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楓聽了小鸚鵡的話卻如墜冰窟,他呆愣愣地看著已經沒了腦袋的宋啟明屍體,心裏是拔涼拔涼的,‘不死身!’啊,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替身?幻象?當時那藍波果然不對勁啊,難怪這個家夥當時的笑容那麽古怪,充滿了嘲諷。


    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殺不死他,就是傷了他的真身,他有不死身,也不怕的,紫玄楓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是真的,一想到宋啟明清醒後說是自己要殺他,而不是剛才弟子說的,爭執中頭上的‘紫河金精’掉下來砸死的,那自己的後果……恐怕家族都未必能護住自己。


    一時間他也茫然不知所措,心情變幻,一會是對自己做這個事情的自責,一會是對因為不死身而不死的宋啟明深深地怨恨,一會是對未來師傅天涵老人對自己處罰的恐懼,一會是自己命運不濟,不能完成心願,成為睡蘭宮之主而不甘心,一會又對沒完成教主任務而恐懼。


    念頭此起彼伏,快速的感情和心理變化,讓他心靈頓時失守,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搖搖欲墜,天涵老人見紫玄楓噴血,結合宋啟明剛才不知道用了什麽殺那叫小鐸的弟子,前後事情一結合,他如何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也沒說什麽,知道現在不追究這些時候。


    眼見女兒強挺著,他隻好再次狠心用密法強行讓她睡過去,這樣一來又會加重她的傷,可是如果就這麽讓她強挺不睡,一樣是傷神傷身,看女兒睡了過起,他冷笑一聲,一揮手,一隻拳頭大的骷髏頭忽然從他袖子裏飛了出來,那骷髏‘噶嘣!噶嘣!’地上下頜敲著。


    一飛出來就化成一到白光奔紫玄楓衝來,紫玄楓剛要出手攔截,可是忽然想起什麽,也不反抗,任由骷髏化為五道光華,將四肢和脖子禁錮住,其他沉香殿弟子見了,都感覺到驚詫莫明,不知道怎麽這麽個功夫就變地這麽快,但他們也從剛小鐸的死和現在紫玄楓被囚隱隱猜出什麽。


    天涵老人鎖住紫玄楓後對那幾個傻愣地站在旁邊的弟子喝道:“看什麽看?還不叫人去收拾了這裏,先把這個混帳押去刑院等候發落,一群廢物,留你們何用?”


    幾個弟子聽了,嚇地腿直哆嗦,留他們何用?那就是他們沒用了,隨時都可能被收拾,一個個心喪膽寒,都紮手紮腳的去找東西收拾這裏,兩個弟子將紫玄楓壓走,而一個機靈的弟子趕緊去找了兩塊幹淨平整的長玉板,用來給抱著宋啟明不放的寧兒母子躺著的。


    然後把另一個宋啟明的屍體放在另一塊玉板上,雖然這個屍體是假的,隻是蠱化出來的替身,可也要看是誰的替身,這些弟子都是記名弟子修為不過先天期,按照睡蘭宮的規矩,不結丹不能成為正式弟子,所以他們修煉的都很努力,同時對自己負責的職位也比較盡心。


    這裏是魔宮,不盡心就會讓天涵老人感覺沒用,沒用的弟子傳說要麽被煉成各種魔器,要麽就直接殺了煉法了,當然隻是傳說,卻沒真的發生過幾次,可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宮主的外孫被人合謀暗殺,雖然沒死,卻被宮主失手打成重傷,誰知道宮主會不會遷怒他們?


    等其他六十多個正式弟子聽見消息前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是收拾幹淨了,而天涵老人早就帶著女兒和宋啟明和小鸚鵡還有那屍體離開了這裏,眾弟子找人問了下才大概知道了發生什麽事情,都猜測師傅要怎麽去處理呢?紫玄楓是奴仆中走出來的,他的家族紫家在數萬奴仆裏很有勢力。


    所以和紫玄楓有關係的弟子已經開始籌謀如何救他了,但這些事情都是暗中進行的,但這些天涵老人卻是不理會的,他一顆心全在女兒身上,帶她和孩子回睡蘭宮後就守在女兒身邊,思考著如何幫女兒快速恢複,但女兒對孩子的顯然深得太多,就是睡著都不放手懷裏的孩子。


    寧兒在天涵老人刻意用密法控製下,整整沉睡了四天才醒來,醒來時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一睜眼就見父親正坐在不遠思考著什麽,低頭看去,就見兒子正躺在自己懷裏,麵色蒼白,還是昏迷沒醒,但胸膛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小鸚鵡沒精打彩地站在床榻頭。


    看著兒子和父親,寧兒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感覺仿佛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如今醒來,靜靜思量,她才明白,原來父親還是那麽愛自己,是自己太任性了,同他缺乏了溝通,自己愛孩子,因為孩子是自己的,那父親又何嚐不愛自己?自己不是他的孩子嗎?


    自己把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想以此走出一條路來,能夠控製力量而成就元嬰,那麽寄托的感情就要真,是自己發自真心的愛,不顧生死利益的愛,就是成就元嬰了這愛也隻能更強烈,可是當初父親何嚐不是如此?隻是不同的就是父親將愛分成兩份,一份給自己,一份給了母親。


    所以父親能在母親沉睡後幾百年不近女色,故意讓自己容顏衰老,縱然是當年遇到風華絕代的蠱仙娘倒貼都不動心,對外人更冷酷無情,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殺了,多少人被他煉魂煉法,這麽一個冷酷的人,就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孩子,因為將感情寄托在自己身上,對自己寵的過分,就如自己對兒子一樣。


    隻看這些年來自己雖然疏遠了父親,可是他依舊任自己拿各自珍貴材料給兒子製造機關,過往的一切用度都沒少半分,反是增加了許多,就能看出來父親一直都在默默關懷著自己,之所以父親一直對自己母子很冷淡,恐怕還是麵子的問題,自己這個做女兒的也太沒給他麵子了。


    越想越她越覺得難受,眼淚不禁流了下來,放開兒子,翻身掙紮著坐了起來,身體一動她就感覺渾身仿佛散架了一樣,知道自己傷的不輕,聽見她翻身起來的聲音,天涵老人從沉思中驚醒,趕緊站了起來,快步走過來,柔聲問道:“乖女,感覺如何?你傷成這樣,恐怕要多將養一段時間了。”


    寧兒擦了下眼淚,羞慚地低頭道:“爹爹,我……過去,過去是女兒不好,我太任性了,累你擔心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雖然做法……我……我,多謝爹爹一直包容女兒的不對,對了,啟明怎麽樣了?他可曾醒來?”說到兒子她又不禁抬起頭,希翼地看著父親。


    聽見女兒道歉,天涵老人嘴唇哆嗦了兩下,深深歎息一聲,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乖女啊,不要想那麽多了,你沒做錯什麽,是爹考慮不周,沒考慮你的感受,但啟明的情況確實特殊,所以……,算了,我們兩父女相依為命幾百年,這點小事就算了,那孩子的傷已經自己在恢複了,不過還沒醒。”


    說到這裏見女兒擔心的樣子,竟然要強挺身體起來,他趕緊按住女兒的肩膀道:“快莫動,你身體現在還是要靜養才對,他自己會醒的,被我傷的不輕,恢複慢是正常的,莫擔心!”


    邊說邊將女兒扶躺下,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青玉瓶,拔去草藥做的塞子,從玉瓶中倒出一個小玉勺,然後倒在勺裏一顆櫻桃大的火紅丹藥,那藥通體渾圓如紅玉一樣,一出瓶就散發出淡淡地馨香,天涵老人小心地給女兒喂了下去,眼神充滿慈愛和心疼。


    收起藥瓶,他見女兒還在癡癡地看著宋啟明不禁歎息一聲,這個孩子把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不知道是福是禍啊,能不能成功,不要付出真心卻失敗了,這時候寧兒忽然收回目光對父親道:“爹爹,既然啟明已經沒事了,我的心也放下了,可是事情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天涵老人搖了搖頭,想說什麽,但想想道:“此事當然不是那麽簡單,不過你放心,這裏是我們家,除了我們一家人,其他人都是奴仆,他們膽敢做這樣的事情,我豈能放過他們。”說話間天涵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濃烈地殺機,他似乎忘了,紫玄楓是他派去的。


    這個事情過去了五天後的下午,醇香殿忽然響起了聚集鍾聲,一響就是三聲,按照一聲召集正式弟子,兩聲召集記名弟子和正式弟子,三聲召集所有弟子和仆役頭領的規定,數百人從若大的宮殿中冒出來,都快走小跑地向醇香殿而去,他們知道,紫玄楓的事情要有個說法了。


    等大家都到了後,分三段兩邊站好,左邊是男子,右邊是女子,前邊是正式弟子,中間是記名弟子,後麵是仆役頭領,大家分的很明確,而且仆役都穿黑色短衣服,記名弟子穿紅色長衣服,而正式弟子則穿帶黑色花紋的紅色長衣服,各自有不同的分別。


    他們在大殿上站好不久,就見從殿深處走出三人一鳥,前麵的是一臉嚴肅,身穿暗紋黑袍的天涵老人,後麵是一身淡紅色暗花宮裝,但臉色蒼白的寧兒,肩膀上是小鸚鵡彩翎,寧兒牽著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身穿大紅長衣,但卻臉色蒼白,眼神虛暗,正是上午醒來的宋啟明。


    三人一路走來,眾弟子門人都看著他們三個,尤其是對宋啟明關注更多,這個大師姐無夫而孕生的孩子,平時不多出現,大家都不熟悉,不想這次事情卻是他為主角,而且一個不能修煉的人,竟然能操縱蠱蟲殺了先天境界的記名弟子,讓他們都感覺很震驚。


    但顯然宋啟明無視他們的觀察,隻是皺眉似乎思考著什麽,而寧兒師姐的眼神也隻看她的兒子,對這些弟子看都不看,再無以前那巧笑焉兮的明媚模樣,有的就隻有一個母親對孩子模樣,許多女弟子都羨慕不已,並且都在想,是不是自己也生個孩子,把感情寄托上去,可是問題太多啊,不是想生就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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