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烏蘭至二連的那條省道上,黑色越野和悍馬車一前一後飛速奔馳。


    深秋的青蒙大草原上,天高氣爽,草葉出現一些衰黃。這片沒有被城市文明所摧殘的廣袤原野,天色深藍,白雲滾動,帶給人一種豁達的氣度。


    這裏的公路上車流稀少,有時連續飛馳半個小時也不見人煙。偶爾路過一些零散的住戶,以及一些羊群。


    由於車流量的原因,這裏的道路沒必要太寬敞,一般都是兩車道。但也正是由於沒有大量往來穿梭的車輛蹂躪,道路的路況倒是很不錯。哪怕是這樣的省道,駛出高速公路上的速度也很正常。


    習風的那輛越野已經開到了170碼,本想更快一些,但後麵的龍清池示意不必。因為根據時間計算,對方即便是追擊自己,也必然被拋開了很遠的距離。隻要在進入二連市之前離開公路穿越原野,偷偷越國邊境就大功告成。廣袤的原野上,隻要不沿著公路行駛,誰能找得到?哪怕隻相隔七八公裏並排行駛半天,或許相互之間也不會發覺。


    而且,習風對於這條隱秘的越境道路很熟悉。常年從事走私,使得他對這一帶的地況了如指掌。再往前行駛三十公裏,就要離開公路了。而一旦脫離公路,就是天高任鳥飛的自由自在。


    “前麵怎麽回事?!”習風說著,車速陡然下降,以至於後麵那輛悍馬也急忙減速。龍清池向前看了看,很不高興。


    正前方,一輛別克商務車橫在路中央,地上一條急刹車造成的輪胎痕跡,險些一頭栽到路旁的排水溝,相當驚險。而這個偏長的車廂則橫在路上,幾乎將這條路幾乎堵死。


    這輛別克商務車旁邊,一個微胖但魁梧的司機愁眉苦臉的蹲在路邊抽悶煙。而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則站在不遠處,似乎防備著對麵的車輛不小心撞到別克商務。好在這裏車少,對麵還沒有一輛車路過。


    “媽


    的!”習風罵了一句,當即把車開到附近,打開車窗露出頭,問:“喂,前麵的怎麽了?!”


    看到習風出現,那個魁梧的別克司機很是高興,猛地扔了手中的煙屁股,接著又掏出一盒芙蓉王,取出一根遞給習風,說:“終於等到一輛……兄弟你好!我這車胎爆了,可是忘了帶千斤頂了。您車上有沒有,借用一下,讓我換個備胎,謝了。”


    習風皺了皺眉頭,看樣子是高速行駛時車胎爆了,方向偏移的時候緊急刹車了。看樣子這個別克商務上的兩人還真是命大,要是不小心的話就車毀人亡了吧。


    此時,習風後麵的龍清池淡淡說:“借給他吧,讓他趕緊把車修好。他不把車弄好,咱們也過不去。”


    換一個備胎,也不是太麻煩的事情。於是,習風下車取出千斤頂,交給了別克商務的司機。那微胖的司機點頭笑了笑,趕緊去修車。


    而趁著這個閑暇,後麵悍馬車上的龍易紫和龍易白也下來透透氣。連續的趕路,兩條腿都累壞了。不過幸好是悍馬車體寬敞,要是換了一般的轎車,龍易白這小身子骨兒估計已經累得直抱怨了。這龍易白一下來,就站在路邊撒尿,嘩啦嘩啦毫不避諱。龍易紫沒說什麽,一來這是自己親弟弟,二來出門在外的沒必要講究那麽多。


    這時候,就連龍清池也扶著車門下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放鬆放鬆。他的兩條腿上的槍傷還沒好,走起路來很艱難。也幸虧他是地下世界的猛人,秦缺的弟子,要是換做正常人,現在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而他一下車,習風就趕緊扶住了他。


    那邊,那個魁梧的別克司機已經換下了爆破的輪胎,眼角卻向這邊不經意瞥了一下。看到龍清池的雙腿之後,又假裝沒看見。


    這個別克司機,自然就是“草原鷹王”白家林!


    而在前麵不遠處攔車的那個女人,臉上一道刀痕,豈不正是蕭如瑟?!


    不過,龍清池一行人卻不認識白家林和蕭如瑟。


    白家林故意弄壞了這輛別克的輪胎,堵著這條不算寬敞的路。剛才已經有兩輛車路過了,但他一看車上的人、以及那車牌號,就知道不是龍清池的車。所以便將商務車向前開半米,讓別人勉強過去,隨後再退回來一些,保證攔著路。


    而這一次,他看到了黑色越野車的牌子,跟周東飛說的一樣,就知道正主兒來了。唯一不確定的,是龍清池是否在車上,因為他也沒見過龍清池。可是龍清池下車時候瘸拐的雙腿,讓他得以最終確認。


    而剛才給他千斤頂的人,不到一米七的微瘦身材,和周東飛所說的那個習風非常相似。於是,白家林已經有了盤算。而修車的時候,蕭如瑟也走了過來。


    將輪胎換好,白家林和蕭如瑟笑眯眯地來還千斤頂,口中說著謝謝。習風不耐煩的接過這千斤頂,剛要轉身拿回車裏,卻陡然警覺到背後有危險。作為一個頂級的槍手,他對於危險的反應相當靈敏。於是二話不說,就猛然向前一衝。


    本來,白家林想要擒住他。但是看他有了反應,也就隻能奮起一擊,生猛的鐵拳猛然砸向習風的脊背。哢嚓一聲,習風的右肩胛骨似乎已經裂掉!而習風的身體,則在這重重撞擊下猛地飛出老遠。


    發生了如此倉促的變化,所有人大吃一驚。龍易紫和龍易白嚇得哇哇直叫,不要命地跑進了後麵的悍馬車上。


    白家林想要繼續追擊習風,不料確保龍清池攔住了!


    龍清池,身為秦缺的弟子,手下的功夫相當了得。在止園之中,哪怕陰妍一擊也未能徹底打垮了他。要是在身體正常狀態下,他的實力堪比白家林。


    如今,雖然他雙腿劇烈疼痛,但在生命危急關頭爆發出的強大本能,依舊讓他保持了強悍的戰力。雖然已經不如白家林,但糾纏一時半刻毫無問題。


    白家林的鐵拳直來直去,每一招都強悍生猛。龍清池苦於自己的那柄長劍還在車內,單憑拳腳功夫更加不敵。但苦苦應付之餘,龍清池還是大聲喝斥道:“習風,帶著小姐和少爺走,趕緊走!”


    “爸(龍叔)!”龍易紫和習風同時呼叫。而龍易白則在車內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快走!”龍清池大吼。一不小心,腰間被白家林一腿掃中,整個身體頓時飛出好幾米,落在了路外。而這個堅韌的漢子硬是蹣跚著站了起來,繼續衝過來。他要繼續糾纏片刻,給兒子女兒創造最寶貴的一線生機!


    而習風等人也已經看到,龍清池這是在用生命換取龍家姐弟逃命的機會。習風向懷中去掏那柄沙鷹,卻駭然發現剛才的滾動之中,那槍已經遺落在了路上。他想要去取,卻不料白家林已經衝了過來。和白家林比奔跑速度,那是找死!


    “快滾啊!”龍清池怒吼,“逃出去給老子報仇!”


    說著,龍清池繼續跑過來攔截白家林。但是,蕭如瑟已經趕到,硬是攔下了他。雖然蕭如瑟原本實力和龍清池差一大截,但龍清池雙腿受傷在前,又被白家林連續打擊兩次,實際戰力已經下滑的厲害。此時的他,能不能應付蕭如瑟都是問題。


    習風看情況不妙,一咬牙上了後麵那輛悍馬,連沙鷹都沒時間取了。這輛大馬力的汽車轟然發動,猛然衝刺了出去,恨不能當場碾死白家林。


    白家林頓時靈活的閃身一跳,躲過了悍馬的衝擊。於是這輛霸道生猛的車硬是衝出,將別克商務的後尾撞開,擠了出去。而後,瘋狂加速逃離。


    別克商務已經被撞翻在了路邊,白家林一咬牙上了那輛黑色越野,繼續追擊。他看得出,蕭如瑟哪怕拿不下龍清池,也至少能保證自身安全無憂。而且時間拖得越長,龍清池失血越多,對於蕭如瑟也就越有利。


    但是剛剛發動之後沒跑兩百米,前麵的悍馬竟然停下了。習風腦袋從車窗裏探出來,手中拿著一把別的手槍。這把槍,是龍易白帶在身上的。習風癡情於沙鷹,拿著別的槍很不順手,但是依舊比常人厲害。兩槍擊出,準確的擊中了黑色越野的前輪胎。這一次,白家林是真的輪胎爆掉急刹車,還真的險些栽到路邊的排水溝裏。


    而後,習風再度發動悍馬,轟然逃離,再也不見蹤影。


    黑色越野被爆胎,別克商務被撞翻,白家林兩條腿不可能追趕上習風的四個輪,隻能歎然作罷。能擦傷周東飛,又在白家林手中逃離,習風這小子也算是可以了。


    這時候,龍清池還在努力反抗,和蕭如瑟緊張的周旋。白家林衝回去,一拳就將他放倒。畢竟此時的龍清池,戰力已經非常有限。


    “捆了他,我去把那輛越野的備用輪胎換上。扯淡,這次是真的要換輪胎了!”白家林說了句,就再度返回越野車邊。那輛別克商務已經掀翻,是沒法用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是白家林在在二連下了飛機之後偷來的車,扔在這裏也留不下痕跡。


    而蕭如瑟則冷笑一聲,到別克商務裏取出一根繩子,將龍清池紮紮實實地捆成了一個粽子。可憐的龍清池,昨晚剛剛得到自由,如今又被綁上了。


    ……


    晉中省城,夏侯驚雷在止園裏發脾氣,恨父親的那些手下太無能。


    陰妍冷冷道:“你父親的實力能夠籠罩一省地下世界,已經算是不錯了,你還要怎樣?真要是能將手伸到本省之外,那他豈不也是全國性的大梟了。”


    夏侯驚雷不服,道:“那麽,梅姐說要在青蒙截擊……”


    不等周東飛說什麽,陰妍道:“那就說明,你父親的能量和她不是一個級數,簡單之極。”


    這話一點不給夏侯家麵子,但陰妍就是這樣的性格,誰也管不住。


    而就在這時,周東飛的手機響了,是白家林打來的。周東飛通話之後,笑道:“龍易紫和習風跑了,但龍清池抓住了。”


    眾人為之一振,特別是夏侯驚雷。難怪說梅姐是地下超級大梟,手伸得確實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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