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老城區最繁華的商業街道旁邊的一座極為豪華的旅店之中。


    旅店門口站滿了昂首挺胸的衛兵。


    在走廊之上站立著兩個身披黑色長袍的掌控者。


    那兩個掌控者上上下下地掃視著那位年輕的劍士和跟在他身後的恩萊科一行。


    “這是我的客人,你們最好保持禮貌。”年輕劍士冷冷地說道。


    “您雖然是最為尊貴的客人,不過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您最好不要節外生枝,帶陌生人到這種異常敏感的地方來。”那位年長一些的掌控者說道。


    “我們一向喜歡光明正大,隻有你們才喜歡偷偷摸摸,我們已經極為容忍你們了,如果和談失敗對於我們來說不會有任何損失。”年輕的劍士瞟了一眼那位掌控者,有些不屑的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從遠處走過來一位身披黑色長袍的老者,希玲和菲安娜看到這位老者,不由自主地縮緊了瞳孔。


    這位老者曾經是她們的直屬上司,她們倆很擔心會被他識破身分。


    令希玲和菲安娜釋懷的是,那位老者顯然沒有什麽心情來處理這種無關大局的枝節事情。


    他招了招手,對那兩個掌控者吩咐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您的父親在會客廳等候著您。”那位年長的掌控者說道。


    穿過走廊,希玲和菲安娜越來越感到心驚肉跳,這一路上她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那全都是組織裏麵高層的人物。


    希玲惴惴不安地猜測,自己的母親——組織的首領會不會也到了這裏?要是在這個地方因為恩萊科製造出來的意外而狹路相逢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


    客廳就在走廊的盡頭,門口有兩個身穿著和少年一樣衣服的劍士守衛著。


    走進客廳,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同時楞在那裏。


    因為一個她們極為熟悉的人物就坐在沙發之上。


    冷冰冰的閃爍著寒芒的目光,清瘦的臉頰,飽經滄桑的麵容,以及那兩撇整齊的胡須。


    恩萊科仿佛突然間被一柄長劍頂在咽喉之上一般,這個人正是海盜王羅賽姆。


    和第一次見麵時完全不同,現在的羅賽姆充滿了威嚴和霸氣,即便平靜地坐在那裏,手邊沒有握著那柄藍色的長劍,也給恩萊科帶來巨大的壓力。


    “安貝爾,聽說你一到這裏便到處胡鬧。”羅賽姆輕聲說道。


    “父親大人,我隻是去參觀一場有趣的比賽。”年輕劍士回答道。


    “你的年紀那麽輕便想要找女人了?”


    羅賽姆看了一眼旁邊女裝的恩萊科,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眼光不錯。”


    “父親大人,我隻是去欣賞舞蹈和音樂,‘菲麗’小姐的才華極為出眾,她的音樂令所有人深深感動。”年輕劍士笑著說道。


    “你出去吧,我想和這位小姐好好談談。”羅賽姆揮了揮手說道。


    年輕劍士微微一楞,不過他絲毫不敢違抗父親的意思。


    帶著希玲和菲安娜,年輕劍士走出了客廳,他筆直朝著一位掌控者走去,希玲和菲安娜不敢靠近,隻能夠支起耳朵用心聽著。


    “我知道你們十分神通廣大,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了解一下那位小姐。”年輕劍士說道。


    “我們已經在這樣做了,我們也不會希望你和羅賽姆身邊出現不明不白的人物,不過每一個人都有重要工作必須進行,確切的情報恐怕要等到五天之後才能夠整理完畢。”


    “五天,那好,我可以等,我想知道那位小姐的家庭情況、愛好以及她的理想……”


    那位掌控者打斷了年輕劍士的話:“我們會調查得比你所說的還要詳細,甚至可以查出她幾歲停止尿床。”


    冷冷地看了年輕劍士一眼,那個掌控者慢慢走了開去。


    躲在一邊的希玲和菲安娜總算放下心來。


    五天的期限令她們感到稍微放心,那意味著對於恩萊科那個偽造身分的調查被劃歸較低的級別,如果發現沒有這個人的話,較低級別的調查也不會立刻引起眾人的注意,等到發現這個紕漏的時候,他們已經飄泊在海洋之上了。


    在會客廳裏麵,羅賽姆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菲麗”小姐坐下。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恩萊科坐在羅賽姆身邊,這再次相遇令她感到尷尬和無奈,她情願和羅賽姆像上一次那樣刀劍相向。


    “你知道我是誰嗎?”羅賽姆問道。


    “海盜王?”“菲麗”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怎麽猜到的?”


    羅賽姆笑著問道,那副神情絲毫看不出他是縱橫四海的霸者,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父親。


    “您的兒子對您推崇備至。”“菲麗”巧妙地回答道。


    羅賽姆苦笑著搖了搖頭。


    “您不高興?”“菲麗”輕聲問道。


    “你很敏感。”


    羅賽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道:“總是將自己的父親掛在嘴邊,這可不是有出息的表現。”


    恩萊科對於這種說法並不敢苟同,凱特和傑瑞同樣以自己的父親為自豪,雖然傑瑞稱得上沒有出息,但是凱特就完全不同了。


    “您的要求過於嚴苛了。”她笑著說道。


    “談談你自己吧,你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羅賽姆問道。


    “這個,他們是很平凡的人,我的父親經營雜貨鋪,母親幫父親管理店鋪,也接一些裁縫的工作以增加收入。


    “我的祖上家境曾經不錯,因此有幾間老房子,每個月房租也能夠收獲不少,不過對於我來說,最幸運的是有一位落魄的音樂家租借我們家的房子,他引領我進入音樂的世界。”“菲麗”信口開河說道。


    “你父親的職業不錯,這年頭雜貨鋪老板的孩子總是容易出人頭地。”羅賽姆開玩笑說道,但是恩萊科卻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好像有些緊張。”


    羅賽姆擰了擰“菲麗”的眉頭說道:“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子和你一樣,她一旦心情緊張,眉毛就會一挑一挑的。”


    “她是誰?”“菲麗”好奇地問道。


    “我所愛慕的女人的妹妹。”羅賽姆神情凝重地說道。


    “您所愛慕的那個人就是卡內裏奧大公夫人?”“菲麗”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聽過外麵的傳言?”羅賽姆反問道。


    “您和大公夫人之間的浪漫故事令我陶醉。”一邊說著這句話,恩萊科一邊感到反胃。


    羅賽姆並沒有注意這些,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笑了笑說道:“所有浪漫的故事並不像所表現的那樣浪漫。”


    “您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深深地愛著大公夫人?”


    “菲麗”問道,她盡可能地將話題扯遠,這樣她自己便安全多了。


    “你喜歡我的兒子嗎?”羅賽姆並沒有回答並且反問道。


    “不。”“菲麗”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有愛慕者?”羅賽姆追問道。


    “我的老師,他是個落魄的音樂家,而且不懂得如何與人交談,不過一旦進入音樂的世界之中,他仿佛是那個世界的國王一般。”“菲麗”說道,不過她一邊說,一邊感到極度惡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兒子沒有什麽深度。”羅賽姆長歎了一聲:“唉,就像當年一樣。”


    “那又是一個辛酸而又浪漫的故事?”“菲麗”問道。


    “讓我們換一個話題好嗎?”羅賽姆輕笑著問道。


    “好啊。”“菲麗”驚喜地說道:“您那神奇的武技是從何而來的,您不是魔法師但是能夠在天上飛翔。”


    自從那次武者大會之後,恩萊科一直感到極為奇怪,海盜王羅賽姆是如何在空中飛翔的,現在遇上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然不肯錯過。


    羅賽姆猶豫了一會兒,微笑著說道:“在海盜島有一座遠古時代留下的遺跡,那個遺跡裏麵有一個地方是常人無法進入的。


    “那裏麵封印著某件強有力的神器,那件神器所泄漏出來的力量,布滿了整間石室,我的武技就是在那裏麵修煉而成的,因為長年吸收那種力量,我和我的長劍便擁有了與眾不同的能力,飛行是其中的一種。”


    聽到羅賽姆這樣一說,恩萊科兩眼發光,對於那個神秘的石室,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向往,不過隻要一想到那位海盜王子,興奮的心情立刻像是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熄滅了。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他的力量也已經足夠了,為了這種沒有必要的事情再惹上一身的麻煩,顯然有些得不償失。


    “您沒有試圖打開過那個遺跡嗎?”“菲麗”追問道,她隻能夠用這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當然試過,嚐試了無數次也沒有成功。”羅賽姆說道:“不過有一個人卻曾經進入過那個遺跡。”


    “是誰那麽有本領?”“菲麗”驚喜地問道。


    “蒙提塔王國的王後希茜莉亞,貴為王後的她同時也是一位大魔導士。”羅賽姆感慨地說道。


    這個答案令恩萊科吃了一驚,希茜莉亞的名字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她是最年輕的大魔導士,有關她的傳奇最初出現在索菲恩王國,隱名埋姓以至誠打動了大魔導士納加,收留年輕的她在身邊擔當助教。


    擁有出色天賦的她,迅速成為了世人矚目的人物。


    當她以蒙提塔王國公主的身分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大多數人竟然是不知所措的。


    正是因為這位公主殿下的索菲恩之行,令卡敖奇王國將索菲恩當作了首要對付的敵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了恩萊科他們前往卡敖奇王國。


    追根究底一切都是因為這位傳奇般的大魔導士而引起的。


    不過對於恩萊科來說,希茜莉亞這個名字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原因是因為,這位大魔導士是他的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最討厭的人之一。


    對於希茜莉亞的討厭,恐怕僅次於對自己另外一位老師維克多的痛恨。


    雖然其中真正的原因,恩萊科他並不知道,不過根據他們四個人的猜測,當初在納加大魔導士門下學習的時候,約束學員們行為規範的應該就是這位未來的蒙提塔王國“女王陛下”,畢竟想要讓維克多這種不良分子來約束別人,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膽大妄為的長公主殿下想必沒有少在那位“女王陛下”的看管之下吃苦頭,甚至有可能長公主殿下被褫奪稱號踢出魔法協會,便是那位“女王陛下”的功勞。


    “希茜莉亞上海盜島是在什麽時候?”“菲麗”問道。


    “你好像對於這件事情很感興趣。”海盜王微笑著說道。


    尷尬地笑了笑,恩萊科不再說話了。


    “唉,不知道為什麽,我越看你越像妃麗思蒂娜,你們兩個人全有同樣的習慣,而且對任何事情都有著旺盛的好奇心,甚至連你們的容貌都有些相似,仔細看來簡直是一模一樣。”緊緊盯著“菲麗”,羅賽姆沉思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羅賽姆才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很清楚妃麗思蒂娜早已經逃離了這個令她傷心、令她害怕的土地,我肯定會認為你就是她的女兒了吧!”


    “妃麗思蒂娜就是大公夫人的妹妹嗎?”“菲麗”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羅蘭家族的次女,小時候我將她當作妹妹一般疼愛,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羅賽姆長歎了一聲說道。


    “您說她逃離了萊丁王國,您是怎麽知道的呢?”


    “菲麗”問道。


    “珊妮結婚的同一天,我因為憤怒離開了萊丁,從此一心一意當我的海盜,幾天後傳來消息,妃麗失蹤了,妃麗以前曾經說過她想要像空氣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不要為她的消失而傷心。”海盜王羅賽姆語氣沉重地說道。


    “但願她能夠獲得幸福。”“菲麗”長歎了一聲說道。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羅賽姆看著“菲麗”平靜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和你閑談嗎?”


    “菲麗”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變化,她坐直身體搖了搖頭。


    “我原本擔心你是掌控者安排的一個棋子,我的兒子過於年輕,還不懂得如何分辨虛假和真實。”羅賽姆說道。


    “那你現在能夠肯定了?”“菲麗”問道。


    “你身上有很多地方令我感到懷疑,特別是你和妃麗如此相似這一點。”


    羅賽姆輕輕苦笑了一聲:“也許這是一個巧合,掌控者不會這樣傻,故意弄一個容易露馬腳的女孩來。


    “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於我的兒子根本就沒有興趣,你甚至對我也僅僅是好奇而已,不像其他女人或是帶有無聊的憧憬,或是極力想要靠近我。”


    “如果我剛才表現出那兩種情況,您會如何對待?”


    “菲麗”問道。


    “年輕的我也許做不到,但是現在我很清楚如何傷害一個女孩,我甚至可以讓我的兒子完全對你死心,這並不困難。


    “事實上我一直打算這樣做,即便你不是掌控者們的棋子,能夠讓我的兒子離開你也是好的,但是你身上的妃麗的影子令我難以對你下手,我一直將妃麗當作自己的妹妹,這是你的幸運。”羅賽姆的語氣變得冷酷起來。


    “我懂了,我會離開您的兒子。”“菲麗”小心翼翼地說道。


    當“菲麗”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突然間聽到身後的羅賽姆語氣低緩地說道:“如果你願意聽一個過來人的忠告的話,不要去愛一個將感情封閉在自我世界中的人,他的世界之中很難有你容身的空間。”


    “菲麗”轉過身來看著海盜王,羅賽姆的神情有些茫然。


    “在離開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羅賽姆笑了笑問道。


    “菲麗。”


    “妃麗?”羅賽姆驚奇地問道。


    恩萊科伸出手指憑空比劃了起來。


    “菲麗。”羅賽姆點了點頭說道:“也許這是命運之神的安排,菲麗,我祝福你能夠獲得幸福。”


    說完這些,羅賽姆輕輕揮了揮手。


    從客廳裏麵出來,希玲和菲安娜早已經等候在外麵,看她們眉飛色舞的樣子應該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那位年輕的劍士並沒有出來,三個人幾乎是被趕出那個戒備森嚴的旅店的。


    “剛才海盜王和你談論了些什麽?”希玲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們談論的事情和你的家族有關,妃麗思蒂娜這個名字聽說過嗎?”恩萊科問道。


    “她是我的小姨,二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希玲說道。


    “羅賽姆說她逃離了萊丁王國。”恩萊科說道。


    “你們怎麽會談論起這個話題來的呢?”希玲疑惑不解地問道。


    “羅賽姆說我很像你的小姨。”恩萊科說道。


    “哇,真的,聽你這一說我這才發現,你和希玲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菲安娜在旁邊驚叫起來。


    “算了吧,你忘了很多人說我們倆是姐妹呢。”希玲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騙你們,恩萊科女裝的樣子和你確實很像,說得更確切一點,她更接近於你母親的容貌,恩萊科女裝的樣子和大公夫人十分相似,甚至連神情舉止都差不多。”菲安娜堅持道。


    “好了,菲安娜不要再嘲笑我們倆了。”恩萊科懇求道。


    “對了你們兩個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有什麽好事嗎?”恩萊科問道。


    “嘻嘻,我們有錢了,而且也沒有任何麻煩,你用不著再扮演那個危險的、很容易令你的身分暴露的角色了,冠軍顯然被內定為那位監察長千金。


    “唉……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你的實力再強也比不上關係來得重要,不過為了補償我們的損失,舉辦者給了我們雙份的酬勞,除去船票還有整整一萬金幣,夠我們三個人在這幾天裏麵好好逍遙一番了。”希玲興奮地說道。


    “就算要逍遙,也得等到將身後的尾巴甩掉才行。”


    菲安娜警告道。


    “那兩個學弟以前就是很笨的家夥,用不著急著甩掉他們,逗他們玩玩也好,讓他們放鬆警惕。”希玲說道。


    “既然有錢了,不如我們找個豪華餐廳,享用一頓豐盛的晚宴,算作是對勝利進行慶祝。”恩萊科建議道,幾個星期以來餐風露宿,他早已經想好好地吃上一頓了。


    恩萊科的建議,立刻得到了另外兩個人的響應。


    銀潮城最好的餐廳自然就在老城區之中,走過兩條街區,一座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


    建築物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街道兩旁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華馬車,從馬車上下來的先生們個個衣冠楚楚。


    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三個人徑直朝著那座建築物走去。


    門前的招牌是一條巨大的箭魚,垂立著的鰭上布滿了淡藍色的斑紋。


    化妝之後的菲安娜器宇非凡,再加上身邊有“美女”


    相伴,門口的侍者自然將他們當作是最尊貴的客人。


    今天是舊年的最後一天,除夕的晚餐自然豐盛,不過大多數的餐桌已經事先預定完畢,恩萊科他們隻得坐在角落之中臨時拚出來的座位之上。


    對於除夕的表演,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並不感興趣,他們到這裏來完全是為了那豐盛的美味佳肴。


    其他人則完全不同,不過舞台上的演出再也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男士們的目光總是在恩萊科的身上打轉,而女士們則警惕地盯著自己的丈夫。


    “你應該換件衣服。”希玲數落道。


    “我始終沒有機會啊!”恩萊科愁眉苦臉地說道。


    “算了,算了,反正隻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們遠走高飛,那時候就算有人猜到我們的身分,也沒有什麽關係了。”菲安娜勸解道。


    正說著,侍者們端上一盤海龍羹湯來。


    在卡敖奇王國的時候,恩萊科便對龍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不過平常的餐廳裏麵絕對不會供應這種東西。


    滿滿地盛了一碗,細細地品嚐著那會慢慢融化的美味,恩萊科立刻精神百倍。


    “海神祭奠什麽時候開始?”恩萊科問道。


    “哈,原本你應該是主角的,現在是不是有一絲失落感,你這個家夥真是讓我生氣,這麽愛出風頭,沒事情顯什麽能耐?”希玲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你們不怕這樣說話被別人聽到嗎?”恩萊科瞟了一眼希玲問道。


    女裝的恩萊科瞟去的一眼絕對稱得上風情萬種,希玲和菲安娜早已經忍耐很久了,這一次再也忍不住終於笑了起來。


    雖然躲在一個角落之中,不過恩萊科他們原本就是最顯眼的一群人,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更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


    幸好對於俊男靚女人們總是抱有極大的寬容心,那些男士們甚至麵對微笑看著他們。


    “你最好稍微克製一下。”希玲喘著氣說道。


    被她這樣一說,恩萊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在他看來應該克製的顯然是希玲和菲安娜兩個人。


    “放心好了,憑那兩位學弟的能力,想要竊聽我們的談話根本就不可能,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到處是像你和你身邊的人那樣實力高超的魔法師嗎?即便像我們這樣實力的人物都隻是鳳毛麟角,現在銀潮城裏麵恐怕是抽不出多少人手,來管你我這樣的計劃外人物。


    “剛才我和希玲已經偷偷潛入那座旅店之中的資料室,高層來了三個人,一百多位掌控者整天圍著羅賽姆身邊轉,還得密切監視銀潮城裏麵卡敖奇人布置的眼線,他們已經忙得昏頭轉向了,羅賽姆在這裏住了三天,很多人在三天之中根本就沒有闔過眼。”希玲洋洋自得地說道。


    “你們以前也是這樣忙碌嗎?”恩萊科輕聲問道。


    “有幾次,不過那都是極為重大的任務。”菲安娜說道。


    “就像當初追捕我的那次?”恩萊科皺著眉頭問道。


    “怎麽還在記恨啊!現在你不是已經逃出來了嗎?組織不但賠上了菲安娜,還搭上了我這個未來的領導人,你已經賺到了。”希玲不以為然地說道。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我現在最關心的便是能夠逃離萊丁。”恩萊科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你用不著擔心,大長老並沒有給予我危機即將來臨的預示。”菲安娜安慰他道。


    “你怎麽知道那位大長老將所有的預示都告訴你了呢?那些能夠看到未來的家夥,個個故作高深,而且像是守財奴那樣吝嗇,不肯明明白白的將預示告訴別人。”希玲冷冷地說道。


    “你又沒有和大長老打過交道,何來這份評論?”菲安娜針鋒相對說道。


    “這是我的祖上韋斯頓寫在日記裏麵的話,我隻是照搬而已。”希玲笑了笑的說道。


    “哇,國父原來是這樣忘恩負義的家夥。”菲安娜嘲笑道。


    “……”


    看著菲安娜和希玲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揭露那些被世人敬仰的偉人們的底牌,令恩萊科感到不寒而栗,原來那些在他心目中如同聖賢一般的人物,也有那麽多人性的陰暗麵。


    “不過,你放心好了,這一次情況不同,因為和精靈一族的命運息息相關,所以大長老絕對沒有遮遮掩掩。”


    菲安娜說道。


    “對了,你到底得到了什麽預示,看到了什麽樣的未來?”恩萊科湊到菲安娜身邊問道。


    “這個絕對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想必沒有什麽機會看到那個未來了。”菲安娜搖了搖頭說道。


    “那麽你可以看到未來嗎?”恩萊科問道。


    “也許可以。”菲安娜說道。


    “你可以,而我不可以,難道我會英年早逝?”恩萊科關切地問道。


    “你用不著咒你自己吧!”希玲在旁邊笑著說道,菲安娜也搖了搖頭。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大長老給你看到的未來將會發生在一個世紀以後,你身上的精靈一族的血脈能夠讓你比平常人長壽得多。”恩萊科鄭重其事地說道。


    “唉……這是我最感到煩惱的一件事情,如果你也能夠擁有漫長的生命就好了。”菲安娜悲傷地說道。


    “也許我可以做到長生不死,不過從種種跡象看來,那並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些擁有永恒生命的人,最終都厭倦了過於漫長的生命。”恩萊科說道。


    “這又有什麽困難的?你令自己永生,等到我死了之後你再自殺好了。”菲安娜笑著說道。


    她的論調甚至令希玲大吃一驚:“哇……你好有氣魄啊!死了之後讓心愛的人殉葬,簡直就像是遠古的帝王一般。”


    一開始恩萊科還沒有想到,被希玲這個小丫頭一解釋,立刻顯得格外刺耳。


    菲安娜的念頭令恩萊科心驚肉跳,他楞楞地看著菲安娜,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她一般。


    “殉情是愛慕的最終表現,是嗎?”菲安娜朝著恩萊科微笑著問道。


    恩萊科除了傻傻地點頭,還有什麽話好說。


    正當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起勁的時候,旁邊突然圍攏過來一群人。


    “嗬嗬,這不是那個絕色小妞嗎?真是可惜啊可惜,才貌雙全仍舊沒有一點用處,讓所有人都如癡如醉,卻還是抵不上有一個監察長老爸。”為首那個人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恩萊科轉過頭一看,竟然是在比賽之中搗亂的那個流氓,這下子他的頭又大了起來。


    對付這些流氓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無論是用武力還是魔法都可以輕鬆打發他們回老家,甚至連身邊的那兩個小丫頭也可以在片刻之內將這些人擺平。


    但是這一切都隻能夠在陰暗的小巷之中完成,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絕對會令他們的身分徹底暴露,想到這裏恩萊科皺緊了眉頭。


    旁邊的人倒是有幾個富有正義感的年輕人,不過他們剛剛站起來便被那個流氓的手下壓了下去。


    那個流氓在城裏的勢力顯然頗為龐大。


    “小妞,為了你,我甩了原來的那個女人,你可得賠償我的損失喔,我現在孤苦伶仃寂寞得很。”說著那個流氓在恩萊科身邊坐了下來。


    “啊!我感到有些冷了,得加一件衣服。”說著恩萊科輕巧地站了起來。


    那個流氓的手下立刻堵在了恩萊科的麵前。


    “我隻是換一件衣服而已,用得著如此大動幹戈嗎?”恩萊科輕笑道。


    “是啊,這裏的女士哪一個不是渾身珠光寶氣,和您這樣的大人物同席自然要穿著得體麵一些了。”旁邊的菲安娜也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也對,我的女人怎麽可以寒酸落魄,盡管挑最好的衣服,我有得是錢。”說著那個流氓轉過身來朝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到對麵的服裝店和首飾店把老板叫來,讓他們帶著最漂亮的貨物請這位小姐任意挑選。”


    和菲安娜、希玲擠眉弄眼一番,恩萊科徑直往更衣室走去,令他感到煩惱的是,一路之上流氓的手下就跟在他的身後。


    這座餐廳專門招待城裏最上等人士,更衣室確實布置得金碧輝煌、寬敞漂亮,四壁安放著四麵巨大的鏡子,可以讓女士從任何角度整理衣物。


    不過身處其間令恩萊科頗為尷尬,就像當初在卡敖奇皇宮之中的時候一樣,對著鏡子裏麵女裝的自己,他居然有一種衝動。


    更令他尷尬的是,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的單純少年,男女間那至極的歡愉已經令他深深沉迷。


    突然間眼睛被一雙手輕輕掩了起來,耳邊傳來菲安娜的聲音:“不許你對其他女人露出這種神情,哪怕那是女裝的你自己。”


    希玲嘲諷的聲音在另外一隻耳朵旁邊響起:“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徹徹底底的變態,居然對自己也會產生情欲。”


    這下子恩萊科百口難辯了,更何況他自己有些動搖,正在懷疑自己是否有些不正常。


    幸好這個時候流氓的手下押著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大群夥計店員。


    恩萊科對於挑選女士衣服沒有什麽經驗,頂多能夠看得出那些衣服有沒有品味,不過她身邊正好有兩個精於此道的小丫頭。


    特別是希玲,慷他人之慨的本領,絕對沒有人比得上她,左挑右選總是不滿意,讓那些夥計們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


    不過那些夥計們沒有一個有所怨言,這一方麵是因為畏懼那個流氓的勢力,另外一方麵是因為麵對著女裝的恩萊科,任何辛苦勞累都能夠心安理得地忍受。


    甚至連那些流氓的手下也忘記了老大的催促,仿佛能夠待在這位小姐身邊是他們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不知道是在拖延時間,還是確實在精心挑選,整整過了兩個多小時,希玲才總算結束了她的精挑細選,更衣室的角落裏麵堆放著厚厚一迭衣裙和首飾盒。


    也許是刻意那樣做,希玲和菲安娜將女裝的恩萊科打扮得珠光寶氣、雍容華貴,吊掛在恩萊科耳垂之上的那串耳墜,絕對不比當初在使館之中,那位令恩萊科心驚膽寒的公主殿下捉弄恩萊科時用的那串耳墜輕巧多少,不過品味卻要高超很多。


    頭飾,額飾,項鏈,手煉凡是能夠用來裝飾的地方,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名貴珠寶。


    但是令希玲和菲安娜失望的是,即便如此用心堆迭,也無法掩飾女裝的恩萊科原本的光采。


    “你自求多福吧,我已經盡力而為了。”菲安娜首先放棄了。


    希玲又擺弄了一會兒,也搖了搖頭停下手來。


    “你當女人吧!”希玲忍不住說道:“當然隻要菲安娜肯的話,不過你不當女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希玲的話令恩萊科無地自容,幸好菲安娜沒有表示任何意見,這令他稍稍感到有些寬慰。


    走出更衣室,走廊之上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


    恩萊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情況,而希玲更是心安理得,以前她也曾經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隻有菲安娜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她。


    回到大廳,原本顯然有些不耐煩的流氓老大,驚喜地站了起來,甚至連他眼睛裏麵的欲念也減退了幾分。


    “值得,值得,剛才我還有些不耐煩呢,現在看來等這麽多時間,還是相當值得的。”那個流氓滿麵堆笑說道。


    “錢花了不少喔!大概有兩百多萬。”希玲說道。


    沒有想到那個流氓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以為然地說道:“小意思,能夠看到這樣一眼,兩百萬,值……”


    甚至連旁邊的那些男士們也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不過他們的行為立刻引來妻子們的憤怒,一連串慘叫聲從四麵八方響起,顯然擁有共識的並不隻有一位女士。


    “嗬嗬嗬,我為你花了這麽大的代價,今天晚上你總得陪伴我了吧。”那個流氓笑著說道,他那充滿*的麵孔令周圍所有人作嘔。


    正當那些男士中最具有勇氣的人想要不顧一切站出來的時候,突然間在那個流氓身後傳來一個中年人柔和的聲音:“閣下打算讓我的女兒如何陪伴你?”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那位中年人的身上。


    突然間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呼,而那個轉過身來的流氓先呆楞了一下,緊接著便麵如土色頹然地跪倒在地上,壯碩的身軀竟然在微微發抖。


    不過更多的人並不知道這位中年人到底是何許人,為什麽他會擁有如此巨大的震懾力。


    “看在你為我的女兒花了這樣大的代價,我讓你離開。”中年人平靜地說道。


    但是這句話對於那位流氓老大卻是無比的恩賜,為了表示恭順,他甚至不敢站起身來,一路爬著出了大門。


    四周突然間傳來一片竊竊私語,尖叫聲此起彼伏。


    “您怎麽會到這裏來?”恩萊科輕聲問道。


    “我聽說你有麻煩便趕到這裏來了,誰讓你的名字叫‘妃麗’呢?”中年人笑著在恩萊科的邊上坐了下來。


    希玲和菲安娜自然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正是那位縱橫四海的海盜王。


    但是海盜王的溫和態度令她們感到頗為驚訝,在她們的印象中海盜王是個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人物,而現在坐在女裝的恩萊科身邊的這個中年人,卻仿佛是不放心調皮女兒的父親,充滿了安詳和關切。


    希玲腦子一轉,已經猜到海盜王口中的“妃麗”是哪一位。


    海盜王和羅蘭家族的淵源,實在沒有人比她這位羅蘭家族血脈的繼承者更加清楚的了。


    事實上,希玲同樣也早就注意到女裝時恩萊科的麵容和自己的母親十分相似,因為她們兩個人的氣質極為接近,因此女裝的恩萊科和自己比起來?


    ?更像是自己母親的女兒一般。


    不過因為對母親一直有著某種隔閡,令希玲不想正視這一切。


    希玲更知道一件事情,年輕時代的母親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活潑甚至有些瘋狂,頑皮甚至有些惡作劇。


    在父親的口中自己就簡直就是母親當年的翻版,而真正恬靜溫柔如同天使一般的正是自己的小姨,海盜王口中的妃麗。


    當年羅塞維爾、羅賽姆兄弟一直將妃麗當作自己的妹妹,在父親的印象中妃麗正是那種所有人都想要保護她,但是卻不會引起情欲,仿佛是純潔的天使一般不可褻du的女孩。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但是每當提到小姨,父親總是一副安詳溫柔的模樣,就像現在海盜王臉上的神情。


    無論是恩萊科還是羅賽姆都沒有說一句話,仿佛他們已經默認了那層父女關係一般。


    不過其他人卻已經認定,那位小姐正是羅賽姆的女兒,而且女裝的恩萊科那副恬靜溫柔的模樣,更讓眾人認定,她必然是羅賽姆和擁有萊丁王國第一美女之稱的卡內裏奧大公夫人之間那段眾所周知的浪漫而又辛酸的愛情的結晶。


    銀潮城可以說是羅蘭家族的私有產業,因此每年卡內裏奧大公夫人都會到這裏來,銀潮城中很多人都見到過這位萊丁第一美女的風采。


    而餐廳之中的客人大多數是銀潮城上流社會之中的人物,他們有很多機會接觸到大公夫人,對於大公夫人的印象極為深刻。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所談論的大多是那位絕色佳人和大公夫人之間的比較,甚至更進一步地談論那位美人的麵容哪些部分是繼承自海盜王,哪些部分屬於大公夫人所有。


    “您什麽時候回島?”恩萊科輕聲問道。


    “明天。”海盜王淡淡地說道。


    不過他沒有邀請“菲麗”跟他一同前往。


    能夠找到一個和妃麗如此相似的女孩,仿佛真的擁有了一個令自己百般嗬護的女兒,自然讓海盜王感到高興,不過將這個“女兒”帶在身邊,恐怕自己的兒子難免會克製不住自己的情感。


    對於兒子有多少斤兩,他這個做父親的最為清楚,而且在愛情上走過了一條坎坷波折的道路的他,絕對不想自己的兒子在同樣一條道路之上摔得頭破血流。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海盜王問道。


    “先四處走走,這個世界很大,我所見識過和經曆過的還很少。”恩萊科說道,這是他曾經有過的念頭。


    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他居然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居然想到歸隱山林,有時候想起來連他自己都感到好笑。


    “想當個旅行家?這可不容易,你的容貌是一大障礙,而且身邊最好有個本領高強的守護者。”海盜王笑著說道。


    “我也想有個守護者,就怕監守自盜。”恩萊科笑了笑說道。


    恩萊科的話差點就令菲安娜和希玲跌倒,兩個人都在那裏苦苦忍耐著才沒有露出破綻。


    “如果想要分辨你的守護者究竟適不適合你,辦法其實很簡單,讓他到島上來一次,有這個膽量和氣魄的話,就算是過了第一關了。我會幫你確認一番,我看女人從來沒有準確過,偏差之大回頭想來也感到好笑,但是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海盜王說道。


    希玲和菲安娜再也忍不住了,兩個人連忙躲到了盥洗室裏麵去,捂住嘴巴讓笑聲不至於傳出去。


    過了很久,希玲才艱難地直起腰來輕聲說道:“羅賽姆自吹自擂,他那個眼神也一樣糟糕透頂。”


    “不不不,我絕對相信羅賽姆並沒有自誇,像恩萊科這樣不男不女的家夥,畢竟獨一無二,看走了眼是很正常的事情。”菲安娜笑著說道。


    “不男不女,你還那麽喜歡他?”希玲嘲笑道。


    “沒有辦法,這是天意注定,對那個家夥,有的時候我恨得不得了,但是心中又無法割舍那份感情,也許我的自相矛盾和他的不男不女正好是一對絕配吧。”


    “恨他?恨他什麽?是不是禁不起誘惑?還是性格過於軟弱?這個家夥確實很容易搖擺不定,小心我把他勾引過來喔!”希玲嘲笑道。


    “來啊,誰怕誰?反正你這個家夥一天到晚總是在偷看,特別讓人不舒服,你要是進來,這個遊戲我們三個人一起玩,也省得那家夥整天提心吊膽的,再說了在夢境之中我們不是一向聯手合作的嗎?缺少了你,我確實有種失落感,讓我幫你安排吧。”菲安娜反過來將了希玲一軍。


    兩個一向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小丫頭在盥洗室裏麵聊了很久,直到有其他人進來才訕訕地離開。


    不過她們也不急著回到餐桌上麵,麵對著恩萊科和羅賽姆這對“父女”實在是一件極為辛苦的工作。


    讓心情平靜下來,希玲和菲安娜回到了餐桌前,女裝的恩萊科和羅賽姆並肩而坐,觀看著底下的表演。


    但是沒有人會認為這裏麵有絲毫的曖mei和情欲。


    那安詳寧靜的樣子,仿佛就是一對親密的父女正靜靜的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


    不知道為什麽,希玲突然間感到深深的失落,往年這個時候,陪伴在她身邊的應該是自己的父親。


    雖然和菲安娜在一起很快樂,但是希玲仍舊不能夠忘卻自己的父親,不能忘卻父親的溫情。


    “祭奠快要開始,陪我一起去觀賞好嗎?嗬嗬,你原本應該是祭奠的主角,有沒有感到失落和悲傷?”羅賽姆問道。


    恩萊科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站在高處被人注視的感覺,有人代勞反而是一種解脫,而且在旁邊觀看,更能夠欣賞到祭奠的美。”


    “很有哲理,不過有些人天生注定要站到高處,我想你就是其中的一個,除非你深居簡出,避開喧囂的塵世,要不然你始終會被眾人的目光所圍攏。


    “學著慢慢習慣這種情況吧,你已經將自己呈現出來,所以再也別想輕易地收回去了。”羅賽姆溫柔地說道,他仿佛是一位慈祥的父親,正在教導女兒那人生的哲理一般。


    拉著若有所思的“女兒”,羅賽姆向外麵走去,馬車就停在門口,遠處傳來禮花劃破天際的聲音。


    祭奠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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