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一本在深川市有個朋友,也是雞鳴狗盜之輩。不過,這個人卻不是尋常社會人員,而是混跡政府部門的“官場混子”。對外身份,是市政府辦公室的一個什麽副主任,終日和各級人物打交道,練就了一身無孔不入的本事。此人頑浮油滑,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不過,他卻有種特殊的本事:善打聽、抓把柄——


    無論是深川市上上下下的幹部,誰誰喜歡什麽、誰誰有過什麽劣跡,這貨都能列舉一二。甚至,他還有些實打實的證據。


    一來二去,這貨也就算是個人才了,竟然被市委副書記奉為座上賓。當然,這位副書記倒沒有什麽大的汙點,隻不過是想通過這個人,了解一下深川不少官員的品行。而這一次,這個人就是通過這位副書記,對那些找銀基購物麻煩的部門,逐個打了個“招呼”。而與此同時,馬一本這朋友還親自打電話給那幾個部門的領導,稍稍“提醒”了一下這些人的劣跡,於是這些局長、主任什麽的就當即嗝屁了。至於對銀基的“調查”,自然也就此終止。


    當然,為了做這些事情,馬一本也沒少花錢。用來上下打點的支出,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不過相對於當初周東飛定下的“活動經費”,這數目還是相當節省了。


    聽馬一本這麽一說,呂奉笙笑了笑道:“你這朋友,也不算正道兒上的人物,嗬嗬。”


    “都是混口飯吃,談不上手段高尚還是低劣。”馬一本自有一套生存法則,“抓把柄這種事情不光彩,但問題還在於那些官員。要是一個個站得直、走得穩,就像李正峰書記那樣,你抓什麽把柄?嗬嗬,別人的罪惡,就是我們這類人生存的空間。”


    義兄的價值觀曆來詭異,呂奉笙也不多說什麽,閉目養神。等兩人剛下了飛機,深川銀基購物的經曆栗然就打來了電話。這個栗然估計打了好幾次了,但馬一本在飛機上不能開機。


    一接通電話,就傳來了栗然一肚子感激的話:“多謝馬顧問啊!幾個部門幾乎同時給了回複,說咱們的經營沒有任何問題。就連那大混子盧德偉也說了,以前的事情都是‘誤會’,嗬嗬。多謝領導的關心支持,多謝!”


    馬一本終於被栗然這家夥心悅誠服地稱呼了一次“領導”,不由得也就拿出了領導的派頭:“支持分公司的工作,是我們的職責嘛。好了,既然別人不找咱們麻煩,咱們也就好好發展就是了。努力提高經濟效益,這才是咱們生意人的正道兒哇!”


    呂奉笙看到義兄這副派頭,莞爾一笑。


    “那是那是!”栗然說著,又問馬一本在哪裏,說是準備邀集深川銀基購物的全體領導班子,為馬一本這位總集團“領導”接風洗塵,同時表示感謝。


    “哦,不必了,我已經到上江省啦,嘿!”馬一本笑道。


    掛了電話,看著眼前漆黑的夜色,馬一本問道:“奉笙,天色不早了。咱們是明天幹,還是馬上就動手?”


    呂奉笙看了看天色,笑道:“別等了,時間緊迫。做完這邊的事情,還要去兩湖省呢……”


    ……


    馬一本和呂奉笙一文一武協調出擊,解決了銀基集團在江南省諸多的麻煩,前前後後曆時半個多月。


    而與此同時,白家林和肖無相也同時出動,算是另一路人馬。當然,他們的“工作方式”和馬一本又不相同。不過還好,終究解決了很多的麻煩。隻不過,他們的效率比馬一本組合要慢了不少。


    這種行動,也類似於一場又一場的小型戰鬥了。以至於梅姐感歎道:馬一本這家夥雖然頑劣,但真要是用對了地方,比一個省級大梟都頂用!


    而馬一本和白家林這兩路人馬的瘋狂反擊,讓邱得用集團有點招架不住。最終,對於銀基集團的打壓也隻能暫時告一段落,說是要從長計議。畢竟,邱得用不能為了一個企業,而將所有的精力都浪費掉。西部的錢世通、東部的張天鼎,以及北部的梅姐、啟禦,所有的幾大勢力都正對邱得用虎視眈眈。能夠集中精力全麵抗衡這幾家,已經是非常了不起。


    對於梅姐集團而言,這種高頻率、小規模的反擊堪稱酣暢淋漓。但若是換了個角度,從邱得用方麵來考慮,那就有了點村村冒火、樹樹冒煙的味道。據說,期間邱得用也曾派出一批猛人截殺呂奉笙和白家林等人。但是對方是小規模的行動,一次次都無功而返。


    而馬一本和白家林等人的活動,也讓銀基集團耗資過億。在很多環節方麵,單憑臉麵和交情不頂用,還得用錢砸。而且周東飛估計,要是想繼續維持現有的局麵,今後一兩年內還得陸陸續續砸出去兩三個億。這種用錢喂養出來的關係,才能讓各地的人物真心幫自己辦事。


    也就是說,總體的支出不會超過四個億。這和當初七八個億的最高預算相比,已經節省了很多,故而田誌恒也非常興奮。而且,田誌恒想不到如此焦頭爛額的局麵,竟然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麵徹底擺平。由此,他也終於認識到了地下世界超級大梟那種無所不及的可怕能量。


    “田老兄,事情雖然暫時擺平了,但戰略轉移的步子不能鬆。”周東飛笑道,“隻能說,未來一兩年內,銀基在江南的生意能維持住。但是以後的話,我們不能保證,畢竟形勢一天一個樣兒。所以,分布在江南的店麵能轉就轉、能賣就賣,同時開始向江北擴展。至於江北這些省份,東到河東,西到長安,北到龍江,我們還是能保證銀基的安穩發展的。對了,你在滬海的兩處銀基購物不用賣掉,我會讓人照應著。”


    口氣真大!不過,田誌恒已經確認,梅姐集團確實擁有說這種話的底氣。於是他當即答應下來,並著手加大銀基集團北上轉移的力度。


    ……


    送走了田誌恒,周東飛按了按腦門兒,準備下班。實際上,周東飛並不喜歡坐在辦公室裏的味道,特別是搬到了心怡總部這個22層的大辦公室裏,總覺得沒啥意味。這間大辦公室唯一的好處,就是成了這貨“偷吃零食”的絕佳所在,因為兩邊隔壁就是梅姐和白小寧。隻要注意“方式方法”,搞點“小動作”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畢竟在心怡總部有資格直接敲周東飛辦公室門的,也就22層這幾個人。梅姐和小寧倆人兒心照不宣,芸芸也對此假裝糊塗。這辦公場所,幸福了周東飛,也幸福了倆女人。


    但是這一次,來的卻不是她們三個。周東飛剛剛起身收拾一下眼前的文件,準備回去休息,卻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而又磅礴的氣息——就在門外。別說是梅姐她們,即便呂奉笙也爆發不出這樣的威勢。


    這種威勢玄之又玄,也隻有周東飛這樣的猛人才能感應到。


    周東飛先是一愣,忽然又鬆了口氣,淡淡說道:“既然都來了,趕緊進來吧。”


    門緩緩推開,露出一張絕豔的臉龐,一雙眸子如永夜寒星。渾身素白色的衣裝,依舊不能掩映皮膚的白皙。最讓人沉迷的,是那一襲瀑布般的黑發,垂落下去直至腰間。這樣一個菩薩般的女人,似乎連走路都帶有一股飄逸脫俗的味道。


    陰妍!


    “本來說要去蜀中看看你,但蜀中遭遇劇變。”周東飛笑了笑,主動走到了陰妍的身邊,說,“坐吧。”


    這樣的一對男女,沒有太多的客套話。陰妍款款坐在了沙發上,周東飛反手關門就坐在了她身邊不遠處。陰妍還是老樣子,哪怕錢世通集團遭遇重大創傷、甚至陰妍本人險些受害衛瘋子之手,也已經不能改變這個女人的心境。這樣一幅心態,已經漸入眩迷之境。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其實性格也決定了一個絕世高手的心境。就像衛瘋子,隨著心境的逐漸大圓滿,性格反而越發變化的厲害。再如周東飛,幾乎是越來越妖孽。而陰妍則又不同,周東飛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經曆了一場蛻變,隱約有點破繭成蝶的味道。


    但是,這種美、這種豔,偏偏又有些令人莫名心酸的意味,怪怪的。


    不過周東飛卻能感覺出,陰妍的實力肯定提升了。就像上次她自己說的那樣,悟了!以周東飛的實力,已經自感不能穩壓這個強悍的女人。至於呂奉笙,當然又被她落下了一截。也就是說,如今陰妍的實力估計和周東飛就在伯仲之間。比秦缺和衛瘋子還差了一線,但也已經差不了多少。假以時日,這個中生代的第一猛女,達到那個超高境界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多謝你上次提醒。”陰妍隻說了這一句。上一次,若非周東飛提前告知陰妍,讓錢世通集團有了基本的準備,那麽錢世通集團會更加一蹶不振,甚至錢世通和陰妍本人能否逃離蜀中都成問題。


    自從那次荒唐的遭遇之後,周東飛和陰妍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氣氛有點尷尬,所以陰妍也沒有話說。作為一對曾經有過“超深層次接觸”的男女,本該無話不可談。但是現在,卻又有種有話說不出的逆反感覺。


    “我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周東飛笑道,“陰姐,你身上的仙佛氣越來越濃了點,嗬嗬。”


    “莫談風月。”陰妍來了句夢話,把周東飛堵得死死的。這樣一個站立在雲端的女人,能夠讓大多數雄性牲口產生極大的挫敗感,同時又能激起超強勢男人極大的征服欲。


    周東飛這個妖孽,算是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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