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底座平滑如鏡,凝玉瓊脂般的剖麵似乎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畫。據說中國古代常有人,選取具有成型的花紋的大理石用來製作畫屏或鑲嵌畫。


    不過現在的它就是一麵放置與天青石樓板之上的基座。鑲嵌著秘銀回爐的凹槽光滑而圓潤,摸上去細膩的就好像是沾了水的肥皂一樣。同時那大理石與秘銀的契合之緊密,容不下一根針的縫隙。


    梣皮樹雕琢而成的小祭台顯得古樸而淡雅,使用透明的海魔鯨的油脂作為外漆。這樣一來那象牙白與巧克力相間的環形紋理便顯露無疑。加上那薄薄一層若有若無的晶瑩圖層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


    在那祭台上麵的天鵝絨軟墊之中呈放著一個人頭大小的水金球。即便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它的表麵光澤多呈“淡青色”的奇特光澤。遠遠地看去那水晶球之中似雲似霧的變化,時而有如山川景致,時而有如天上的點點繁星。形態隨意且變幻不定。


    這個世界的水晶球都是用天然水晶柱手工研磨而成的。它的加工製造過程極為不易。一個球的誕生至少要耗掉比它體重多出4-6倍的材料。而且在磨圓時,風險很大,往往容易迸裂而前功盡棄。


    所以越大的水晶球的價格也越發的昂貴,而作為預言係法術的重要道具這種物品的價格不僅僅是居高不下,更是表現的供不應求。因為不知道是不是位麵不同的原因,這裏能琢磨出合格水晶球的工匠基本上都是出自於侏儒一族。至於其他種族的珠寶匠有沒有這種手藝,喬吉就不得而知了。


    說實話今天喬吉是經過了一方的努力之後,才獲準帶著之前那幾位受降不久的低階法師們前來觀禮的。雖然簽訂了相當嚴格的用人契約,但是工作者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如何還是相當關鍵的。所以喬吉就選定了這段時間表現不錯的幾人前來觀禮,作為對他們這段時間工作的獎勵。


    對於一名研究型的施法者而言,能夠近距離觀察高階法師的法術儀式,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了。魔法的學習就像是醫學,不僅僅是理論學習研究,探索未知奧秘的過程。同時它也是一個依靠著實際操作與經驗積累的過程。


    他們向往著這個不僅僅像是前世普通人的那一種追星族的心態。更主要的是希望從‘前輩高人’的法術當中看出些什麽。如果能夠就此激發靈感受到啟發的話,那當然就最好了。


    看著眼前這三男一女有臉憧憬的神情與希冀的目光,喬吉知道自己這一次的目的恐怕是能夠超額完成了。禦下之道本就在於恩威並施,有識人之明、選得好獎勵、做得好的懲罰。‘今天一過再通過眼前的幾位低階法師的形容與口述,剩下的幾位的合作態度應該會有所好轉了吧!’喬吉看著眼前這幾位麵容上覺不到30歲的年輕法師們。表現上不動聲色的在心底打著自己的算盤。


    這個世界正式法師們的出師年齡同行在12-27歲之間。前者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並得到了大力培養的天才,而後者往往是天賦一般或者中途出現了什麽意外的家夥。至於27歲以後的成為正式法師的家夥,隻能夠說明他們一般有個好出身,即便是天賦差到這個程度也能夠供給熬到城市出師。


    再次之前的年月當中這些法師們都在寒窗苦讀之中。因為學習魔法最為根本的就是那些理論知識。


    如果換做在穿越前的世界的話,一名更是法師在語言上恐怕是要做到:古漢語精通,拉丁語精通,熱愛楔形文字,專研甲骨文蝌蚪文。畢竟法師就是這種有可能一天到晚研究古籍的職業,就連施法都的要用好幾種不同的語言。所以在語言肯定是基礎技能。


    然後是知識儲備方麵:佛教、道教、基督教、綠教、乃至奧姆真理教統統熟悉——這是屬於神學知識。


    至於平麵幾何、解析幾何基礎,代數微積分。為了魔法陣學習這點不為過吧!


    天文、星象、天體力學、相對論。恐怕也是部分法術的前提。


    還有哲學曆史這類的知識起碼要達到涉獵的標準吧!


    還有最基本的天賦:什麽心算四位數加減乘除不算難吧!什麽第六感直覺之類肯定要有點嘛!


    當然這隻是針對某些穿越異界,就以為能夠輕輕鬆鬆混上法師的人而言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法師可就不值錢了。當然某位的那種大地瓜法師類型恐怕是例外。


    不過以這個世界的知識結構和知識類型來說,數量也不會那麽龐大。但是依靠這些世界書籍的稀缺與知識的昂貴而言,整體難度似乎也稱差不上太多了。


    所以三十歲之前的低階法師在這個世界,就像是天朝古代同年齡的秀才一樣。那在家鄉可是相當惹人注意且前途光明的。很多法師在學徒時期花費的時間,甚至遠遠超過了他們從出師到觸摸赤鐵階位門檻的時間。


    當然在此之後往往就是個人天賦與機遇的比拚了。可以說對於法師而言初期最難的反而是入門的師承與長時間脫產學習與法術試驗所需要付出的金錢。他們的成長往往也呈現出奇怪的雙曲線。


    沒過上多久大預言師勞雷爾·博特菲什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他相當罕見的在自己的頭上戴著一頂模樣詭異的桂冠。那是用七度金打製的頭冠上鑲嵌這一個清澈的淚珠型寶石。


    “那是君王之淚。”那名女法師癡癡地望著寶石低聲的喃喃自語。


    君王之淚有時也被稱為凍結之淚或巫妖之泣。此種極度稀少的寶石,表麵光滑,且極度堅硬;事實上,即使用鐵錘和火爐也無法打碎、切割或削鑿它。這些寶石的來源仍屬未知,但民間傳說認為它們是逝世已久的死靈法師君王或女王的結晶之淚。在法師們的手中據說能夠大幅的強化預言類法術的準確性。


    回想這那枚寶石資料的喬吉,同時盡可能的不去看那一名女法師的麵目。雖然很早就知道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喬吉還是希望能夠在自己的心裏抱著一點幻想的。


    事實上這個時間的女法師,多數並不是像某些人想像當中的那一種知性美女。特別是那些低階的女性法師,除了貴族家庭專門培養用於聯姻的少女。那些高階法師的情人,或者對自己的本錢相當有信心,希望成為高階法師情人的平民女法師。剩下的似乎也隻有永聚島上的精靈們了。


    而眼前的這一位明前都不是上述的存在,否則也不會稀裏糊塗的和那些來進攻的海賊一起當了炮灰。像這樣的女法師往往身上是一股汗臭味兒。就好像是有兩周沒洗澡了,看起來往往比莊園裏的農夫還髒。那頭發說不定也有幾個月沒打理了,毛毛糙糙東一蔫西一坨的。


    有些時候為了節省出研究的經費,她們渾身上下穿的都是粗布衣服。口袋裏全都裝著常人覺得些莫名其妙的惡心東西。什麽豬油、蝙蝠屎的,混合在一起之後。多數人往往仍受不住那股臭氣。


    雖然這一位為了今天的觀禮專門清理了一下個人衛生。但是法術試驗當中長時間的藥劑腐蝕,使得她的皮膚變得相當的粗糙。就連臉上都有地方顯得坑坑窪窪的,好像是惡性痤瘡處理出現問題之後的臉。在加上本身就是普通春姑的姿色,可以說比之喬吉在穿越前見過的鳳姐之流也相差仿佛。


    至於那些傳說中嫁入豪門的女性施法者。人家可是靠臉吃飯的術士,不是女魔法師這樣的大齡剩女。再說引進了女術士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改良一下自己家族的血脈呢!比起需要大把大把花錢的法師而言可是劃得來多了。


    好在雖然同性相斥,但是喬吉對於多數醜男的忍耐能力可比醜女要高多了。


    “咦!那一串手鏈是不是水蛋白石啊!”聽到同樣聲音的喬吉正襟危坐,絕不再自己作死一般的轉頭了。


    一旁的那名男法師相當惋惜的說到:“我之前有一個比它們當中最大的那顆稍小一些的水蛋白石啊!不過後麵為了法術研究不得不出手了。”


    喬吉聽得出來那顆水蛋白石似乎是對那名男性法師有什麽特別的意義。不過對於沉浸在奧術海洋的法師而言,幾乎是其他什麽都能夠拋棄的。


    喬吉自信觀察之後發現水蛋白石是一種清澈,透明種類的蛋白石。其上有種閃動的色彩,如同清澈水潭上的油滴。


    通常來說水蛋白石是稀有且高價的寶石。在舊帝國時期有大貴族把它作為鏡子和窗戶旁的裝飾。當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夠那麽奢侈了。現在最通常的作用是用於魔法性探知裝置例如魔法水晶球的製作。像是眾人麵前的這一個就絕對用水蛋白石強化過。


    緊接著瓦爾騎士站了起來,勞雷爾·博特菲什先生開始正式的開始法術儀式。這種舉動是為了防止某些人做出了不良的舉動影響了法術的正常進行。


    雖然眼前的幾位都已經簽訂了法術契約,但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被人脅迫,冒著自身必死的命運來保全家人呢!雖說大多數法師都是以理智著稱,應該明白就算是自己死了對方也很可能食言。但是誰知道這裏麵會不會有一個性情中人呢!再說了即便對方無意間的一個舉動,說不定也會犯了什麽忌諱,從而影響到預言結果的準確性。


    作為喬吉擔保人的瓦爾騎士當然要搶先防止這一類情況的發生。雖然這座法師塔的內部設施還算完善,但是他卻不敢冒那個險。


    就在這時一名勞雷爾·博特菲什法師的學徒,將之前喬吉帶來的那些碎鑽均勻的鋪在那些秘銀回路的上麵。而勞雷爾·博特菲什先生則開始吟唱起喬吉聽不懂的詞匯,同時雙手並攏食指與無名指在不斷的虛空比劃著什麽。明顯現在他進入了施法的狀態。


    這是另外一名剛剛就站在一旁的學徒解開了喬吉的疑惑:“導師現在吟唱的是創生聖言,那原本屬於天界語當中極為罕見的一個分支……”


    依據人他的說法:創生聖言是一種失落語言的遺存片段,被認為是天界語的前身。很少數的天界生物記得這些詞語,且極少凡人得以知曉它們其中一或二個字詞。它們的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於沒有任何凡人的心智能夠了解超過三至四個字詞,而且沒有任何邪惡者能夠說出或忍受其聲。


    它沒有任何邪惡類型的詞語,例如痛苦、絕望、憎恨和背叛,反而在美善、仁慈與悲憫上有著極端細致的語匯。它沒有書寫型式,若被轉譯成文字便會失去所有的力量和意義。


    不過創生聖言可以編入歌曲之中,成為超越凡間所有旋律,且回響著天堂之莊嚴的音樂。據說有遊吟詩人完成了這一壯舉,把這稱為天界吟唱。


    而勞雷爾·博特菲什法師則是將其加入了自己的法術語言當中,用以借助整個上位麵的力量。這已經不僅僅是能夠用天才來形容了,就是一個變態啊!


    喬吉隻能暗暗在自己心裏吐槽到:‘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瓦爾先生的身邊都是非人類嗎?’


    接下來的儀式繼續的進行,那法術的表現開始變得明顯了起來。那平鋪碎鑽的上麵隱隱的泛著藍白相間的光芒。緊接著法陣的當中的祭台邊上被放下了一把藍白相間的硬幣。硬幣的碰撞發出了清泉流水一般的聲音。


    還是根據那位學徒的解釋,喬吉知道了那是名叫“理想鄉的風鈴”的貨幣。因為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在晃動這些中空的水晶幣時,它們就會發出悅耳的輕響,而且每枚錢幣都有著不同的調子。抓上一把這種錢幣輕輕搖晃,就會製造出一陣悠揚的和弦聲。它的名字正是來源於此。


    有些人說,這些硬幣之所以會發出和諧的鈴音,僅僅是由於它們那精美異常的外表;還有人則認為,這使得它們在被偷竊時能夠警告自己的主人。


    因此有機會得到它的冒險者們,常在身上帶幾枚鈴幣。除了是為傾聽走路時它們所發出的樂聲,這同時也是對扒手的警告。因為當你的錢包裏有鈴幣時,抓住小偷現行的機會也就大了不止一倍——那聲音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鈴幣主要在理想鄉和堅忍城內使用,它們取代了金幣與白金幣的職能。那些相當於金幣的被染成藍色,因此被浪漫地稱為“野風信子”,而那些被用作白金幣的則是淺藍色,被稱為“天空”。


    而後那名輔助施法的助手在秘銀回路的各個拐角處,放上了一些大約有半個雞蛋那麽大的玻璃彈子。當光線照射到上麵的時候,它們開始發出別樣的光彩。


    這就是閃光玻璃,據說是因為在製造的過程中摻入了磷的緣故,它們才會在光線下發出那種變化。


    當它們在陽光下曝曬過後,它們就會閃耀著柔和的虹彩,持續的時間可以達到曝曬時間的兩倍之久。這並不會引燃任何東西,但是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卻的確如鬼火一般怪異。


    那名學徒接著解釋到,這些閃光玻璃主要是在上層位麵世界中製造,一顆玻璃相當於一枚金幣。


    喬吉聽完了解釋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內牛滿麵’的感覺:‘這不是,這不是傳說當中的錢可通神嗎?’


    過了大約20分鍾左右的時間,那一顆預言水晶球當中泛起了白光,緊接著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喬吉想像當中的那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平平淡淡的顯得就好像是什麽日常一樣。最大的變化恐怕就是那些已經揮發了的碎鑽吧!


    得到消息的喬吉和希倫兩人快馬加鞭的往城中趕去。一路上希倫罵罵咧咧的說到:“該死的!那個通往地下世界的出口居然不在我們領地當中。我還以為這次又能夠好好的打上一次呢!”


    “你再想想吧!不在領地當中也好,這樣我們受到的衝擊也會小上不少的。這一年多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我們博勒姆領都快要撐不住了。”喬吉苦笑著臉說到。


    這一些日子來領地當中的傷亡情況,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也讓本來也已經緊缺的人手顯得更加拙荊見肘。帶來的好處雖大但也要有充足的時間消化,才能夠真正轉變為自身的實力啊!在遇到什麽意外的話,恐怕真的會影響到領地日常的運轉了。


    希倫還是顯得有些不甘心的說到:“不過我手中的劍在向我發出饑渴的怒吼呢!”


    喬吉不得不苦笑的搖了搖頭:“雖然位置不在我們的領地當中。但是那麽近的距離,公爵大人很可能也會讓我們派兵協防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時候你用不著擔心沒辦法上戰場。”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杯!”希倫說著揮舞了一下馬鞭。喬吉在一旁立刻就笑著挖苦到:“如果你不怕瓦爾騎士找你麻煩的話……就盡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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