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弟子!


    張天鼎的門下香火真是旺盛到了極點!


    不過周東飛也知道,這些弟子都是外圍,大部分甚至算不得青幫弟子。他們拜張天鼎為師的時候,也沒有像韓複拜師時候行青幫內部的禮儀。


    這些弟子多半是仰慕著張天鼎的勢力,拚命擠進來也算是入了一個圈子。一旦有了什麽棘手的事情,哪怕不需要麻煩張天鼎,隻是跟一些師兄弟們打個招呼,也比社會上的普通關係硬的多。


    而張天鼎的弟子雖然多,但挑選的時候卻不濫。這些記名弟子有的是社會名流,有的是政府工作人員,有的是企業家、大公司高管。當然,少不得也有一批集團內部的地下世界骨幹。比如他的記名大弟子,就是滬海灘鼎鼎大名的新一代商界翹楚,草根出身卻坐擁幾十億的財富。當然,他的發家過程的背後,始終都有張天鼎的影子。


    讓十個人拜入你的名下,或許一開始有點難度。但是當上百人、乃至上千人都成為你的弟子的時候,後麵的收徒幾乎就是程序化的事情了。大家哪怕不圖張天鼎本人的威勢,僅僅是為了結交大批有實力、有名望的師兄弟,也頭願意擠破頭的衝進來。事實上,被張天鼎拒絕的人物,其數字估計比現在的記名弟子更多。


    在滬海灘的很多圈子裏,誰若是表明自己是“張師父”的弟子,那麽多半會被同級數的人物高看一眼。


    另一方麵,既然確定了師徒的名分,哪怕是記名師徒,這種關係還是遠遠硬過了尋常的社會關係。由此構成的權力架構,遠比三大梟那種上下級關係更加穩固。


    於是,張天鼎在這個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幾乎是一呼百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比如他說動員了那麽多的部門和機構,也無非就是讓主事弟子打了幾個電話過去。公安局、海關等部門,裏麵的中高層中就不乏張天鼎的弟子。他那弟子中隻要是混政界的,多半都有個副處級以上的職位或頭銜。


    張天鼎走的路子,有點不同於傳統的三大梟。但是,這個路子無疑是相當成功的。這一點,已經非常類似於舊時期豪橫滬海灘的青幫大梟張仁奎、杜月笙等人。而和張仁奎等人不同的是,這種師徒關係超脫了幫派的限製,隻是類似於一個社會社團,這就使得這種模式更加適應當今的社會。要是讓一個位高權重的官員加入一個幫派,估計他會很疑慮。但若是加入張天鼎這樣的團體,也就少了很多的顧慮。


    傳統青幫那種滲透性和融合能力,到了張天鼎這裏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水準。


    小畜生意識到,自己以前還是小瞧了這個不太言笑的大師伯了——雖然本來對他的定位也不低。以前在小畜生眼中,自己的師父是他娘最牛B拉風的,二師伯程青虎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猛人,大師伯就有點掉價有辱門風。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這大師伯的牛B值一點不遜色於二師伯。


    “大師伯真猛……”


    “少拍你大伯馬屁,今天有大事要商量。”周東飛看了看門外,說,“出去玩兒去。”


    汗,遭鄙視了!這個年齡的小屁孩兒,最希望長輩把自己當成大人來看待。要是能在上一代密議大事的時候,有那麽一個發言權,則更能極大滿足一下自尊心和自豪感。不過很顯然的是,師父還是把他當成了小屁孩。


    於是,這個青幫嫡派弟子、天妖開山門徒、皇後集團太子爺、外加啟禦集團小貝勒的超新生代小猛男一肚子悶悶不樂,似乎閑得蛋疼的在那個不算太大的小院子裏溜達。看到一株一人半高的暗紅色樹葉的低矮小樹,忍不住就揪了一根小枝,外帶著一片狹長的紅葉,一場裝逼的噙在了嘴中,活脫脫一個調戲少女的二世祖。


    調戲少女?


    嗯,這貨雙臂抱在胸前,斜斜的倚在牆邊,笑眯眯看著拾掇花草的大媽,以及大媽身邊的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飛了個媚眼笑道:“妹兒,叫啥名字?交個朋友唄。”


    “破壞花草,討厭。”小女孩兒撇了撇嘴,白了小畜生一眼,繼續幫著那位大媽澆花。


    再次被鄙視了……


    那位眉心有顆暗紅色小痣、風韻猶存的大媽卻笑了笑,轉身撫弄著小女孩兒的腦袋,說:“小杭,人家是小客人,不許這麽沒禮貌。”


    “啊哈!”小畜生一樂,終於遇到了一個抬舉自己的,於是笑道,“還是這位大姨有親和力哇。”


    不但自來熟、人來瘋,而且嘴巴甜,這簡直是小畜生的一大處世利器。


    “油嘴滑舌的小鬼。”被小畜生稱為大姨的女人笑了笑,放下了水壺,雙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邊擦還邊說:“就你這麽滑頭的小家夥,小心長大找不到好女子喲,你家大人也不管管。”


    “我家大人?”小畜生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剛才和我一起進來的那位,就是‘我家大人’。大姨您不知道,他比咱還壞呢,您說他咋管教咱?不過他就是那麽壞,還能找到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想必咱到時候也不會成為困難戶滴,嘿。”


    “三爺是你什麽人?哦……”這個大媽笑道,“想起來了,大爺說三爺有個古怪刁鑽的小弟子韓複,肯定就是你了。”


    所謂的“三爺”,肯定是排行第三的周東飛。至於“大爺”,當然就是張天鼎。


    大爺、三爺……你當是演電影啊,還用古時候那種稱呼,真把自己當成家丁了!小畜生咧嘴笑道:“大姨您這是咋說話的,咱啥時候古怪刁鑽啦,明明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溫文儒雅小青年嘛。這小妹是你家閨女?真俊俏喲,繼承了您的大部分優點呐。嗯,您年輕時候肯定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少男殺手。”


    “搗蛋鬼!”大媽似乎也沒生氣,拿起一根剛剛剪掉的二尺長小樹枝,假裝嗔怒的就朝小畜生的手背上抽去。


    就這小玩意兒,打在身上也不疼的。小畜生也算是高手了,當然不去理會。任憑這風韻猶存的大媽抽兩下,也是一種程度輕微的調笑呢,嘿。


    “啊……”小畜生正在裝B的一動不動,想不到手背上竟然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擦,那還是一根枯樹枝嗎,簡直是一根燒紅的鐵釺子!而且她是咋做到的,按說這樹枝能打出這樣的力道,早該斷掉啦!


    大驚!小畜生終於知道,眼前這大媽簡直是個女魔頭!


    二話不說,逃吧!


    但是剛一轉身,那根樹枝又抽打過來。這一次更要命,因為這樹枝竟然準確拿捏到了最能破壞小畜生平衡感的位置,竟然將小畜生這個比同齡人健壯的多的身體,抽了一個趔趄。似乎失去了平衡,那身子撲撲騰騰就斜著栽到了旁邊牆邊。


    當然,不等他的身子撞在牆上,那根樹枝又從反方向抽過來。大媽的動作依舊優雅,但力道一點不減。啪的一下,又把小畜生的身體給打回了原處。隻不過,小畜生已經捂著腰半彎著身子——疼壞了。而且那手背上,已經鼓起了老高的一道紅色印記。


    而那位恐怖的大媽,雙腳甚至都沒有挪動位置……日哦!


    “滿口花花的小壞蛋,今天替三爺管教管教你。”大媽雖然笑罵著,但小畜生怎麽看怎麽嚇人。


    “大姨,您這身手……忒嚇人了。早說您是高手,咱也就老實多了。”小畜生哭喪著臉。


    一旁,那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樂不可支,笑得彎了腰。“哈哈,讓你胡鬧,這下老實了吧。”


    小畜生狠狠瞪了這發育不完全的小丫頭,當即有訕笑著對大媽說:“大姨,敢問您尊姓大名?好崇拜喲,教咱兩招行不行?”


    “沒工夫,那棵羽毛楓還沒修剪呢。”大媽笑吟吟走到了那棵暗紅色樹葉的小樹下,一絲不苟的修剪著,再也不說話,仿佛剛才的事情也不掛在心上。當然,小畜生也就被再次華麗的無視了。


    不過由此小畜生也知道,大師伯張天鼎另一部分的實力,同樣強的離譜。連這麽恐怖的女人,都在他家當一個仆人!難怪張天鼎被稱作三大梟之下第一人喲,能量太大了。


    對於這樣的高人,小畜生從不錯過。但是,這位貌似和氣、但實則彪悍的大媽卻不再理會他了。於是他忝著臉走到那小姑娘身邊,滿臉堆笑:“妹妹,還沒說你叫啥名字呢。哥哥叫韓複,馬上就初三了,你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小姑娘唇齒銳利不饒人,一邊澆花一邊說,“肯定想打聽我媽的名字,鬼才看不出來呢。”


    真機靈。


    “妹妹你好聰明哇,嘿,學習成績肯定超讚吧。”臉皮厚是小畜生處世的另一利器。


    但是,小姑娘也學她媽,不再理會小畜生。


    真他娘鬱悶的一天喲!


    不過,後來小畜生還是打聽到了這個彪悍大媽的身份——通過周東飛。


    從張天鼎家出來的時候,周東飛就擺出了一副“早知你小子會吃苦頭”的神色。


    “師父,那大媽叫啥名字?那麽恐怖的女人,竟然還在大師伯家當傭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傭人?誰雇的起蘇傾城做傭人!”周東飛說,“你師爺爺救過她,也點化過她,她後來也就不問江湖事,隻在這裏住下了。”


    “蘇傾城,起的名字倒是挺自負的。”小畜生撇了撇嘴,“那她究竟是啥實力?比您老人家差多少?”


    “差多少?這個鬼才知道。”周東飛覺得這個問法並不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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