的幾個主要同夥兒因為爭奪領導權而發生火並,自相殘殺。再加上那段時間剛剛碰上全國範圍內的嚴打,結果僥幸取勝的幾個,也因為在內部爭鬥中過於暴露目標,一個個被抓了起來。本來不可一世的草原鷹王白家林,不但自己進去了,連辛辛苦苦打造起來的勢力,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一群徒眾各奔東西,樹倒猢猻散。


    當然,一切的源頭,還是因為白家林被抓。而他被抓,又是因為一次簡單的豔遇。這麽看來,這家夥實在是不值,等於是一個偌大的家業,敗壞在了一個不起眼女人的肚皮上。難怪地下世界的大梟一旦提起白家林這個曾經輝煌的名號,都用“敗家林”三個字來代替。確實,這貨真的夠敗家的。


    在地下世界的大梟之中,倒黴成這樣的也不多見。但是真正了解白家林的人,不會因為一次翻船而看輕了他。猛人就是猛人,不管是翱翔於九天,還是蟄伏於深穀。


    三年即將過去,或許再過幾天,白家林最近就該出獄了吧?難怪白小寧當初曾說,隻是請周東飛保護她兩個月。可能這兩個月的期限,就是在等白家林出來。當然,一旦這個猛人像餓虎一樣衝破牢籠,那麽張達道這樣的貨色就等於是白給了。


    ……


    公路上,兩輛汽車呼嘯而來。前麵的是梅姐駕駛的A6,後麵的是李清芳那略顯有些寒酸的寶來。


    一前一後都停下來,一身便衣的李清芳衝到前麵,和下了車的梅姐並排站著。這個警花瞪大了眼睛,問:“這就是你說的‘危險’?可我怎麽覺得,這貨比吃了蜜蜂屎還幸福?”


    梅姐也不可理解地眨了眨眼睛,“鬼知道,剛才的氣氛明明是劍拔弩張的,很緊張的!”


    遠處,周東飛和郭夢莎正沿著湖邊,緩緩向公路邊走來。隻見郭夢莎如大家閨秀一般,輕輕提起旗袍的一點裙角,輕盈地躲過地麵上的坑坑窪窪。微風起,旗袍被輕輕地揚起,一條玉質般的修長美腿時隱時現。而周東飛呢?這貨竟然扶著郭夢莎的一條柔美的胳膊,亦步亦趨,似乎很有紳士風度!


    黯淡的夕陽,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伴隨著如繁星般閃爍的粼粼波光,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意趣。


    李清芳幹咳了一下,淡淡地說:“假如那不是條黃土路,而是一條紅地毯,我看就真的堪稱完美了。”


    “這犢子,簡直是美女殺手了……”梅姐也有點出神。


    看到這這幅情景,梅姐幹脆直接開車回去,眼不見心不煩。自己辛辛苦苦搬救兵,想不到竟然破壞了人家的花前月下。而李清芳則等著周東飛上來,將他接到了自己的寶來中。


    至於郭夢莎,則回到了風田霸道裏。這次沒有飆車,三輛車都以均勻的速度前行。不過,似乎梅姐的車速楞是比另外兩輛還快了些。


    風田霸道裏麵,開車的十三問:“小姐,這個周東飛究竟是什麽來路?”其實他的全名叫“夜十三”,總之也是個代號。因為無論是姓氏還是名字,一看就是諢號。


    “不知道!”郭夢莎說,“但是可以肯定,你不是他的對手。或許,我也很難對付他。”


    “這麽猛?”夜十三若有所思,“沒聽說過這麽一號兒猛人。不過,我若是拿著這把狙,相隔一百米以外的距離,有九成把握能幹掉他!”


    “他會給你這麽好的機會?”郭夢莎倚在靠背上,似乎閉目養神,“更何況,你能確定他不會用什麽兵器?他右手虎口的繭子很厚,應該是長時間抓握東西留下的痕跡。天下之大,奇人太多!今後不要主動招惹他,弄不好我會失眠。”


    ……


    至於那輛寶來裏麵,李清芳一邊開車,一邊問旁邊的周東飛:“剛才那個既冷酷又嫵媚的女人,是什麽人?”


    “白小寧哥哥請來的,負責白小寧安全的。”周東飛笑道,“她來了,似乎我可以輕鬆一點啦。”


    “小寧的哥哥?”李清芳一愣,說,“我聽小寧說過,他哥哥老早就去外麵闖蕩了。在我的印象中,也隻有小時候見過她哥哥一次,印象很模糊。不過據小寧自己說,他哥哥可能是做一些違法生意的,三年前還判刑了!小寧說等他哥哥一出獄,就能保護她了。”


    “嗯,他哥哥是個猛人。”


    “你認識他哥?”李清芳忽然問。


    “不認識,聽說過。”周東飛說。


    李清芳忽然覺得,周東飛的來曆似乎更離譜了。因為她是做警察的,多少了解地下世界的一些事情。在這個世界裏,每一個層級其實是很嚴格的。就好像麻雀看不到九天的鳳凰一樣,底層的混子是不了解上層大混子的事情的,甚至連名號都應該沒聽說過。而周東飛,竟然隔著省都知道白家林這個人。這就說明,周東飛的來曆應該有點特殊。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外省流竄過來的大混子?!”李清芳斜著眼睛看他。


    周東飛卻笑著說:“是,而且是絕對的危險人物。警花妹子,你是不是要把咱拷上?還是準備當場擊斃?”


    “保不齊以後會有興趣,但暫時沒有這個想法。”李清芳說,“因為,我還要讓你幫我做點事情。”


    “什麽事情?為美女效勞是咱的榮幸。”


    “我聽小寧說,你對女性內衣的了解程度達到了一個近乎流氓變態的程度。明天是周末,你陪我去選購兩件。”


    在這種事情上麵,李清芳這個黃花大閨女,似乎比梅姐和白小寧更開放、更直接。


    ……


    到了心怡酒店之後,周東飛為白小寧介紹了火玉蠍郭夢莎,白小寧才知道虛驚一場。而且她通過固有的聯係方式和白家林取得了聯係,確認了郭夢莎就是白家林請來的人。當然,普通犯人是很難和外界聯係的,隻不過白家林不普通而已。


    郭夢莎從304走出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說:“十三住302,我住306,如果已經有人入住了,就趕出去。”


    很直接,很霸道。


    下了樓,李清芳竟然湧出了一點古怪念頭。郭夢莎不是入住306了嗎?而在這個房間裏,針孔攝像頭似乎還沒拆除呢!對於這個身份特殊、來曆古怪的謎一樣的女人,李清芳很感興趣。


    “喂,有興趣跟我出去一下嗎?”李清芳問周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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